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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晨瀚站在幽冷空曠的樓頂，迎著狂風終於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奶奶……”

    席晨瀚仰頭望著墨黑的天空，烏雲滾滾，遮住了天空上所有的星子。

    “您說的話我會記住……”

    “無論怎麽樣，我都為自己留一條後路，您安心吧。”

    空氣變得薄涼起來，好像那個剛剛離世的生命，宣示著這世上的事本無常，就好像這一條鮮活的生命，轉瞬間，便已天人兩隔。

    席晨瀚怎麽也沒想到，這回是奶奶的最後一麵，然後便是這一生都不能再相見。

    他在樓頂上站了很久，來緩和心中的悲傷。

    雨小喬的電話打了過來。

    “晨瀚，你怎麽才接電話？到底出了什麽事？”雨小喬很焦急。

    一直給席晨瀚打電話，卻一直都打不通。

    “我……”席晨瀚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讓聲音聽上去沒有什麽異樣，“剛剛去了一趟公司，有一個緊急會議要召開，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有睡？”

    “可是，我怎麽覺得不是這樣？”

    “不要多想，快點睡吧，這幾天公司裏有事，暫時回不去，在家裏照顧好自己。”

    “什麽事這麽緊急？你都不能回來？”雨小喬的一顆心又懸了起來，“不會出了什麽大事吧？”

    “真的沒有，等我回去再和你說。”

    席晨瀚生怕自己再說下去，會忍不住哭出來，趕緊掛了電話。

    很快雨小喬的電話又鍥而不舍的打了過來。

    席晨瀚很擔心雨小喬會多想，便又接聽。

    “晨瀚，你聲音怎麽有點不對？到底出了什麽事？你別讓我擔心，快點告訴我！”

    “沒什麽，真的沒事！公司裏有會議要召開，真的很急，過兩天我就回去。”席晨瀚又安撫了雨小喬一陣，以要開會為由，切斷了電話。

    他不想雨小喬知道這件事。

    雨小喬和奶奶的感情很好，隻怕會承受不住。

    雨小喬握著手機，總想給席晨瀚打過去，卻又擔心席晨瀚真的在忙工作打擾到他。

    但她總是覺得不對，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便出門去問秦嬸。

    “秦嬸，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怎麽了少奶奶？沒出什麽事啊！”秦嬸還不知道老夫人去世的事。

    “我總覺得晨瀚有什麽事在瞞著我。”雨小喬說道。

    “不會吧！少爺，現在疼少奶奶還來不及，怎麽會瞞著少奶奶什麽事？”秦嬸不相信。

    “可我總覺得怪怪的！”

    “少奶奶，你別胡思亂想，快點回樓上睡覺吧，少爺肯定是太忙了！”秦嬸也不敢多說什麽，免得打擾到雨小喬的心情，她可吃罪不起。

    雨小喬見秦嬸也這樣說，總算稍稍安下心，轉身回到樓上。

    ……

    老太太的葬禮很快舉行。

    雖然老太太的遺願是一切從簡，但席家是豪門中的豪門，仍有不少人過來悼念。

    席晨瀚怕消息傳出去，封鎖了一切新聞渠道，就怕雨小喬知道這些消息。

    席晨瀚在家屬的席位，穿著一身黑衣，戴著重孝，表情冷寂，望著棺柩上奶奶的照片，心口裏泛著一陣陣的刺痛。

    “奶奶！”

    席慕涓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你怎麽能就這麽走了，都沒有讓我看上一眼！”

    楊雪茹在旁邊扶著席慕涓，臉上也帶著幾滴淚水，“慕涓啊……”

    楊雪茹抱著席慕涓，哭得聲嘶力竭。

    “媽！”席慕涓攙扶住楊雪茹，“媽，您節哀啊！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千萬不要太過傷心了！”

    席慕涓還要反過來安慰楊雪茹，那場麵在外人看來，真的很感動，紛紛在心下讚歎一句，楊雪茹真是一位孝順的好兒媳。

    楊雪茹跪倒在老太太的棺柩前，“媽……你對我說的話，我會一直都記著的，您放心的走吧！”

    “楊夫人，節哀吧。”

    幾位和席家商業來往頻繁的人，上前安慰道。

    “是啊媽！不要太傷心了！一會兒前來悼念的人都到了，您還要主持場麵。”席慕涓安慰道。

    又有人跟著說，“是啊！老夫人已經九十多歲了，這是喜喪，不能哭。”

    “就是啊，楊夫人，我們知道你和老太太的感情深，但也別哭壞了身體，節哀吧。”幾個人跟著附和道。

    楊雪茹還在悲痛的痛哭，“老夫人就在我麵前走的，老夫人這些年一直為了席家，操碎了心，我還想再多孝順她幾年，讓她多享幾年天倫之樂，可沒想到就這麽匆忙的走了……”

    楊雪茹哭著捶著自己的心口，一副十分痛惋的樣子。

    “楊夫人，您不能這麽說，沒有您也沒有席家的今天，您也是席家的功臣啊。”

    “對啊，對啊，您可不能這麽想啊。”

    不管那幾個人說的是真還是假，楊雪茹聽了心裏都高興，不過麵上還裝作悲痛欲絕的樣子。

    “要是我能替老夫人走就好了……”楊雪茹衝向棺木，一副要撞死在老太太棺木目前的樣子。

    “誒，席夫人，席夫人。”

    “媽！”

    穆雲詩的一句媽，叫的讓眾人嚇了一跳，紛紛看向忽然闖進來的穆雲詩。

    穆雲詩在這種場合也不怯場，撲上去扶住了楊雪茹，一副十分關切的樣子，“媽，您怎麽樣了？可不能傷了身體啊……”

    穆雲詩也跟著哭了起來。

    楊雪茹直接撲到穆雲詩的懷裏，抱緊穆雲詩，哭著喊著，“老夫人走了……我的心裏好難過啊……”

    “媽……我知道您難過，但是也不能傷害自己呀。”穆雲詩小心地攙扶著楊雪茹，一副兩人感情非常要好的樣子，讓眾人很是吃驚。

    “雲詩啊，還是你懂事，但是你要小心肚子裏的孩子……這可是我們席家的骨肉，現在老夫人已經走了，你可不能再有任何事了。老夫人可是非常看重你肚子裏這一胎的……”

    “這可是我們席家的獨苗！”

    楊雪茹的幾句話就像是炸彈一樣，在靈堂裏炸個驚天動地。

    之前穆雲詩懷孕的事，也隻有席家內部的人知道，現在楊雪茹不管不顧，當眾說了出來，可就是真的公告天下了。

    這個時候，眾人才反應過來，趕緊環視整個靈堂。

    居然沒有見到雨小喬的身影！

    席家的人可是都到場了，身為席晨瀚妻子的雨小喬，席家少奶奶，未來席家的當家主母，竟然沒有到場。

    眾人心下頓時有了不好的猜測。

    難道雨小喬懷著的這一胎是女孩，因此和席晨瀚離婚了？

    已經沒有資格出現在老太太的靈堂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