第七十一章 夜半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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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丹無極乃是用自己的元魂之力布置的結界,有人進入如何不能發現,當即低喝一聲,目光順著結界動蕩的地方看去,那個窗台,竟有一個人臉貼在那兒,當即一道元魂凝劍飛射而去。
“誒誒,莫急莫急,都是自家人。”那張臉推開窗子鑽進來。眾人定睛一看,乃是飲食長老錢圖。
眾人錯愕間,隻見錢圖悲號一聲,叫道:“別看啦!拉我一把,卡在窗子上了!”弱嫋嫋無奈,走過去伸手將他拉下來,錢圖關上窗,一臉尷尬地說:“看來改日要讓院長把窗子擴建一下了,不然進出不太方便。”
弱嫋嫋雙手叉腰道:“錢胖子,不要再為你的大腹便便找借口了,快從實招來,到這裏開幹什麽?是不是風老頭派來監視我家獨孤小哥的?”獨孤玄插話道:“小弱啊,人家丹老頭講什麽你也跟著學!叫院長,知道不?”弱嫋嫋又道:“那是不是風老頭院長派你來監視我家獨孤小哥的?快從實招來!”
獨孤玄有些心累。
錢圖擺擺手:“都說是自家人了,怎麽可能是學校階級的走狗?”
弱嫋嫋一臉警惕:“曆史上有多少你這種一眼就會被識破的內賊?休想糊弄我們,你瞞不過獨孤小哥的。”
錢胖子哭笑不得:“我隻是溜出去找老張頭喝酒的時候,經過這邊聞到一股奇異的酒香與肉香,才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們在這裏開小灶。”“哦。”眾rén miàn無表情地點點頭,“所以?”
錢胖子擦擦汗:“諸位不要這個冷漠嘛。你們四個人不介意多加雙筷子啦。”“介意。”眾人齊聲道。錢胖子賠笑道:“我本著求同存異的開放交流的心態來與諸位一同討論飲食,不介意多一位道友吧?”弱嫋嫋搖搖頭:“你雖然與我和老不死同為吃貨,但多一個吃貨我們會少很多分量的。”
錢胖子從收天囊裏取出一隻雞和一壇沉鳥醉:“我用這些加盟你們。”丹無極和弱嫋嫋兩眼放光:“好啊好啊,把會費交給獨孤玄,我們就是親如一家的盟友啦!”獨孤玄不著痕跡地抹抹汗:“這兩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家夥,感情我這裏是免費的烤箱啊。”
錢胖子挨著丹無極坐下,看著獨孤玄手裏的動作,驚訝道:“小友這是在做什麽?”弱嫋嫋道:“這都看不出來?燒雞啊!身為一名資深吃貨這都無法看穿,錢胖子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又矮小了一分。”錢胖子錯愕道:“這哪裏像在燒雞?用酒作燃料,又浪費酒又無法燒透,難怪空氣中有一股酒味。”言罷,他深深地呼吸一口,一聲慘叫:“啊,這!這是沉香醉!你這敗家小子,這麽好的酒!”
弱嫋嫋道:“能夠心疼好酒,有一個合格吃貨的行為,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又高了一分。綜上,還是那麽矮小。剛剛正要讓獨孤小哥解釋一下個中奧妙,你瞎跑來給攪混了。獨孤小哥,請繼續。”
獨孤玄輕咳一聲,右手拿著木枝支起雞肉,右手掐出一個法訣,同時念力探出,包裹燒雞。
“這是……”三大吃貨一愣,丹無極拍著腦袋:“這,這是煉丹的控火手法,原來如此!”“那雞肉表麵似乎有縷縷氣旋將酒氣吸入雞肉之中。”弱嫋嫋與錢胖子均為劍王實力,眼睛注視下,發現了雞肉表麵的一些端倪,頓時恍然大悟道:“真的原來如此!”
獨孤玄開口道:“雖說酒氣易散,酒精燃燒太過耗酒,但是隻要用煉丹的方式控製火焰不使它燃燒多餘無用的酒,便可大幅度地降低酒的消耗,並且可以集中火力,控製溫度。況且用於燃燒的酒乃沉香醉,酒性更是不一般,豈能說燒沒就燒沒?買三壇似乎有點多了。並且用念力將酒氣壓入雞肉之中便可入味。如此,兩大弊病皆已解決,這醉雞要成功了。”
“果然是奇思妙想。”三大吃貨皆點頭道,“獨孤小哥不愧為吃貨界的大家。”
獨孤玄將雞取下:“還差最後一道工序,諸位先品嚐一下此雞,猜一猜看吧。”獨孤玄將雞伸到他們麵前,因為獨孤玄已經聲明還未完全到位,故吃貨們也隻是矜持地撕下一點兒來細細品嚐。
“嗯……這個味道已是極不錯了,隱隱超過了醉江樓的醉雞。”弱嫋嫋對下午在醉江樓吃的醉雞深有感觸,直呼是逸無塵以外的第一菜。丹無極也點點頭:“與火鳳梨不相上下各有千秋。”引來弱嫋嫋和錢胖子鄙夷的目光:這還算得上是吃貨嗎,竟然將肉和水果相比?丹無極振振有詞:“別一副這種表情看我,真正的吃貨在於吃,不在於評。你們已經不是正宗的吃貨了。而是所謂的美食評論家了。”
錢胖子聽聞弱嫋嫋將其評價為“更勝醉雞,還是醉江樓的雞一籌”,心中迫不及待想要見識一下,忙放入嘴中細細品嚐,心中對弱嫋嫋的或表示讚同:“是比醉雞還要高明上那麽一絲。但也一絲而已。”
獨孤玄笑眯眯道:“那麽正評有了,請指出不足之處吧。”
“這次我先來,”丹無極道,“這雞肉之中散逸一股酒氣,這股酒氣由於水分的蒸發而較之沉香醉更加的醇香,說白了,更引人發醉。酒精麻痹了味覺麽反而將雞肉的口感給壓了下去,人果然應了那句老話,物極必反。”他頓一頓,驕傲地掃視了弱嫋嫋和錢圖一眼:“看著,我也是個有品位的吃貨。”
弱嫋嫋點頭:“的確是其中一個弊端。你一個沒有**的家夥也能吃出來,鑒賞能力的確不俗,但是還有一個地方讓我有些遺憾。”“還有?”丹無極驚奇道,“那恕老朽沒有吃出來了。”
弱嫋嫋道:“但我覺得按獨孤小哥剛剛的解說似乎沒有這一點上的根由,應該是獨孤小哥刻意為之。這雞肉,還是外層的肉,竟然才堪堪九分熟。這讓我十分在意,雞肉不是牛排,哪有幾分熟的說法?”
錢圖點點頭:“小姑娘這一點是說對了。僅兩點瑕疵被二位挑明,我可沒有什麽來挑刺的了,隻不過還有一點奇怪之處,一直想不起來。”
獨孤玄點頭笑道:“不錯,這是這兩點了。老頭子所講的的確是無心之失,但小弱所說的火候,是我可以為解決老頭子所說問題而留下的一個線頭。雖然現代可能有雞排幾分熟之說,但我還真未聽說過。”
“那麽也就是說,獨孤小哥已經有解決的法子了?”弱嫋嫋兩眼放光,“光是這殘次品就已經能和醉雞相平,那解決這兩大問題之後,豈不是更上一層,完敗醉雞?這手段,唯有逸無塵能做到了吧?”
丹無極白了弱嫋嫋一眼:“你心裏就隻有逸無塵!吃著獨孤玄的想著逸無塵的。”
獨孤玄指尖升騰起一縷火焰,故意賣個關子道:“且看好了!”言罷指尖一彈,將那一縷火焰射進已破開胸膛的雞肚子裏。刹那間,熊熊火焰,由及內外燃起,陣陣白霧升騰將雞籠罩的如夢似幻,但那炙燒血肉的嘶嘶聲,沙啞淒厲卻讓人心頭一顫。燒雞光滑的表麵在火燒之下層層流油。
見此情景,錢胖子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剛剛一直有一點奇怪的地方就是剛剛那隻雞沒有流油啊!難怪其中若隱若現的一絲極為細小的肥膩!”“是了,確實是這樣。”弱嫋嫋點頭稱是。
如此這般十息左右,獨孤玄平掌一推,一股勁風將火焰熄滅。“大功告成,請再嚐一次。”獨孤玄又將燒雞伸過來。
“先讓我看看有何不凡之處!”錢胖子指尖一挑撕下一條,塞入嘴中。
“嗯——嗯!嗯!”錢胖子一邊點頭一邊嚼著,兩眼放光,將指頭的油添得一幹二淨。見他這副樣子,弱嫋嫋半信半疑地撕下一塊來,瞬間眼睛就直了,直勾勾的盯著燒雞,一句話也說不出了。“這,這麽神奇嗎?”丹無極將信將疑,撕下一條,剛放入嘴中,登時胡子就豎了起來,渾身顫抖。
“太,太好吃了。”三人眼中竟都湧現了淚花,“此雞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機會嚐啊。”容千兒正驚奇,之見獨孤玄已經扯下一條雞腿伸到她麵前:“容姑娘,好東西可不能讓他們幾個糙漢子糟蹋了,你吃一些吧。”“謝謝。”容千兒小心地接下來,咬了一口,眼淚就流了下來:“謝謝,謝謝。”
三人皆笑道:“容xiǎo jiě也是個性情中人哪!”丹無極與錢胖子雖然眼饞,但一個大老爺們兒還不會臉皮厚到和一個小姑娘爭風吃醋。弱嫋嫋卻直接把另一個雞腿扯下來大口大口地吞起來。她見丹無極與錢胖子驚愕,眨眨眼道:“你們不會想和我搶吧?跟個小女孩子似的斤斤計較,難怪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單身。”一句話叫二人綠了臉,顫抖了半天,隻能作罷,都掉頭向獨孤玄撲去。
“給你們吧,真是倆吃貨。”獨孤玄無奈交出剩下的烤雞。又收拾起另一隻準備再燒一隻。
弱嫋嫋將雞骨頭一扔,道:“獨孤小哥,不知你是怎樣把那兩個毛病去掉的?這兩個瑕疵可不好下手。”獨孤玄頭也不抬:“你剛剛不是看到了嗎?”弱嫋嫋道:“看你普普通通地回個爐,誰知道什麽原理?”
獨孤玄道:“那我講了,你可要聽清楚了。”錢胖子忙支起耳朵來,見丹無極還一臉滿足地品味,便一雞骨敲在他頭上:“吃完了該上課了,別哼哼唧唧地跟一些吃了睡睡了吃的生物一樣。”
“誠如你們所講,雞肉中酒精過多,又僅僅幾分熟,而且由於火勢不足導致脂肪未曾徹底融化,油性封存在肉裏使口感更加下等。那麽著一切的原因是什麽?究其根本乃是火候不足使肉不熟,酒精太多使油不出。那麽給它添把火,酒精蒸一些,火候足一些,怎能不成為第一燒雞?”
“原來如此,隻不過小哥的時間拿捏得太好了。”錢胖子讚歎道,“這是我錢胖子最引以為神的地方。”弱嫋嫋道:“廚藝到了一定的高度,能夠與美食達到契合,這就是通靈。食物有靈,能夠溝通靈的人,一定是廚藝大家,哪怕隻能感到靈的存在,那也是廚藝絕對不弱了。通靈之人,能夠聽到來自美味的心聲,有靈指引他如何做,什麽刀法,什麽指法,什麽配料,什麽火候,一切達成,則美食出世——這可是逸無塵跟我說的。”
獨孤玄道:“道心通靈,乃是成為了一種道,食仙走的也不是尋常路呢,此間奇人多啊。”
錢胖子已經拿出了紙筆記下來,興奮道:“竟然出自大名鼎鼎的食仙之口,必定是不得了的了,帶我回去參悟一下,廚藝必定更上一層樓啊。”獨孤玄故意在丹無極耳邊道:“食仙一句話有人興奮無比,丹仙一句話可就每人在意嘍。”“少在這裏說風涼話。”丹無極一把掌狠狠拍在獨孤玄腦袋上。
“酒足飯飽,這宵夜也吃得差不多了。”在風卷殘雲般將獨孤玄的第三隻燒雞也消滅了之後,弱嫋嫋撫著圓溜溜的肚子,道:“今日乃我們三大吃貨巨頭的首次聚首之日,真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丹無極斜倚靠著酒壇子道:“同是天涯吃雞人!想當年,三隻燒雞將小弱與我聯係在一起,今日又是三隻燒雞將小弱與我與錢胖子聯係在了一起。不得不說,燒雞真是接引我們的擺渡人呐!這些逝去的燒雞在天之靈也可安息了。”
錢胖子舉起一碗酒:“既然如此,那麽請讓我們結成吃貨同盟,一同攜手開創一片吃貨的藍天!我提議,獨孤小哥擔任掌門,我們三人分別擔任骨幹,日後同盟發展,天下將會是吃貨的天下!”
“我提議,丹老頭財大氣粗,任我盟的財政長老。我乃首席美食家,你資曆低,任個二席美食家吧。”弱嫋嫋一揮手,“現在,請讓盟主給我們想一個高大上的聯盟名稱,必須要舉世具驚,人人戰栗的那種。”“對,舉世具驚,人人戰栗!”丹無極與錢胖子都借著酒勁兒喊道。錢胖子竟然沒有對他這個二席地位提出異議,這讓獨孤玄驚訝了許久。這一群吃貨,若不是老丹的元魂結界,早就有學院護衛隊來看看是不是在搞什麽邪教組織huó dòng了。獨孤玄無奈地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