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秦武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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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二十一日,清晨。



    來自遙遠的天際的晨曦伴隨皇覺寺的鍾聲一同將帝都的一草一木都籠罩在內。



    皇城內鼓聲滾滾,號角吹起,一層又一層的音浪直衝雲霄,響徹天際。



    天騎禁軍將士們全副武裝,五步一人,站立在大道兩旁,目光如炬,身形如峰。



    宮女太監跪拜在兩側,同樣也是整齊劃一,如同一具具雕塑。



    隨著第二陣鼓聲的想起,在午門前,隱隱約約出現了大隊人馬。



    為首的分別是身穿紅色雀袍的太尉慕容煜陽和身穿紫色蟒袍的彭青山。而後跟著的便是全副武裝的銀狐軍都統指揮使慕容飛和副指揮江遜,以及身後的八名指揮。再往後,就是大隊的文武百官,紅袍文官在右,黑袍武官在左,列成整齊劃一的兩隊,一同向前方聳入雲天般的宣陽大殿走去。



    此時此刻,大夏朝二十五州數千萬人口的最高中樞,已經全部聚集,等待他們的,也將會是一場驚天動地般的暴風雨。



    他們行至階梯下,慕容煜陽和彭青山最先上前,行至一半,便俯身跪拜。而後是銀狐諸指揮也一同兩兩跪拜在階梯上,文武百官緊跟其後,數百人匍匐跪拜在階梯的中下層。隨後,數千名禁軍將士也一同單膝下跪,期待著最後一人的出現。



    最為澎湃的鼓聲如雷聲滾滾,號角再度席卷蒼穹。終於,萬眾矚目的帝王,映著晨曦的朝陽,披著聖潔的光輝,在太子唐銘的攙扶下,緩緩出現在了宣陽大殿前。



    “龍雀在上,吾皇神武,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禁軍,宮女太監一同呼喊,又是一波聲浪席卷開來。但這次確實夾帶著發自肺腑的真情和尊敬,以皇城為中心,朝四麵八方擴撒開來。皇城之外,凡是聽到者,無不動容,統一朝著宣陽大殿的方向跪拜行禮。



    帝王之威,九五之尊,帝國之首,這一刻,所有人共同映襯了他無與倫比的人格魅力,展現的淋漓盡致!



    “眾愛卿,平身吧。”



    在這種環境下,唐楓蒼白的臉色也變得有了些紅潤。他揮了揮手,努力想要讓自己的聲音大一些,無奈的是一聲過後,換回的又是一陣咳嗽。



    一旁的唐銘急忙輕輕拍送父親的後背,臉上焦急和擔憂又多了幾分。



    “父皇,讓孩兒來替您說吧。”他小聲的開口,生怕父皇撐不住倒下。



    “沒事,朕扛得住。”唐楓勉強一笑,拍了下唐銘扶著自己的手背,再度對著群臣說道:“眾愛卿,進殿上來吧。”說完,他在唐銘小心翼翼的攙扶下,緩緩轉身,一步步朝著不遠處的金鑾寶座上走去。



    群臣起身開始繼續攀爬,可是當慕容煜陽和彭青山走過最後一級台階到達殿前時,卻驚愕的看到唐楓在唐銘的攙扶下,才走了一半路程。每一步都極小,每一步又都需要緩歇,好像每邁出艱難的一步就好像跨越了一部分的時光,走的越遠,他便衰老的更快。



    慕容煜陽心中一陣揪心般的疼痛,他看著唐楓日漸虛弱衰老的身體,真的想要用自己的健康,來換回他的平安。



    他們二人站在殿前不再前進,後麵的大隊人馬都停在了那,不再攀爬,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那兩道背影,不知所措。



    突然,慕容煜陽身體顫抖著,撲通一聲直接跪下,朝著唐楓的背影重重叩了一個響頭,咬著牙,強忍住已經濕潤的眼眶不去流下眼淚。彭青山隨後緊跟著跪下,重重叩頭,他也明白,這位為帝國鞠躬盡瘁三十四年的帝王,已經快要到了燈盡油枯的地步。



    慕容飛見此情景,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原因。他最先反應過來,隨之跪下,身後百官也再度跪下,將額頭重重叩響在台階上,不少已經叩出血跡。



    下方的禁軍將士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也還是陸陸續續跪下,這次他們將wǔ qì橫放在地上,雙膝下跪,重重叩頭!



    秦武大帝至今在位三十四年,做到了大夏曆史上唯一的無黨爭無內亂的一朝,更是創下了沒讓一名大臣宮女侍衛太監死於非命的記錄,整個朝廷罕見的和諧共處,一致為國。整個國家從上到下,一片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除了唐楓的政治能力外,更多的要歸功於個人魅力。



    



    洪武三十四年七月二十一日的朝會,是秦武大帝唐楓一生中最後一次主持召開。在史冊中,史官們用這樣的話形容當時的場景。



    "帝病體不支,強撐上朝。艱難蹣履,少帝攙扶之下,竟久不能至。太尉丞相見之,淚流俯首,拜叩之下,雙流血將至。百官聞之,皆叩拜與階上,眾流血而不止。侍與宮人一同跪拜,久叩不絕。帝轉身灌之,淚流不止。乃曰:朕有百官,眾卿乃朕之福興,萬民之福興,大夏之福興!百官聞之,無不淚流之。——《夏史·夏文帝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