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東京地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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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伍昊感覺整個視野都暗了下來,他定了定神,發現整條樓道已是麵目全非。
幹淨的地麵被砂石覆蓋。點綴在樓梯周圍的幾十盞燈全都落下來砸成稀巴爛。
疼的地方是他的腳踝,似乎是剛剛扭傷了。
他點開自己的角色信息,果然在[伍昊]的id旁出現一個代表受傷的標記。
嗯,人沒掛就好。
伍昊籲了口氣,一瘸一拐地走到12樓。
灰塵彌漫著整條樓道,他掩住口鼻走了進去,樓道一邊的玻璃窗全碎了,碎掉的玻璃混在砂石中,皮鞋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他仔細觀察地麵,砂石的下麵藏著紅色的腳印,卻在12樓消失了。
他沿著走廊一直走,找到芥川所說的12樓7號房。
房間門口一片狼藉,那裏原本拉了一條長長的封鎖線,卻在地震中震掉了,伍昊直接走了進去。
房間裏,幾個jǐng chá蜷縮著擠在桌下,他們沒料想到會在搜查過程中遇上地震,狼狽中帶了絲驚慌。
伍昊走進來正好看著這一幕,眼神在空氣中交匯,彼此都有些尷尬。
“喲,你們好。”伍昊說。
jǐng chá們錯愕了一下,其中一個男jǐng chá反應快,他迅速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清清嗓子問道:“什麽人?”
“搜查一課的明智小五郎,嗯……協助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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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昊圍著房間四處走動。
房間很亂,幾個櫃門都打開著,衣服被隨手扔在地上,床單也被翻得亂七八糟,混著血沫的腳印延伸到門外,他隨口問了一句:“陣仗那麽大?”
“嗬,”男jǐng chá搖搖頭,他手指浴室,“裏麵陣仗還大呢!”
伍昊走進浴室,剛走進去,奪目的紅就刺入了他的眼睛,血、血、血……猩紅色侵染了整麵瓷磚牆,有如魔鬼的畫作。
伍昊好不容易才強迫自己接受這副場景。滴滴答答的聲音傳來,他循聲望去,天花板的一角由於地震被撐破,砂石落入浴缸,在血池上泛起一**漣漪。
一個女人**著躺在浴缸裏,四肢被切掉了。伍昊看向女人的胸口,那裏畫著一個紅色的五芒星標記。
這是死亡訊息……還是凶手的挑釁?
伍昊湊近去看,忽地,視野左上角代表係統的綠色小點發出一陣波動,綠光不再閃爍,固定為一個綠色的圓弧。
半透明的任務欄彈了出來,機械式的女聲在伍昊耳邊響起:“您已觸發主線任務,尋找真相。”
真相?什麽真相?
伍昊看著任務欄若有所思,他又點開自己的角色信息,發現物品欄和技能欄已經可以瀏覽了。
遊戲,現在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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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外,幾個jǐng chá還在工作,台上放著物證袋,還有一疊相片。
伍昊把相片拿起來翻看,一邊的jǐng chá皺了皺眉,卻沒多說什麽。
他看zhào piàn的速度很快,不一會一大疊的zhào piàn一下便翻完一半。翻到一張相片,他的動作頓了頓,停下來仔細端詳。
那是另一個受害者的zhào piàn,看樣子是男性,黝黑的背肌裸露在外,上麵畫了一個五芒星標記,和浴室女人的標記一樣。
“這是在哪拍的?”伍昊把旁邊的女jǐng chá叫過來問道。
“噢,這個呀,”女jǐng chá看了一眼說道,“這是6月10日板橋區別墅被害者的zhào piàn,算是凶手留下來的標記吧,同樣的還有這個。”
她把zhào piàn堆底部的一張相片抽出,“這是5月21日文京區被害者的zhào piàn,身上同樣有這樣的標記。”她把zhào piàn遞給伍昊,臉色有些不忍。
伍昊把zhào piàn取來,那是一個少年,大約17、8歲,四肢同樣被切掉,身上到處是青黑色的跌打撞擊的痕跡,少年的額頭上,同樣畫著一個五芒星標記。
文京區、板橋區、再加上涉穀區……伍昊撓撓頭,從地點來看倒像是流竄作案,shā rén對象是有錢人,死者的財產也被洗劫一空。
但是很多東西卻說不過去,比如說shā rén手法,為何要切掉四肢,讓死者浸泡在自己的血裏?殺個人有必要那麽繁瑣麽?
還有現場布置,被刻意弄亂的現場,浸泡在血中的屍體和塗抹在屍體上的五芒星標記……
一起案件可以說是報複,但三起一模一樣的殺戮,卻像是執行某種冷酷的作業,伍昊從中讀到一絲儀式感。
地震……伍昊現在倒沒什麽頭緒,但既然在劇本發生的事情,還能被[前兆探知]預判,想必不是巧合。
想了想,伍昊又朝旁邊的女jǐng chá問了個問題:“對了,你知道為啥人們管這幾起shā rén案的凶手叫[巫醫]麽?”
“某種陰謀論的說法吧,不知怎麽就傳開了,”女jǐng chá說,“他們說,這幾起shā rén案的死者都是他們培養的蠱,巫醫不斷shā rén,就是為了找出最強的蠱。
真是的!怎麽能這麽褻瀆死者呢?”
伍昊關注點卻不在這,他覺得這個說法有些謬誤。
有點常識的都知道,蠱是互相蠶食,最後獨存的那隻才被稱為蠱王。[巫醫]隻是在執行殺戮而已,怎麽叫養蠱呢?
正說著,芥川走進屋子,還帶來了醫科大學的鬆本清平教授。
那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佝著腰,穿著不合時宜的西裝。根據芥川的介紹伍昊得知,教授擔任東京警視廳的法醫已經好幾年了。
芥川給所有人都安排了工作,最後輪到伍昊,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最後說:“你去給鬆本老師打打下手吧!”
伍昊聳聳肩走進浴室,那個叫鬆本的老頭正在檢查屍體。伍昊問:“有什麽要幫忙的麽”
“你站在那裏不要動就是最好的幫忙了!”
“好吧,那有查出點什麽?”
教授很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對伍昊有種天生的惡感,“那和你有什麽關係?”
“怎麽說我也是jǐng chá。”
伍昊不明白那老頭對自己為啥存在這樣的偏見。一是他臉皮夠厚,二是辦案要緊。他也沒在意。
老頭嫌煩,又或許是趕時間,罵了一句:“唧唧歪歪聒噪個不停,要問趕緊問!”
“死亡時間是什麽時候?”
“屍體局部僵直,角膜出現白色小點,死者已經死了了五至六小時,具體時間要看解剖。不過和你這樣外行人說也不懂吧!”說著說著教授的嘴唇就翹了起來,很自信的樣子。
伍昊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他看向視線的左上角,劇本時間和現實世界的時間都標注在上麵,現在是下午兩點二十,倒推時間,死者遇害時間是今早六點二十到七點二十。
“凶器呢”
“菜刀或是開山刀吧,或許更寬更粗些,但絕不是水果刀那樣的小刀。”
“死者的死因呢,是不是這樣,”伍昊在空氣中做了個揮砍的動作,“被砍死的?”
“你沒看之前的案宗麽,這起案件也是一樣的。”教授的話充滿鄙夷,“四處砍傷,都不是致命傷,死者真正的死因是流血過多。”
“噢,這樣。”
正說著,芥川走了進來,他指了指門外,說:“被害人的家屬來了。”
伍昊和教授跟著芥川走出浴室,他問前麵的芥川:“知道死者身份了?”
芥川微微點頭:“酒店前台有死者的身份資料,叫神崎有柰子,是一個輕家。”
“輕家?來這裏幹嘛?”
“據說是取材……那些作家總是神神叨叨的,鬼知道他們腦子裏想啥。”
“取材?別是幽會吧?”
芥川剜了他一眼,示意他別說話。伍昊注意到那位死者家屬已經站在門口了。
那是一個中年胖子,大大的肚腩鼓起,給人的第一印象:非富即貴。
長得不怎麽樣,穿戴卻很考究:深灰色的西裝,深藍色的領帶,手表和皮鞋看著也十分名貴。相形之下,現場工作的jǐng chá都顯得邋邋遢遢的。
“他是什麽人?”伍昊問。
“在報社工作的。”芥川說。
在芥川的引導下,胖子走進浴室。看到浸泡在血中的女人屍體,他的眼睛立刻變得通紅,一隻手遮住眼眶,發出沙啞的聲音。刑警們知道這種情況多言無異,都默默地注視著。
“是你妻子麽?”伍昊問。
“……是我mèi mèi。”胖子低聲說,他低垂著眼瞼,扶著門框走了出去。
來到大廳,胖子終於撐不住了,他雙膝一彎蹲在地上,哀泣的聲音從喉嚨中擠出。
真像是演戲,伍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