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要對本王負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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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宿醉,腦袋疼得厲害,又因為國祭大典有誥命的人都要穿宮裝一起來就被蘭馨白弄了一個早上,這會兒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正昏昏欲睡間,袖子被人觸碰了一下,鳳棲梧勉強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沈猶烈寒那一貫冷酷沒有情緒的臉,直接閉眼“你不是應該在最前麵坐著嗎,跑這兒來幹嘛?”
沈猶烈寒沒有說話,眼神定定的看著鳳棲梧,正紅色的華衣裹身,外披同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擺猶如大多的華貴牡丹猶如盛開的曼珠沙華,拖拽在地上,數尺有餘,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妖豔魅惑的氣息,三千青絲靈巧的束起,眼睛裏看不到多餘的發帶,隻有象征著郡主身份的大大小小的金釵和步搖為她增添了一絲平日裏不曾顯露的風華,沈猶烈寒一時無言,竟是看的癡了。
鳳棲梧見他半天不說話,睜眼就看到平日裏滿目冷厲的人癡傻的目光,一時惱火不起來,竟然覺得有些好笑,忍著笑意低聲道:“國祭大典你也敢瞎跑,莫不是仗著皇上的寵愛真以為沒人敢難為你了?”
被鳳棲梧帶著笑意的聲音喚回神,沈猶烈寒露在miàn jù外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意思羞赫來,卻是嘴硬道:“你難道以為這天佑大陸還真有人能難為得了本王?”
“是是是,您多厲害啊,寒江王,一聲令下不知道多少人為您赴湯蹈火,又怎麽會被人為難,所以才敢那麽肆意妄為!”
想起這個男人一大早像個八爪魚一樣纏著自己,鳳棲梧就覺得自己像隻被架在火上烤的基圍蝦,隨時都有全身紅彤彤的可能。
耳邊陡然多了屬於男人溫柔的氣息,鳳棲梧來不及躲閃,就聽那人調笑道:“你害羞了!”
伸出手將男人的腦袋推得裏自己遠一點,鳳棲梧惡聲惡氣道:“害你個頭,這是國祭大典,你還要不要臉了?”
“要臉幹嘛,要你就行了!”沈猶烈寒突然語出驚人。
鳳棲梧一張小臉兒爆紅,嘴巴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兩隻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議的看著沈猶烈寒,似乎在思考方才那般沒臉沒皮的話是不是眼前這人說出來的。
確定了眼前的人的確是沈猶烈寒,她熟悉的鐵麵男無疑,鳳棲梧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額頭“你吃錯藥了?”
沈猶烈寒意外的沒有皺眉,也沒有去拍她的手,而是用近乎溫柔的力道將鳳棲梧的手拿下來握在手中“本王的初吻都被你奪走了,你要對本王的清譽負責。”
“臥槽!”
“臥了個大槽!”
鳳棲梧猛地把手抽回來,狠狠的擦了記下自己的嘴巴,直到把早上蘭馨給她擦的據說是番邦進貢的不褪色的口脂都擦掉了才道:“你要是病了就去找寒雨再不行找蘭姨也行,跟我這兒發什麽瘋?”
這一下,鳳棲梧經不住的聲音有點大,引得本就對沈猶烈寒這個大男人站在眾多千金中間的行為頗為好奇的人們忍不住又朝倆人的方向多看了幾眼,鳳棲梧頓時尷尬的想挖個洞把沈猶烈寒這個罪魁後手埋進去。
至於為什麽不是把自己埋進去,鳳棲梧想明明是沈猶烈寒這鐵麵男犯的錯,她已經很尷尬很委屈了,為什麽還要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她又不是個抖的!
相比起鳳棲梧囧的像鴕鳥似的樣子,沈猶烈寒隻恨不得張開嘴巴露出那一口耀眼的大白眼叉腰大笑,當然身為冷傲酷嬌的寒江王,他是不會做什麽崩塌人設的深情的,所以他暗戳戳的伸手,借著寬大的袖子將鳳棲梧的手緊緊握在手中,並且威脅道:“你若不想讓這麽多人看到你我在天壇卿卿我我哦,就不要掙紮。”
“你無賴!”鳳棲梧不想成為天壇吉祥物,一時間還真不敢掙紮了,隻是兩隻眼睛尚且不甘心的狠狠瞪著他。
沈猶烈寒也不惱,咧嘴一笑,哄小孩兒似的說一聲:“別鬧,老頭子要祭祖了。”
“沈猶氏列祖列宗在上,適逢我天華見過千璽之年,第八十五世孫沈猶嘉彥摔朝堂之百官,四海之臣民迎天華千年之繁華,敬謝列祖列宗福佑子孫後世”
皇帝的祭文是禮部早就擬好的,文縐縐的,幾百年來也就那樣子,也就變變時間而已,鳳棲梧雖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典,聽著聽著卻也覺得無趣,不由得甩甩被沈猶烈寒握著的手“這大典什麽時候結束啊,不會要我們就這麽站一天吧?”
眼睛瞥到四國使臣和沈猶氏宗族的一些長著坐著的地方,不甘心的嘟囔“坐著也可以祭天祭祖,怎麽就要我們站著啊?”
“覺得無聊了?”沈猶烈寒寵溺的道:“再堅持一會兒,老頭子下來以後我就帶你出去,等到晚上直接去宴會就可以了,不用一天都站在這裏的。”
“好啊!”鳳棲梧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倒也不甚在意自己的手被沈猶烈寒握著了,答應完了卻有點不放心的道:“這國祭大典,我們就這麽走了,合適嗎?”
沈猶烈寒也不說合適不合適,隻是笑道:“那你想一整天都在這裏待著?”
“不想。”鳳棲梧果斷的否認,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她本就不是個坐得住的性子,讓她幹站在這裏一整天,還不如讓她出去十公裏負重越野。
雖說是祭天祭祖,可是掌握自己命運的終究是活著的皇帝,禮部的人雖然整天嚷嚷著要遵循祖製,卻也沒膽子真的寫出個可以念上兩三個時辰的祭文來折騰皇帝,這祭天和祭祖的祭文也就念了有小半個時辰,皇帝轉過身來準備回到自己的黃金寶座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站在萬花叢中的一點黑,嗯,其實是站在眾多千金中間的寒江王殿下。
下意識的臉色一黑,看到沈猶烈寒身邊的鳳棲梧後卻又忽然笑容滿麵,變臉之快讓身邊的太監總管都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天壇據說是曆代皇帝魂歸之處,陛下莫不是魔怔了吧?
“祭祀始,禮樂起!”
隨著禮部尚書的聲音落地,沈猶烈寒成功的將鳳棲梧拖裏出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拜托那種安靜的急死人的氣氛,鳳棲梧也顧不得自己跑出來不合時宜,狠狠的鬆了一口氣,不禁問道:“這種祭祀你以前參見過沒?”
“有啊!”沈猶烈寒很隨意的道:“有了封號的皇子和公主都可以入座的,不用像你這麽站著的。”
“啊?”鳳棲梧一愣,似乎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敕封端華郡主的身份,懷疑到:“這麽說其實我不離開,也不用真的站一整天,是嗎?”
“沒錯。”
沈猶烈寒坦然的點頭,貌似之前那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騙人的不是他一般。
鳳棲梧想打人,抬手卻托起了兩個人的手,登時臉更黑了“現在都出來了,你能鬆手了不?”
“不能。”沈猶烈寒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笑的無比蕩漾“我說了,你奪了我的清白,是要負責的。”
鳳棲梧又羞又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我去你的清白,我也不是第一次喝醉,怎麽以前就沒有獸性大發把人辦了的,憑什麽你就是特殊的?”
沈猶烈寒像是極為欣賞她這種樣子,雖然戴著miàn jù,那笑意卻是毫不掩飾“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原來我這麽特殊,那我更不能放了,如此特殊,必須珍惜。”
鳳棲梧臉一黑,反手抽出bǐ shǒu就紮下去,鮮血冒出的那一瞬間鳳棲梧有些慌了,看著沈猶烈寒聲音裏帶了些許驚訝和不解“你為何不躲?”
她之所以毫不猶豫的紮下去就是篤定了以沈猶烈寒的實力一定能躲過自己的攻擊,可是,這情況有點出乎自己的意料。
而後,鳳棲梧就聽沈猶烈寒無比認真的道:“鳳棲梧,你聽好了,我看中的人和物,隻要抓住了就沒有撒手的可能,哪怕,粉身碎骨,所以,你的掙紮是徒勞的,你若與我一心,我必真心以待,永不放手,你若有心離我而去,那我必定要折你雙翼,親手毀了你也斷不會讓旁人占有了你去!”
那麽認真,不像是誓言,倒像是最怨毒的詛咒,聽得鳳棲梧心裏一顫,覺得這就是一個毒藥和荊棘編織的牢籠,自己好像就這麽陷進去了,還心甘情願。
她收起bǐ shǒu,定定的看著沈猶烈寒像是宣誓一般道:“沈猶烈寒,我從來沒有愛過人,也不知道怎麽去愛一個人,甚至都無法接受別人闖入到我的世界裏來,但是,招惹了我,你就要做好生生世世糾纏的準備,否則,碧落黃泉,不死不休,你能明白嗎?”
“是嘛?”沈猶烈寒的聲音微顫,卻又堅定無比“真巧,我也是,但是我相信,學著愛一個人,應該不難,如若背叛,碧落黃泉,不死不休!”
“嘖,你一貫毒舌,如此認真還真有點不太習慣。”突然轉變的畫風讓沈猶烈寒哭笑不得,一把扯過鳳棲梧蠻橫的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啃了一口,留下鮮明的壓印,有些挫敗的道:“寒雨一直說我性子冷不解風情,我倒以為不解風情者,以你為最。”
“後悔了?”鳳棲梧挑眉看著她,扯過他的衣襟拉下來報複似的在他唇上狠狠的啃了一口,也留下幾顆小小的壓印,得意的看著他“可惜晚了,貨已售出,概不退換。”
沈猶烈寒摸摸發疼的嘴唇,邪魅一笑“本來也沒打算退換。”
鳳棲梧臉蛋兒緋紅,卻故作冷靜道:“算你識相。”而後忍不住咧嘴露出傻傻的笑容。
寒雨估摸著時候找到二人的時候就看到自家王爺和未來王妃頂著紅透的臉蛋兒呲著牙傻笑,捂臉扭頭,哎喲這刺激人的畫麵,簡直沒眼看,辣眼睛啊啊啊!!!
“行了,別演戲了,還上癮了怎麽的,這麽急急忙忙找過來又出什麽事了?”鳳棲梧受不了的把人喊過來。
寒雨刷刷幾步走過來,還一副為難的樣子道:“王爺啊,我也不想打擾您和鳳大xiǎo jiě啊,但這畢竟還是在天壇範圍,你們好歹也有點開溜的覺悟好不好,這樣子讓那些言官盯上了就算皇上有心庇護你們,他老人家也會很為難的好不好?”
那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看的鳳棲梧煞是疑惑,不禁開口道:“看你這心有餘悸的樣子,莫不是你被言官彈劾過?”
寒雨倒是沒有趁機大吐苦水,反而揮揮手一臉頹喪的道:“往事不堪回首,不說也罷,言歸正傳,寒墨和蘭姨已經去了不周山了,我來是想跟你們說吳氏今日帶人去了鳳家別院,說是有歹人強占鳳家別院,那些人若是在午時之前不走的話,她就要帶著鳳府的家丁強行趕人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鳳家別院是鳳棲梧的另一個基地,這件事在寒雨幾人中間不是秘密,半夏和紫蘇今日一早回去就遇上這事兒,偏偏今日又是國祭大典,鳳棲梧也不在,一時沒了主意才想到找寒江王府求助,恰好遇上被留在王府閑的種蘑菇的寒雨,知曉事情的原委後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午時之前?”鳳棲梧冷笑一聲“還真會挑時候,那會兒我們應該還在天壇上看那些和尚群魔亂舞吧?”
天華雖然不推崇那個宗教,但是像祭祀這樣的事情也會找一些和尚道士來做法的,午時正是陽氣最盛的時候,若不是有沈猶烈寒在,鳳棲梧也是絕對走不開的,吳氏隻怕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想著趁機把人趕走,鳳棲梧就算回來了,她隻驍說自己不知道那些人是鳳棲梧的就能推得一幹二淨了。
“半夏和紫蘇怎麽應對的?”鳳棲梧邊走邊問,她會去處理,但也不希望下麵的人一有事就找她,那樣的話,她的下屬也太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寒雨也不是沒有任何準備就來找人的,聞言立即道:“半夏那丫頭倒也是有魄力,亮了你的令牌,順便把紅袖的死搬出來狐假虎威的威脅了那些下人一通,順便耳提麵命的提醒吳氏你才是護國將軍府的主子,讓她看清楚自己的位置,那吳氏也是氣得夠嗆,不過要打消吳氏對別院的主意,估計還得你親自出馬。”
“怎麽,那吳氏還有別的依仗?”鳳棲梧挑眉問道,半夏暗衛出身,若是連吳氏一個婦人都對付不了,那鳳棲梧覺得自己真要好好考慮一下她的去留問題了。
寒雨聞言,還沒說話呢,自己先樂了“要不怎麽說你低估了吳氏母女呢,這女人都三十好幾了居然把鳳府的管家迷得五迷三道的,對她那叫一個言聽計從,鳳大將軍常年不在家,那府裏除了吳氏母女就屬管家權力最大,如此一來,你要麵對的,可是整個鳳府的對抗。”
鳳棲梧聞言先是惡心的皺了下眉,隨即冷笑:“笑話,我的家裏還輪不到她一個外人說了算!”
天壇在黃陵中間,位於錦城東郊龍氣最盛的山上,下了山步行好久才到停車的地方,沈猶烈寒伸手遞給鳳棲梧“從這裏到南郊距離不遠,時間來得及,不必著急,收拾那對母女,來日方長。”
“我知道。”鳳棲梧點點頭,扶著沈猶烈寒的手上了馬車“何況,鳳棲霞不在,光收拾吳氏能有什麽意思。”
寒雨看著那一伸一扶像是做了幾百遍一般熟稔的動作心裏的感覺有點微妙,總覺得這才一晚上加一上午沒見,這倆人之間好像有什麽不太一樣了,聯係到寒墨今天早上那詭異的態度,寒雨表示自己對情報的敏感度有待提高,嗯,這樣才能不錯過八卦。
這一發呆,那倆人就趕著馬車走遠了,反應過來寒雨一拍自己腦門兒扯著嗓子喊“等等我啊王爺,我來的時候沒騎馬啊”
要不說這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麽巧呢,鳳棲梧居然忘了以鳳棲霞的身份今日根本沒有資格參加國祭大典,所以,在南郊別院門前看到一身紅衣金釵,盛裝出現,像是要去參加什麽重要的宴會的鳳棲霞,頓時覺得自己的思維需要糾正的地方還不少。
同樣是大紅色的衣服,金釵步搖,可是鳳棲梧身上代表著郡主身份的皇家玉蝶和衣服上的金色繡線還是刺痛了鳳棲霞的眼睛,“鳳棲梧,你要不要臉,在別院裏養這麽多男人,還有臉穿著郡主禮服出現在這裏,護國將軍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義正言辭的樣子讓鳳棲梧差點就以為自己真的做了她說的那些極其不要臉的事情了,一臉懵逼的看著拚命追上來坐在車轅上的寒雨“我什麽時候養男人了,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寒雨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馬車,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麽回事,也不指明對方的身份,隻道:“她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