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深夜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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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入深,可魏真是一刻不敢耽擱,在廳中等候著魏忠賢醒來。半柱香的時間過去,魏忠賢披著貂皮大衣,睡眼朦朧的緩緩走來。

    魏真迎上前去,遞上錦盒說到“龍骨已得到,請幹爹過目。”

    魏忠賢靠坐到椅子上,並沒有急於接過錦盒,而先端起茶杯,吮吸一口,仰起頭來茶水在口中咕嚕一陣。魏真立馬端來邊上角落放著的紫金琉璃盞,魏忠賢把漱口水吐入紫金琉璃盞內,拿起帕巾擦了擦嘴角殘餘水液。再拿起錦盒,打開一看,盒內一長塊狀用金布包裹紅絲係節之物,魏忠賢解開絲扣,隻見中間包裹著的是一條長約2寸不規整灰白色長塊狀物。

    魏忠賢拿在手上端詳了一會,再湊近燭火處看了看,說道“這就是那傳說中可以延年益壽,包治百病的龍骨?”

    “正是。”魏真答道。

    “啊,呸,這種東西,治驚癇癲狂,寧神靜氣倒有點用,包治百病,延年益壽就甭想嘍。”說完,魏忠賢便將龍骨丟回盒內,扔到一旁。接著問道“此行還順利不?”

    “順利,順利。”

    “錦衣衛賀嘉他們難道就拱手送你這龍骨?”說話間魏忠賢伸探出上半身,臉與魏真的臉相距不足一拳距離,略微凹陷的雙眼直直的盯著魏真。魏真此時也可以清楚看見魏忠賢溝壑縱橫的老臉與血絲遍布的雙眼,此時的氣氛有一絲壓抑。

    “這”魏真原本想貪功,並不想把信王的事說出來,但按目前的情況,不得不說了。“是信王用計,殺了賀嘉和其義子,才助我拿到龍骨回來孝敬幹爹。”

    “你說賀嘉和義子死了?全死了?”魏忠賢不緊不慢的說道,似乎早就知道事情會如此發生一樣。

    “隻剩一個賀順身負重傷跑了,其他的都死了,是我將他們安葬的。”

    “賀啟呢?”

    “死了。”魏真認真的回答道。

    魏忠賢一聽歎了口氣,神情有所思的收回身子,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口中自言自語道“都死了信王信王”

    “那信王還有說什麽了沒?”魏忠賢問道

    “沒有了,隻是恭維奉承了幹爹就無其他了。”

    “這樣啊,好吧,那你暫且先回去吧。”說完,魏忠賢便起身走回後院,身後留得一魏真端著漱口水屈身恭送。

    京城另一邊的信王府內,坐在月下的信王正在盤算著,是否是時機去見魏忠賢,思來想去之際,喚來管家李任。

    “我之前讓你做的事,你可以安排妥當?”

    李任恭敬的答道“全都安排妥當,宮中上上下下門衛到小太監都已搭上話來。”

    “可有人懷疑?”

    “那倒沒有,每次我都帶些好處,信王你也知道,大部分人的忠誠戒心不超過一兩銀子。”說到此,李任嘲諷的一笑。

    “皇上最近可好?”

    “皇上自從落水後,終日臥床,不見人,隻有禦醫王德海和送喂食的小太監才可入內。”

    信王起身來回踱步想了想說道“你確定皇上不想見人?”

    李仁回想了今日與宮中眾人的談話說道“信王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點不對勁,皇上不見人的事都是從小太監和禦醫口中得知。”

    “王德海是誰的人你可以別不知道吧,小太監是誰的人也不用我說吧。”

    李仁恍然大悟,驚出一身冷汗。

    信王冷冷的看著李仁,厲聲說道“你如此的不長進,你讓我如何是好?!”

    李仁連忙跪下“信王,這次是我一時大意,疏忽了疏忽了。”

    “你進我信王府已有三年之久,雖你年長與我,可毫無長進,你我如今一舉一動皆不可疏忽大意之,一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是我辦事不利,請信王責罰。”

    信王歎了口氣說道“當初要不是我年幼經不起你生母李莊妃勸說,才從農夫家處把你尋回帶到府上,此時此刻你還不知在何處種地砍柴。”

    李仁低頭不言以對,信王搖了搖頭,上前扶起李仁說道“先皇遺世之子僅剩三人,一個如今生死未知,一個無權無勢任人宰割,一個你連自己姓氏都要丟棄。難道大明真就要亡於我等之手?”

    說罷,信王心如刀絞,捶胸不能自已。李仁上前拉住,道“不會的,大明不會在我等手中亡國,你我定能重複先祖大明之輝煌,萬王國來朝之景象。”

    信王握住李仁的手說道“那愚弟就要靠兄長多多幫忙了。”

    聽到字時,李仁心中五味雜陳,又十分感動,世上已無多少至親之人,一個當今皇上,可當初卻是勾結閹黨迫害自己親母致使其鬱鬱而終於深宮。另一個則是把自己從鄉間田野裏挖回來,雖名義上主仆關係,但實則同父異母兄弟。自己這輩子恐怕複姓無望,但隻求能舍身助弟完成大業,保住自己祖上江山,算是對得起先皇父親與逝母。

    “兄定不辱使命,今後辦好每一件事。”李仁含淚說道。

    隨後信王來到書桌之前,挽起袖子,提起筆,思索片刻,說道“磨墨。”

    李仁沒有怠慢,拿起身邊備好一杯淨水,倒入硯台之中,再轉動手中墨塊,信王執筆書信一封,封好**於李仁說道“此封密信定要速送於雲南,就怕晚了,沐啟元這老家夥以為自己幫了我等,又開始自恃功高,胡行亂為起來,等下壞了我們的大事。”

    “是,八百裏加急相信很快就會送到沐啟元手中。”

    信王表示有些疲憊,打算歇息了,李仁也告退,走回自己房去。

    一進屋,李仁的妻子陳琳就迎上問道“信王這麽晚回來,還叫你過去,出了什麽事?”說時順手幫李仁脫去外套衣物。

    “沒什麽事,就交代一些府上今日狀況,孩兒睡了嗎?”想起屋內自己兒子,李仁壓低了聲音。

    陳琳微笑道“睡了睡了,剛才啊,好像開口會叫媽了。”

    “是嘛!”李仁十分開心,上前看著自己剛滿一歲的幼童,輕撫著額頭。心中暗自回想起孩兒剛出生時立下的誌願:待到父親助皇兄除去奸臣閹黨,我朱氏重新真真正正掌握回朝權,定要給你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活在這世間之上!

    數日後的雲南,沐啟元正在園中聽曲,青玉匆匆過來遞給他一封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