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醋味鐵砂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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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陸三兒一步跨進去。
“嗯?”墨彥撐好衣服,擦了擦手。
陸三兒說:“有件事兒,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墨彥:“說。”
陸三兒咬咬唇,“今晚我想一起去,你看”
墨彥考慮都沒考慮,直接回道:“行。”
陸三兒有些驚訝,但凡是墨彥做的決定,定了幾人就是幾人,挑哪幾個就是哪幾個,沒有商榷的餘地,也無人敢討價還價,怎麽今天這麽爽快?
墨彥拿著衣服往浴室裏走,回頭說道:“對了,蔣浩腹部中了槍,路上你多照應點兒。”
“嗯?哦!”
“一小時後出發!”墨彥合shàng mén,裏麵水聲作響。
陸三兒呆呆的站在門外,大哥那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讓我多照應?
可憐兮兮的顧少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恨不得把床捶個窟窿,把枕頭芯都破了還是無濟於事,熬了不知道多久再也忍不住奪門而出,一口氣跑到墨彥房間,裏麵居然沒人,再一扭頭往長廊上走,海麵上呈現出三三兩兩的影子,無論再遠,無論再多人,顧宸總能夠第一眼發現墨彥。
這麽晚了,他們幾個坐船是要去哪?
顧宸精神恍惚睡不著覺,盯著牆上的鸚鵡時鍾,指到五的時候,一聲哨音淩空驟響,所有隊員利落一骨碌爬起,一分鍾之內整理好衣裝床被迅速踏著小碎步來到顧宸所站的位置集合。
顧宸睡不著心裏藏著事兒,某人不知去向,說好做早飯到現在還沒回來,情緒上不痛快,於是選擇了他這些年裏最原始發泄情緒方法訓練!
“所有都有,立正!”顧宸在整齊劃一的隊伍裏邊走邊訓,“待在島上的這幾天時間大家懶散了吧?今兒給大家抽抽筋,去去懶。”
明明是自己失眠,還找了個這麽冠冕堂皇的一個借口,也隻有顧少爺這麽損的人才能想出如此陰險的一招。
“水麵俯臥撐,一千個。”
嗶的一聲,顧宸發號口令,“開始!”
隊員得令後立馬俯下身子,雙手撐在柔軟的沙灘上,臂膀支起,渾身繃緊,雙腿打直,腳尖戳地,動作標準又帥氣。
顧宸嘴裏含著哨子,浪花撲過來,一聲哨響,所有人胳膊肘彎曲身子下降臉埋在海水中無法呼吸,浪走後又是一聲哨響,所有人胳膊立馬打直抓住換氣的短暫機會,再次嗶一聲,如此循環往複
“幹什麽呢?大晚上不睡覺!”
鐵頭凶神惡煞氣勢洶洶而來,身後跟著一幫夥計,那天在酒館裏喝醉後續發生的事情顧宸不怎麽記得,隻是聽張豐簡單的提起過鐵頭什麽,原來那個嚷著要拳腳相加給自己點兒顏色看看的人是他。
楚河還在睡夢裏,發現這番場景後褲子都還沒係好歪著腿光著腳一瘸一拐護著襠跑過來,嗖的扯住鐵頭的胳膊,壓低聲音質問:“大半夜,你幹什麽?”
鐵頭不推走楚河,也不聽他的話,反正楚河那二兩芝麻力氣拿他沒有辦法。
楚河看出鐵頭的凶猛姿態拚了命的把人往回拽,壓低聲音說道:“你個熊貨,跟我回去,你這幾天你不在不知道一些具體的情況。”
鐵頭不是八卦的人他不清楚,實際上島上沒幾個人知道墨彥和顧宸的真實關係。
鐵頭眼裏燒燃,冒出火星子,“你還想讓我咋了解,shǒu jī裏都存他zhào piàn兒了當我眼瞎不知道?還有什麽了解不了解的!”
“”楚河欲哭無淚,都是幾百年前那檔子的事兒你丫還咬死不放?再說,墨老大的人呢,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啊,“不是,鐵頭,你聽我說。”
鐵頭甩開膀子,“我啥也不聽,今兒就讓你看看,是你男人厲害,還是你老qíng rén有種!”
楚河眼瞅手裏的繩子拴不住鐵頭那頭蠻牛了,隻好把目標前移轉向顧宸,在島上這麽多年楚河見過鐵頭的真功夫,因為鐵頭賊喜歡在他麵前顯擺,拿出來的都是真槍實彈,尤其是他那隻重新安裝的斷臂,裏麵全是硬度金屬,砸人兒腦袋上能把直接戳出個大窟窿。
不成不成,絕對不成,怎麽著都不能讓顧宸冒這個風險,撇開他是墨老大的心肝寶貝兒不談,就是之前在市裏二人的交情也絕對不能一旁站著看著他被往死裏揍呀。
楚河都快急哭了,一方麵他是真擔心顧宸,雖說他倆沒什麽後續發展,甚至人家對他的情誼瞅都沒瞅一眼,可至少顧宸是他楚河暗戀過的唯一的對象,初戀啊,情分擺在那兒,剪不斷的,尤其顧宸還在車軲轆底下救過他一命。
另一方麵楚河忒操心這熊玩意兒,不是怕他在比武上麵吃虧,是怕他從擂台上下來了被打死,你知道顧宸是誰嗎?你知道自己有幾顆腦袋夠墨彥擰斷嗎?啥都不曉得,今兒你要是把顧宸整出個好歹來,看墨老大回來不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了才出稀奇!
“還什麽他娘的特種兵,搞個直升機就是機戰隊了,姓顧的,你吹牛吹打發了吧?就你們幾個毛頭小子連我們島上的兄弟都幹不過,崩瞎打著國家的旗號轉悠,蒙誰呢?”
顧宸沒什麽大反應,還是按著原來的節奏一口一口的吹他的小哨子。
鐵頭氣不過,聽哨子尖銳的聲響聽得頭痛,一把擼掉楚河箍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走向顧宸,眼底的水波比任何時候都令人望而生畏。
“慫了?”
“比比?”
“怎麽,不敢?”
“不敢就滾蛋!大晚上裝樣子給誰看在?”
顧宸無奈的指指東方。
鐵頭問:“啥意思?”
顧宸吐掉嘴裏的哨子說:“你不認識太陽?”
太陽都出來了還大晚上?
身後的人一陣憋笑。
鐵頭:“你”
“行了,”顧宸拍拍手說:“各位,準備工作完成,大家有願意的可以上來熱熱身!”
楚河猛地怔住,看這勢頭不覺一驚,顧宸這是應戰了?
事實證明,顧宸不僅應了,這一戰還打的火光漫天。
張豐打敗對方一人後被鐵頭的拳頭砸趴下,背後一陣撕裂般疼痛,鐵頭是條猛漢,粗人,說起話來不計後果非常刺耳。
“娘們兒唧唧的,三兩下就不成了!”
張豐黑著臉從地上爬起想繼續衝上去,顧宸一手按住他的胸膛,“我來。”
張豐舔血說:“他右手有問題,你當心。”
直到顧宸也挨了鐵頭一拳後才明白張豐為什麽會那麽快敗下陣來,其實他的底子並不差,也知道他為何那麽緊張的叮囑自己小心,鐵頭的右臂跟灌注千斤鐵水鑄成燒成兵器一般,打在身上恨不得把骨頭連筋捶斷。
很久以前在海上那晚,墨彥為救下鐵頭不得不將他胳膊砍掉,沒想到居然因禍得福,一條重造的胳膊成了鐵頭yǐn xíng得力的秘密wǔ qì。
“行了,差不多得了啊,別再惹是生非,”楚河從中警告,目的是和解,卻不知道這番話到了鐵頭那兒就是火上澆油,酸不拉幾裏麵再倒上滿滿一杯子的醋。
“心疼了?”
“”楚河白眼兒,“,別胡說,我”
“老子今兒個非宰了那小子不可!”
鐵頭大步撲來,像是鬥牛場裏一頭看見紅布眼睛瞪得血紅吃了藥發了瘋的巨型野獸,顧宸雖然變得比從前健碩,可是往鐵頭身邊兒一站,一對比,立馬顯得非常單薄,那種感覺像是鐵頭的一拳能把他攔腰折斷,好在顧宸占了速度快身姿輕盈加上手上功夫深的長處並沒有吃到什麽虧,隻是比武變成了一場無藥可救的拉鋸戰。
兩個人打的難舍難分,周圍人越圍越多,顧宸是久經戰場軍人,鐵頭是跟墨彥拚天下的打手,都不是軟柿子。
好好的清晨充滿了huǒ yào味兒,腳底沙土飛揚,看熱鬧的都全臉全身兜滿是沙子,中間兒的二位卻片葉不沾身。
顧宸手無寸鐵,全憑肉搏,鐵頭不一樣,右手是自帶兵器,他挨顧宸一拳疼入三分,顧宸挨他一拳,跟鋼筋棍砸上來沒什麽分別,震得腦袋頭皮都是麻的。
再一次,二人同時砸向對方的胸膛,顧宸猛烈咳嗽一聲,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你喜歡日當午?”身子湊近的時候顧宸嘴角一歪。
鐵頭粗著嗓子,“誰是日當午?”
“我去,你連人家昵稱都不知道?”
“昵稱?”鐵頭這種粗人哪知道什麽昵稱,隻管給楚河伺候舒服了就成。
顧宸揚眉,“他沒跟你說過?”
“說什麽?”
“你不是見過我嗎?”顧宸得意一笑,眼神是他天生的傲慢,“日當午是我給他起的。”
“一個爛名字你以為老子稀罕?”鐵頭不屑。
顧宸壞笑,“這你就不懂了吧,從小事兒看大局麵,既然我能給他起名兒,還和他在一個馬桶裏撒過尿,那就代表著”
顧宸的話沒說完鐵頭就急了,“你說啥?”
“我說”
就是現在!
顧宸以前拚架純屬秀功夫秀身手,耍帥擺酷,可進入部隊後學習最係統的格鬥警術以及麵對亡命徒生死邊緣的心理戰術,出去執行任務不同於暴徒悍匪,不是不要命的往死裏衝,智取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