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使團迷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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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大xiǎo jiě,屬下這就去。”半夏躬身退下。

    沈猶烈寒狐疑道:“今晚的事情,你師兄能幫上忙?”

    “但願可以吧。”鳳棲梧有些不確定的道:“師兄辨認wǔ qì和武功招數方麵有一套,驗屍也比梓萱在行,應該能幫我們節省不少功夫。”

    “他還會驗屍?”沈猶烈寒對於鳳棲梧這個素未謀麵的師兄產生了一絲好奇,鳳棲梧點頭道:“他醫術精湛,尤其擅長處理外傷,會驗屍也沒什麽奇怪的,不過我忘了跟你說,他是白梨的哥哥,而且身份應該跟你我的母親一樣,以後我們要找人,應該能從他們手中獲取不少有用的信息。”

    “這倒真是巧了!”沈猶烈寒說著見鳳棲梧抬眼看向門口,齊峰帶著一個還穿著北齊使臣的隨行鎧甲的年輕人出來,便也不再說話,等著鳳棲梧開口。

    龍軒隻認識鳳棲梧和寒雪,見有這麽多人,隻是虛虛的朝鳳棲梧和沈猶烈寒行禮“北齊遣南梁使團禮官龍軒見過端華郡主,參見寒江王。”

    “龍軒,這裏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氣。”鳳棲梧朝龍軒虛抬了一下手道“上馬待我去事發現場,順便跟我們說說這一次刺殺到底是怎麽回事?”

    “屬下遵命。”龍軒聽到都是自己人,態度一下子就變了,不需要掩飾,他的神態反倒比之前緊繃了許多,是個暗衛該有的樣子。

    鳳棲梧點點頭“看你這樣子這一年多混的還不錯,上官言挺信任你啊,這都成了隨行禮官了?”

    “托大xiǎo jiě的福,上官言對大xiǎo jiě教屬下的那一套兵法很感興趣,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收了屬下做他府上的幕僚,北齊秋試的時候屬下撞了好運,勉強考了個解元,他便推薦屬下去了翰林院,此次出行的時候也是上官言舉薦的屬下。”三言兩語將自己行動的過程交代清楚,龍軒又道:“大xiǎo jiě,此次使臣隊伍的成員是鍾離莫和丞相上官敬親自擬定的,雙方人員參半,屬下以為並不是北齊人自己動的手。”

    龍軒話說完,鳳棲梧還沒有開口,寒雨便道:“雙方人員各自參半,以上官言的身份大概會願意,但是鍾離莫那麽強勢的一個人他會同意?”

    “如果鍾離莫沒打算借著這次出使南梁做什麽事情那就會同意。”寒雪接過話茬道:“出使南梁目前對四國來說其實都算不上一件好事,派人去也不過是摸摸情況,這樣的人物隨便一兩個稍微有點眼見的人都能完成,薄溪雲完全沒必要為了這麽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跟那些老臣吵個天翻地覆,除了給人話柄,什麽好處也撈不著。”

    “我覺得寒雪說的沒錯,不過我比較好奇的卻是上官言不是一個文臣嘛,他幹嘛要對你的兵法感興趣?”麥飛揚一路上幾乎沒什麽存在感,這一次,鳳棲梧讓龍軒在他麵前暴露身份,且說了都是自己人,麥飛揚這才活泛起來,憋了好久的好奇心也終於憋不住了。

    “我去,你終於開口了,這一路我就憋著不跟你說話看你能憋到什麽時候,有能耐你倒是一路憋下去啊!”麥飛揚一開口就被寒雨一巴掌排在後背上,差點把肺都給他拍出來。

    “咳咳”麥飛揚連著咳嗽了好幾下。勉強直起身子苦著臉道:“這不是一路都忙著聽你們說了嘛,忙著磨合與你們之間的默契,就忘了開口說話了!”

    “什麽玩意兒,默契這東西還需要專門磨煉嘛,你去找你妹來,大xiǎo jiě說出上一句,她準能精準的說出下一句。”寒雨愕然的說道,顯然沒想到麥飛揚沉默一路竟然是因為這麽一個不算理由的理由。

    寒墨也忍不住搖頭道:“飛揚你跟著侯爺在江北待了這麽久怎麽這腦子反倒長回去了,出海的八個月還不夠你培養與我們之間的默契的,別的不說就與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裏你可曾見過我們誰因為言語失誤被王爺和大xiǎo jiě責罰過?”

    麥飛揚笑著搖頭“自然是沒有的,否則我又怎會急於進入你們的團隊。”

    “飛揚我勸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要不要與我們為伍吧,你看看我曾經是多麽正經的一個人啊,跟著幾個損貨一起不到兩年,智商一次次刷到新的底線,你沒看到我整個個人都不好了嗎?”鳳棲梧說著還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

    麥飛揚一愣,反應過來鳳棲梧是在調侃自己,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才道:“原來如此,那屬下是得考慮一番,畢竟家妹跟大xiǎo jiě待久了,回去以後的確有點不正常了,以前父候和母妃隻是頭疼她調皮,如今不但要防止她出門亂跑,還要努力遏製她在家裏作妖,屬下看著都覺得辛苦,就不要再讓他們老人家更辛苦了!”

    一本正經的話說出口,寒雨和寒雪幾個卻都忍不住抖動著肩膀偷笑起來,鳳棲梧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一腳踹在寒雪屁股上,踹的人一個踉蹌差點從馬車上翻下去,連忙扯住身旁寒墨的胳膊卻是無辜道:“大xiǎo jiě,你踹我幹嘛呀,埋汰你的人又不是我,笑出聲的也不是隻是我一個人啊?!”

    “我就樂意踹你你能咋地?”鳳棲梧仰著下巴,一臉的蠻橫樣兒。

    寒雪憋著笑搖頭“我不能拿你怎麽樣,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其實這話並不是飛揚公子第一個說出來的,高大人在我們回京的第二天就跟我說了他根本聽不懂梓萱的話了,還問我是不是跟著我們撞邪了呢?”

    “所以你還是想告訴我你們的智商是被我拉低的?!”鳳棲梧咬牙切齒的說著,憤怒的眼神從寒雨,寒墨,麥飛揚,甚至剛回來的龍軒臉上掃過,卻不見有一人反駁最後轉身麵對著沈猶烈寒,一臉質問的樣子道:“他們覺得我拉低了他們的智商,你覺得呢?”

    沈猶烈寒剛才看戲看的暗爽,突然被點名,miàn jù下的眼睛眨巴眨巴,一臉懵逼,而後卻突然反應過來,冷眼甩了幾個膽大包天的下屬一個眼刀子後才道:“若是他們被你拉低了的智商是眼下這個水平,那我倒是希望你能再拉低一點,畢竟大冬天的聽別人一時言說就去山上找雪狐還被困在山洞裏出不來的人也不見得是有點智商的,你能拉低說明還有智商可以往下拉,盡你所能多拉低一點,沒關係的!”

    “大冬天找雪狐還被困在山洞裏出不來?”鳳棲梧眼睛一下子亮了,刷的從車簾子後麵探出個腦袋,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寒雨“是你嗎,怎麽樣,雪狐找到了沒有?”

    寒雨搖頭苦笑,沒有回答鳳棲梧的問題,頗為抱怨的對沈猶烈寒道:“王爺,沒有您這麽揭短的”

    “這麽蠢的事情難道不是你做的?”沈猶烈寒一句話就把人給堵了回去,還不忘記自己身邊眼巴巴等著dá àn的貓兒,一把將人拉進去,笑道:“雪狐自然是沒找到的,關於靈山上有雪狐的傳聞幾百年前就有了,可是誰也沒見過,除非運氣使然,專門跑去找,能見到的幾率實在低到沒有。”

    鳳棲梧被沈猶烈寒拉著一隻手還止不住的往外撲騰,倆兒眼睛死死地盯著寒雨,用一種極其憐憫的語氣道:“看在你曾經這麽蠢的份兒上我就不怪你說我拉低你們的智商了,畢竟已經這麽低的智商能被拉低也算是我的實力了!”

    話說完,她伸出一隻沒有被抓住的爪子敲了一下偷聽的寒墨的腦袋,故作嚴肅道:“好好趕車,去晚了你們全都給我埋屍體去!”

    “別啊大xiǎo jiě,那使團隊伍可以三百多人呢,我是無辜的!”聽到這話反應最大的不是寒雨和寒墨,而是剛加入的龍軒。

    鳳棲梧噗嗤一聲笑出來,隨即又故作嚴肅道:“說什麽呢你,無辜不無辜的,忘了第一天見麵的時候我跟你們說過的話了?”

    “大xiǎo jiě您說了那麽多,指的是那一句?”龍軒眨眨眼,黑乎乎的漢子做這樣的動作有一種詭異的萌感,鳳棲梧刷的一下放下簾子遮住自己的眼睛“好好說話,不許賣萌!”

    “不是,屬下沒有啊”賣萌這詞龍軒不陌生,可是放在自己身上就有些接受不了了,磕磕巴巴的想解釋,卻被寒雪搶了白“行了龍軒,不管你說什麽,若是我們幾個要去埋屍體你也逃不掉的,一人犯錯,集體受罰這句你總該不會忘記了吧?”

    “額”龍軒一時無言,認命的低垂了腦袋“好吧,我認了。”

    龍軒說著朝寒墨拜拜“墨統領,咱們要不要埋屍體就看你的了,希望你駕車技術不要太爛了,早點到達現場,對咱們大家都好。”

    “這還要你來告訴我!”寒墨沒好氣的一鞭子抽在馬背上,馬車一顛,差點把鳳棲梧整個人給抖出來,鳳棲梧被抖得直接躺在了沈猶烈寒大腿上,黑著臉吼道:“其他人照常行事,寒墨一個人搬屍體去!”

    “是,大xiǎo jiě!”寒雨和寒雪幾個答的爽快,寒墨苦了一張臉不敢說話,深怕再多說一句鳳棲梧再給他安排什麽坑爹的任務,心裏忍不住偷偷抱怨自己的幾個幸災樂禍小夥伴兒。

    行至北城門口的時候,半夏和白鶴也過來的,令人意外的是白梨居然也跟著來了,鳳棲梧狐疑的看向半夏,後者立即道:“大xiǎo jiě,屬下本是去請白鶴公子的,但是白梨夫人說她能幫到你,屬下便自作主張把人帶過來了。”

    半夏話說完,白梨便主動策馬上前,對鳳棲梧道:“你別怪半夏,是我要跟著來的,北齊使團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們也是為這事來的吧,北齊朝堂我認識的人不少,帶我去看看,或許能幫上一二。”

    “既然來了就別客氣,能不能幫上的到了再說。”鳳棲梧說著推了推沈猶烈寒“你下去騎馬去,我要跟白梨一起坐車。”

    白梨聞言連忙擺手道:“萬萬不可,白梨不請自來已是失利,萬萬不敢覬覦寒江王的車駕。”

    “有什麽不敢的,整天跟他待在一起我都要悶死了,你和寒雪半夏都上來,我們一起玩兒。”鳳棲梧說話說,眼睛瞪著沈猶烈寒向他發出無聲的逐客令。

    沈猶烈寒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遞給鳳棲梧一個秋後算賬的眼神,無奈一笑,客氣的對白梨道:“既然貓兒無聊想找個伴兒,夫人就不要推辭了。”

    “那白梨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白梨騎在馬背上朝沈猶烈寒微微抱拳,而後利落的翻身下馬,準備上馬車。

    寒雪和半夏卻是麵麵相覷,正要說她們還是騎馬比較好,沈猶烈寒就冷聲對二人扔出幾個字:“抓緊時間。”

    “是,王爺。”二人默默的應下,跳下馬背將馬韁別在馬鞍上,在沈猶烈寒哀怨又憤恨的眼神中鑽入馬車,寒雪受不了那燙死人的眼神,一進入馬車就把車簾給放下了,也不管沈猶烈寒聽不聽得到,直接對鳳棲梧道:“你可害死我了,這下完事兒以後王爺肯定會安排我去打掃茅廁!”

    “把你的心放肚子裏吧,他不會有這個機會的!”鳳棲梧信心滿滿的拍了拍沈猶烈寒的肩膀,突然開口“車夫呢,這是上趕著去抬屍體嘛?”

    “沒有大xiǎo jiě,屬下這就趕車!”寒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嗖的一下就趕著馬車跑了出去。

    沈猶烈寒沒動,寒雨和麥飛揚龍軒幾個也不敢動,大半夜的吃了一肚子土苦不堪言,寒雨苦哈哈的開口“王爺,大xiǎo jiě貌似想讓白梨夫人出手,那咱們?”

    “小妹隻管情報,驗屍驗傷的事情還得我來,走吧王爺!”在場的人中唯一一個不用聽沈猶烈寒的命令的人,他簡單解釋了一下他和白梨的分工便率先策馬走了出去。

    沈猶烈寒臉色臭臭的站在原地不動,就在白鶴和麥飛揚以為他因為鳳棲梧把他從馬車裏趕下來而不爽的時候,熟悉的馬蹄聲進入了眾人的耳中,麥飛揚驚訝道:“是追風,它不會是一路從江夏跟著我們到這兒的吧?”

    “當然如此,追風從來沒有遠離過王爺身邊。”寒雨頗為感慨的道:“比人還靈,有的時候我們都還沒找到王爺呢,它就先找到了。”

    追風一到,沈猶烈寒翻身上馬,眾人的速度立即就快了起來,白鶴策馬走在沈猶烈寒身側,有些感慨的道:“難怪小師妹提起王爺都是滿臉溫柔,身為天華戰神,能為小師妹做到這份兒上,在下領教了!”

    沈猶烈寒知道白鶴是在說沈猶烈寒被鳳棲梧趕下車的事情,倒也不覺得尷尬,反而頗為得意的道:“也就隻有她敢如此對待本王,若換做別人,本王定叫他生不如死”

    “這我相信,不過其他人,想必也是沒有那個資格上你寒江王的馬車吧?”白鶴說著抬眼看了看穩穩的行駛在他們前麵不遠處的馬車,笑道:“小妹也算是沾了小師妹的光了,難怪紫衣一眼就認了你這個小師妹夫,我也認了,妹夫。”

    妹夫兩個字成功的讓沈猶烈寒嘴角微微勾起,他調侃道:“說本王這麽多,你也不差,紫衣姑娘的腦子已經完全成了擺設了,就是不知道,離了你,她是否也是如此。”

    “當然不會。”提起紫衣,白鶴眼底閃過一絲寵溺的笑容,側首看著沈猶烈寒道:“你不在的時候小師妹雖然偶爾也向師父耍賴,但是其忍痛修煉,對自己的狠勁讓我完全想象不到麵對你的時候,小師妹竟然會是這般模樣。”

    “嘖嘖!”寒雨故意嘖嘖感歎,很大聲的道:“我說二位,你們是要在妻奴這件事上分出個高下嘛,我以前覺得我對寒雪很不錯的,為什麽認識你們二人後我就覺得自己像個沒良心的負心漢?”

    “不用懷疑,比起王爺對大xiǎo jiě,你的確是個負心漢。”麥飛揚毫不猶豫的補了一刀。

    沈猶烈寒和白鶴相視而笑,突然沈猶烈寒加快了速度,不消多時,便追趕上了前麵的馬車,也不多說話,就靜靜的策馬陪在馬車邊聽著鳳棲梧和寒雪幾個聊天嬉鬧,寒墨悄mī mī看了沈猶烈寒一眼,突然就覺得今天晚上雖然是個月黑風高的夜,自己卻比那十五的夜裏的圓月更亮了幾分。

    案發現場在涼州城北門外三十裏的草場,閃電雖然拉著車卻還是走的夠快,大家用了一個半時辰就到了,眾人接近案發現場的時候,留守的侍衛舉著刀橫在馬車前打頭陣的暗衛麵前“什麽人半夜來此?”

    “是大xiǎo jiě和王爺星夜前來查案,快讓開。”進入案發現場,寒墨的聲音冷硬又肅殺,是寒江王府的暗衛統領該有的樣子。

    兩個侍衛借著火把的光看清楚了來人,連忙道:“屬下參見大xiǎo jiě,參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