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心裏記掛著某個人做什麽事兒都想著，一旦有機會，不說上去咬一口抱一抱，哪怕隻是遠遠的瞧上一眼心裏也是開心的。

    顧宸去的時候墨彥正和幾個師傅在抽煙閑聊，顧宸看這種時候的墨彥總產生奇妙的錯覺，這人哪裏是心狠手辣shā rén不眨眼令人聞風喪膽的老，當背影籠罩在暖色的夕陽下，他分明是個溫暖的男人，嘴角流露出酣暢的微笑，沒有了打打殺殺，沒有了江湖義氣，隻想好好的過日子。

    “中尉！”其中一個胖師傅先發現的顧宸，大家都準備起身，顧宸擺擺手，你們都坐下，該幹嘛幹嘛，我來又不是找你們的。

    墨彥將煙咬在嘴裏，騰出兩隻手給顧宸倒水。

    顧宸接過水，連續喝了兩大杯子，淩冽的秋天得訓練到什麽程度才可能出這麽多汗。

    喝完水顧宸還不滿意，搶過墨彥嘴裏的煙，重重的吸上兩口。二人在角落裏互相看著，瞄著，瞪著，就是瞧不夠，顧宸的手磨搓著墨彥堅硬的關節，發現他手上的繭多了，尤其是食指上麵。

    “天天切菜很辛苦吧？”顧宸心疼的問。

    “沒你訓練苦，”墨彥的大手罩上顧宸的腦袋。

    顧宸輕輕一笑，打趣建議道：“下次切菜別切的那麽認真，一個胡蘿卜搞那麽細幹啥，隨便剁剁往鍋裏一扔再撒點鹽煮開就可以出鍋了！”

    墨彥瞥人一眼，“你當時喂豬啊？”

    顧宸含笑裝怒，欠欠的手爪子伸了過去揪墨彥的臉，“你說誰是豬呢？啊？你說誰是豬呢！”

    揩完油了還不忘集吐槽，“我說你這臉裏麵裝了鋼板吧，怎麽這麽硬？”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那麽有彈性？”墨彥下流的眼神落座在顧宸的屁股上。

    顧宸咬牙，氣得恨不得在墨彥身上啄出一個洞，正準備撲上去的時候郭偉衝了進來。

    “顧隊，不好了，豐子跟袁廷幹上了！”

    顧宸臉色突變，跟墨彥眼神示意後抓起帽子就往外走。

    兩人離去後廚房裏傳來瑣碎的隻言片語。

    “真是奇怪，最近袁中尉怎麽總是找顧中尉的麻煩？上次我晚上往回走的時候還看見他倆在樹下赤急白臉。”

    “也是，我記得他倆以前關係走得很近啊，怎麽突然間就變了？”

    “我還聽說上次袁中尉得知顧中尉在執行任務途中失蹤後急的頭發都抓掉幾把，不吃不喝好幾天呢！”

    “對對對，這事兒我也聽說了！”

    “難道是中間發生了什麽變故他倆才鬧矛盾的？”

    “”

    幾個中年男人嘰嘰喳喳，部隊裏麵生活索然無味，茶餘飯後免不了閑言閑語，其實都沒什麽壞心思純屬打發時間過過嘴癮罷了。

    然而，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墨彥夾著煙的指頭突然不動了。

    “你們別胡說啊，”周小興站出來打斷道，“顧中尉和袁中尉好得很，能有什麽變故？管理隊員本來就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嚴師出高徒，懲罰隊員也是為了他們好，這次失誤有人提醒可以給機會改正，但是真正上了戰場，再出紕漏那就是失去生命的危險！”

    周小興的義正言辭嗆的幾個人說不出話來，他和那些中年大叔不同，周小興上過學念過書，有底蘊有文化，更有心計！

    餘光中，周小興發現墨彥在看他。

    “再說了，大家都知道，每次顧中尉生病的時，第一個跑去看的人一定是袁中尉，大包小包的拎著，還記得前年顧中尉從少尉升中尉的隊禮上，第一個鼓掌第一個流淚的人也是袁中尉，他們能有什麽問題，大家都散了吧！”

    表麵上像是在替顧宸和袁廷辯解，實際上周小興已經暗暗將懷疑的種子紮根在墨彥心中了。

    墨彥的手微微一抖，香煙上麵居然已經燒了半截兒指頭長的煙灰

    顧宸呼哧呼哧的跑到訓練場看見正在掐架的袁廷和張豐。

    “怎麽回事？”

    張豐赤紅著臉，無法壓抑情緒上的不滿，“報告顧隊，我在原地做俯臥撐，袁中尉毫無理由上來就踹了我一腳！”

    “毫無理由？”袁廷音調提高，罵人不帶髒字兒，“看來我剛才的一席話是對牛談情啊！”

    “你”

    張豐衝上去被顧宸攔住，衝著袁廷質問：“誰允許你動腳的？”

    袁廷聳聳肩，“他做的不標準。”

    “先不說剛剛是休息時間，就是我隊裏的人呢做的標不標準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你不是不在嗎？你不是喜歡竄門兒嗎？既然你連個訓練的時候都沒有辦法盯住你的隊員糾正他們的錯誤那我隻能學學雷鋒做點兒好事兒幫你提高提高他們的水平咯！”

    “原來是這樣，”顧宸點點頭，這件事情的始末都跟張豐做俯臥撐做的標不標準沒有關係，是袁廷心裏不舒服，故意在找茬兒，“行，這事兒是我的疏忽，但是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的人我負責，你管好你自己的爛攤子就行！你要是真有本事，一隊的頭銜早就拿去了，多花點心思在你自己的人手上吧！”

    張豐之前受了再大的委屈聽到這話也釋然了，痛快！

    訓練結束後回去的路上，張豐支支吾吾，“顧少，有件事兒，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顧宸性子本來就急，再加上一心想去跟墨彥說兩句，剛才郭偉去報信的時候墨彥也聽見了，顧宸怕他擔心。

    “不當講就別講。”

    “可是不講我心裏又不舒坦。”

    “那你就講。”

    “可是我”

    顧宸扶額，“你不說我走了啊。”

    “你等會兒，是是關於墨彥的。”

    顧宸腳步頓住，“什麽？”

    張豐抓耳撓腮，還是道出了實情，“是這樣的，昨晚我請假去了我爸那兒，今早天沒亮就往回趕，路過後廚的時候我看見那個墨彥從後麵抱著周小興的腰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因為時間緊我沒做多的停留。”

    顧宸僵著臉默默的往前走。

    張豐發現自己肯定說了不該說的，早知道就應該把這件事兒爛在心裏打死不說，他這人就這一毛病，啥事都藏不住，憋得難受，隻好跟在顧宸屁股後麵弱弱的解釋：“不是，顧少，也許也許是我看錯了，或者是有什麽其他的原因，總之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就卡在了中間，你也別多想，墨彥心裏隻有你，他怎麽會”

    顧宸徹底戳在原地了，張豐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透過敞開的窗戶看見後廚裏燈光下，周小興捧著墨彥的手認真的在做些什麽，隔得太遠顧宸看不清，尤其是眼瞳裏燒著火，心智蠱惑，看兩人的感覺都在幸福的笑。

    最後，顧宸轉身走了。

    “噯，顧少，你不去看看？”張豐真是像衝上去抽那兩個不省心的，怎麽偏偏還讓顧宸親眼看見了呢？顧宸多麽的一根兒筋，這回算是捅了大簍子。

    顧宸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到寢室，張豐琢磨著跟進去瞧一眼，可是被顧宸摔上的門磕著了鼻子活活的攔在外麵的走廊上。

    一向愛幹淨，不洗澡絕對不上床的顧少這時也沒那個閑心，穿著訓練的衣服渾身是汗的朝床上一躺，兩腿架高，兩胳膊背後枕在腦袋底下，氣鼓鼓的瞪著窗外無辜的月亮，月色把他的麵龐照的透亮。

    不知過了多久，窗戶口閃進一道黑影。

    顧宸心裏一驚，“你不要命了？”

    這兒是哪？不是你一手遮天的金沙島，也不是隨隨便便的尋常人家，是部隊，是特種部隊，條條框框嚴苛至極。萬一被巡邏視察的人發現有人半夜fān qiáng肯定不會手軟，真是胡鬧！

    墨彥大量顧宸，不用細看，單單是撅起來的小嘴兒就知道他家的小龍蝦不高興了。

    “怎麽，心情不好？”

    顧宸哼道：“能好到哪去？”

    “餓嗎？我帶了宵夜，”墨彥晃晃手裏的幾層飯盒。

    以前顧宸是沒有吃宵夜的習慣的，每次訓練回來大汗淋漓精疲力盡是他最喜歡的狀態，為什麽？因為那樣他就可以不用胡思亂想到頭入睡了，那麽多年，隻有當顧宸睡著的時候才不會鑽心的痛苦，才有可能感受到墨彥的溫度，如果xìng yùn的話，也許一年下來還能夢到墨彥的一個吻。

    然而現在的情況截然不同，這段時間顧宸訓練結束後總會去廚房找墨彥，墨彥也會準備好一大堆好吃的等著他，一來二去，不僅破了顧宸多年難改的習慣，還養刁了小少爺的胃，每天去食堂打飯，三個菜，顧宸一嚐就能分辨出哪道菜是出自於大墨魚之手，然後盯著那道菜死吃，其他的碰都不碰，沒辦法，小爺的胃今兒隻認墨彥了。

    這是好事兒嗎？亦或是壞事兒？顧宸被訓練的從舌頭到腸胃開始認人，若是今後墨彥突然不給他做飯了，不寵著他慣著他了，他會不會被活活餓死？

    因為，墨彥給的，從來都無人能夠替代！

    那他呢？他顧宸的價值在墨彥心中是不是也是這樣風吹不走雷打不動？墨彥是不是也視他為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