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這個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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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喬嫤的話,多餘止步,回過頭看著她。

    就連展顏也沒想到,喬嫤來看她,卻成了有話要和多餘說?

    “那晚上,我在酒店房間,因為服用了過多的安眠藥,差點出了事。他不放心我,所以守了我一會兒,希望不要造成你們夫妻之間的矛盾。”

    聽到喬嫤這麽說,多餘反而疑惑的蹙眉。

    她好像,並沒有想要喬嫤解釋什麽吧。

    關於那晚上……

    多餘並不想提,她又不是不了解裴聽風的為人。

    “那晚,我們很好。”

    除了這個,她還能說什麽呢。

    再說了,那晚自己的確是鬧了一會兒,但很快——

    就被某人給征服了,嗯,用實際行動,不得不讓她服軟。

    “那就好,我不想因為這個事而讓你們夫妻有矛盾。”

    喬嫤說這話,展顏聽得出,是真心的,並非是諷刺。

    展顏了解喬嫤,雖然以前討厭她,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喬嫤討厭很多小女人的手段,所以她不屑用。

    她愛憎分明,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隻是……

    這也是讓展顏想不通的地方,那麽喬嫤當初又為什麽,嫁給了別人呢。

    “要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多餘說著,拿起包準備離去。

    走了兩步,腳步一止。

    回過頭,又道:

    “喬小姐,如果以後沒有什麽事,能請你不要找他嗎?”

    江多餘從不是個大度的人,她不否認,自己現在依舊在乎裴聽風。

    所以,正因為這份在乎,她試著想去守住這份感情。

    也許展顏說的是對的,她做不了聖人,隻是一個為情所困的俗人罷了。

    她也隻希望,自己的丈夫,從頭至尾,眼裏心裏,看到的隻有她一人而已。

    喬嫤一怔,隨即點點頭——

    “我和他隻是朋友。”

    “謝謝。”

    展顏看著多餘離去,又看到喬嫤神色上的那抹黯淡,以一個感情過來者的目光來看呢。

    她是為多餘開心的,因為多餘看清了自己的心。

    可同時,她也為喬嫤嗟歎。

    想必,她是後悔了。後悔當初,沒能珍惜應該珍惜的人吧。

    “回來也有幾天了,早就想來看你,但……沒想好自己該是以什麽身份來。”

    喬嫤知道了展顏現在的身體情況,說不上為什麽,也許從當年選擇離開安城的時候,她對慕夜白的那份感情,就已經放下了。

    如今展顏是他的妻子,還懷著他的孩子,本該是最幸福的人。

    “以前的事……”

    “不要再說以前了。”

    展顏出聲打斷喬嫤,過去的,就過去吧。

    最重要的是眼前,當下不是麽。

    “找到房子了嗎?”

    喬嫤現在回國發展,自然不能一直住在酒店吧。

    “沒有,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想好,自己回來的意義。”

    回來,繼續回到慕氏集團,做她的喬總監?

    以前,她是為了慕夜白而活,一切都是為了他。

    其實喬嫤根本不喜歡應付那些商人的,她隻是個普通女人,也想有個可以依靠的人,讓她不會這麽累。

    “經曆了一段失敗的婚姻,我也徹底看清自己,也許這輩子我也隻能這麽一個人過了。”

    其實一個人並沒有什麽不好的,至少不會再為別人而活。

    “我想,過段時間我會離開這裏,去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她三十五歲,再開始新的人生,應該不算太晚吧。

    喬嫤走了以後,展顏想了很久,她想,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見喬嫤了吧。

    感情的事情,真的是很複雜的。

    誰愛誰,誰不愛誰,誰傷了誰,誰讓誰痛了心,斷了情。

    怎一個忘能說得清呢。

    隻是,她想到了自己。

    手撫上腹部,能陪慕夜白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了,什麽時候自己會再也醒不過來,她都不知道。

    若是還要再浪費時間與他這樣僵持下去,最後後悔的,又何嚐不是自己呢。

    ……

    夜晚的時候,展顏從浴室裏出來,沒像昨晚那樣翻身上床就自己睡自己的。

    而是——

    主動給男人泡了茶,送去了書房。

    敲了敲門,就進去了,慕夜白沒有抬眼看她,她躡手躡腳走過去,將茶杯放在他書桌上,這才嘀咕出聲:

    “老公……”

    然,沒有回應。

    “公事還沒忙完嗎?”

    “恩。”

    還以為,他會繼續不理她呢。

    還好,知道還會敷衍的回個恩字。

    “那我,不打擾你了。”

    這樣說了,他依舊沒有抬眼看她。

    展顏又在他書房裏停留了幾分鍾,一副要走不走,不走又不得不不走的樣子。

    最後——

    “哎喲……”

    某女支吾一聲,捂著肚子就彎下了腰。

    慕夜白眉宇一蹙,立刻起身朝她走來。

    “哪裏疼?”

    說則,俯身就想抱起她。

    展顏見狀,反手就挽住他的脖頸,身子與他貼近,氣息紊亂——

    “老公,我們別冷戰好不好……”

    懷裏的溫暖,一點點滲透入他體內,她抱緊他,不肯鬆手。

    不裝肚子疼,他又怎麽會主動朝她走過來呢。

    這點小伎倆,展顏還是有的。

    “你太過在乎我,我也太過在乎你,我們都怕失去。”

    展顏這兩天想了很多,將心比心,如果現在換做是慕夜白得了病,她會如何呢。

    相信和他的決定也是一樣的吧。

    “我答應你……如果我的身體再出現危險,我就……立刻住院接受治療好麽。”

    展顏決定,把這一切交給上天來安排。

    如果她的情況越來越糟糕,那麽她不會再倔強,會聽從他的意思,住院治療。

    但如果老天爺願意給她一個機會,就讓她能平安順利的生下這個孩子。

    “至於唐西澤……我隻是不想再虧欠他了。”

    唐西澤對她的恩情,真的太多太多了。

    多到展顏覺得,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她知道,過去那四年,唐西澤一直把默默當親生女兒看,把她當……妻子一樣來守護。

    “就照一張照片,你不至於這麽小氣吧?”

    說著,小女人主動迎上紅唇,吻了吻他的薄唇。

    這樣的撒嬌討好,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讓慕夜白還真是有點……

    無法適應。

    “呐,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不生氣咯。”

    “你哄人的方法還是那麽拙劣。”

    展顏:“……”

    那還不是慕先生你難哄!

    “那明天的產檢……”

    “慕太太,再不睡,明早我可不叫你起床。”

    也就是,他陪她去咯?

    展顏心裏一下子就甜滋滋的,被他抱回了房間,兩人又在床上膩歪了一會兒,才困得乏,沉沉睡去。

    ……

    “孩子現在的情況還算好,沒有受母體影響,不過……介於孕婦現在的身體情況,還是要多做注意。”

    “恩,知道了。”

    展顏聽到那句孩子沒事,自己也就放心了。

    不得不說,肚子裏的這個小家夥啊,還真是頑強呢。

    希望,能一直頑強到最後吧。

    出了產科那一樓,展顏還在給慕夜白看著剛才做的b超。

    “你看,都快要成型了……”

    電梯門開的時候,展顏就怔住了,隻因裏麵的人是——

    付遠東和他的母親。

    沒想到,會這麽巧,在醫院也能遇到。

    看得出,付母的精神狀態越來越不好了,之前在寺裏見她的時候,她還能說上幾句話。

    現在,全身就像沒了力氣那般,還要忍扶著,不然就會摔了似的。

    這下,電梯是進還是不進呢?

    “原來是慕總和慕太太啊,真是巧。”

    先開口說話的,是付遠東。

    那慕太太三個字,從他口中叫出來,一點也沒覺得有絲毫真心可言。

    “付夫人的臉色不太好。”

    慕夜白說著,挽著妻子的腰身,就進了電梯。

    展顏全程保持沉默,但餘光時不時看向付母,的確是臉色很差,看上去昏昏沉沉的。

    到底是怎麽了,一個人怎麽變化這麽大。

    “家母近來身體抱恙,我帶她來檢查了一下,沒什麽大礙。”

    付遠東這麽說著,可是很明顯,他說的,和展顏看到的,完全是兩碼子事。

    付母那個樣子,叫沒什麽大礙麽。

    “聽說慕太太懷孕了,恭喜。”

    “謝謝。”

    展顏可沒覺得這個男人會真心祝福她,沒去看他,禮貌性的回了兩個字。

    ……

    回去的路上,展顏還是把上次在寺裏見到付母的事跟慕夜白說了。

    “你笑什麽?”

    奇怪了她說的很嚴肅,他卻在笑。

    有什麽好笑的?

    “隻怕是有人虧心事做多了,疑神疑鬼。”

    虧心事,疑神疑鬼?

    是說,付母?

    “你在說什麽?”

    付母能做什麽虧心事啊,在展顏的印象中,付夫人雖然不是一介女強,可是本身不凡的氣質,卻很出眾。

    但現在——

    “暖暖,有件事你還不知道。”

    “什麽?”

    “方氏企業董事長,前兩日認了一個幹兒子。”

    方媛的父親,認了幹兒子麽。

    方父本來也就隻有一個獨女,女兒死了,自然是後繼無人,認幹兒子也是應該的。

    隻是這樣一來,那麽付遠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豈不……

    “那方董事也不是愚蠢之人,知道給幹兒子也好過給所謂的女婿。”

    況且,還是半個女婿。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展顏撇嘴,她現在對付遠東的消息,沒有半分興趣。

    不管他現在是有多成功,還是跌得有多慘,都與她無關。

    “你覺得他會讓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方氏主權拱手讓人麽?”

    聽著慕夜白所說的,展顏不以為然的搖頭。

    若說當初方媛的死,成全了付遠東。

    那麽現在——

    “誰又能保證,方董的幹兒子會不會變成第二個方媛。”

    這個世界上,隻有死人,才不會爭。

    ……

    “付總,事情都辦好了。現場處理得很像普通車禍,不會有人懷疑的。”

    “那老頭子也解決了?”

    “是。”

    付遠東冷笑一聲,看著黑暗的夜色。

    手中的酒杯搖晃著,一身黑色襯衫,與黑夜融為一體。

    跟他鬥,這不是逼著他,趕盡殺絕麽。

    方老頭子察覺到了什麽,想把方氏的主權收回去,給什麽所謂的幹兒子。

    都下地獄去吧!

    去陪你那女兒,讓她告訴你,不要惹怒不該惹的人。

    助理離開了他的書房,離開了付家後,付遠東啖了口杯中的紅酒。

    腦海中想到的,是今日見到的那一雙璧人。

    雖然結婚典禮取消了,可是那對新婚夫妻感情依舊很好,並且幾個月後……就會迎來新的小生命。

    多麽美好的一切啊,但在他看來,卻那麽的刺眼。

    “這些,原本都是我的。”

    展顏,孩子,幸福……這些,原本都是他付遠東的。

    如果他扳不倒慕夜白,那麽——

    他也要毀了這美好的一切!

    ……

    邱家。

    當邱靜寧看到幾個人進了屋中,全身一寒——

    “你們……”

    “邱小姐,我們是來找少爺的!”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老爺子那邊,派來的人。

    來找邱靖燁的……

    “他不是去國外治病了麽!”

    “少爺一個多月前就來了安城。”

    “是嗎?”

    邱靜寧佯作驚訝,而後笑道:

    “他來了我怎麽不知道,那他現在在哪裏?”

    “這個,隻怕要問小姐了。”

    “問我?”

    邱靜寧冷眼看著那個領頭的人,反問一句:

    “你這話就說的好笑了,難不成是認為,我把邱靖燁一個大活人給藏起來了?!”

    “邱小姐,這些話你還是留著跟老爺子說吧。”

    老爺子……

    邱靜寧瞳孔緊縮,人就被帶上了車。

    “你們做什麽?!”

    “放開我!”

    “我不知道邱靖燁在哪裏!”

    但任憑她怎麽說,也沒人放了她,直接帶上車,驅車離去。

    ……

    展顏第二天看新聞時,整個人都震驚了。

    ——方式企業董事長與幹兒子昨夜發生意外車禍,車毀人亡!

    果然,被慕夜白說中了。

    但這次,出事的還有方董事長。

    那一刻,她隻覺全身冰寒,腳底躥入的冷氣,直逼心髒。

    這個世界沒有這樣的巧合,隻有人刻意製造出來的一切。

    付遠東現在為了自己的利益與地位,不惜害了那麽多人,這次更是野心勃勃,想直接吞並整個方氏嗎?

    新聞直播上正放著方母痛哭絕望的一幕,先是失去了女兒,再是丈夫。

    這讓她一個婦人,怎麽承受得了。

    偏偏這個時候,那“好女婿”一直陪在她身邊,讓她有個倚靠。

    “太太,你看誰來了。”

    展顏視線從電視上移開,看向進來的人兒,是葉喬安。

    她,怎麽會來……

    “薄太太,你請坐。”

    展顏哪裏知道薄小小已經恢複記憶的事,隻當是對待客人那樣,讓卿姨給她泡了茶。

    “慕暖,你這麽叫我,怪不習慣的。”

    慕暖?

    會這麽叫她的,絕不是葉喬安,隻有薄小小!

    “你……”

    麵對展顏的錯愕,薄小小輕笑著,點點頭:

    “我都想起來了,你還是叫我小小吧。”

    “所以,你真的是……”

    “是,當年我沒上那架飛機。”

    薄小小現在回想起來,還得慶幸,自己當時的猶豫,沒讓她喪了命。

    聽對方說完整件事和這四年後,展顏隻能覺得不可思議。

    隻能說,老天爺還是眷顧善良的人。

    小小活著,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薄小小被那正在放著的新聞吸引了目光,蹙眉——

    “這個人,太可怕了。”

    “你也知道了?”

    展顏沒想到,小小會這麽說付遠東,難道她也知道關於方媛的事情了?

    “方媛的性情我很了解,她是不會自殺的。但我相信,薄言琛不會讓他好過的。”

    薄言琛和方媛之間,雖然沒有真的感情,可那些年裏,方媛對他的付出是真的。

    他不是冷血無情之人,早在方媛和付遠東訂婚時,薄言琛就提醒過方媛,付遠東絕不會是等閑之輩。

    可方媛,還是沒聽進去,最後才落得這樣的下場。

    “仇恨,真的會讓一個人變得很可怕。”

    展顏看著現在的付遠東,就想到了當初的自己。

    她也曾做過儈子手,不是麽。

    而如今付遠東這樣,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為當初……

    她對他造成的傷害。

    若是一開始,她就告訴他一切,告訴他,她從未喜歡過他。

    若是沒有那場訂婚宴,也許——

    現在一切都會不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