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三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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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桂蘭這一著急, 嚷出來的話幾乎破了音。

    “劉桂蘭, 你今兒是鐵了心要將這罪名扣在大丫身上是吧?她一個小丫頭, 你就這麽看她不順眼?”張老九也是被劉桂蘭這態度氣著了,死活說什麽都沒用了。

    他是肯定不相信夏陽能做出這事兒來的, 畢竟這孩子的善良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可村兒裏的人就好嚼舌根兒, 萬一這事兒真栽贓到夏陽身上, 那可是個汙點,她又無父無母的, 到時候該怎麽在村兒裏立足?

    正說著,劉桂蘭的兒子夏金寶則推開中人群, 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 “媽!媽不好了!”

    這事兒還沒告一段落, 又發生了什麽事兒?

    “怎麽了?”劉桂蘭雖然心知肚明, 但還是連忙迎了上去,扶住正大口喘著氣兒的夏金寶,“有什麽話慢慢說!”

    “你屋裏頭的錢包不見了!”夏金寶緩過勁兒來之後,連忙焦急地說道, “我剛剛本來想拿一毛錢去小賣部買個零食的,結果發現你那個花布錢包不見了!”

    “什麽?”劉桂蘭的臉色瞬間一變, 像是受了極大驚嚇般的往後退了兩步,“那裏頭可裝著五百多塊錢, 是咱們攢了好幾年的錢啊, 怎麽就沒了?”

    夏金寶也一副要哭了的模樣, 沒了錢, 他興許就吃不上飯吃不到肉了,這肯定就沒法兒活了!

    卻不料,劉桂蘭一指夏陽,怒道:“肯定是你!”

    “嬸嬸,難不成你們家發生什麽事兒都說是我做的麽?又是毀了你們的莊稼又是偷了你的錢,難不成我還有□□術?你好歹拿出證據來再說是我做的,街坊們都可看著呢!”夏陽異常委屈的說道,那模樣看起來泫然欲泣,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花,仿佛下一秒就會落下來似的。

    旁邊人指指點點的,有的信了劉桂蘭的話,說夏陽八成是被欺負惱了才幹出這樣的事兒來,有的則是伸手戳著劉桂蘭的方向,罵她惡毒。

    但甭管旁人說什麽,劉桂蘭則是一口咬定,做了這些事兒的,非夏陽莫屬了。

    “我就說那天我回到家的時候,怎麽像是看到有一個像你的人影從我們翻牆到了你家,原來我沒看錯,就是你跑去我們家偷東西去了!”劉桂蘭上前兩步,一把拉住了夏陽的胳膊,“我防了半天,沒想到這賊就出在了我的家裏!毀了我的莊稼不說,竟然還敢偷錢?手腳如此不幹淨,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嬸嬸既沒有證據也沒有證人,就一口咬定說是我做的。那如果我今天說我丟了錢,是嬸嬸偷了我的,那是不是大家也就全部都信了?”

    夏陽反駁的極其有道理,周圍的人也連連點頭,“偷盜這事兒可不是小事兒,劉桂蘭一人之詞可不能給大丫定了罪。”

    “是啊,這事兒可是丟人的很,若真是從小就手腳這麽不幹淨,咱們村兒裏可不敢留!”

    “可我倒不覺得一個孩子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日子再不好過也不能偷啊!”

    “誰說不是呢!”

    旁邊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劉桂蘭聽後則是在心底裏笑了起來,可開環的很。要不是提前早就做好了準備,她怎麽可能敢如此篤定這錢是夏陽拿的?看她到時候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了!

    劉桂蘭現在已經在設想,當夏陽被趕出塔頭村的那一刻,她是不是該放炮慶祝了!

    “那你敢不敢讓我們去你家裏搜搜?”劉桂蘭說道。

    “可以是可以,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如果嬸嬸搜不到怎麽辦?”

    東西是劉桂蘭親自放的,肯定不可能搜不到,所以劉桂蘭極其自信地說道:“如果搜不到,我就當著全村人的麵,當眾給你下跪道歉!”

    周圍一片嘩然,顯然是沒料到劉桂蘭竟然會這麽說。這劉桂蘭究竟哪兒來的信心,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像是小孩子要到了喜歡吃的糖,夏陽當時就立刻點頭同意了,“好!反正我沒有偷嬸嬸的東西,你們隨便搜!”

    夏陽分明笑的一派天真,可看到劉桂蘭的眼中,卻覺得心裏頭有些異樣。

    由村長帶頭,一行七人前往夏陽家,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看熱鬧的人,都準備看這件事的結果究竟是什麽。

    張寡婦也聽到了動靜,跟齊明亮一起帶這二丫和狗子兩個人趕了過來,卻因為擠在這邊看熱鬧的人太多,而沒辦法過去打探情況。

    “九叔,發生什麽事了?”齊明亮看到在外麵搖頭歎氣的張老九,趕忙過去問道:“怎麽這麽多人圍在夏陽家這邊?”

    “劉桂蘭家的玉米地,不知道被誰給造了,有三分之一都倒了,劉桂蘭一口咬定說是大丫幹的。這事兒還沒解決,那邊兒劉桂蘭家兒子又跑過去說他家的錢包丟了,連帶著錢包裏的五百多塊錢也沒了。這事兒她又說是大丫翻牆進的他家院子偷的,這不,村長帶著人來這兒搜了!”張老九說完之後,又是歎了口氣,“大丫這孩子會偷東西?我可不信!”

    “姐姐才不會偷東西!姐姐每天晚上做頭花都要做到挺晚才會睡,我們家的錢是姐姐賣頭花賺來的,她肯定不會偷錢!”二丫梗著脖子反駁道,一副氣哼哼的模樣。

    狗子臉色也臭臭的,姐姐一直被人欺負,可是他還小,他也保護不了姐姐。一想到姐姐自己在裏麵,他就很生氣很生氣。

    張寡婦看起來也是擔憂的很,一直奮力的向裏張望著,可卻什麽都看不見。

    “這可怎麽辦?”張寡婦焦急的自言自語道,懷中則是抱緊了二丫。

    齊明亮雖然也擔心,但還是安慰著她,“既然夏陽沒做過,那就肯定不會有什麽事情的!”可話雖然這麽說著,心底裏還是免不了擔憂。

    夏陽站在院子裏,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圍觀的眾人一樣,神情非常坦然的站著,脊背挺得筆直。

    他們家有四間房,三間並排著,一間在東邊,地方不大但東西多,要真找一個手縫的碎花錢包,也得找好一會兒呢。

    劉桂蘭將錢包放到了夏陽的枕頭底下,隻要人進去一找一翻,很容易就能被找到。

    可過去了好一會兒,幾個人進去將屋子挨個翻了一遍,從那件主臥出來都沒翻出什麽東西來,劉桂蘭這才不由的急了。

    “這間房間你們真的都翻到位了麽?櫃子、枕頭、被子都翻過了麽?”劉桂蘭急著問道,恨不得現在就將那錢包放到他們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都翻過了,沒有你說的錢包。”對方則是搖了搖頭。

    “不可能沒有的!”劉桂蘭立馬抬步往那個房間走去,就是一通翻找。可等她將枕頭扔到一邊,又將被子整個都抖開了,翻找一通之後,竟然也沒發現錢包的蹤跡,不由的恍了神。

    那可幾乎是他們家存了這幾年的所有錢了,平日裏要過日子花的,萬一要真丟了,她可怎麽跟夏大江交代?

    冷靜了一番之後,劉桂蘭立馬衝了出去,指著夏陽喊道:“那錢包你藏哪兒去了?一開始分明就是在這個房間裏了!”

    “嬸嬸怎麽就那麽確定在這個房間裏麵的?”夏陽小聲的問道。

    劉桂蘭急而上腦,被夏陽這麽一問,直接脫口而出道:“我可是親自放到你枕頭底下的!”

    圍觀群眾一聽這話,一時之間不由得全部都傻了眼。這壞事兒幹出來,在汙蔑別人的時候還自個兒親口承認了,難免會讓人嘩然。

    就連劉桂蘭自個兒,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都恨不得即刻咬斷了自己的舌頭!這話一說出來,無異於當麵告訴所有人,這錢是她自個兒放的,目的就是為了要陷害夏陽是個小偷!

    旁邊的人紛紛看不下去了,瞬間開始一邊兒倒的指著劉桂蘭罵。

    “竟然是自己放到人家房間裏麵去的?怪不得這麽篤定錢就在人大丫家,這心眼兒可真是夠毒的啊!”

    “我是真想不出來,竟然能做出這麽遭人恨的法子來去誣賴一個小姑娘,如果不是今兒大家都在這兒作證,親耳聽到這婆娘說這話,怕是大丫又要被反咬一口了!”

    “你忘了上次劉桂蘭把人大丫關家門裏打了一頓那事兒了?大丫足有兩天下不了床嘞!這娃真是可憐的緊,被自己的親嬸嬸這麽對待!”

    “陷害人偷錢這事兒都親口承認了,那少不得這莊稼地也是她自個兒毀的,就是為了用來陷害大丫這丫頭嘞!”

    “她真有這麽大膽子?這糧食可是老天爺給的,毀莊稼可是要遭老天爺懲罰的,這羅桂蘭竟然敢做出這種事兒來?”

    “她這麽多缺德事兒都做了,興許也不差這一件了!”

    旁邊的人議論的火熱,但大家總結出來的結果,就是劉桂蘭將這二者結合起來一並嫁禍給夏陽,就是為了讓她在塔頭村沒有辦法立足,從而被趕出村兒。這樣一來,原本被夏陽要回去的房子和地,就又能盡數歸到她的身上了。

    心思實在是歹毒,甚至可以稱得上的惡毒了!平日裏劉桂蘭倒是裝的蠻好的,這事情做的可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突然,一個人奮力地撥開眾人群,徑直朝劉桂蘭的方向衝了過去,隻聽“啪”的一聲脆響,不止劉桂蘭被這一巴掌給打蒙了,連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無比驚訝震驚的看著那邊。

    唯有夏陽,雖擺出一副怯怯的模樣來,卻全程冷眼旁觀,眼底沒有絲毫的波瀾。

    “夏大江!你竟然敢打我?”劉桂蘭眸色猩紅,從那一巴掌中反應過來後,怒瞪著夏大江,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嘶吼著,說道:“你瘋了?!”

    “我看你才是瘋了!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夏大江聽到劉桂蘭將家裏幾乎所有的錢不聲不響的藏夏陽家裏頭,又將家裏的地作踐了三分之一,隻為了誣陷夏陽,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她這種所作所為!

    夏大江可是這鄰裏八鄉出了名的怕老婆,對劉桂蘭那叫一個言聽計從,在兩個人結婚這麽多年以來,向來都之後劉桂蘭對夏大江頤指氣使的份兒,夏大江連個大聲話幾乎都沒跟劉桂蘭講過。

    其實夏大江也不是怕劉桂蘭,隻是心疼媳婦兒平時能讓的也就讓了。可夏陽說到底也是他們老夏家的血脈,雖然他平時慣著劉桂蘭,她哪怕是苛待他們他也昧著良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他也斷斷不容許劉桂蘭做出這種汙蔑夏陽他們的事情來,還是拿著他們的錢和辛辛苦苦種來的糧食來汙蔑!

    “我做什麽事情了?就是她偷了我的錢,就是她作踐了我的地,她還想狡辯什麽?”即便劉桂蘭自個兒都已經承認了錢包是她藏得,但她事到如今還在矢口否認,“死丫頭,你趕緊把錢包給我交出來,不然咱們沒完!”

    夏陽心中一聲冷笑,可麵上麵對劉桂蘭遮掩的質問,卻依然是一副委屈的模樣,“嬸嬸,你藏在我這裏的錢包,我是真沒見到!你讓我拿什麽給你交出來?雖然嬸嬸想要陷害我,但我也犯不著拿你的錢啊!”

    夏陽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解釋,可明裏暗裏又都像是在擠兌劉桂蘭,罵劉桂蘭親口承認誣陷她,完後還想說是她拿了她的錢,實際上是罵她不要臉呢。這算是又在劉桂蘭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疼不疼不知道,卻足見有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劉桂蘭被夏陽氣的,一張臉又青泛紅,又由紅泛白,臉色變換不定,卻是又要氣暈過去的模樣。

    她也想不通,當時夏陽分明已經出去了,且一整天都在外麵的,家裏連個人影都沒見著,難不成這錢包還能自個兒長了翅膀飛了不成?這事兒太邪乎,錢肯定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消失!

    “你……你……”胸口憋著一股氣,劉桂蘭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難不成,嬸嬸的本意其實並不是汙蔑我偷了你的錢?這錢包是子虛烏有的,這錢也是子虛烏有的,嬸嬸讓所有人都知道這錢包就是被你藏在了我房間裏,實際是要告訴所有人是我自個兒把這錢給昧下了……”夏陽垂下腦袋,滿是委屈的即將泫然欲泣,“上次嬸嬸找我要我賺來的兩百多塊錢我說我要養活弟弟妹妹沒給,嬸嬸這是一定要讓我把這錢給你麽?”

    說著,她伸手進口袋,將自己精心縫製的一個小布袋拿了出來,用手捧著,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嬸嬸要實在想要,我給你就是了,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跟二丫和狗子還小,大不了就再少吃點東西,反正前幾年我們也都這麽過來了……”

    小布袋鼓鼓的,裏頭都是零錢,一袋子賣頭花才攢來的二百多塊錢,被如此漂亮的小布袋包著,顯然是被人當寶貝似的珍藏起來的。畢竟夏陽要靠這點兒錢養活他們姐弟妹三人,實在是不容易。

    劉桂蘭一聽夏陽反咬一口,立刻瞪大了眼,咬牙道:“我什麽時候管你要過這二百塊錢了?你少汙蔑我!”

    有了劉桂蘭一開始親口承認的汙蔑,現在大家再聽劉桂蘭任何解釋的話,仿佛就都成了狡辯和欲蓋彌彰。

    旁邊兒的人還在紛紛的議論著:“太過分了!連小孩子賺的錢都不放過!我買過大丫做的頭花,當時這丫頭五點多就起來,六點多就到了早市,勤奮的很。手指頭都被針紮的一個針眼一個針眼的,賺的這些錢也實在是不容易!”

    “這人心要是黑成這樣,也真是太沒有人性了!”

    “到現在還想反咬一口,這種人就是連一絲悔改之意都沒有,真的是一點兒都不值得同情……”

    劉桂蘭真切的聽到所有人都在戳著她的脊梁骨罵,不由的朝門口瞪過去,“說什麽說?熱鬧好看是不是!”

    別說,還真好看。

    來這兒搜之前,大多數人可就聽著了劉桂蘭的話,她自個兒說要是搜不著東西,就給夏陽下跪賠禮道歉。見她提也不提這事兒,不禁有人開口喊道:“之前不是說,搜不著東西你就得給大丫下跪賠禮道歉麽?村長,咱都是講道理的,可不興因為人大丫小就說話不算話!”

    緊接著,就有人符合道:“對啊,得說話算話,這話是劉桂蘭自個兒親口允諾的,該搜的也餿了,是不是得下跪賠禮道歉了?”

    劉桂蘭的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要讓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真給夏陽下跪賠禮道歉,還真不如死了的好!要知道事後還有這麽一出,她是肯定不會提出這樣的賭注來的!

    “有你們什麽事兒?老娘自個兒的家事,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有你們什麽事兒?趕緊給老娘滾!”劉桂蘭惱羞成怒的罵道。

    村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但先前的賭約也擺在那兒,他不由的朝夏陽問道:“大丫,這事兒你想怎麽解決?”

    “願賭服輸,嬸嬸自然是要履行承諾的!”夏陽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副孩子模樣,不為別的,就為願賭服輸,“還是嬸嬸本來就沒打算履行承諾?就拿自己是大人來欺負小孩子?”

    劉桂蘭依然狡辯,甚至開始拿輩分兒壓人了,“我可是你嬸嬸,哪兒有長輩跪晚輩的道理?”

    “汙蔑我的事後,你怎麽就沒想想你是我嬸嬸?”夏陽垂下腦袋,一副傷心的模樣,“嬸嬸如果不想跪,直說就好了,做什麽要拿輩分來壓人?”

    旁邊人又禁不住開始一陣指指點點,直罵劉桂蘭這人心眼兒忒壞!

    夏大江終於忍無可忍,自個兒媳婦兒在這兒汙蔑他親侄女兒,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親口承認了,她竟然還在這兒狡辯否認,給他老夏家丟人!

    “還嫌丟的臉不夠多是不是?趕緊給我閉嘴!”夏大江也是要臉的人,劉桂蘭臉皮厚,他覺得自己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羞憤之下,直接將劉桂蘭的頭發一扯,拽著就往外走,“這事兒咱倆回家好好說!”

    “哎呦!夏大江!你鬆開我!”劉桂蘭隻覺得頭皮都快被夏大江扯下來了,她掙紮了半天,奈何男人的勁兒實在是大,她也掙脫不得,“夏大江!你長本事了你!你……哎呦你趕緊給我鬆開,疼死我了!”

    眾人見夏大江這個模樣,紛紛給他讓了路,就這麽指指點點的目送兩個人走了。

    畢竟是家事兒,大隊的人也不好管的太多,但事後糟蹋糧食這事兒,肯定得追究劉桂蘭的責任。劉桂蘭這麽一鬧,夏大江那邊肯定也不會輕饒她,倆人少不得得鬧騰一陣兒。

    待到人群慢慢散了,張寡婦和齊明亮這才抱著二丫和狗子兩個人進了院兒。

    見夏陽除了衣服上髒了些,哪兒都沒什麽事兒,這才將一顆心放回了肚子,但還是有些擔憂的問道:“沒什麽事兒吧?”

    “沒。”夏陽衝他們安慰一笑,這才說道:“多虧了村長他們英明,替我做了主。”

    “叔,真謝謝你們給大丫做主了。”張寡婦對村長說道。

    “你跟大丫他們沒血緣關係都能做到這樣,在反觀夏大江家媳婦兒……真是差距啊!”村長搖了搖頭,歎息道:“大丫這丫頭興許也受了點兒驚嚇,好好休息休息,我們就先走了!”

    “行,那你們慢走。”

    等到人都散了之後,齊明亮依夏陽的話,先將門從裏麵插上,這才進了屋。

    夏陽將劉桂蘭怎麽陷害她的經過,都跟張寡婦和齊明亮說了一遍,當然,她事先知道這些事而故意跳進坑等著劉桂蘭自己砸自己腳事情,自然沒告訴他們。

    從夏大江家傳來的爭吵聲,幾個人在屋裏都聽的分明。

    “真像其他人說的那樣,作孽啊!你現在也不指望劉桂蘭他們養活了,怎麽這劉桂蘭就是要跟你們過不去呢?”張寡婦也是生氣,左鄰右舍的尚且還知道幫著接濟一下夏陽,劉桂蘭倒是變著法兒的想要火上澆油的陷害一通。

    “作惡也不分緣由,更何況,她一直想把我們這兒的房子和地據為己有,自然不願意看到我落了任何便宜。”夏陽將兩個明顯被嚇著了的小家夥抱進懷裏,摸了摸他們兩個的頭安慰道:“姐姐沒事,不怕。”

    “姐姐真的沒事麽?”二丫眨著眼睛,一瞬不瞬的打量著夏陽,“嬸嬸又欺負姐姐,嬸嬸是壞人!”

    “狗子才沒有害怕,狗子隻是心疼姐姐,討厭嬸嬸!”狗子的小拳頭捏的緊緊的,皺著小眉頭,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等狗子長大了,不讓任何人欺負姐姐!”

    一個才四歲大的小孩子,就能如此義正言辭的做出這樣的許諾,難免讓她的心頭劃過一絲暖流。

    將兩個孩子抱緊,夏陽笑道:“好,狗子是男子漢,以後長大了是要保護姐姐和妹妹的,姐姐等著你長大!”

    再說隔壁的夏大江家,此時可謂是熱鬧的很。

    夏大江將劉桂蘭扯著頭發拽回家之後,夏金寶第一次看到他這樣一副駭人的模樣,嚇得躲在房間裏也不敢出來,隻敢隔著窗戶,偷偷的從縫裏往外瞧。

    將劉桂蘭往院裏的地上一撇,劉桂蘭直接被夏大江甩到地上,生生打了個滾兒。頭皮疼,屁股也疼。

    “夏大江,你這是不打算跟我過日子了麽?”劉桂蘭氣不過,跟夏大江扯著嗓子嚷嚷道:“不過你早說,我今天晚上就回娘家!”

    “不過就不過!反正這樣的日子我也過夠了!與其被人這麽戳著脊梁骨罵,倒不如早離了早好!”夏大江一揮手,單手叉腰的指著劉桂蘭,“要滾早點滾!別成天給我丟人現眼!”

    “你……”劉桂蘭完全沒有想到,夏大江竟然真的讓她滾蛋,不由的驚訝的瞪圓了眼,“你……你把你剛剛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我說離婚!不過了!”夏大江說完之後,繞過還處於驚呆中的劉桂蘭,徑自去了廚房,倒了白酒就猛給自己灌了一口。灌完之後,將手中的杯子往地上重重一砸,心裏這才舒坦了一些。

    正坐在院兒裏沒起來的劉桂蘭,聽到這動靜,則是被嚇得一哆嗦。她平日裏作慣了,夏大江也事事都順著她,所以她就真當夏大江是個窩囊廢看了,可她比誰都明白,剛嫁給夏大江的時候,她看上的就是夏大江的老實能幹,在外麵也能說得上話的性格。

    這事兒經由這麽一鬧,夏大江是真生了要跟劉桂蘭離婚的心思,可孩子都這麽大了,日子也過的算是安穩,她又怎麽肯跟夏大江離婚呢?

    隻是她今兒這麽一鬧,自個兒都覺得沒臉!被一個小丫頭牽的團團轉,什麽便宜都沒撈著不說,還把自己少半兒莊稼地和五百多塊錢給賠進去了,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萬萬不能到最後連家庭也一並賠進去!

    劉桂蘭快速思考了一番,隨後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回房間將夏金寶拉了出來,往廚房走去。

    晚上等張寡婦和齊明亮兩人走了之後,夏陽將兩個小家夥哄睡著了,這才去了隔壁的臥室。

    大炕上,一隻黑醜黑醜的豬,正伸著四個蹄子趴在正中央,呼呼大睡著。像是做了什麽美夢一樣,唇邊像是揚起了笑。

    夏陽走過去,扯著他的兩個耳朵提了起來。米尼似乎正在做什麽夢,被夏陽突如其來的動作給下了一大跳,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尖銳的一聲豬叫過後,這才終於看清了麵前的人。

    “老大,打擾別人睡覺可不是禮貌的行為。”米尼睡眼惺忪,顯然還沒清醒過來。

    “你是豬,不是人。”夏陽將豬往床上一丟,米尼順著炕上滾了好幾個滾兒,這才挑眉道:“晚上跟劉桂蘭唱戲的時候,你跑哪兒去了?”

    “當然是躲暗處圍觀了。”米尼爬起來抖了抖身子,這才精神了一些,“本大人如此精明睿智,怎麽可能在那麽多人麵前露麵?這群村民自然沒有這個榮幸見到本大人的真容!”

    夏陽的唇角不自覺的抽了抽,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自戀想法,“你是怕被人看到後被抓起來放進鍋裏蒸了吧?”

    米尼扼腕:人艱不拆!

    “行了,不跟你鬧了,從房間裏找到的錢包呢?”

    夏陽一問,米尼連忙從空間裏將之前找到的錢包給她,夏陽一打開,果不其然看到裏麵有五百多塊錢,被小心翼翼的疊的整整齊齊的。

    劉桂蘭可是個視財如命的人,如今丟著這麽一大筆錢,她八成現在心都滴血了。隻不過,別人送上門來的錢,斷沒有退回去的道理,夏陽自然而然直接笑納了。

    “我將對她的資助,感激不盡。”

    米尼看著此刻的夏陽,笑的宛如一個狐狸一般,也不知道被她算計的人該榮幸還是該說倒黴。

    “這事兒也就是被你遇上了,要是換了以前的那位,都不知道被整死多少次了。”米尼這麽說著,不由的又想起了他們以前,夏陽帶領他們暗夜軍團,贏的過無數大大小小的戰役,是外界口中最負盛名的女指揮官。可夏陽謹慎了一輩子,卻因為一個疏忽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米尼不禁說道:“老大,我們行事必須小心謹慎,像被算計這種事情,再也不能發生了。”

    “有的人心看不透的。”夏陽搖了搖頭,聳了聳肩,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放心,錯誤不會重來二次,我很惜命的。”

    “對你我向來很放心。”米尼跳到夏陽的身上,趴在她的腿上,“這次劉桂蘭那女人可以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個時候人們很是惜糧,她這事兒怕是還沒過去。”

    又消停的過了兩天,第三天,大隊的人果不其然找上了夏大江的家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