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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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燈火昏黃,牆角香爐點了梨花木,味道清雅淡然。
殷承安與賀騁麵對麵坐著,喝茶對弈交談,話語雖不多,其中道理卻不可小覷。
自殷承安進來後顧南就沒再說過話,站在他身邊斂去眉目,淡然寧靜。殷承清在賀騁身後看著他,想著之前少年立於中央驕傲奪目的模樣,突然有些嫉妒殷承安。
如此驚才絕豔之人願意為一人斂眉追隨,如何教人不嫉妒?
他的手指握緊,賀騁敏銳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回頭一瞥,眼眸中滿是通悟:“承清,我和五殿下有些事情要談,你便帶著顧太傅四處看看,也算替我稍盡地主之誼。”
“是。”殷承清答應一聲,看向顧南,少年雲淡風輕看他一眼,俯身在殷承安耳邊低語幾句,跟著殷承清一同走了出去。
將軍府雖是武將府邸,其內卻極為雅致,四處蘭草碧樹,假山湖泊,遠遠望去,別有一番風味。
顧南在湖邊停下,伸手撫摸岸邊垂柳,殷承清站在旁邊看著他:“今日前來做說客,你倒是對我一點沒防備。”
“並非是無心防備,而是無須防備。”顧南淺笑看他:“殿下是風雅之人,所求不過逍遙安逸,況且……既然殿下應我所求,其他也就不用多說了。”
“你可曾想過我母妃?”
“曾經想過,如今看來也不過是表麵模樣。”顧南彎起眼睛:“傳聞榮貴妃少時隨將軍出戰,暴雨梨花槍虎虎生風,巾幗不讓須眉,這樣的人……怎麽會。”
後麵的話顧南沒說,殷承清卻懂了。
他垂了眼眸看岸邊的垂柳,清淡寧靜,如同站在身邊的那人一般。
隻是碧柳伸手可觸,人卻是不可求。
殷承清收回視線,眼神逐漸恢複清明,再抬頭時便又是從前那般細致風流的模樣:“顧太傅,將軍府後麵有處桃園,此時桃花盛開,正是極盡風華的時候,可願前去一觀?”
“好。”顧南笑著答應一聲。
殷承清彎起眉眼:“走吧。”
看遍了碧水桃花,回到正堂時已是月上柳梢。
殷承安與賀騁恰好已經談完,起身走至門口,見到他們,賀騁笑著開了口:“倒是會挑時間。”
顧南和殷承安相視一笑。
看到他們的動作,殷承清眼眸暗了暗,沉默著站到賀騁旁邊,賀騁轉眸看了自己侄子一眼,微笑不語。
又閑聊了一會兒,殷承安和顧南告辭回宮城,賀騁同殷承清送他們至將軍府門口。告別後轉身剛要上馬車,袖子突然被人拉了一下,顧南回頭,一雙手便撫上了他的頭發,繡著金色暗紋的綢緞在他臉頰略過,帶著檀香味道,幽深高雅。
片刻,殷承清收回手,將手指中的枯枝扔到一邊,笑了笑:“顧太傅風姿卓絕,可不能因為枯枝損了顏色。”
顧南搖頭輕笑。
殷承清眼眸一暗,聲音略微沙啞:“顧太傅,可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場不醉不歸。”
顧南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殷承清這才滿意的笑起來:“好了,快些走吧,晚了宮城門關閉,可就有些麻煩了。”
“那便告辭了。”顧南道,說完對著賀騁再次行禮,在看到後者擺手後,同殷承安一起上了馬車。
一聲吆喝後,馬車緩緩行駛。
顧南倚著靠背放鬆下來,覺得有些疲憊,閉上眼睛沉默一會兒,再次睜開眼睛時,就看著殷承安正看著他,眼眸烏黑幽深。
“……怎麽了?”
“殷承清對你有些其他心思。”
“首先,他是你兄長,不應該直呼名諱。”顧南揉揉眉頭:“其次,這話說的實在是太沒緣由,君子之交,哪裏有什麽心思。”
殷承安沉默一下,執拗開口:“四皇兄對你有些其他意思。”
“……”顧南無言看他,內心醞釀幾番,最終還是決定轉移話題:“你與將軍談得怎麽樣?”
“尚可。”殷承安道:“將軍心有丘壑,見識過人。”
“金戈鐵馬闖出來的人,心境自然要開闊一些。”顧南垂眸:“等最近一些事情了結後,就讓承修跟隨將軍曆練幾年吧,被宮城困著的承修,不是我們太極殿的殷承修。”
殷承安沒接話,沉默一會兒,才低聲開了口:“好。”
馬車緩緩接近宮城,停下後,殷承安先下了馬車,顧南跟在他之後掀開簾子,便看到後者站在下方伸著手臂笑著看他:“太傅,下來吧。”
顧南笑起來,想起五年前自己也曾像這樣一般,站在下麵看著馬車上的少年,伸手道:“承安,下來吧。”
五年了,曾經身子單薄的少年已經能夠從容笑著承擔一切。
心裏一時間分外柔軟,顧南看他一會兒,緩緩伸手。手被緊緊握住,顧南走下馬車,玄服少年撐著他與他並肩而立,笑著開口:“很多年沒有這樣走過了。”
“你長大了。”
聞言,殷承安的手緊了幾分,烏黑的眼眸幽深如同深淵,這樣凝視顧南許久,他輕聲笑起來:“是啊,我長大了。”
所以很多從前不明了的事情,如今都已經懂得了。
看著他的模樣,顧南突然覺得有著壓迫感,這樣的感覺轉瞬即逝,再回神,眼前的少年還是笑著的模樣:“說起來,太傅,你也很久沒在睡前考過我策論了。”
顧南微笑:“你現在哪裏還需要考……不過若是你想,今後繼續便是。”
“甚好。”殷承安笑起來,頗有些狡黠意味:“那麽今晚太傅可要記得等我,我會早些過去的。”
一路說說笑笑,太極殿的輪廓很快清晰起來。
顧南和殷承安走過去,果然遠遠便看到外麵一點光點。
“不是說了晚上早些歇息不要等麽?”顧南走上前:“不聽話……用過晚膳沒有?”
殷承修笑起來:“用過了,閑來無事出來散步,其實也沒有特意等。”
顧南看看他被夜風吹得微紅的耳朵,哼一聲。
殷承修摸摸鼻子,上前用手臂蹭蹭顧南:“下次不會了,小夫子。”
心虛撒嬌時喜歡用手臂蹭幾下撒嬌,這點倒是一直沒變。
顧南伸手摸摸少年的頭發:“少貧嘴,快去睡覺。”
殷承修笑眯眯答應一聲,同殷承安道了好,轉身先回去了。
顧南和殷承安跟在後麵走進去,心裏前所未有的寧靜。
沐浴後,顧南頭發半濕,靠在榻上低頭看書,不久聽到敲門上,答應一聲後木門開啟,眉眼俊朗的少年含笑走入,走近看到顧南半濕的頭發時笑起來,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條布巾:“沐浴後不擦頭發的毛病總是不改,不省心。”
被比自己小許多的人說不省心,顧南有些羞恥,不自在幹咳一聲後挺直脊背,任憑少年單膝靠著榻為他擦頭發。
待頭發擦幹後,殷承安拿開毛巾伸手摸了摸,確定沒問題後將布巾搭在一邊。顧南往旁邊坐了坐給他讓開位置,少年挑眉拖鞋坐上去:“太傅,今日考什麽?”
語氣神態與五年前沒有一點差別。
顧南笑了笑,將手中書頁轉過去,指指最右邊一行字:“就這個吧。”
殷承安看一眼,開口,略微低沉的聲音響在殿內,莫名吸引人。顧南聽他說完,眼睛彎了起來:“甚好,就說如今已經沒什麽能難得住你。”
顧南看著他眉眼彎彎的模樣,隻覺得心裏柔軟溫暖,想了想,他嘴角輕挑:“既然太傅對我的答案還滿意,那是不是可以求些獎賞?”
顧南挑眉:“說說看。”
“給我一個吻吧,太傅。”殷承安傾身上前:“曾經承修兵書獲得些見解時,太傅親吻過他,我卻沒有。”
這是小孩子心性心裏不平衡了?
十五歲,到底還是少年。
顧南有些詭異被在乎的滿足感,微笑著伸手拍拍殷承安:“低頭。”
殷承安很聽話的低頭,顧南撥開他垂下的發絲湊上前去,在快要親吻到後者額頭時,一直沒有動作的人突然抬高了身子,兩片嘴唇瞬間貼在一起,顧南一愣,而後不出意外看到少年眼眸中稍縱即逝的狡黠。
“你……”
“欠了我這麽些次,額頭怎麽能夠。”少年笑起來,明亮的眼睛和著臉頰的梨渦,難得孩子氣,隻是接下來舔嘴唇的動作將那抹孩子氣破壞殆盡,取而代之盡是肆意:“味道比我想象中好些。”
顧南:“……”
所以他這是被自己學生調戲了是嗎?
顧南震驚臉看殷承安。
殷承安微笑著輕撫自己嘴唇:“太傅,早些睡吧,明日還要上朝。”
一句話將顧南接下來想要的說的全部堵了回去,顧南睜大眼睛,手臂卻被人一拉,整個人便躺在了床上。
溫度適宜,床鋪柔軟,臉頰在沾上枕頭時困意瞬間襲來,顧南動了動……不想動。
“睡吧,太傅。”少年聲音低沉磁性。
顧南眼皮越來越重,朦朧中感覺有柔軟的被褥蓋在了身上,便幹脆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四周很靜。
殷承安半跪在床邊凝視他的睡顏,良久,低頭將唇貼在了顧南的唇上。
燈火被夜風所拂,搖搖晃晃,二人的影子被燭光映在牆上,繾綣又溫柔。
而門外,少年睜大了眼睛透過門縫看著裏麵的人,表情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