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她不是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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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還在輸液,身體也還虛著。

    她這是,在病房嗎?

    胃還是有些疼,不過沒有昨晚那麽劇烈了。

    “暖丫頭……”

    是裴聽風的聲音,這才注意到,病房裏不止她一人,還有裴醫生和……

    江多餘。

    江多餘是今早主動來給裴聽風送早餐時,知道慕暖昨晚急性腸胃炎住院的。

    是因為白天吃了不幹淨的食物,而慕暖……

    隻喝過一杯她給的奶茶,所以……

    “慕暖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把你害成這樣,我以為你可以喝……”

    江多餘致歉的話,讓慕暖遲疑了幾秒,所以——

    她不是懷孕,隻是吃了髒東西鬧得腸胃病麽?

    想到這裏,病床上的人兒才微微鬆了口氣,剛想說什麽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進來的男人眸色冷凜,菲薄的唇輕抿成一條線,那周身上下的森冷,隔著距離都能感覺到。

    慕夜白狹長冷暗的目光睨著那道歉的女人,江多餘被這略駭人的眼神給嚇到了,這個男人是誰啊,為什麽這麽凶的盯著她……

    是慕暖的家人嗎?

    這麽想著,腳步不由得,往裴聽風身後縮了幾步。

    裴聽風雖然被這江多餘煩了不少日子,但也知道她這次的確是無意的,不過隻怕在慕夜白眼中,可沒這麽道理可講。

    “是我自己要喝的,跟別人沒關係。”

    說話的是慕暖,怕慕夜白會傷害多餘,她隻能先開了口,也怪自己身體不好,喝了點東西就鬧腸胃炎了。

    江多餘聽得出,慕暖其實也有點畏懼,是這個男人氣場太強大了麽,剛才有那麽一瞬間的錯覺,江多餘覺得這男人想要掐死她。

    “走吧,讓她好好休息。”裴聽風扯著身後江多餘的手臂,帶她離開了病房,出了病房那一刻,江多餘才倒吸口冷氣,摸著自己的小心髒——

    “嚇死我了……那是誰啊,恨不得撕了我……”

    她那小心髒,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裴聽風冷冷睨了她一眼,鬆開她的手臂,沒有其他可說的,轉身就走。

    江多餘回過神,又跟上那人的步伐,他走幾步她跟幾步。

    最後裴聽風煩了,回過頭神色不耐:

    “這是在醫院,你跟著我做什麽?”

    “我……你是不是生氣了?因為我害慕暖生病住院,可我真的不知道她會這樣,我隻是想和她做朋友。”

    雖然慕暖說,和裴聽風之間並不是戀人的關係,可是江多餘怎麽都覺得,裴聽風很關心慕暖。

    “她不需要朋友,以後離她遠一點。”

    離慕暖遠一點,就是讓自己安全一點。這次的事,也不知道慕夜白會不會再追究,不然這江多餘……

    但這話在江多餘聽來,就是裴聽風在生氣,生氣自己把慕暖害進了醫院。

    “裴聽風,你現在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這一次,江多餘眼中的落寞,沒有再掩飾。

    站在原地,等著他的回答。

    “……我和你本來就是陌生人。”

    裴聽風不討厭江多餘,但也不喜歡,這個女孩出現在醫院的第一天,他就不知她是如何喜歡上他的。

    他們,之前並不認識吧。

    看著那白衣的身影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江多餘才苦笑著7搖了搖頭。

    原來,他是真的不記得她了。

    ……

    病房裏。

    慕暖沉著眸子,覺得有些唇幹,舔了舔唇,想喝水。

    可是自己在輸液,水杯放在那桌子上,她夠不到。

    卻又,不支聲。

    男人的神色看不出好壞,黑曜石般的瞳孔中凝著陌生的冷意,站在那裏,倒讓慕暖覺得那種無形的壓迫感,陣陣襲來。

    他……是因為剛才她維護江多餘而在生氣嗎?

    可是好像,又不是這樣。

    末了,那病床上的人兒忐忑著,緩緩開口——

    “多餘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我自己亂吃東西,怪不了別人。”

    如果他要責罰,那就責罰她吧。

    反正,不許他去傷害江多餘。

    “昨晚什麽時候開始疼的,嗯?”

    男人問話的聲音中夾雜的凜然之意,慕暖聽出來了,心一緊,他為什麽這麽問,難道……卿姨跟他說了什麽不成?

    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慕夜白,這次語氣明顯就開始變得有些遲疑,支吾著:

    “我……就半夜的時候突然開始疼的。”

    她,又說謊了。

    “好好休息。”

    出乎意料,慕夜白隻說了這四個字,就離開了。

    慕暖心一顫一顫的,她已經弄不清,這個男人現在的心思了。

    但很快,慕暖就知道自己該後悔了。

    ……

    出院回到慕家,卻沒有再看到卿姨。

    倒是來了一個新的管家,四十歲。

    “卿姨呢?”

    慕暖不習慣家裏沒有卿姨在,那是除了慕夜白之外,她最親的人了。

    “慕小姐,卿姨老了,先生讓她回老家養老,以後慕家上上下下的事務,就由我來管事,你可以叫我張嫂。”

    張嫂說著,就給慕暖端了杯熱水,見女孩不接。

    慕暖心裏或多或少已經猜到了,手心捏著冷汗,是慕夜白的意思。

    他讓卿姨離開了慕家。

    這意味著什麽,沒有人比慕暖更清楚了。

    一時間,那心中難以言喻的冷意滲透到血液的每一寸,是她害了卿姨。

    從慕暖來到慕家,卿姨就已經是這慕家的管家了。

    慕夜白平日待卿姨也挺尊重,可如今……

    “慕小姐,熱水要多喝。”

    “……我現在不想喝。”

    可是這個張嫂並沒有像以前的卿姨那樣順著她的性子,將那熱水杯子直接放到她手中。

    那掌心的熱燙讓慕暖差點沒握住,垂下眸子,看著那杯中的水,再也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