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應上人是行走於人間的佛，集宿慧於一身，輪回十三世，一身佛法修為已然驚世駭俗，擁有莫大的偉力。無論是在修行界，還是在江湖，他都鼎鼎大名。行走於人間的佛，行走於人間，君如玉這個最聰明的人也與之坐而論道，並被上人認為是“千年一見之智”。而靈應上人的一身之修煉心得，哪怕隻是一點點，也不隻是十兩黃金可以買的……那應是無價之寶。嫦娥也走過來，說道：“靈應上人？那個幹巴巴的凹槽腦袋？”

    凹槽腦袋……罪過罪過。君如玉眼角抽了一下，對這位大姐且敬且佩——這天底下敢這麽說靈應上人的就眼前這一個姐妹兒。

    雖然說靈應上人因修密乘之無上玄功，故而頂門凹陷，顯出異象，看著就像是一尊硯台一樣，可這樣說人家……

    那些信徒聽了，一定會和她拚命的。

    君如玉道：“上人好像沒得罪過你！”

    嫦娥道：“我就問他要一些婆娑沙，他都舍不得給我。還勸我說婦人心太毒，以後也不要練了，免得自誤。”

    君如玉的眼角又是一跳。

    婆娑沙……

    這位姐真心能說得出口，那可是婆娑沙，不是一般的東西。

    靈應上人一身佛功，皆在於精神。其修習之法，乃是密乘的玄功無上精神智慧金剛法，累積十三世輪回，其精神力量之凝聚，已經從虛無縹緲化作實質，每每從頂門溢出，便會形成細細的，猶如沙子一樣黃橙橙的細小顆粒。這些精神沙粒就被其弟子小心收起，這也就是婆娑沙了。

    婆娑沙之所以名婆娑，卻是因其乃靈應上人的無上精神已經凝聚無比形成，故而有著神異的精神力量，讓人沉迷其中，如曆輪回。

    這可要比什麽幻術法寶厲害多了。

    “你的婦人心究竟是什麽？”

    嫦娥顯然是想將婆娑沙融入自己的婦人心。

    他也曾給婦人心配過一些奇異的毒藥。

    可婦人心是什麽？

    他不知道。

    嫦娥笑盈盈的問：“你想知道？”伸手將靈應上人的修煉心得拿起來，翻開一頁，裏麵卻是空白的，怕是被人加了禁製。“最厲害的劍，就是未曾出鞘的劍。所以劍客之中，善於藏劍者最為恐怖，婦人心也是一樣，因為未知，所以才可怕。所以婦人心隻能有我一個人知道，第二個人哪怕是你也不行……”

    君如玉道：“所以知道的人都死了？”

    嫦娥道：“我保證死的很徹底。”

    嫦娥道：“靈應上人怎麽會把自己的修煉心得扔這裏？”

    君如玉道：“上人的心思比女人的心思還難猜。”

    十三世的閱曆和智慧，一千多年的精神力量，造就了如今的靈應上人。一個穿著青布道袍，頭發束了發帶，腰間配一柄青色長劍，劍上滿是細密的花紋的年輕道人一臉木然的走過來，死魚眼一翻，“二位要這一本心得？”“對。”君如玉點頭，隨手從自己的袋子裏取出十兩黃金。

    這個袋子還是那個被他殺死的黑袍人的儲物袋，君如玉從陳家走的時候，陳雄送了他足足有一百多斤的黃金。

    君如玉送他父子二人的禮太過於金貴，遠遠不是一個消息的價值，二人雖然是莫逆之交，可有些事還是要敞亮一些的。陳雄懂，君如玉也懂，這是朋友之間的長久之道——朋友之間若是錢財上虧欠的多了，也就不再是朋友。他將錢遞過去，年輕道人抬手一抹，書上亮起一層蒙蒙如玉的微光，隨後空白的紙麵上就顯示出字跡。君如玉一眼就看出那是靈應上人親手書寫的東西，用的也不是中原文字，而是高原文字。

    年輕道人道：“此書放在此處已經很久。靈應上人所書用的是高原文字，咱們中原認識的人倒是不多，一直也沒人買……”

    便宜坊賣的最好的就是符籙、丹藥。

    這一點從擺貨的數量上就可以看出來。

    “這個也不錯！”嫦娥又看上了一張金光符，這金光符卻極為便宜，換成銀子也才不過百兩……

    買！君如玉不差錢。

    於是幹脆金光符就買了足足十張。

    “咱們去下一家看看！”嫦娥心滿意足，至於禦風禦火之類的符籙，一來太貴，二來嫦娥也有些看不上眼。她一手摟住君如玉的脖子，便一起大大咧咧的出門。正好外麵一個人進來，和二人錯身而過。來人是一個錦袍公子，頭束玉帶，眉目如畫，手裏還搖晃著一柄折扇，才錯身過去，忽而吸一下鼻子。

    “咦？站住……”那公子忽而拖聲叫一聲，後退幾步，攔住了二人的去路。他細細的打量嫦娥，嘖嘖道：“險些就把哥哥騙過去了。這位仙子，在下金歡兒，乃是南海凝碧岩弟子，可否認識一下？”

    “金歡兒……沒聽過啊。小哥的膽子不小啊。”

    “我的膽子一向很大……”

    “嗯，看的出來。”

    敢攔著嫦娥“認識”的男人還真是鳳毛菱角。除了一個君如玉，剩下的幾乎都墳頭長草了。當然，這些人比君如玉xìng yùn的見識過婦人心——嫦娥對自己最毒的婦人心充滿了自信，哪怕是修士當麵，她也不認為對方可以擋得住自己的一下婦人心。最毒的婦人心，豈是浪得虛名？

    “那裏有不錯的仙茶，不如過去喝一杯？”描金的扇子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茶樓。君如玉這時開口，道：“閣下就如此視某為無物嗎？”

    “這位又是……”金歡兒裝作才看見君如玉，笑的怪怪的，“你有意見？”

    君如玉失笑，道：“也不是什麽意見。就是想要告訴你一聲，當著一個男人的麵去撩撥他的女人，會死的很難看。”

    “喲喲，我好怕啊……”

    金歡兒圍著君如玉轉了一圈，滿是譏笑。

    君如玉道：“你最好讓開。”

    金歡兒問：“我要不讓呢？”

    君如玉餘光掃了一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道人，說道：“那就要問一問店家是不是在乎染血了。開門紅似乎也不錯。”道人翻一下眼，淩厲的目光在金歡兒身上一凝，道：“便宜坊你凝碧岩還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