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一劍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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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書院。
劉師爺一臉凝重的望著麵前那座被譽為“書海”的藏,眉頭緊鎖。
他身邊還站著三人。
一人身穿官服,頭戴烏紗,是本縣縣令。
一人儒衫長須,書生意氣,是三公書院的山長。
最後一人身寬體胖,竟然是“隨緣”書鋪的老板。
知縣看著這座建造極其講究,在選址上占盡天時地利的,歎息一聲,轉身看向劉師爺,苦澀道:“當年朝廷耗費巨資,讓龍虎山天師督造的這座,又讓儒家在此修建書院,以儒家大氣運鎮壓,這樣還不能鎮壓得住那位死了幾百年的上柱國?”
劉師爺默然無語。
書鋪老板則笑著道:“那是你官品太低,還不能了解到當年的辛密事。”
縣令惱怒道:“我官品低?要不是太師硬要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看管這幢破樓,我早就官拜六部尚書了!”
胖老板嘴角翹起,嗤笑一聲,“我就服你們這些吹牛不打草稿的讀書人。明明是你覬覦太師家的女兒,被愛女心切的太師以公務之名趕出了京城,這都能被你說的如此大義凜然,還要不要臉了。”
縣令氣極,指著胖老板罵道:“你好!要不是你半夜偷偷爬上了你師妹的床,你師傅能把你趕到這裏來!”
胖老板拿眼睛斜著縣令,不屑道:“我現在娶了她,你呢?”
縣令臉色難看,卻說不出一句反駁之言。
想到那位自己出京半年後就嫁為人婦的女子,他當下很憂鬱啊……
胖老板落井下石道:“年後,記得來給我兒子過百天。”
縣令跳腳大罵,“死胖子,我們找個沒人的山頭打一架吧,看看是你們道家的術法神通厲害,還是我儒家的浩然正氣更甚!”
胖老板切了一聲,撇嘴道:“我還要回家陪孩子老婆呢,哪像你這個孤家寡人一樣閑的蛋疼!”
縣令臉色漲紅,額頭青筋凸起……
“咳。”
這時候,三公書院的山長突然輕咳一聲。
縣令和胖老板臉色一變,齊聲道:“先生恕罪。”
年過半百,卻不顯老態,反而氣度不凡的老書生沉聲道:“大難當前,你們還有玩鬧之心?”
縣令和胖老板噤若寒蟬。
因為他們心裏清楚,大宋十二座書院山長的分量有多重。
就算是當朝太師麵對十二位書院山長,都得畢恭畢敬的行學生禮,再叫一聲“先生”。
而且這十二位山長就連覲見陛下都是不用行禮的!
因為這十二位山長,代表著大宋儒家的九分氣運。
剩下一分則太師獨占。
這位被先帝親筆賜字“靖節”的三公書院山長看著這座名為“鎮宅”的藏,沉聲道:“陛下委派一位儒家的儒生,一位儒家君子,一位道家玉清境道長,再加上老夫四人來照看一幢高不過三丈的藏,你們就不動動腦子想想這其中的利害嗎!”
縣令對著山長一揖到地,誠懇道:“學生知錯。”
胖老板則對山長行道家稽首,道:“貧道妄語了。”
“我請你們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
這位天地間少有的真正讀書人不再言語,看著麵前的,絲毫不顯渾濁的眼神凝重異常。
縣令和胖老板長舒一口氣,相視一眼,兩人皆是滿頭大汗。
劉師爺轉頭對老書生請教道:“先生,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到底為何?”
靖節先生歎了口氣,道:“這件事年代久遠,又事關國運,所以很少人能知道這其中的密事,就算是我,也隻知道一點而已,要說清楚來龍去脈的,怕是隻有陛下一人了吧。”
靖節先生問道:“你們知道我大宋那位唯一的上柱國嗎?”
縣令道:“當然知道,那可是幾乎以一己之力便結束了我大宋與大遼、大金混戰百年局麵的不世人物啊。”
靖節先生伸手指了指麵前的,語出驚人道:“這座底下,就是那位對我大宋功不可沒的上柱國的墓穴。”
“什麽?”
劉師爺驚訝出聲。
縣令道:“不是說那位被葬進了皇家陵園了嗎?”
靖節先生道:“被葬進陵園的不過是衣冠塚,這裏才是那位的真正墓葬。”
胖老板嘀咕道:“怪不得我推演了幾遍也沒能算出我此行的目的,原來是受到了那位應運而生的上柱國的氣運遮蔽啊。”
劉師爺追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讓皇家不惜欺騙天下人也要將上柱國的墓穴鎮壓起來?”
靖節先生道:“因為龍虎山那位已經飛成仙的老天師,為死後的上柱國所占的一卦。”
胖老板問道:“什麽卦象?”
靖節先生沉聲道:“四字讖語:大凶大惡!”
胖老板眉頭微皺,道:“僅憑這四字就將那位功勳卓著的上柱國鎮壓在了這裏?”
靖節先生搖頭,“不僅如此,上柱國死後當晚,百鬼哭嚎,烏雲蔽月!”
胖老板倒吸一口冷氣,“原來如此啊……”
轟隆隆
就在這時,大地突然顫抖了起來,一道道裂縫開始順著往外蛛網般延伸。
靖節先生臉色凝重,右腳抬起,重重踩踏。
大地顫抖停止,張開的猙獰裂縫開始愈合。
劉師爺看著突然出現的異象,沉聲道:“先生,要不要上報朝廷啊?”
靖節先生搖頭,歎息道:“這幾日異象頻頻,恐怕是來不及了。”
縣令皺眉道:“以那位上柱國的氣運,如果化為厲鬼,也是十殿閻羅級別的修為,就我們幾人,能鎮得住嗎?”
靖節先生苦澀道:“誰知道呢……”
胖老板一臉嚴肅道:“如果真是那般實力,除非有仙人下凡,或者儒家聖人、道家真君、佛家佛陀親自出手,否則誰也擋不住。”
劉師爺看著麵前輪廓清晰的,感覺肩頭有兩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靖節先生歎息一口,轉身道:“暫時算是勉強鎮壓住了,大家都回去吧。”
說完,老書生離開。
三人目送老先生離開,然後縣令問胖老板,“找個地方喝一杯啊?”
胖老板問道:“誰結賬?”
縣令瞪了他一眼,氣咻咻的道:“我。”
胖老板笑著道:“那必須去啊。”
縣令轉頭問劉師爺,“你去嗎?”
劉師爺搖頭,道:“我還得出城一趟。”
縣令問道:“出城幹嘛?”
劉師爺看著他道:“不是你布置了今日抓獲血嬰道人的計劃嗎?”
縣令一拍額頭,道:“那你趕緊去吧,要是去得晚了,估計王捕頭一眾人都沒命了。”
劉師爺道:“我吩咐他們等我到了再動手的。”
突然,劉師爺三人看向遠處的天空。
那裏,一道白虹衝天而起!
劉師爺震驚道:“這股劍意……是書劍公的劍意!”
胖老板點頭,沉聲道:“不會錯。”
縣令吃驚道:“是誰使出了書劍公的劍意?”
城外,小山頂。
李玄雙膝跪地,臉色慘白如雪,以劍拄地,氣喘如牛。
他麵前,血嬰道人一臉震驚恐懼,低頭看著胸口血流不止,內髒清晰可見的大洞,仰麵倒地,死不瞑目。
王捕頭一臉震驚的看著李玄,手中狹刀早就驚得掉落在地了。
天空之上,燕赤霞看著地麵上的李玄,輕笑道:“如此恐怖的劍道悟性,吾道不孤啊……”
突然,他生氣的罵道:“死牛鼻子老道,你他娘的運氣怎麽就這麽好呢,我怎麽就找不到如此的徒弟呢……”
想到那位遊俠劉三,燕赤霞歎息一聲,覺得頭疼不已。
最後,他禦劍往三公府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