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茶，沈之嫿和謝瑜準備一起離開，方瑜送兩人到方府門口，就見兩輛車已經停在了自家門口。

    方瑜笑道：“雖然方府也常有來客，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兩個先生一起來接喝茶的太太。這樣的接太太組合，怕是難得再見到一次了。”

    沈之嫿和謝瑜互相道別後，就上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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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車子駛出一段距離，沈之嫿才問道：“你怎麽來了？不是有清酒宴嗎？”秦竹玖這個時候來，一定是提前離席了。

    秦竹玖說：“那邊的主要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時間當然是以接秦太太的任務為重。”

    沈之嫿笑了笑，靠在秦竹玖身上。她最近常常犯困，總想休息。沈之嫿懶懶的說道：“我今天才知道方小姐一直以來都是裝病。”

    秦竹玖略微沉默了一小會兒，用拿捏的很準的語調，疑惑說道：“是麽？倒是令人意外。那今天下午你們都談了些什麽？”

    沈之嫿說：“別的倒也沒什麽，重要的隻有兩件，一是她看上了江淮，二是她想與我和謝瑜做朋友，她說和我們交友是出於一片真心。你說像她那麽不愛與人交際的人，把上海灘富貴圈子裏的人看的都那麽低，唯獨願意與我交往，這是不是我的榮幸？”

    秦竹玖低頭在沈之嫿發上偷偷親了一下，揚起嘴角問道：“你怎麽想？喜歡與方蝶交往嗎？想和她做朋友嗎？”

    沈之嫿沒有明說，隻是說了一句：“方蝶很聰明。”

    “不及你。”秦竹玖說。

    李林海聽得一知半解，方小姐很聰明是什麽意思？

    方蝶想與沈之嫿和謝瑜交往或許不假，但是她想依附一下秦竹玖和程厲的權勢也是真的。這兩年生意有點不景氣，方家的生意雖然還沒有到做不下去的地步，但是已經隱隱有沒落的樣子。

    方蝶深知這一點，這兩年她父親總是在外奔波，就是為了要多做些生意。而方蝶也知道做生意是很需要人脈關係的，在上海灘裏最有人脈的人無非兩個，秦竹玖和程厲。

    方蝶要選擇幾個可以幫她的人，當然要選擇最好的。她想要接近秦竹玖基本沒有多大可能，程厲就更不用說了。那麽沈之嫿和謝瑜就是最好的選擇。

    她不輕易與人交往，要交往，自然就要選最有利的。

    所以沈之嫿說方蝶很聰明，但是她也不笨，她不會就這麽對方蝶誠心相待，掏心掏肺。

    等車子回到秦公館以後，沈之嫿已經迷迷糊糊睡著了。秦竹玖小心翼翼把她從車上抱了下來，一路抱回臥房去。

    替沈之嫿蓋好被子以後，秦竹玖就輕手輕腳的退出了屋子。王媽看了一眼房門說道：“秦先生，太太最近好像總是很累啊。”

    秦竹玖問道，“她平時在家的時候也總是犯困嗎？”

    王媽說：“是，最近好像特別容易犯困。是不是秦先生你晚上有些…”王媽說著用很有意味的眼神看著他，王媽雖然沒有把縱欲過度四個字說出來，但是秦竹玖已經明白了。

    王媽說道：“雖然秦先生年輕氣盛，但太太到底是個小女人，先生要節製一些啊。”

    秦竹玖幹咳了一聲，轉身去了書房。

    王媽又看了一眼臥房，低聲說道：“該不會是…”但她仔細一想，秦先生和太太結婚才多久，應該…不會吧。王媽搖了搖頭，去樓下準備晚飯了。

    秦竹玖打開保險櫃，從裏麵拿出一個黃色的文件袋。他走到書桌邊坐下，打開文件袋，從裏麵拿出來一疊照片。

    那些照片上都是同一個人，隻不過是在不同的地方照的而已。有在教堂照的，有在咖啡店門口照的，有在街道上照的。那些照片上的人，都是沈之嫿。

    這是當初他讓幺四查沈之嫿的時候，幺四照的照片。秦竹玖把照片一張一張看過去，那雙深邃的眼裏，顯現出難有的柔情。他並不是冰雪之巔的篁竹，永遠的拒人於千裏。

    他也有他的柔情，隻不過他的柔情從來都隻給一個人而已。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張兩人相互依偎的照片上，秦竹玖的手撫摸在沈之嫿小小的臉蛋上，這是他們的結婚照。是沈之嫿唯一要求他做的事情。

    秦竹玖把照片放下，又拉開了書桌下的一個抽屜。

    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條亮晶晶的藍寶石項鏈。秦竹玖看著寶石項鏈，良久，他沉沉歎了一口氣。他一手撐住額頭，極其疲憊的靠在身後的沙發上。

    那時候剛睡醒的沈之嫿扶著書房的門沿，秦竹玖的動作，她都看在了眼裏，秦竹玖的歎息，她也聽到了。沈之嫿默默從書房門口退開，走回了臥房。

    他還是很想念姐姐的。

    沈之嫿決定了，明天，就在明天，她會和秦竹玖好好談姐姐的事情。

    沈之嫿知道也許秦竹玖知道了這些，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會變得不一樣了，也想過她對孟家的報複，可能就要到這裏止步了，但是秦竹玖……

    雖然她當時也因為不想秦竹玖太過傷心，所以才沒有告訴他真相，但是讓秦竹玖抱著這根本不存在的希望而這樣耗費心神，又算什麽呢？這難道就是對秦竹玖的善良嗎？

    是善良，還是她自己的自私。想要像這樣一直擁有秦竹玖的自私。

    她鮮少見到他這樣疲憊的樣子，就好像全身的精力都被抽去了一樣。這段時間在秦公館，她從王媽嘴裏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當初的事情。秦竹玖為了找梅語湘，幾乎用盡了所有辦法。因為梅語湘，秦竹玖真的身心俱疲了。

    她心疼他。

    所以她想要告訴他真相。

    到了飯點，沈之嫿才下樓去。沒有看見秦竹玖，沈之嫿有些疑惑。平時這個時候，秦竹玖應該坐在桌前了才對，“竹玖哪裏去了？”沈之嫿問道。

    王媽把飯菜端上桌說道：“半小時前孟小姐打來了電話，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秦先生，秦先生接完電話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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