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捧罐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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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氣浪滔天席卷,沙塵轟鳴成暴,鋪天蓋地。
身形魁梧,渾身肌肉疙瘩的光頭壯漢,站在滿是平鋪血肉的中央戰台之上,像是一頭攔路的猛獸,揮舞巨大的烏黑鐵鏈,轟擊四方,鐵鏈之上,呼嘯的氣機壓落,隆隆作響,像是一頭蛟龍在怒吼。
這幅場景震撼人心,那自稱玄武使的困獸台執事,太強大了,那鐵鏈足足數百斤重,捏在手裏甩動不已,神勇到了極點。
很多心思活絡的蠅狗全都遠遠避開,擔心一個不慎就要被那鐵鏈給生生撞碎。
“賺兩文讀書錢有那麽難嗎?能不能對讀書人好一點!”
轟!
然而,讓人吃驚的是,一個臉色漲紅,左手中捏著一本《**》、右手中倒提三尺青峰的青衣儒生,大袖招搖,橫擊而來,他想要自中央戰台橫穿而過,趕往苟有德的馬車,遇見鐵鏈橫空的光頭壯漢攔路,霎時臉色更加漲紅,怒吼一聲,整個人扶搖而起,並未退避那像是蛟龍在騰挪衝撞的烏沉鐵鏈,手中《**》裹挾氣機高高迎上,像是一張小巧的盾牌,流轉如刀的氣機繚繞其左手,轟地一下子撞在那烏沉鐵鏈之上。
霎時,那如蛟龍怒嘯的鐵鏈頓時歪了方向。
紅臉的尷尬儒生一劍斬下,手中三尺長劍劃出一個鋒利筆直的劍弧,撕拉斬向光頭壯漢玄武。
玄武側身一避,戰台地麵之上頓時出現一道猙獰豁口。
尷尬儒生落地,姿態翩躚,神色尷尬無比,持劍向前攻伐。
轟隆!
玄武猛力一個扯動,手中鐵鏈回旋,裹挾勁風,呼嘯撞向尷尬儒生的後腦勺。
尷尬儒生看也不看,手中劍往後一遞,便準確送入烏沉鐵鏈之上的一個鐵扣之中,而後劍鋒一擰,鐵劍與烏沉鎖鏈交纏在一起,兩人霎時抽身而起,玄武捏右拳,一拳轟出,尷尬儒生屈左肘,一肘迎擊砸去。
轟!
兩人頓時廝殺在了一起。
中央戰台上,被那鋤禾者用一柄鋤頭鋤出來的滿地斷骨碎肉,頓時像是林間樹葉一般,在兩大高手的廝殺中,被滂湃氣機震蕩得飛灑不已。
……
黃沙漫天,氣機噴濺起來如岩漿般灑落,熾盛而恐怖。
帶著火紅miàn jù的朱雀出手,攻殺向前,像是一隻憤怒至極的黑色大公雞,婀娜的身段不停旋轉,雙手劃動指間,熾烈的氣機仿佛浪潮一般洶湧。
在其身前,托著一個陽刻猙獰鬼麵的古樸陶罐的女子,滿頭青色發絲飛舞,眸光如電,帶著吟吟笑意,在對麵那火爆黑衣女子的攻伐之下步步後退。
“死開!”
正拚命廝殺向前的朱雀,忽然一聲怒喝,猛然向著身側出手。
“噗”、“噗”……
血光閃現,幾個趁著兩女人針鋒相對於是想撿漏偷襲的蠅狗,那隱蔽性極強的飄忽身影霎時顯現,並倒飛而回,有人頭顱眉心被捶出一個巨大的凹陷,腦漿流淌,有的胸口則是被生生洞穿,伏屍當場。
趁著這個空檔,持罐女子霎時素手輕輕在托舉的陶罐口一撩,一片黝黑粉末鋪天蓋地地席卷而出,朝著身形瘦削卻奇猛無比大開大合剛猛無鑄的朱雀籠罩而去。
嗤嗤嗤……
頓時,朱雀通體繚繞的護體罡氣便嗤嗤作響,不斷發出青黑色濃煙,快速消解起來。
持罐měi nǚ一腳蹬了出去,正中朱雀小腹。
頓時黑色大公雞便往後倒了倒。
持罐měi nǚ身形一個旋轉,纖細大長腿猛地回旋踢抽出去,一腳激亂了簇簇青煙,帶動一團抹著漆黑粉末的氣機,砸在朱雀的臉頰上。
砰!
頓時朱雀臉上那火紅的miàn jù便被抽得歪了起來,其上嗤嗤作響,被腐蝕出幾個恐怖的焦黑孔洞。
“吼……”
緩過一口氣的朱雀仰起頭來,一聲大吼,滂湃的炙熱氣機像是海水倒衝向天,自其周身噴薄而出,那繚繞周身不斷腐蝕其護體罡氣的漆黑霧氣頓時滾蕩不已,生生往外逼迫而出。
持罐měi nǚ穿透那撐開的黑霧,滿頭青絲被那黑霧卷起,飄飛舞動,毫發無傷,她左手抱罐,纖纖右手作刀,橫起一個手刀,就要一下斬斷朱雀修長的雪白脖頸。
“啊!”
就在這個時候,持罐měi nǚ忽然齜牙咧嘴,張開嘴巴驚聲尖叫,其滿口雪白牙齒盡數暴露,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她橫斬出去的手刀霎時往後一抓,扯住自己的頭發,旋即猛然扭頭。
一道碑形的高壯身影,帶著線條淩厲的鐵麵,不知何時悄悄出現在了其身後,渾身散發著凶戾的氣焰,通體血漬。
碑形的高壯身形白虎,一隻粗壯鐵臂死死扯著持罐女子飄蕩的青絲,猛力往後一拉,持罐女那一綹頭發的發根處,青白的頭皮都鼓了起來。
持罐女神色猙獰,被人扯住頭發的痛苦不堪忍受,她鼓起口腔,就要往左懷中的陶罐口吹一口氣。
砰的一聲,玄武捏拳,一下子砸在了她的臉上。
持罐女頭的顱被這一拳捶得響起轟的一聲,麵門上彌漫的護體罡氣霎時炸開,頓時持罐女-幹淨潔白的臉麵之上就青了一大片,牙齒掉出來一顆。
其鼓起的口腔也張了開來,在玄武的鐵麵之上吹了一陣淩亂的噴香口氣。
對麵,早已經緩過來的朱雀一腳踹出來,回了持罐女的小腹一腳。
持罐女右手捂著肚子頓了下來,神色痛苦無比,手中的陶罐卻不曾掉落。
“放手,我能搞定她!”朱雀大怒。
旋即快步衝上前來,朝著持罐女左懷中的陶罐又是一腳踹出。
“啊!”
持罐měi nǚ神色驚恐怨毒。
喀喇一聲炸響。
那陶罐被朱雀一腳踹碎在持罐女的懷中,頓時,一陣鋪天黑霧席卷而出,帶著濃烈的腥臭氣息,衝濺而起。
朱雀與白虎護體罡氣撐到最大,齊齊後退。
“啊!”
持罐女頓時便被黑霧淹沒,響起淒厲的哀嚎聲。
其修長婀娜的身軀蜷縮抽搐不已,滿地黑霧之中響起“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是煮沸的鐵鍋,待得黑霧緩緩散盡,地麵上,隻留下了一堆粘稠的濃血。
嘶嘶!
嗡!
兩聲微不可查的聲音在那灘濃血中響起。
朱雀和白虎同時有了動作。
朱雀猛地一伸手,一條自那灘濃血中激射而出的漆黑小蛇準確撞在她的手中,熾烈的氣機透體而出,湧向手掌,頓時那條細小的黑蛇便扭曲掙紮起來,最終化成一撮灰燼自朱雀手中掉落。
白虎則沒有那麽xìng yùn,他猛然倒退,左臂上一個拳頭大小的血包快速隆起。
一隻拳頭大小的黑色巨蜂,身上長著一撮撮濃密的黑毛,嗡嗡顫動著幽藍的雙翅,盤旋在白虎身前,尖銳的屁股伸縮,吞吐鋒利的針芒。
噗嗤一下,白虎並掌為刀,猛地削下左臂上的那個帶毒血包,頓時其左臂骨茬森然。
黑蜂一擊得手,盤旋兩下就要逃竄。
“喝啊!”
白虎猛地踏前一步,一巴掌拍了出去,將那劇毒的黑蜂一下子拍在了地上,大腳一跺,啪啦一聲,將那黑蜂跺得稀巴爛。
地麵上,那灘濃血之中,鼓起一個小包。
噗!
地一聲,一條猩紅無比的“匹練”自那鼓起的小包之上伸了出來,旋即又縮了回去,快如閃電。
空氣裏一陣嗤嗤作響。
朱雀與玄武兩人對視一眼,即便一直在龜息,護體罡氣也始終撐開著,但兩人還是感覺到了一陣頭暈目眩,嘔吐的**不斷在胃裏翻騰。
朱雀朝著那灘濃血裏鼓起的小包看去。
“不要多事,走!”
白虎大手一揮,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那灘濃血,旋即轉身撲殺向前。
朱雀悻悻地收回目光,邁步追上白虎,朝著更前方殺去。
兩人走後,一隻渾身密布著猩紅鼓包,如同粒粒紅瑪瑙鑲嵌在上的黑色蟾蜍,自膿血裏跳了出來,鑽進不遠處血流汩汩的黃沙地裏一具屍體身上。
一條漆黑的蜈蚣,身形在黃沙裏一閃而逝。
……
“吼!”
“無知小兒,不去放牛和chuī xiāo,玩什麽刀?”
一聲低沉的咆哮傳來,一個渾身須發皆白的老人身體劇震,橫飛而起,整條手臂血肉模糊,鮮血點點,露出了白骨。
“哈哈哈!”
一個臉色稚嫩、粗衣麻布的少年郎,手持一柄大鍘刀,快步衝出,神色張狂至極,一刀又一刀閃電一般辟出,宛若一道又一道銀色匹練在黃沙彌漫中激蕩,勢無可擋,將那橫飛的老者給生生攪碎成一片淋漓的血肉。
……
“提督境界又怎麽樣,將我等當為魚肉了嗎?”
“堆死這老狗,否則什麽也拿不到!”
有人大喝,嘯聚數十名蠅狗圍殺一個老者。
那身形高壯的老者,大袖一揮,轟隆一聲,氣勁漫天,將一群人都給擊飛了,其中有數人直接撞在老人的衣袖上,生生粉碎成了血泥。
……
“醜逼!就你也想撿漏……”
渾身鮮血淋漓、道袍裂開道道口子的道人,手捏桃木劍,背上一個猙獰血口,雙眼閃爍著詭異的幽光,不斷將手中捏著的一顆心髒咬進嘴裏,手中桃木劍劈出道道淩厲的氣勁,將對麵一個長相凶神惡煞,臉上疤痕縱橫,像是在火盆裏好好翻滾、燒烤過一番卻不死的一名矮小老人,給砍得步步後退。
“老燒烤”渾身骨斷筋折,血肉模糊,沒幾招之後,就被喜愛生食心肝的妖道給一劍劈下了頭顱,倒斃在地。
……
“攔路者死!”
轟隆隆!
一個髦身、朱發、鐵臂、虯筋的壯漢,渾身一片猩紅,像是一頭猙獰的惡鬼,邁步向前,怒吼一聲,吼聲仿似天神擂動巨鼓,數十名一品、二品境界攔路的蠅狗,當先的幾名頓時眼白一翻就栽倒在地。
壯漢撲進人群,如猛虎躍進羊圈,鮮血霎時飆射。
……
一個身形細小、衣衫邋遢的瘦子,裸露的胸膛排骨突兀,但兩粒乳-頭卻粉紅不已,這瘦子捏著小拳拳在人群裏轉悠,小拳拳不斷捶打出去,每出一拳便將一人活活震死。
……
“轟!”
大碰撞展開,成群的強者向前闖去。
今夜的困獸台陷入了一場大亂戰,無數蠅營狗苟飛撲,很多人撲向苟有德與他的馬車,也有很多人撲向身邊的人,撲向任何人,展開奪命的大廝殺。
氣勁噴薄,仿似一個個刀鋒氣輪在滾動,暴戾而恐怖,無數質素良莠不齊的江湖人士亂戰在一起,場麵混亂不已,動輒鮮血噴濺,殘肢斷臂墜入黃沙。
提督境界的高手也早已動了,無需再隱忍,現在就是爆發時,誰能無敵此地,誰能勝出,誰就能得到苟有德和那些財富。
“殺!”
誰若是不出手,肯定就是活靶子一個,十餘名強大的提督境高手橫掃這裏,舍己之外全是敵手。
有心思活絡的蠅狗,不想為提督境的高手徒做嫁衣,嘯聚好手,圍殺提督境的高手。
“閃開,不然全都去死!”
髦身、朱發、鐵臂、虯筋的壯漢血浮屠,大開大合,如入無人之境,向前殺去。
但不是所有提督境的高手,都能撐得住一品二品境界的高手圍殺。
那名身形高壯、衣寬帶廣大袖招搖的老者,被數十人圍攻,氣勁轟鳴,兵戈如蓮,當即便被轟得鮮血淋漓,“噗”的一聲,血光迸濺,被人立劈,死於非命。
整個困獸台,十餘個方位,激烈廝殺,在迅速接近苟有德和他的馬車。
毫無疑問,困獸台要被殺到沸騰,以武為尊的強者為了財富展開廝殺爭霸,場麵簡直如同滅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