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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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又是一聲炸雷響徹雲霄。
昏暗的雨夜裏,一襲火紅風衣飛快地在街道上躍動,他俯衝時腳尖一點身影便瞬間飛出去好幾米距離。
“門使大人,其實星羅街狀況不是很危急,您不必太過耗費靈力趕路。”
肥大的黑毛老鼠四蹄狂刨街麵的汙水,緊緊跟在男子身後,尖聲尖氣的喊道。
“剛才有兩個人類往那邊去了,我可不想被上司質問地盤上的治安問題!”男子說話時又衝出去了十多米。
黑毛老鼠綠豆大的眼珠裏閃過一抹人性化的疑惑,“人類肉眼凡胎,怎麽可能看得見武魂界的生命,您多慮了吧!”
“那可不一定!”男子冷笑一聲。
……
街道上,胖乎乎的女生撐著大傘,牽著李青陽的手走到了一條十字街口。
“姐姐,等一等。”李青陽拉住她的手,不想讓她再往前走。
寬闊的十字路,幾根燈柱上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燈光,雨珠嘩嘩地墜落在街麵,濺起一朵朵水花。
“怎麽了?”她低下頭,目光疑惑地看向李青陽。
路燈下的人行道上,一個西服男子淋著大雨站在那兒,他雙腿彎曲,身體往後仰,半邊偏斜,腦袋的角度很不正常的往後垂著。
下一刻,西服男子啪地一聲,歪倒在街上流淌的汙水裏。
女生被嚇了一跳,他拍了拍李青陽的後背說:“青陽,姐姐過去看看那個叔叔怎麽了,你別亂跑。”
拉過李青陽的小手扶著傘杆子,女生走到雨中提了提褲腳,躡手躡腳的往路中間靠近。
李青陽雙手舉著傘,目光不解的盯著街中間的人影。
此人身穿黑色長袍,披頭散發,雙手各持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臉上帶著一張青銅miàn jù。
剛剛李青陽和胖姐姐走過來時,正好看見他持刀割斷了西裝男子的喉嚨,詭異的是男子的脖子上居然沒出現丁點傷口,但那兩把劍的劍刃上麵卻纏繞著一縷縷灰白色的氣流。
氣流似被長劍困住,浮在劍刃上麵不斷的掙紮扭曲,形成一張人臉,與倒下的西服男子一模一樣的臉。
隨著女生慢慢往前,李青陽臉色逐漸變得恐懼,眼睛死死的盯著街道中央。
“嘿嘿!”miàn jù男子提起雙劍橫在麵前,低下頭用嘴一吸,雙劍上扭曲的灰色氣流頓時如吸麵條一樣,被男子吸入嘴裏。
當那灰色氣流被男子吞噬時,一聲男子淒慘的嘶鳴轟然間散開。
看到這一幕,李青陽隻覺渾身透出一股寒意,他猛地扔掉雨傘衝向前方,一把拉住了胖姐姐的手,嗓音稚嫩的喊道:“別過去!”
“別怕。”女生拍了拍他的手,密密麻麻的雨幕下,她抬手擦了擦鏡框上的雨珠,微笑地對李青陽說:“姐姐過去把他扶起來,不然他會被積水嗆死的。”
“姐姐,你看不到嗎,那裏明明還有一個人啊,穿著和我很相似的人啊!”李青陽焦急的指了指前方。
女生回頭看了看街道中間,“青陽,你可別嚇姐姐,姐姐膽子很小的。”
什麽也沒有,她沒看到李青陽所說的還有一個人。
為什麽會這樣,她居然看不見!
“青陽,快把手鬆開。”女生秀眉微皺,眼神責備的看了他一眼。
“我沒有說謊。”李青陽說完低下頭沉默了一瞬。
“姐姐別去,我去!”
鬆開她的手,李青陽一步衝到她身前,邁步跑向十字路,停在了倒下的西裝男子身旁。
女生沒來得及阻止,隻好麵帶苦笑的望著他。
“小鬼,你能看見我?”miàn jù男吸掉了劍刃上的氣流,雙臂拖著劍,看向跑來的小男孩兒。
李青陽眼神畏懼地後退一步,指了指地上的男人,“我看見了,是你殺了他。”
miàn jù男子發出嗬嗬的笑聲,下一瞬,他笑聲一冷,“沒大沒小的東西!”
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男子手中雙劍忽地消失無蹤,揮手一巴掌打在李青陽臉上。
啪地一聲,李青陽瘦弱的身子被對方一耳光掀飛,嘭嘭兩聲滾在滿是雨水的街麵。
“青陽!”女生親眼看見這一幕,嚇得捂住嘴尖叫一聲,慌忙朝李青陽跑過去。
李青陽趴在筷子深的雨水裏,雙臂把身子慢慢地撐起來。
臉頰劇痛陣陣,半邊臉浮腫,鼻孔裏鮮血溢出來。
“姐姐別過來,別管我,快跑!”李青陽爬起來,稚嫩的嗓音朝她吼道。
女生跑了兩步停在雨中,不敢再往前。
“走啊!”李青陽麵向miàn jù男子,再次朝她喊道。
miàn jù男子發出一聲冷哼,語氣陰森地說道:“走,哪裏走!”
說罷,他集中精神厲喝一聲,“白劍!”
隨著如同命令的一聲大吼,男子身旁的虛空凝聚出一把雪白的長劍,他大手一揮,“殺了那個女人!”
雪白長劍淩空豎立,胖乎乎的女生瞪大眼睛,眼神不敢置信地看著出現在虛空中的長劍。
嗖地一聲,白劍破空而起,飛刺中無數白光從劍身噴湧而出,轉瞬間凝成一道著白袍的身影。
“不要!”李青陽嘶吼著撲向那道白袍身影。
飛撲過去,李青陽一下子抱住了白袍身影的一條腿。
白袍劍客身上散發出耀眼的白光,單手握住雪白的長劍,斜睨著李青陽,語氣冰冷的道:“鬆手,不然吾會殺了你!”
“我不!”李青陽固執的大聲吼道。
白袍劍客漂浮虛空,左腳被李青陽雙手抱住。
“姐姐快跑!”臉上的傷痛得李青陽眼淚直流。
我到底看到了什麽,這是在做夢嗎,那是鬼,還是什麽,為什麽我會遇上這種詭異的事情?
女生雙手捂在臉上,大雨淋濕了全身,五指縫隙下,她嚇得臉色蒼白目光呆滯,身子不住地顫抖。
“白劍,宰了他!”miàn jù男子語氣不悅的淡淡喊道。
“是,主人!”白衣劍客揮劍抹向李青陽。
劍刃即將落下的一刻,李青陽已嚇得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但他雙臂仍死死的抱住了白衣劍客的腳。
正在此時,昏暗的雨幕裏傳來一句輕蔑的聲音,“邪魔外道,休得放肆!”
這聲音並不大,卻傳到了每一個黑暗的角落,震開一層層音波,卷起漫天墜落的大雨。
黑暗中一團烈火燃燒而起,烈火席卷刺破了雨幕。
百米外一柄烈火纏繞的長刀電閃間飛斬而來,一刀落向白衣劍客。
白衣劍客眼看就要一劍殺死李青陽,此時卻不得不收劍一腳震飛李青陽,反手一劍揮出。
“火麒麟,給我碾碎他們!”黑暗裏輕蔑的聲音再次沉沉地說道。
火焰席卷的長刀斬落,被白衣劍客揮劍擋住的一瞬,所有火焰翻滾而起,形成一頭火焰巨獸,張牙舞爪幾口撕碎了白衣劍客。
這一幕發生得極快,李青陽剛剛被震飛落地,就看見那頭火麒麟出現撕碎了白衣劍客。
火麒麟落在街道上,周身散發出炙熱的氣浪,不斷蒸幹周圍的雨水。
黑暗的雨幕裏,身著火紅風衣的男子一步步走了過來,身後追隨了一隻小跑的黑毛老鼠。
miàn jù人雙臂抱在胸前,目光平靜的打量著來人。
他身旁一團白光凝聚,白衣劍客出現在他身後,捂著嘴,指縫裏一絲絲鮮血溢出。
白衣劍客悶聲咳嗽兩下,態度恭敬的對miàn jù男子說道:“主人,屬下無能。”
miàn jù男子擺了擺手,“無妨,你先回武魂殿修養。”
“屬下告退。”白衣劍客拱了拱手身影消散。
火焰風衣的男子走到了火麒麟身旁,大手一招,火麒麟縮小形成一把火焰長刀,被他握在了手裏。
“黑白雙劍,石青,你竟敢來老子的地盤撒野,我看你是活膩了!”男子臉色陰沉的盯著miàn jù人,拖著刀朝前方走去,每跨出一步,他身上的氣勢就強大一分。
miàn jù人眼神充滿忌憚地盯著那把刀,腳步慢慢往後退,嘿嘿地低笑道:“麒麟刀不愧是王階武魂,是在下輸了!”
“段兄,後會無期!”男子說完,身後一團旋轉的透明旋窩浮現,他雙腿一蹬往後飛入旋窩,隨著他落入旋窩時,旋窩立刻消散。
“哼,狗雜碎。”男子反手把刀放入刀鞘,掃了一眼趴在雨地裏的李青陽,又看了看呆呆站立在雨中的女生。
男子走到女生麵前停下,看著雙眼呆滯的女孩兒,男子一對劍眉擰起,“靈氣波動驚散了心神。”
說罷男子伸出手掌放在女生的天靈蓋上,李青陽看到這一幕,嚇得不顧身上的疼痛,急忙爬起來跑到男子身後,吼道:“住手,你幹什麽!”
“知道太多,對她沒好處!”男子斜了李青陽一眼,一臉冷漠的說。
撲通,李青陽跪在他身後,“求求你別殺她!”
“噢?”男子嘴角一勾,露出一絲冷淡的笑容。
“傻小子,門使大人隻是把她今晚遭遇的記憶洗掉而已,不會傷害她的!”
肥大的黑毛老鼠蹲在李青陽身旁,聲音尖銳的開口道。
會說話的老鼠!
李青陽嚇得差點跌倒,慌忙往旁邊挪了挪。
“多嘴的東西!”男子橫了黑毛老鼠一眼。
黑毛老鼠擠眉弄眼的笑了笑,“屬下知錯了,屬下知錯了,嘿嘿嘿!”
男子把手掌放在女生頭頂,過了幾秒後拿開。
嘩嘩的雨聲裏,女生慢慢睜開了眼睛,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又看了看旁邊跪著的李青陽。
“姐姐,你沒事吧!”李青陽急忙站起來,擔憂的問道。
女生眼神無比陌生的盯著李青陽,臉色驚懼的後退兩步,“我怎麽會在這兒?”她喃喃自語一句。
李青陽表情一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