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年頭，要麽習武參軍，要麽讀書打工，讀書以我的身份是沒指望了，畢竟出身底子不幹淨。”

    洞裏麵，關士傑泡了兩杯茶，坐下來笑嘻嘻的說著。

    洗完澡換好棉衣棉褲，李青陽盤坐在地捧了一杯熱茶。

    按照關士傑所說，凡人的世界其實並不安定，相反還很混亂。

    他們所生活的地方是中洲武盟，凡人世界有五大武盟。東洋、西域、南域、北境、中洲。

    各大武盟之中，又以中洲武盟的傳承時間最過久遠，武學典籍和武道世家最多。

    說到一半，關士傑目光思索的打量了盤坐的李青陽一眼，“青陽，你小小年紀力量驚人，武學資質肯定不凡，有沒有想過習武fù chóu，闖出一番天地？”

    “習武？”李青陽看向關士傑，濃眉皺了皺，眼神失落的搖搖頭，“沒用的，我身上毫無靈氣，無法啟靈，注定和武道無緣！”

    “靈氣，什麽靈氣，習武不要靈氣呀！”關士傑麵露驚訝之色。

    “什麽，不要靈氣？”李青陽小臉上的神色微微一變。

    “不要的。”關士傑失笑的搖頭道：“你又不是先天武者，要什麽靈氣呀，靈氣是先天武者才能觸摸的力量。”

    先天武者，怎麽回事？

    李青陽心中困惑，冥冥中似把握住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

    武魂界與凡人世界不同，武魂界靈氣充沛，人們生來就是先天體魄，那凡人世界的武道又是怎麽回事？

    見李青陽臉上充滿疑惑之色，一時間關士傑有些懷疑這小子到底是不是武林世家的後人了。

    但他篤定一件事，那就是李青陽的武道資質絕對不差！

    “青陽，你可能搞錯了，後天武者不需要靈氣也能習武的。”關士傑很是耐心的解釋道，“內氣、煉體、煉骨、煉血、真元，是五大武者境界。傳說隻要突破了真元境界，就能破碎虛空，進入另一個世界！”

    破碎虛空，進入另一個世界！

    聽到這兒李青陽興奮得眼神一亮，他所說的武學境界和武魂界的根本不同，或者說，這裏的武學境界比武魂界低了許多！

    他們所謂先天武者，便是把凡人的身體變成靈體，擁有靈氣的體質！

    李青陽雖然是凡人體魄，卻因為一些未知的原因，導致他從小在靈氣充沛的武魂界長大，原本普通的體質在環境的潛移默化中發生了一些變異。

    因為這種緣故，使得他小小年紀，力氣就比人類世界的普通人大很多，身體的恢複能力也要強好幾倍。

    但同時，他的食欲也比同齡的孩子要強。

    關士傑所知道的信息，隻不過是人類世界的大眾武學知識而已，算不上什麽秘密。

    他比李青陽大五歲，今年已經十七，兩個半大小子一個說一個聽，一聊就聊到了大中午。

    “哎呀，不好！”關士傑忽地一拍額頭，臉色焦急的說：“隻顧著和你聊天，忘了我今天還要去幫百樂超市卸貨，完了，又要挨罵了！”

    說完他急忙拿起桌上的一張灰布搭在肩膀上，對一旁還在生悶氣的小女孩兒說道：“小妹，哥哥去上班了，你的零花錢我放在你枕頭下了，要是閑得無聊，你就帶青陽出去走走。”

    小女孩兒抱著雙手哼了一聲，等關士傑走了一會兒，她才偷偷瞄了一眼李青陽，見他始終盤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像個木頭人一樣。

    李青陽臉上的汙漬早已洗幹淨了，他膚色白淨，小小年紀的他，五官輪廓生得十分好看，隻是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冷漠，給小女孩兒一種孤僻難以接近的感覺。

    “大壞蛋，你在幹什麽？”小女孩兒站起來，作大人模樣的看著他。

    “沒做什麽。”李青陽盤坐在地，目光平靜卻沒有焦距的盯著前麵。

    “嘁！”小女孩兒來到他身邊，也學著他坐下來，然後伸手比了比彼此之間的個頭。

    “喂，你幾歲了？”小女孩兒聲音糯糯的問。

    “12。”李青陽說。

    “原來你跟我一樣大呀！”小女孩兒撅嘴扯了扯他的袖子。

    又過了一會兒，李青陽始終安靜的坐在地上。

    小女孩兒時不時的會問他兩句有的沒的，隻不過不再喊他大壞蛋，換做小花貓了。

    “臭貓，要不我帶你去廣場看電視吧，電視你知道嗎，可好看了，裏麵的姐姐跳舞可美了！”

    李青陽發呆不說話。

    “我們去對角巷子撿垃圾吧！”小女孩兒說。

    李青陽不回答。

    “你會講故事嗎，我哥哥就會，你會嗎？”小女孩兒用手推了推他說。

    李青陽皺了皺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

    “悶葫蘆，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氣我昨天晚上打你？”小女孩兒用力拍了拍李青陽的肩膀，氣狠狠的說。

    “沒有！”李青陽搖搖頭站起來，她就在身邊嘰嘰喳喳的吵鬧了快一個時辰了。

    “還說沒有，冷著一張臉以為我看不懂啊！”小女孩兒也站起來。

    “我們去看看你哥哥上班的地方吧！”李青陽很是無奈的揉了揉額頭說。

    “看我哥哥？”小女孩兒想了想說：“好吧，跟我來。”

    說完她帶著李青陽離開了昏暗的洞子，沿著下水道的河岸，兩人順著溪流往下遊走去。

    走了大半個時辰後，前方光線變亮，女孩兒加快了腳步，聲音歡喜的揮手道：“快點。”

    水道盡頭是一片渾濁的大湖，水道裏麵的水岸連著外麵的湖岸。

    出了水道，李青陽跟著小女孩兒來到了湖岸邊。她蹦蹦跳跳的跑在一片枯草坪裏，李青陽慢吞吞的跟在後麵。

    “快點快點！”女孩兒不耐煩的呼喊。

    兩個穿著舊棉衣的男孩兒女孩兒，一個悶不吭聲一個嘰嘰喳喳，往湖岸後方的一片破舊老街走去。

    街上的房屋舊跡斑斑，馬路布滿了裂縫，街道上來去的人不多，兩邊時不時能看見一些零星的食品鋪子。

    “這裏是貧民區，屬於我們窮人的天地，不受城裏的警署管束，但是會有一些負責此地的傭兵團維護治安，住在這兒的人每個月都要交治安費。”

    小女孩兒背著手昂首挺胸的走在李青陽前麵，小嘴不停的開口說著。

    “傭兵團是什麽？”李青陽問。

    女孩兒抓著羊角辮思索了一下，“就是，嗯，我也不清楚，哥哥說他們都很厲害，隻要有他們守護這裏，就沒有壞人敢來搗亂！”

    兩人不快不慢的走在破落的街道，時間到了中午，街道遠方一群騎自行車的學生往老街而來。

    “文盲是沒機會習武的，這是哥哥說的，你看那些窮小子，都是去城裏讀書的，這會兒午休，又騎車回家吃飯了。”

    “你是文盲嗎？”女孩兒回頭，背著手踮起腳尖望著李青陽。

    “娘親教過我識字。”李青陽說。

    “哼！”女孩兒鼓嘴，想到自己是個文盲，不由臉蛋兒微微紅了紅，狠狠瞪了李青陽一眼。

    “怎麽了？”李青陽表情疑惑的問她。

    “沒什麽！”女孩兒又哼了一聲，轉身繼續帶路。

    貧民區與之前李青陽看到的城市，宛若是兩個世界一樣，這裏可以看到遠處的青山湖泊，不再是一望無際的高樓大廈。

    這裏沒有鐵皮怪物，人們的穿著也不像城內的人大膽張揚。

    街上一位穿著舊西服的老人在巡邏，他留著大胡子，嘴裏含著一根雪茄，騎在一輛脫漆的摩托上，慢悠悠的繞著老街巡視。

    “咯，那是徐爺爺，老街的保安，聽哥哥說他曾經是鐵狼團的傭兵，現在已經退休了。”女孩兒繼續說道。

    “你哥哥呢，他在哪裏上班？”李青陽問。

    “急什麽，再走一會兒就到了。”小女孩兒回頭瞪了他一眼。

    “為什麽要去哥哥那兒，那兒一點也不好玩。”女孩兒說。

    “我想活下去，我不想餓死，所以我得去工作掙錢。”李青陽說。

    有了錢，他就能去武館習武！這句話他藏在心底沒說。

    “你這麽小，這麽瘦，能做什麽呢？”女孩兒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老街唯一的一家武館在街段的中間區域，李青陽和女孩兒路過武館時，偏過頭掃了一眼武館大門上的牌匾。

    鐵狼武館！

    “像這樣的破爛老街，主城區外麵一共有九個呢！”

    “都是由鐵狼團的人守護麽？”李青陽問。

    “那倒不是。”女孩兒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啦！”

    騎摩托的老頭路過兩人時，停下來笑眯眯的對女孩兒說：“丫頭，最近幾天老街不太平，你可別亂跑讓你哥哥擔心啊！”

    “知道啦知道啦，每次都這麽說！”女孩兒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老人掃了李青陽一眼，目露疑惑的問道：“小娃娃，你是新來老街的？”

    李青陽正要回答，女孩兒拉住他的手，對老人說道：“這是我哥哥給我找的玩伴，您老繼續巡邏去，別煩我們。”

    老人哈哈笑了笑，“臭丫頭，你這玩伴挺俊俏的，可別被人搶走了哦！”

    女孩齜著小虎牙瞪了瞪老人，老人笑著擺手開著摩托繼續巡邏去了。

    走到一家麵食店外麵，女孩兒囑咐李青陽說：“站在外麵等我，我進去買幾個肉包。”

    “嗯！”李青陽點點頭。

    冬季的冷風刮著街道，就算不穿這麽厚的棉衣，他也不會覺得太冷。

    等了片刻，麵食店的玻璃門裏傳來一陣爭吵。

    “幹什麽，包子是我買的。”是女孩兒的聲音，她在憤怒的與人爭辯。

    “老子餓了，拿你兩個包子以後還你不行啊！”一個甕聲嗡氣的少年聲音，很是無賴的吼道。

    李青陽俊俏的臉一沉，邁步一頭衝向麵食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