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靈山談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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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寒雨和蘭馨都說過鳳棲梧會接受甚至喜歡這一頭的銀發,可是作為一個有著對於慣常的皮膚毛發有著傳統的習慣的人,沈猶烈寒也不可免俗的覺得自己如今的模樣實在令人驚駭,當然,他更在乎的是鳳棲梧的態度,無論是害怕,還是擔憂,沈猶烈寒都不希望鳳棲梧因為這一頭銀發對自己的態度有任何的變異。
寒雪看自家王爺這種樣子,大概也能猜到他的心思,有些心疼,想到鳳棲梧眼中含淚,卻笑著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卻又想笑,努力憋著笑不讓自己嘴角抽搐,她閉著眼睛道:“大xiǎo jiě說了,王爺若是不想讓小白的毛長到自己頭上的話就乖乖保護好這一頭的銀發,大xiǎo jiě回來的時候王爺的頭發若不是黑色,王爺一定會成為天華第一個膝蓋與搓衣板親密接觸的皇室子弟。”
“嘖,我就說吧,咱們大xiǎo jiě的審美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不過,為了這頭發讓咱們王爺跪搓衣板,大xiǎo jiě這終點站抓的有點歪了吧?”寒雨摸著下巴幸災樂禍“王爺,小心夫綱不振啊!”
“什麽意思?”沈猶烈寒聽到寒雨的話基本可以確定鳳棲梧那女人的確挺喜歡銀發,但是,作為鳳棲梧的伴侶,他的直覺告訴他,後麵那句話實在不是什麽好話。
不用寒雨張口,寒墨就道:“王爺,這個屬下知道,大xiǎo jiě說過,女人不狠,地位不穩,搓衣板和榴蓮是保證女人家庭地位的唯二寶器,所以,大xiǎo jiě的意思應該就是如果您強行改變發色,回來就讓您跪搓衣板。”
興衝衝的搶了寒雨的話說的盡興,完了看到自家王爺黑了不止一個層次的臉色,寒墨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貌似自己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咳,王爺,後天靈山談判的具體安排還有些沒有落實的,屬下馬上去安排。”幹咳一聲,寒墨麻溜兒話遁,揭穿了自家王爺是個妻奴的事實,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啊!
走出門,摸摸自己的脖子“還好,腦袋還在!”寒墨慶幸的拍拍自己的脖子,表示腦袋很珍貴,千萬不能隨便去冒險。
寒墨一走,寒雪立即道:“那個啥王爺,紫蘇和半夏還在外麵等著呢,屬下還得安頓他們在江夏住下來,怎麽也不能讓大xiǎo jiě的人在咱們的地盤吃虧不是,屬下這就去安排了!”
這倆人一個比一個走得快,留下反應稍微遲鈍了一點的寒雨頂著沈猶烈寒似笑非笑的臉笑的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嘿嘿,那個,這個,王爺您看,大xiǎo jiě就是牛掰哈,山崩地裂都要不了她的命不說還白撿了若鳶夫人這麽一個便宜阿姨,以寒雪的態度看,若鳶夫人想必是極其喜歡大xiǎo jiě的,這一次落水,您的蠱毒也解了,大xiǎo jiě的封印也解了,可謂是因禍得福,因禍得福哈”
靈山深處某處空地上,鳳棲梧坐在使喚寒雪給她搭的秋千上晃晃悠悠的甩著腿走神兒,眼睛看著飛向外麵的鳥兒跟來跟去,身後是幾件簡陋的木屋,眼前是潺潺小溪,四麵環山的空地上長滿了罕見的草藥,植株,還有記住粉紅的桃花樹。
蘇若鳶端著藥碗出來,見她這樣,不由的道:“你這妮子,說了多少次,別老是看著飛鳥,您眼睛不暈蘇姨看著都覺得暈了,頭這麽仰著於氣血流通不利,怎麽就記不住呢?”
“我就坐了一會會兒,沒關係的蘇姨。”鳳棲梧笑眯眯的看著蘇若鳶把藥丸放在秋千旁的桌子上,鼻子皺了皺朝蘇若鳶淡淡的笑。
蘇若鳶知道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鳳棲梧聽了也就是左耳進右耳出,便也不惱她,把藥碗朝鳳棲梧的方向推了一下“好了,蘇姨說不過你,別的蘇姨不管你,但是這藥你一頓也不能少,既然你答應了讓我嚐試替你解封印,你就得毫不保留的配合我。”
前後兩句話相差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蘇若鳶的態度截然不同,前麵的她是一個慈愛的長者,她可以包容鳳棲梧無關緊要的任性,可是後麵,她卻是一個醫術精湛,負責任的醫者,不允許患者有任何不遵醫囑的表現。
鳳棲梧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這段時間被蘇若鳶幾番耳提麵命後她雖然仍然不喜歡喝藥,卻也不再排斥這件事,聞言,朝蘇若鳶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拿起碗皺著眉頭咕咚咕咚幾口灌下那苦得要命的藥水,這才道:“蘇姨,您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好好配合您的,我的小命兒寶貴著呢,可不想隨隨便便就玩玩兒了,那麽多人還等著我呢,我怎麽可能會死?!”
“那就好,我剛才還想說你若是實在不想喝藥,咱們不妨換個辦法,或者不吃藥,用修煉運功的辦法,你的身體會恢複的更徹底一些。”
蘇若鳶笑盈盈的俯視著秋千上的鳳棲梧,眼裏閃著一種和鳳棲梧算計人時露出來的目光裏相似的狡黠。
鳳棲梧一下子跳了起來拉扯著蘇若鳶的袖子就讓水裏走“太好了蘇姨,我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我天天受折磨的,走,咱們去抓魚,我給您好好露一手,慶祝我再也不用喝著苦巴巴的藥水!”
“真是奇景,咱們才出去半年,師父就返老還童了?!”驚訝帶著調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鳳棲梧和蘇若鳶齊齊轉身,就看到一身紫衣的女子和一聲白色長袍的男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這個秘密的天地,很是熟稔的朝水邊走來。
在鳳棲梧肆無忌憚的打量的視線中二人淡定的走到水邊,朝蘇若鳶行禮“師父,我們回來了。”
“回來就好,這是你們蘭師叔的好友鳳棲梧。”蘇若鳶指著鳳棲梧給二人介紹,完了又對鳳棲梧道:“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兩個徒兒,紫衣,白鶴。”
一男一女,名字和衣著相互搭配,不用蘇若鳶介紹,鳳棲梧就朝二人抱拳打招呼“棲梧見過紫衣師姐,白鶴師兄。”
“好說,沒想到師父在此隱居十幾年,第一個客人就是咱們的小師妹,剛才聽小師妹說要給師父露一手,聽著挺自信,不知道師兄師姐有沒有這個口福蹭一頓飯?”白鶴微微抱拳,麵帶笑容端的是一個偏偏佳公子,隻是說的話卻讓鳳棲梧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紫衣也是個溫柔的女子,聞言拍了一下白鶴的胳膊,低聲道:“說什麽呢,初次見麵你我還沒做什麽呢怎好讓師妹替我們操勞,再說了我看師妹身上還帶著傷呢,你身為師兄的一個大男人說這話也不嫌臊得慌?!”
“我這不是跟師妹開個玩笑嘛?!”白鶴委屈巴巴的看著紫衣,像是在撒嬌。
鳳棲梧何等精明,一下子就看穿了二人尚未挑明的那一點小曖昧,笑盈盈的道:“師姐言重了,這點小傷不礙事,即使你們二位不來棲梧也是要為蘇姨露一手的,不過既然師兄來了,這準備食材的任務可就交給你了,你總不好意思讓我們三個女子去上山抓野兔,下水摸魚蝦吧?”
“樂意之至。”白鶴強迫自己忽視自家師父和鳳棲梧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師妹已經下水了的事實,樂顛顛兒的跑去抓魚,臨了又被蘇若鳶加了一項抓野兔的任務,若不是廚房裏還有些新鮮的雞肉,隻怕還要他漫山遍野的去抓野雞了。
廚房裏,紫衣瞪大了眼睛看著鳳棲梧熟練地把蘇若鳶儲存的雞肉切塊,用調料醃好,又看她用熱水泡曬幹的野山菌,終於相信鳳棲梧所謂的露一手不是開玩笑,砸吧著嘴道:“師妹,你不是鳳家大xiǎo jiě嗎,你這手法比紅顏閣裏師父專用的廚子都好了不止十倍啊,你就別走了,就跟我們一起住在這裏,閑得無聊了跟著師兄師姐去闖蕩江湖好不好?”
“這可不行,外麵還有好多人都在等著我呢!”即使知道紫衣隻是開玩笑,鳳棲梧卻還是認認真真的拒絕了她的請求,隨後補充道:“不過,我的風來儀閣裏的美食足夠師姐你吃個一年半載的了,蘭姨的手藝也很不錯,師姐若是不嫌棄王爺喧鬧,隨時都可以到寒江王府找我呀,到時候我和蘭姨一起,你們想吃什麽都可以,不怕你把王府吃窮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留下來的。”紫衣吧唧一下嘴巴,有些喪氣的道:“師父你不知道,咱們師妹可了不得,她一失蹤,整個寒江軍,鳳家軍所有的人都在找她,不管事接到命令的還是沒有接到命令的,一個個累的眼睛都紅了也不說累,我和師兄回來的時候江夏那邊好像剛得到師妹還活著的消息,那陣仗比打了勝仗還厲害,還有寒江軍的兩個將軍,大街上一聽到消息就直接抱一起了,嚇得我還以為他們是短袖呢!”
“這幫臭小子,真給我丟臉!”鳳棲梧笑罵著轉身,拿過放在灶台裏麵的油瓶往鍋裏倒油,一邊淡淡道:“蘇姨,師姐,廚房油煙重,你們出去等著吧,等師兄回來,幫我處理一下食材,這裏交給我就行了。”
“哎呀不用我們動手,處理幾條魚幾隻野雞兔子他三兩下就搞定了,你一個人在廚房多無聊啊,我和師父陪你啊!”紫衣拿了一張椅子遞給蘇若鳶,自己從旁邊拿了一籃子野外摘得蕨菜蹲在地上擇菜。
鳳棲梧也不勉強,趁著灶台裏大塊的木頭燒的正旺的時候拿熱水套了米放在深底的鍋裏,生了火,塞了幾根柴火,旁邊另一個鍋裏的油早就燒熱了,醃好的雞肉如果發出刺啦的聲響,和雞肉一起下鍋的蔥段,薑塊,蒜蓉一碰到熱油就爆發出了最原始的香味。
“紫衣,出來幫忙!”白鶴的聲音響起,鳳棲梧拿著鍋鏟的手微微一頓,隨即笑道:“才不到半個時辰呢,師兄這速度夠快的啊?”
“這也就是為了吃的,換做別的事情,你試試看他能不能這麽快。”紫衣說完撇撇嘴,從中間的大鍋裏舀了一桶熱水提著出去。
蘇若鳶起身走到被紫衣放在地上的菜籃子旁開始擇菜,見鳳棲梧已經把蘑菇往鍋裏放,頗為好奇的道:“這是什麽新做法,野山菌不是熬湯的嘛,炒著吃也是可以的,不過這東西可是有毒的,這麽一炒還能吃嗎”
在靈山隱居了十幾年,蘇若鳶也不是完全像個原始人一樣靠山貨生存的,她搬來這裏的第一年就開辟了不少地,種了一些需要的藥材,還有糧食和菜,常吃的蔬菜一直沒斷過,不過這個世界卻還沒有掌握種植真菌的技術,所以這種東西若不是蘇若鳶深諳藥性,也敢於嚐試,不然這個大陸還真沒幾個知道這東西也能吃的。
鳳棲梧笑盈盈的揮著鍋鏟道:“放心吧蘇姨,隻要不是食物相克,一般的食材的毒性經過高溫處理都可以消掉的,剩下的,就算有毒也在人的身體能自動化解的範圍內。”
雞肉和野山菌烹製入味,鳳棲梧蓋上鍋蓋,轉身眼睛在不小的廚房裏“蘭姨,有砂鍋嘛,我聽師兄還抓了幾隻野鴿子,煲點乳鴿湯喝解解饞啊!”
“乳鴿湯?”蘇若鳶把摘好的菜收拾好放在木盆裏倒了水準備去洗,聽到鳳棲梧的話卻又反了回來“砂鍋是有的,不過這邊灶台太深了不方便,藥房裏有小泥爐,就隔壁那間,你去看看,能不能用。”
“應該能用的,我的菜出鍋了再去看看,煲湯嘛,不著急。”趁著菜還沒有出鍋的時候,鳳棲梧切好了其他的菜,這邊雞肉一出鍋,洗幹淨又加了油開始炒新的菜,幾次反複下來,等紫衣和白鶴處理好兔子和鴿子送進來的時候灶台上已經擺不下了。
紫衣走的時候廚房裏就擺著一些蕨菜和野山菌,還有一些雞肉,結果一進門,整個人嗖的一下飛到了灶台邊“師妹,你這是灶神婆婆轉世的吧,這麽多菜,我們吃的完嗎?”
“那剩下的先不做了,晚上再吃也行啊,我隨意,主要看你們。”鳳棲梧拍拍手,對自己的成果挺滿意“我看你們平時吃的挺簡單的,怎麽,一隱居就粗茶淡飯,這中間有什麽不成文的規矩嗎?”
“哪有什麽規矩,不過就是懶的。”紫衣勤快的拿過托盤放了好幾盤菜在上麵,“外麵風光正好我們就在外麵吃飯吧,我看還有個秋千呢,是師妹你自己做的嘛,挺好看的呀?”
“我可做不來那種東西,出個主意還行,要我動手可就為難我了。”鳳棲梧把填滿了藥材和蔬菜的乳鴿放進砂鍋裏加了水放在紅泥爐子上,自己也轉身拿了一個托盤把剩下的菜放上去“蘇姨,我聽蘭姨說您當初可也是嗜酒如命的,怎麽樣,那點珍藏來犒勞犒勞我這個辛苦了一個多時辰的廚師啊?”
“就你嘴饞!”蘇若鳶嗔怒著瞪了鳳棲梧一眼,卻又對白鶴道:“鶴兒,去藥房那些百花釀來給你這饞貓師妹解解饞。”
“師父我也要喝百花釀。”紫衣放下托盤裏的菜轉身就要跟著白鶴往藥房跑,卻被蘇若鳶半路截胡“你給我回來。”一把揪住紫衣的耳朵,蘇若鳶頓時變得和一個欺負兒媳婦的惡婆婆似的“跟你說了不許喝酒,你把我的話全吃肚子裏去了是不是?”
“師父,就喝一口,就一口好不好!”紫衣可憐巴巴的看著蘇若鳶“你不知道師兄他就是個木頭,你說什麽他就知道什麽,你說不許讓我喝酒,這半年他就連一點酒氣兒都不讓我沾,連放了點酒的點心都不讓我吃,我都要憋死啦!”
“他做的沒錯。”蘇若鳶揪著紫衣的耳朵把人拎到桌子邊摁到椅子上“該吃的,該喝的為師一樣都不少著你的,不該碰的,你想都別想!”
“怎麽了這是,師姐不能喝酒啊?”鳳棲梧把盛著飯木盆端出來就看到紫蘇委屈巴巴的拿眼角瞅著自己,一隻手還揉著耳朵,蘇若鳶則被氣到叉腰的模樣,看著藥房的方向狠狠喘氣兒。
紫衣心虛的瞅了瞅蘇若鳶,見蘇若鳶不理她,委屈巴巴的看著鳳棲梧“也不是不能喝,就是,喝了反應有點大。”
“豈止是有點大,不把我們的房子拆的隻剩下木條就很不錯了。”白鶴拿著一個腦袋大的酒壇子走過來,啪的一下放在桌上“她全身上下,除了嘴巴,從腦子到心髒,沒有一處能接受酒這種東西,一旦喝了酒,不出三杯,意識全無,心若成魔,完全無法想象會發生什麽。”
白鶴雖然很平靜的說著話,鳳棲梧卻從他的字裏行間聽到一些擔憂和鄭重來,伸手把酒壇子拿到自己麵前“師姐,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我先幹為敬了,你慢慢慢吃,至於我,有酒就夠了!”
“你就故意饞我吧!”有蘇若鳶在,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