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帝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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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身形漸漸清晰,是名穿著紅色鱗甲的騎兵,隻見此人一手高高舉起,手中是塊金閃閃的令牌,一個唐字驟然顯現其上。
聽到他的聲音,男子和慕容飛頓時一驚,互相對視一眼心中冒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上前準備阻攔的侍衛也急忙閃到兩旁,翻身跪在馬下。後麵的大隊人馬也都紛紛下馬跪地,隻有二人還坐在馬上,等待著使者的消息。
那名騎兵來到來到二rén miàn前,高舉金牌,大聲宣告:“太子唐銘,驃騎將軍慕容飛聽旨!”
二人這才翻身下馬,低頭跪下。
“命唐銘,慕容飛二人即刻起立即返回帝都,軍情十萬火急,不得有誤!”來者大聲宣告旨意後,急忙將金牌呈給唐銘,放低了語氣,恭敬的說道:“殿下,將軍。蠻國大舉進犯,山海關危機,陛下已經召集百官,就等你們回去了。”
話音未落,兩人皆是一臉震驚,唐銘收回令牌,翻身上馬,慕容飛緊跟其後,兩匹寶馬將自己的速度發揮到淋漓盡致,甩開大隊朝帝都急速奔去。
“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沒想到這麽快,是他吧。”勁風吹動著二人的長發,唐銘扭頭看著一旁臉色嚴肅的有些發寒的慕容飛,問。
慕容飛剛才的笑意早已經不見蹤影,劍眉緊皺,眸子裏翻滾著滔天戰意。
“除了他,蠻國還沒有人有能力發動兩國的戰爭。幸虧之前父親命令彭烈帶步軍一營進駐山海關休整,不然就真的出事了。”
“山海關破,大夏唯一的牧場蒙青州就沒了。以鐵甲關的防禦,很難擋住蠻國的進攻,到時候千裏平原之上,就是他們專門的獵場。”唐銘臉色也是異常難看,先前並未察覺到蠻國半點異動,沒想到還未宣戰就突然像大夏發動了襲擊。
慕容飛沒有回答他,唐銘扭頭發現後者此時雙眼緊盯前方,正思索著什麽。腦海裏,那名身穿夏服,嘴角時常帶起邪邪笑意的青年模樣漸漸浮現。
“唐兄,慕容兄,今日一別,下次見麵我們就是敵人。”烈日刺的二人雙眼發昏,甚至看不清站在高處他的模樣,隻能隱約看他喝下一杯夏朝特有的清酒,朝二人遠遠拱手告別。
“與君別離,路漫途險,願為雎鳩,伴君千裏行。
與君別離,失唯知己,舉杯同飲,送君東行去。
與君別離,道而不謀,若幸再見,恐舉戈相爭。
與君別離,各為其主,沙場交鋒,忘卻故人情。
他日若有幸,褪盡塵世擾,與君歌一曲,舉酒問英雄!”
他高聲吟唱,空靈之聲夾帶著哀傷痛擊二人震撼的心,聲音愈發悠揚,而他的背影,卻漸漸模糊。
“慕容兄,唐兄。此《離歌》為我所創,昔日故人譜曲,現贈予故人!”
他大笑著,跨上了戰馬,迎著北風而上,聲音中的淒涼卻化為一縷縷的絲緞,纏繞著二人,久久不散。
唐銘也不再說些什麽,用力一拍烈焰,駿馬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三十裏的距離,當殘陽如血,落日的餘暉將坐落在三座大山之中的帝都籠罩時。朝雀雄偉的輪廓已經依稀可見,唐銘抽出一杆長箭,舉弓向昏黃的天幕射去。長箭發出一陣刺耳的鳴笛,在空中爆炸,火紅色的焰火誕生在餘暉下,巨大的響聲回蕩在周圍的山穀之間。
朝雀白虎門,七丈高的巨大鐵門,此刻已經緊閉。但當那團絢麗的焰火在遠處的空中綻放時,刺耳的聲音響起,門閥被四根鐵鏈緩緩放下,坐落在護城河上,巨大城門開啟幾米的縫隙。
朝雀城門前是條寬十丈,深六丈的護城河,城牆高達十一丈,由花崗混合岩石加上混合泥土建成的城牆,長約數十裏,城牆上布滿各式各樣的大型gōng nǔ與投石裝備,僅一門就有上萬禁軍守衛。
作為大夏最大的城市,朝雀自然也是最為堅固的堡壘。
二騎快馬加鞭衝進門內,筆直的一條大道盡頭,便是金碧輝煌的皇城。
朝雀實在太大,有種望山跑死馬的感覺。站在城門口一眼就能看到矗立在正中心的皇城,而兩匹快馬跑了近一柱香的時間,才來到皇城的腳下。
皇城的城牆有種拔地而起之勢,朝雀城門高大十一丈已經算是仰望般的存在,而十六丈的皇城,足以將方圓數百裏的景物盡收眼底,再加上頂層被鍍上一層金邊,從遠處看,金碧輝煌的皇城仿佛一座聳入雲天的聖地。城牆上是全封閉式的,共有八座瞭望台可以不放過皇城內外任何的一個角落,城牆上是一個個架有大型弩 槍的暗堡和箭樓,如果在四個城門封死的情況下,即使有十萬大軍,恐怕也僅僅隻能將其圍死。
皇城門前,大批紅色鱗甲禁軍全麵封鎖,城樓上泛著陰森寒光的強弩箭頭已經對準了正朝這裏奔來的兩匹快馬。
“前方何人,立即下馬!”一名和之前傳旨之人一樣裝備的騎兵策馬衝向前去,抽刀大喊。
“開城門,唐銘奉旨回宮!”唐銘舉起手中金牌,即使在這霞紅遍布天際的時刻,那金燦的光芒仍然十分閃耀。
得知唐銘身份後,那名騎兵臉色沒有一點變化,減慢速度調頭示意打開城門。
皇城的城門看起來有些滑稽,因為和拔地而起直插雲霄般的城牆相比,這個隻能算是個通風口的大小。
寬五丈,高四丈的城門在一陣機括聲中緩緩打開,厚度達到一丈的城門是由玄鐵打造,集結了大夏頂級工匠進行一年的打造,才造出了這個根本無法用人力推動的城門。
如同螻蟻般的二人下馬,快步進去皇城,宣陽大殿外禁軍將士五步一侍,徑直排列到正和門口,全場四千五百米。二人快步走出正和門,皇城戒嚴,文武大臣都已經到達宣陽大殿,宮女和太監也都避入內宮,一路上能看到的都隻有紅甲黑袍的禁軍戰士。
至於宣陽大殿,更是淩駕天地間的存在。本皇城選址就專門選在高坡之處,幾乎從進正和門開始起,就是一條傾斜的筆直大道。在宣陽殿下,幾百級階梯的累積更是將其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站在大殿前,君臨天下的王僅能以俯視的姿態來觀賞跪拜的萬民。
慕容飛一直認為,皇城內不讓跑馬是個錯誤的決定,難怪一有什麽緊急的事傳令兵都要累個半死。跑完四千米在登上這五百級階梯,就算是他的體質,也得大喘息一會。而那群老頭子們每天上朝從正和門出現後,得半個時辰才能看到他們搖搖晃晃的來到大殿前。沒有看到剛才他們一個個爭先恐後拚老命爬上宣陽殿,確實有點小小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