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妗邊走邊說，道：你師娘是匈奴人，叫綠真。她一位奇女子與世無爭且又武功高強。若不是為了你師父，她是不會出山的。

    謝莫疑問道：既然師娘武功高強，又怎會死在阿依姆手中？

    當天昆侖山決戰蓮花教教主是你師父的父親，你師父礙於父子關係，不忍父子殘殺，但是蓮花教教主又處處逼迫，在一旁的綠真擔心你師父因此而喪命，綠真身為你師父的妻子又不能傷害你師父的父親，因此與魔教教主謝無門對招，並故意失手敗給了魔教教主，失去雙腿身受重傷。

    我明白了，師父他從來都沒有提過他從前的事情，每次他都是蒙著麵來找我，記得在很多年前，他挾持我進過我們駱駝城的藥材庫房，那時他還和我父親大打過一場…

    原來是這樣！

    師叔，為什麽身在江湖一定拔刀相向？就不能少一些**，過著一些平凡的日子嗎？

    鬱子妗嗬嗬笑道：是啊！我也想問他們，可是是人就有**，當你滿足了一個**之後就會覺得得到的太容易，這時就會去追求更高的**，要是得不到就會不惜財力、物力、人力、光陰。就好比一條魚，有過一次僥幸逃脫，就會有下一次的孤身犯險。而大魚了，你在想吃它，而它卻在想吃你！刀光劍影不過是江湖中表麵的光景，所謂江湖都是用鮮血澆灌而染出來的，留下的是一個個慘痛的代價和悲憫的腳印！

    慕容紓，道：想不到湘女姐姐這麽年輕，就有這樣的感慨！其實慕容山莊又何嚐不是這個樣子了…

    慕容山莊是受盛名所累，當然你的先祖慕容則也有一部分責任。

    湘女也知道慕容山莊的事嗎？

    讓慕容姑娘見笑了！

    謝莫，道：聽師叔的意思，是有退出江湖之意，師叔打算什麽時候退出江湖？

    鬱子妗感歎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等找到善兒，查出巫馬山莊的凶手和查出你父親的凶手以後再說吧！

    那好吧！我願與師叔一路同行。

    你不同行，也不成啊！你不是要查你父親的死因嗎？這把玉簫送給你，這也算是我們師叔侄一場，送給你的一份見麵禮吧！

    這怎麽行了？這是我師父送給師叔的念想，我不能要！

    你師父不想見任何人，念想不過是徒添思念和傷感。你家裏還有什麽人？

    謝莫笑道：那好吧！謝謝師叔，我家裏有一位漂亮賢惠的城主夫人，還有一位乖巧聽話的兒子。師叔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你不想她們嗎？

    想，不過我從小學習漢文化，說男子漢肩負責任和天下興安太平，不可以兒女情長。

    巫馬自珍和慕容紓忍不住嗬嗬笑了出來，鬱子妗也笑道：那是說給別人聽的，人有很多種，比如君士農工商。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指的是“士人”。為士者，懷才不知濟世安民，不知興國安邦，隻知伴妻戲童，也絕非高才而為小人也。

    那我算是士嗎？農工商我懂，君怎麽解讀了？

    你身為一城邦之主，也算士吧！不過身為士，不可任由私事纏身，時時刻刻要清楚自己所處的位置和身上的責任。

    我明白了，師叔是在指責我，不該放棄城中百姓不顧。而來到中原尋找自己的殺父仇人。其實我不認為這是件私事，它關係到我羅馬武士的榮辱精神。或許師叔還不知道羅馬武士，在羅馬是什麽樣的地位。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前麵就是丁家集，我們先去那裏休息…

    巫馬善經上次離開海豐居以後，一路回想到，那績居郎的威索之詞，以至巫馬善甚是不悅。巫馬善自知痛恨師父，但是是師父給了他另外一種人生，雖然痛恨師父，一時難以理解，但是還不至於傷害師父性命，而上次的失手，就是因為自己太衝動而後悔，但是男子漢大丈夫錯了就錯了，後悔又有什麽用。可如今得知師父沒死，心中總算有些安慰，但是心中的恨仍然使自己無法麵對師父。如今要我去殺師父，自己又不知該何去何從。可是不殺，巫馬山莊的仇恨又該怎麽辦？難道巫馬山莊那麽多冤魂就白死了嗎？

    巫馬善糾結之際，拔刀在一片樹林一陣咆哮，道：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這時突然出現一位白發老人，道：年輕人，小小樹林與你有何仇恨？你要如此破荊斬棘。

    巫馬善向那白發老人一眼望去，道：我在這兒破荊斬棘管你什麽事？這片樹林又不是你的…

    那老者笑道：你問都沒問，如何知道樹林不是我的？

    是你的又怎麽樣？隻怪它生錯了地方，礙了我的眼睛！

    年輕人，好大的火氣。前日我聽說巫馬山莊的巫馬公子前來尋找績居郎查探巫馬山莊的真凶。想必你就是那巫馬少公子吧！

    是，又怎麽樣？

    是，你就是那江湖女中豪傑湘女鬱子妗的徒弟，我不敢怎麽樣！

    你怕湘女？

    你說了？湘女乃百年不遇的奇女子，你能做她的徒弟，是你的造化。老朽老矣！武林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要好好兒珍惜當下啊！

    你想說什麽？

    那白發老人用手一抹那胡須，道：績居郎是否要你去殺湘女？

    管你什麽事？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

    那白發老人走過來看了巫馬善一眼，然後擦身而過，趾高氣昂的道：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年輕人不聽勸，可是會後悔的…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天蒼蒼，野茫茫……

    巫馬善忽然轉身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隻見那老頭忽然不見了，那巫馬善又道：真是個怪老頭…眨眼就不見了，這到底是什麽功夫…

    心願老人特來解說巫馬善，誰知巫馬善更本不聽勸，還藐視於他，心願老人隻好失望的離開。巫馬善經過心願老人之後，思慮片刻去平涼了。

    彭怡在家守孝期，但是經過幾個月後，彭府日勢見衰，彭府的人都已紛紛走光了，有的正大光明的打聲招呼。有的偷偷溜走也就算了，還帶著麻袋，有的甚至還駕著馬車將彭府的東西依依帶走。彭怡有時看見也裝作沒看見，因為就算是上去阻止，恐怕人家做賊心虛，一時要了自己的性命。家無男主，就有如滄海無魚。家道、世態總是滄桑的！彭怡由於生活問題，無法再為父親盡最後的孝道！便也離開了義陽，可孤身女子又該何去何從？彭怡想到要報仇，心裏一片茫然。便向南走尋師求藝，以便於日後尋巫馬善報仇。可一介柔弱女子闖蕩江湖，風餐露宿，饑一頓飽一頓，哪知江湖水深與險惡。

    彭怡來到一座不知名山丘，餓了好幾天的她，連土都想吃下去，但是為了活命，一直忍著，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報仇。這幾天都是以水充饑，在荒郊野外很難找到食物，饑餓難忍的她又來到那山澗的小溪旁，那山澗下方是懸崖瀑布，那小溪透明清澈見底，小溪旁有很多樹枝和苔蘚，那樹枝上，不時有小鳥仰首枝頭喳喳隻叫，那聲音似乎在嘲笑這落魄消魂的女子，可是彭怡沒有心情顧及。正要低頭飲水之時，忽然一條蛇在水中向她遊來，彭怡看到後驚魂忐忑，令她不斷後退，此時的她心已經涼透了，腦袋竟是一片空白，忽然腳下一個石頭滑落，隻聽那彭怡“啊…”的一聲掉下山穀，那叫聲振徹山穀。就在彭怡快跌落穀底之時，突然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婆婆，一個輕功淩空飛過去，接住了那彭怡。那彭怡嚇懵了，眼睛睜的大大的，死盯著那白發婆婆。片刻之後那婆婆落地，將彭怡放了下來，便哈哈大笑道：哈哈…老天有眼啊！哈哈…想不到我空寂婆婆漂泊江湖一生，在臨了之時給我送來一個為我送終的。哈哈…

    那婆婆又道：起來…跟我走…

    那彭怡朦朧的望著空寂婆婆，道：可以給我點吃的嗎？

    哈哈…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出息！這裏有幾顆核桃，可以先壓壓驚。

    我要吃餅！

    你可真有意思！跟我走，在走一會兒就到我的葬身之地了！

    啊…葬身之地？

    沒錯，老婆子自知命不長久，知道那老東西已經死了，如今我的人生再也沒有什麽價值！所以特意為自己選了這麽一塊風水寶地，自掘墳墓讓自己在臨死之後，好好兒的在這兒沐浴陽光，享受這裏的山清水秀。走，快跟我走…

    不，你是個瘋婆子，我不跟你走！

    哈哈…說的好，我就是一個瘋婆子，不過遇到我，由不得你。我要是不高興了就把你帶進我的墳墓，給我作伴兒。我要是高興，還可以讓你多活幾年，讓你給我好好兒守墳拔草燒紙錢。

    彭怡起身就要逃跑，那空寂婆婆抓住彭怡的胳膊，道：想跑，你想跑哪兒去？你的命是我救的，屬於我的。從現在開始，沒我的命令你哪兒都不準去！

    誰說的，腳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好…說的好，我就把你的腳砍下來，看看它是聽你，還是聽我的。

    彭怡聽說要砍自己雙腳，心裏頓時害怕，道：不要啊！我聽你的…我聽你的…別砍我腳，我求你了，我什麽都答應你！

    好，早知如此多好，還不跟我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