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黃龍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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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青水明人自閑,一片賦情遊山間,不料偶染濕氣毒,困苦多時不能換。這是楊竹的打油詩,也是他這段時間的簡寫。
楊竹今年十六歲,一臉質樸,看上去人畜不傷,黑色的短發隨意披散著,一身白衣幹幹淨淨,整齊劃一。眼神偶然間閃過一絲驚異,嘴角隨即一彎,魅力叢生,清新如雪,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引人入勝。此刻他獨自站在方安居門前,看外麵滿地百花開放,喜不自禁,一片閑意,不知從何而發,此時離他第一次來到這裏,已經過去三天。而他出現在空冥洞附近的日子,正好與王鈺玉得到玄氣修煉法日子相當。
方安居位於空冥洞左側五十裏地,其地理位置正好與黃龍鎮距離空冥洞相同,三者稱品字形。方安居地處盆地,前麵不遠是一偌大平靜的大湖,岸邊楊柳依依,鳥語花香,鬱鬱蔥蔥,臨近之後,你會發現周圍有許許多多釣魚者以及遊士學子,或漫遊,或徘徊,或哀歎,或高聲歡唱,釣魚者無不全神貫注,生怕錯失良機,一切努力毀於一旦。湖麵平靜無波,倒映著天上的白雲和飛鳥,正是春光極好時,風景美不勝收,是個人都想多看兩眼。近岸之後,山峰高聳,一節挨著一節,看上去似有人故意安排,雲和山和水,三者交相呼應,結合起來,加上那太陽做美,春色增添,是休養生息的好地方,說是人間天堂毫不為過。
楊竹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情景,不由自主的駐步觀賞,白衣飄飄加上清風拂過,臉上的迷人微笑極度配合的浮現,說貌似潘安,容比宋玉一點不誇張。幾步到了湖旁,時機剛好,一個釣魚者正好收杆,一條四指寬的鯪魚被拉了起來,在空中垂起,靈活十足,隻是嘴角的黑線暴露了囧態。
楊竹看的引人入勝,絲毫沒聽見一個魁梧大漢得吆喝聲,等到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在重物的撞擊之下傾倒,受了兩擊之後,身體酸痛,無法自製,趴在其上久久不能起來,他瘦削的身體,需要時間緩和。
撞擊他的人身材粗壯,身穿虎皮大衣,威猛霸氣,正是器宗宗主黃宗長,他離開器宗已經三天時間,緊趕慢趕,終於感到了,絕沒有想到,會撞上楊竹,一臉無奈,也隻得上前安慰道:“小兄弟, 小兄弟,你沒事吧,你看我,這麽不小心,唉····”
楊竹緩了幾分鍾,才緩緩站起來,說道:“沒事,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看別人釣魚,太入神了,沒有聽見,你應該又要事要辦,快去吧。”
黃宗長看見這麽帥氣平和的男子,如此不拘小節,他暗中查看,怎料毫無修為,細細觀察之後,卻覺不對,楊竹雖無半點修為,可是周身有一股朦朧不明之氣纏繞,讓黃宗長下意識想結交:“小兄弟如此大氣,實屬難得。你我相見即是有緣,我此次要辦大事,就不和你閑聊,如果有事,可以去器宗找我,我叫黃宗長。”對著楊立深深鞠了一躬,鄭重的說道:“不好意思了。我有急事,就不多說了。”言完很快消失在楊竹眼中。
楊竹盡管渾身無半點修為,卻也知道黃宗長是什麽人,嘴巴長得老大,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看著已經不見人影的黃宗長,驚訝莫名:“剛才和我說話的是器宗宗主,不可能吧?匪夷所思!”低頭思考了幾分鍾,恢複正常,器宗宗主如此平易近人,實屬難得啊!心中已經期待第二次見麵。
發生了這一小段故事,那些學子和釣魚者皆不應以矚目,還是繼續幹著自己事情,楊竹看望風景,身體略感疲倦,就回去了。時間正是上午十點半。
楊竹從來路而回,路上看見幾人往方安居趕去,他知道是尋方思邈醫治疾病的,人人都是兩頭高馬拉著,塵土飛揚,馬夫的吆喝聲與馬蹄聲,讓安安靜靜的地方,一下子沸騰起來:“不知道方先生會不會醫治?”他可是知道方先生的三不原則,這幾天以來,他已經看見許多富甲豪商被拒之門外,獨自惆悵的背影了。
等到方安居門口,果不其然,之前幾人中馬兒最大,速度最快的一家,一共五人,攙扶著一個年輕男子正在門口徘徊不安,很顯然,這是被拒絕了。楊竹心頭一喜,付思道:方先生回來了。
楊竹快步而上,從門而進,正在要進門的時候,被一名穿著極為奢華的婦人拉著右手,手臂一遲,身子就停了下來,婦人濃妝豔抹,極為誇張,楊竹聞著刺鼻的氣味,耳邊傳來:“這位小生,我看你能自由進入這方安居,能不能請求你求求方先生,讓他高抬貴手,救救我的兒子,他出了一點小問題,你能不能救救他?善良的先生啊!求求你救救他。”
楊竹之前隻看見四人攙扶著一名男子,並沒有注意男子的傷勢,這一注目,才發現男子好像受了很重的暗傷,一身酸軟無力,要不是有人扶著,必要癱倒在地,眼睛半張半閉,意識不清晰,麵無表情,囈語連連,楊立暗歎一口氣,安慰道:“這位夫人,公子的病是虛症,我看還是回去好好養一下,方先生門規勝嚴,我勸你們還是早早回去,另尋他處得好。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婦人泣傷道:“小生,能不能求你給方神醫說說,我們有的是錢,要多少有多少,絕不少他一分的,求你了。”伸手就拿出了一張五百的銀兩。
楊竹看了一眼,搖搖頭道:“這又是何必呢?如果為了錢,他就不會隻救人了,收起來走吧。”
他也不想多說,邁步走了。
在隔壁不遠處,還有一家是屬於三不之內的,除了獨自哀歎之外,別無他法,已經開始動身離開了。
四人中除卻高貴夫人外,還有一名素衣馬夫,一男一女,男的挺拔俊秀,女的高挑美麗,隻聽男的開口說道:“母親,我就說不要來求什麽神醫,看吧,白跑一趟,吃了閉門羹,連這個不知什麽名堂的人,都來教訓我們了。我大哥是什麽人你們知道嗎?說出來不怕嚇死你們。”
女的容貌怡麗,穿著高雅,勝似一朵杜丹花,櫻嘴輕啟道:“二哥,你少說兩句,我們回去吧,在這裏丟人現眼的。什麽人啊,還什麽三不,分明是醫術不到,故作姿態而已,這種人我見多了,無非是博人眼球而已。母親,二哥,我們走吧。”向馬夫使了個顏色,轉身走了。
楊竹漠不關心,對他們說的話語也不多想,他本就不是方思邈,隻是這幾天與他交談甚歡,相見恨晚,知道他的性子,所以勸了一句,人家不聽,他也沒有辦法。
正在這時,背後響起聲音:“小兄弟,這麽巧,你也是這方安居得嘛?對了,你沒事了吧?”
楊竹掉頭一望,左麵閃過一人,近了細看,果然就是黃宗長。不知為什麽他慢到一步,楊竹問道:“黃····大哥,早就沒事了,怎麽你還慢兄弟一步?你找方神醫有事?”楊竹知道黃宗長為器宗宗主之後,心裏對他很是期待,隻是相見匆匆,不能多聊幾句,一代宗主,對人沒有半點架子,是個人都願意結交,本欲稱為宗主,看見他打眼色,也就改口。
黃宗長一聽,點頭道:“老毛病了,聽說神醫能救,所以來看看。不知道兄弟能不能為我引見引見,在下感激不盡!”雙手成供拳,彎腰致謝。對為何慢了一步,卻沒有提及!
楊立連忙端起,慌不擇口,組織語言之後說道:“哪裏敢當,哪裏敢當,我也是一個病人而已,隻是比你先來幾天,我們還是病友呢?小事小事而已。”他心裏一想,器宗宗主,應該不算是高官厚祿者!
黃宗長自然千恩萬謝,又是感謝又是鞠躬,好像是楊竹為他療傷一般。
兩人就欲進去,怎料一直看在眼裏的婦人一下子不高興了,她平日裏養尊處優,別人對他都是點頭哈腰的,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怠慢,今日她放下姿態,卻一被方安居的人拒接,二又被這名不見經傳的小人戲弄一番,第三就是大兒子的病,一拖再拖,萬一死去,她的地位將一落千丈啊!想到這些,一股火氣就冒了出來,不過沒有發作而已,看見楊竹與別人相談甚歡,看那個人的樣子,也定是高官一類,怎麽他就可以進去?霍得一下子就嚷嚷開了:“你這不知高低的小子,說我不能進,這人必是高官為啥就可以進去,無非是嫌棄錢少,你說個價,要多少,有多少!”說完,又拿出幾張五百大鈔,在陽光下,格外刺目。
楊竹不知作何語言,看都沒看一眼,頭也不回的與黃宗長離開了這裏,進門去了。門口兩個小童很是懂事的開了門,兩人進去。
婦人看見兩人的背影,氣不打一出來,把錢摔在地上,半點沒有之前乞求人的可憐樣,怒氣衝天,不可遏製的爆發出來:“一個個的廢物,我堂堂黃龍鎮主人,在你這裏吃了閉門羹,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漠兒,去告訴你爹爹,讓他出手,就說是我說的。我要燒了這該死的方安居。”
此言一出,周邊本來漠不關心此事的人,無不側頭而望,他們都被這黃龍鎮主人和燒了方安居這兩個消息震驚了。
不過一個調皮的聲音隨後出現:“看來他脾氣不小啊,一來就得罪了人。”
不知黃龍鎮主人是何人物,能讓人如此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