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三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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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兒!”屏風後傳來的祁時黎的痛呼。

    青儀麵色一變,料到是毒發了終究還是沒能避的過嗎。楚朗沉著臉幾步繞過屏風,看到眼前的景象卻硬生生頓住腳步,她如今猶如一頭瀕臨絕境的小獸。

    帝曦語麵色通紅,疼的雙目發紅,卻還在努力的保持理智,口中的喘息聲如低吼的野獸,縮在祁時黎懷裏,雙手緊緊攥著祁時黎的衣服,指尖用力到發白,幾乎要把他的衣服撕破。

    “曦兒,沒事的,別怕。曦兒……”祁時黎緊緊的抱著她,盡量的安撫,不斷的喚著她的名字,幫助她盡量保證清醒。

    宮兒不斷的施針,想要將蠱毒控製下來,之前做了那麽多努力,針灸,服藥,好不容易緩下的毒勢全都毀於夜魅的一點催蠱藥,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宮兒一麵施針,一麵同角兒說,“角兒,我房間裏案上有個柳木盒,裏麵有一副藥方,你馬上去抓點藥回來,照著上麵的煎法煎藥,不可有半分疏忽。”

    “好,我即刻就去。”角兒點點頭,如風一般繞過屏風,小跑著出門。

    她止不住的低喘著,往日裏靈動好看的桃花眼此時滿是痛苦掙紮,眼淚突然湧出來,如決堤的江水,聲音被痛苦折騰的破碎,“阿……時……”

    祁時黎劍眉心痛焦急的擰成一股,隻手抱著她,一手為她擦眼淚,卻怎麽也擦不淨她眼淚,聲音嘶啞著顫抖著,“曦兒,我在這裏,我在!別怕,一會就沒事了,曦兒。”

    “阿時,我痛……”她的麵色由通紅變得煞白,上下牙齒隻打顫,“我……我……堅持不……住了……”

    “阿時……痛……”她還在哭,抓著祁時黎的手上力氣在漸失,眼神也開始不再堅定,目光開始渙散。

    她那樣強的意誌力,那樣堅韌的心性,即便是夜魅的惑心之術,也不過是暫時失了五分力道,如今麵對身體裏咆哮著將要撕裂她的痛楚,那些意誌力,那些心性都是用不上半點了。

    “曦兒,曦兒,堅持住……”祁時黎不敢再隻手摟著她,兩手合力將她抱住,害怕她什麽時候發起狂來傷了自己。

    宮兒滿頭大汗,為什麽?!這一次,針灸幾乎沒了作用!翻過帝曦語的手腕,傷口往上臂的皮膚已經有一塊隱隱發黑,取了用銀針來刺破,逼出的毒血盡是濃稠的黑。

    “為什麽一點起色都沒有?”祁時黎已察覺

    出來不對,往常幾回,不過片刻功夫就能立竿見影。

    “夜魅所用藥藥性太烈,現在夫人體內的蠱蟲已經完全不受控製了。”宮兒的話如一場寒冰式的宣判,澆的祁時黎從頭到腳一片冰涼。

    “就沒有一點別的辦法了?”他努力的保持著理智和清醒。

    宮兒搖著頭,除了解藥怕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夫人!”她驚呼。

    “曦兒!”祁時黎手疾眼快的捏住帝曦語的下頜,以免她咬到舌頭。

    苦撐太耗心力,帝曦語被疼痛激的兩眼翻白,身體不自主的抽搐起來。房中頓時忙作一團,“快,拿細布來。”

    拿細布塞在她的嘴裏,又按住她的四肢,刺破十指放血,好一陣折騰,帝曦語才緩過來,順了幾口氣,就疲憊至及的昏了過去。

    祁時黎心痛的理了理她冷汗浸濕的鬢發,“青儀,去準備熱水,替夫人整理一下。”

    “是。”青儀趕忙去準備。楚朗和夏傾歌也不打擾,出去了。他將人睡下,才轉身出門,楚朗正候在屋外,“你打算怎麽辦?小曦這樣……”他很清楚帝曦語是何身份,若是解不了毒後果不可估量。

    “倘若沒有解藥,已經不剩幾天了。”祁時黎的聲音冷靜異常,沒人知道這份冷靜背後藏著多少心痛顫抖。

    “我已經讓幽冥宮的人也去了,或許很快就會有消息。”楚朗拍著他的肩頭。

    祁時黎沒有答話,隻是沉默的點了點頭,轉身沉默的進了客房。

    “楚朗,曦姐姐到底是中了什麽毒?”夏傾歌看祁時黎的模樣又不好多問,隻好問楚朗,她此時滿心都是帝曦語,哪裏還顧及之前兩個人之間的事。

    她從未見過那樣的場景,曦姐姐美的猶如仙子,發毒時卻像小獸一樣嗚咽,兩眼翻白,四肢抽搐,那種瀕臨死亡的痛苦將她嚇的著實不輕。

    楚朗看她嚇得小臉慘白,眼裏蓄滿淚水,馬上要哭出來一般,心中感覺像是有什麽被勒緊,聲音也少了幾分冷意,“冰火蠱,記得不要告訴任何人。”

    “不會的,我會守口如瓶。”她說著眼淚還是留下來,拿手背抹眼淚,聲音也哽咽起來,“曦姐姐一定會好起來的。”好人有好報,曦姐姐人那樣好,一定會沒事的。

    她說完,吸了吸鼻子,轉身回房了。走廊上有風襲過,楚朗看著被風卷起的翠綠裙角,她漸遠的背影,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現在要在樣找到夜魅。

    連著三日,夜魅沒有一點消息。帝曦語的毒前前後後發了四次。

    三天時間,帝曦語便迅速消瘦下去,整張臉白的像一張紙,毫無血色。祁時黎守著她,幾乎不眠不休,青儀她們送來的飯,他也是胡亂的吃兩口,一天下來連水都不喝幾口。

    “主子,你就去歇一會吧,這裏我們會好好照顧夫人的。”青儀守在旁邊實在看不下了,苦口婆心的勸到。

    “不用了,我沒事。”祁時黎木訥的回答,倔強的守著,他怕他睡著了一醒來她就沒了。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床上的人動了動,距離上次毒發已經過去了四個時辰了。

    帝曦語感覺自己的皮很沉,重如大山,她艱難的想要睜開眼,睫毛顫了顫,投下淡淡的陰影映著她蒼白的膚色有些半透明。

    “曦兒?”有人在喚她……是阿時,她努力想要的撐開眼皮,一邊蠕動著嘴唇想要說什麽。“曦兒。”那聲音還在連續不斷的喚著她,有溫熱的掌心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