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還活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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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猶烈寒隻留下這麽一句話,就甩袖離開了。
寒雨看了聞人境一眼,對門口後者的侍衛揮手,兩個侍衛一進門,架著柳燕就往外走,柳燕似乎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瘋狂的掙紮著“你們要帶我去哪兒,你們要帶我去哪兒,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聞人公子救我”
隻可惜聞人境自身難保,怎麽可能救她,柳燕被拖到打牢門外的時候嗓子都喊啞了,卻沒有人搭理她,突然腦子一轉,想到了什麽,她大聲朝寒雨道:“你不能殺我,我知道鳳棲梧她娘的消息,隻有我知道,我死了,鳳棲梧永遠也別想找到她娘,永遠”
寒雨聞言,皺眉朝兩個侍衛揮手“先把人帶回去,獨立關押,給我看好了,不需讓她死,也不許讓她走!”
說完立即迅速往沈猶烈寒的書房走去。
這段時間寒江軍大營的事情大部分都交給了柳絮然,確定鳳棲梧性命無礙,沈猶烈寒從牢房裏出去後就直接去了寒江軍大營,寒雨找了一圈兒才知道他不在,轉而跟著也去了大營,蘭馨不放心沈猶烈寒的身體,這段時間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他,是以寒雨去的時候幾個主事的都在。
“不是讓你去處理那兩個人,跑這兒幹什麽?”沈猶烈寒一來大營就著手看這兩個多月的軍務,柳絮然無聊的坐在一邊吃飯睡覺打豆豆,看到寒雨來了,喜得一下子跳了起來,總算來個能陪他說話的了。
寒雨聞言卻是把人一把拉開“王爺,蘭姨,柳燕那女人說她知道大xiǎo jiě母親的消息,屬下不敢妄斷,先把人關了起來。”
“她知道緋煙夫人的消息?”蘭馨聞言驚訝的從沈猶烈寒特意為她尋來的醫書裏抬起頭。
柳絮然也愕然道:“她會不會是為了活命,信口雌黃的?”
“應該不是。”寒雨沉聲道:“這些年,她們母女為了謀害大xiǎo jiě費了不少心思,鳳府之前的管家又是吳氏的姘頭,或許她真的會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消息也是有可能的。”
“那個女人,一日三餐照常給,不需任何人見她,先關著。”沈猶烈寒眼睛一直盯著走著,嘴巴卻利索的說著最明智的決定。
“不是王爺,您這意思是,咱們都不搭理他,那萬一她真的知道緋煙夫人的消息,那大xiǎo jiě一定是想知道的。”寒雨一聽沈猶烈寒隻是關著柳燕,頓時就不幹了,著急忙慌的就想申請自己去審柳燕。
還是柳絮然腦子轉得快,一巴掌拍到寒雨腦袋上“想什麽呢你,大xiǎo jiě的事情王爺什麽時候不上心了,晾著她是攻破她的心理防線,讓她以為王爺不相信她的話,到時候她自己憋不住就禿嚕出來了,還用得著咱們費那個力氣去審啊?”
“行,就你聰明。”寒雨畢竟不笨,隻是關心則亂而已,恢複理智後對沈猶烈寒道:“王爺,這段時間南梁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兩周那邊也已經安排好了,寒雪說她想去看看大xiǎo jiě,順便確定大xiǎo jiě目前的狀況,您看?”
昨日一收到消息,寒雪立刻就傳了信過來,讓寒雨替她探探沈猶烈寒的口風,寒雨雖然覺得寒雪突然冒出這樣的念頭很奇怪,卻也還是開口了,畢竟是自己的ài rén,就算不能像自家王爺和大xiǎo jiě那般狂撒狗糧,也不能委屈了她。
“去看她?”沈猶烈寒終於放下手中的折子抬起了頭,看著寒雨道:“她知道怎麽找到那地方?”
蘇若鳶隱居十幾年未被發現,那地方自然是非常隱蔽的,紙條上說了鳳棲梧性命無憂,且偶遇蘇若鳶得她相救,卻沒有說明人具體在哪裏,是以誰也沒提出要去找鳳棲梧的事情來,寒雪這開了第一炮,沈猶烈寒的心思可就活起來了。
寒雨卻是搖頭“寒雪不曾說,屬下也不明白,不過寒雪畢竟跟著大xiǎo jiě時間久,大xiǎo jiě經常教他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她真的能找到大xiǎo jiě也說不定。”
“也是。”沈猶烈寒點點頭“讓她去吧,多帶點那女人需要的東西,不急著回來。”
“王爺您不去看看嘛?”寒雨愕然問道,若果是寒雪經曆如此劫難突然出現,他一定會迫不及待的看看的,即使別人說了ài rén性命無憂,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絕對是無法放心的,王爺和大xiǎo jiě的感情比他和寒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王爺,自從聽到大xiǎo jiě的消息後,太冷靜了。
柳絮然和蘭馨也是一臉狐疑的看著沈猶烈寒,按理說知道有辦法找到鳳棲梧,第一個出去要找人的就該是沈猶烈寒了,可這人居然把唯一的機會讓給了寒雪,這實在太讓人驚訝了。
沈猶烈寒卻是轉移話題對柳絮然道:“人既然活著,遲早會回來,馬上集合隊伍,順便昭告天下,十天後,本王要在靈山與賀佐談判,那六千俘虜和賀哲究竟是怎麽結果,看賀佐的表現。”
“是,王爺,”柳絮然抱拳離去,房間裏其他人見沈猶烈寒臉色不太好也一個個的出了門,到最後隻剩下寒雨和蘭馨二人。
二人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正為難間沈猶烈寒卻開了口,隻見他麵色猶豫道:“蘭姨,我的頭發,您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他變回正常的顏色?”
語氣漂浮,害怕中帶著一些不確定,堂堂的寒江王何曾這般不自信過,蘭馨聞言鼻頭一酸,竟是紅了眼眶,點了點頭道:“我會給你調配一些藥水,暫時讓你的頭發保持黑色,等過一段時間,我師姐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恢複正常。”
雖然不能徹底解決問題,沈猶烈寒卻還是一副紅了一口氣的樣子,寒雨看的感慨萬分,知道沈猶烈寒是擔心自己的白發嚇到鳳棲梧,腦子飛快的轉動,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幹咳了一聲把蘭馨和沈猶烈寒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這才道:“王爺,其實屬下覺得您多慮了。”
“怎麽說?”沈猶烈寒看著寒雨,他知道,這個下屬太了解自己了,所以也就不向二人隱瞞自己的想法
蘭馨卻是頗為好奇的盯著寒雨,等著他開口。
寒雨見狀,頗為得意的道:“王爺是關心則亂,蘭姨你怎麽也糊塗了,咱們大xiǎo jiě那是什麽人啊,這喜好的從來就沒跟正常人相似過,屬下閑著的時候聽大xiǎo jiě給紫蘇和寒雪幾個小丫頭講故事,聽她說的那些故事裏的神仙可都是白眉白發,仙氣飄飄的,聽大xiǎo jiě的語氣對那些神仙可是崇拜的很,王爺您這頭發,就這樣,說不定不但能讓大xiǎo jiě心疼您幾分,還對你崇拜不已呢!”
“救你小子鬼機靈。”蘭馨聞言忍不住笑出來,卻是對沈猶烈寒道:“不過寒兒,寒雨說的也沒錯,不說棲梧那孩子對你感情深厚,不會因為你的頭發有什麽異議,若是知道你是因為她而一夜白頭心疼你還來不及呢,再說了,就如寒雨說的,那孩子腦子裏盡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說不定你這一頭銀發還真就對了她的眼了,聽蘭姨的,什麽都不要想,頭發也不要動,就這樣,很好。”
“蘭姨?”沈猶烈寒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和不確定夾雜的複雜情緒。
蘭馨無聲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方才所言不是開玩笑。
“好了,既然你沒事了,棲梧也有消息了,我就不在這邊待著了,我得好好準備一下,等棲梧回來,我得好好跟師姐去討教討教。”
蘭馨雖然並不是寒江軍的人,可是她總是會適時的出現在最需要自己的地方,幫助沈猶烈寒渡過難關後就悄然消失,這一次也離開的低調無聲,等寒江軍的將士們發現那位幾乎給門每個人都治過傷的優雅靚麗的夫人不見了已經是好幾天以後了。
“王爺,風大將軍來信了,他同意您的計劃,除了江北的十萬鳳家軍之外,原來在關內的二十萬鳳家軍已經到位,隻等王爺一聲令下,賀佐那小子想不完蛋都難。”柳絮然拎著一個信封跳進門。
鳳傲天接受涼州的事宜後寒風寒墨就都回到了江夏,見柳絮然這麽跳進來,寒墨有些無奈的道:“風大將軍早就同意王爺的計劃了,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嗎,用得著這麽激動?”
從收到鳳棲梧還活著的消息開始,沈猶烈寒就開始部署軍隊,調配良藥藥品,十萬寒江軍從各個地方趕到涼州,鳳家軍二十萬精兵布置江北,崇州,幽州,寧州一線寒江軍和鳳家軍相互配合,沈猶烈寒和鳳傲天兩人這些日子簡直忙的飛起。
雖然沈猶烈寒知道鳳傲天會同意,卻也絕對沒想到鳳傲天的動作這麽痛快,才幾天就已經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放下手中的比抬頭道:“寒風回來了沒有?”
柳絮然不知道從而拎出來一個細竹筒,遞給沈猶烈寒“王爺,寒風剛才傳了信來,聞人家已經被叛國罪論處,男的收監秋後處斬,女的十三歲以上的,全數充作軍妓,不過他好像在那邊發現了薄溪雲別的什麽陰謀,讓屬下跟王爺說一聲,等把事情搞清楚了再回來。”
“南梁不比天華,讓寒月宮注意他的行蹤,別事情沒辦成,自己反倒失蹤了。”沈猶烈寒抿了一口茶,對寒墨道:“寒雪呢,七八天了,也該回來了吧?”
“王爺,寒雪那丫頭快三個月沒看到大xiǎo jiě了,又有若鳶夫人在,她隻怕是樂不思蜀了。”寒墨笑著給沈猶烈寒添了茶水,笑著打趣寒雪。
“三個月。”沈猶烈寒手指指著地圖上的某一處喃喃自語,就在寒墨以為沈猶烈寒會說他也三個月沒見鳳棲梧了或者直接下令讓寒墨把寒雪抓回來的時候卻見沈猶烈寒在地圖上賀佐眼下駐紮的南梁豐城的位置打了一個猩紅的叉,聲音森冷的道:“給你的時間已經夠多了。”
寒墨聞言,幾乎立刻就明白自家王爺從來就沒打算放過賀佐,之所以這麽久都沒有大動作,不過是想等大xiǎo jiě回來,順便從精神上折磨賀佐而已,想明白了這一點,他肅然對沈猶烈寒道:“王爺,賀佐罪不可恕,薄溪雲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要不要屬下這就去安排寒月宮和綰殺宮對薄溪雲發出雙中追殺令?”
“暫時不著急。”沈猶烈寒搖了搖頭“薄溪雲沒那麽蠢,不會乖乖等著你們去殺他的,這會兒除了他自己,恐怕誰都找不到他,咱們不白費那力氣。”
“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當初王爺您和大xiǎo jiě可是誠心誠意想與他合作呢,他可倒好,那王爺當墊腳石削弱賀家和薄溪褚的實力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謀害大xiǎo jiě的性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薄溪雲其人自從鳳棲梧出事後,在寒江軍中幾乎就成了一個禁忌尤其是知道內情的這幾個,各個對薄溪雲是恨之入骨,卻又誰也不敢啊隨意提起薄溪雲的名字,深怕觸怒了沈猶烈寒,也擔心讓他想起鳳棲梧會傷心,如今鳳棲梧沒事,柳絮然就忍不住想找薄溪雲算賬了。
“救你們煩他?”沈猶烈寒語氣微冷的看著二人“不若現在就帶大軍殺進南梁,破陣攻城本王知道你們能行,完了以後呢,他薄溪雲會乖乖把脖子伸到你們麵前來讓你們殺還是覺得咱們後方空虛,賀佐就真的蠢到什麽都不知道了?”
“王爺,鳳家軍那邊抓到一個叛徒,離遠將軍說認識紫蘇姑娘和半夏姑娘發現的,跟大xiǎo jiě遇害的事情有關就把人送到這邊來了。”
剛剛還被念叨著的寒雪進門,打破了一室的尷尬。
寒墨和寒雨暗暗感歎寒雪真是及時雨,不然他倆就要被王爺的無名火給燒死了,雖然這無名火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兩個自己作的。
柳絮然見沈猶烈寒凝眉不語,捏了捏拳頭,還是道:“當初就覺得奇怪,大xiǎo jiě的部署已經可以說的上是完美了,那麽零散隱蔽的部署怎麽還會被人埋伏個正著,讓人牽著鼻子走,原來是是有內鬼啊,快說說,這個內鬼究竟是什麽來路出賣了我們大xiǎo jiě還敢若無其事的躲在鳳家軍大營裏這麽多天,當真以為沒有人給咱們大xiǎo jiě撐腰了不是?”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人還是人家紫蘇和半夏機靈,不但發現了叛徒,倆兒小姑娘愣是把一個七尺男兒給摁下了。”寒雪沒好氣的朝寒雨翻個白眼兒,隨即對沈猶烈寒道:“王爺,叛徒是忠義候身邊的副將趙崢,也是官居四品的朝廷命官,離將軍綜合各方麵利害關係把人送到這裏,紫蘇和半夏作為當事人也隨屬下過來了,王爺可要親自去看看?”
“把那人和聞人境關在一起,順便,把聞人家的事情告訴聞人境。”沈猶烈寒幾乎沒有考慮就下了命令,身子在椅子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對寒雪道:“那邊什麽情況?”
正兒八經的樣子讓寒雪差點就要以為鳳家軍發現內奸不過是雞毛蒜皮而已,接下來要問的事情才子正經事,但是聯合自家王爺和大xiǎo jiě那膩歪勁兒,很快就反應過來沈猶烈寒問的是什麽了,忍住翻白眼兒的衝動,寒雪無奈道:“王爺放心,大xiǎo jiě就是受了一點外傷,在水裏泡的久了一點,身子有點虛弱而已,其他的基本無礙了。”
“既然已經無礙,為何久居不回?”嘴巴比腦子更快的說出了自己潛意識裏想說的話,沈猶烈寒有些赫然,卻沒有強迫自己掩飾,而是眼神灼灼的看著寒雪,等著寒雪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寒雪難得膽子頗大的無視了沈猶烈寒的低氣壓,心情很不錯的道:“若鳶夫人好像有辦法解開大xiǎo jiě體內的封印,她說等這段時間把大xiǎo jiě的身體調理一下就嚐試替大xiǎo jiě解開封印,雖然現在也可以,但是大xiǎo jiě身體底子本來就虛弱,又時常受傷,若鳶夫人擔心強行解開封印,大xiǎo jiě的身體一下子接受不了那麽多靈力,毀損傷經脈,所以若鳶夫人的建議是慢慢調理,大xiǎo jiě也同意了。”
“若鳶夫人若是真能解開封印,晚回來一些倒也無礙,靈力封印非同小可,謹慎一些是應該的。”不過,沈猶烈寒繼續向寒雪發射冰冷的質問視線“那女人就沒說什麽別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寒雪幾個居然從自家王爺這短短的一句話裏聽出了一種小孩子被大人忽視的委屈。
尤其是作為被質問的寒雪,小身板兒一抖,可憐巴巴道:“王爺,屬下不小心把您一夜白發的事情說漏嘴了!”
“咯吱”一聲,椅子和石板地麵莫擦的聲音刺耳的要命,沈猶烈寒卻像是沒感覺到似的,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寒雪,就在寒雪快撐不住的時候,他才生硬的道:“她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