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份，根據上級機關要求，直屬隊所有分隊都要進行遊泳訓練，硬性指標是：徒手遊泳距離不少於1000米，全連通過率不低於95%。

    遊泳訓練不是防化兵訓練大綱中的必訓內容，但它有利於每年的防洪救災工作，同時能提高個人的身體素質，也是對士兵意誌力的極好鍛練。

    出於安全考慮，在大綱沒有規定，上級沒有要求的情況下，許多連隊已經多年未進行過遊泳訓練，不僅很多新兵不會遊泳，就是入伍多年的老兵，包括一些幹部也不熟悉水性。

    直屬隊大院有1個專用遊泳池，水淨雜物少，安全有保障，但直屬分隊單位多，為了提高遊泳池的利用率，作訓處專門進行了計劃，統一安排，從早上到晚上，遊泳池就沒有間斷過，但訓練時間還是難以保證。

    防化連決定走一條自己的路子，去營區外尋找天然的遊泳訓練場。

    根據平時野外訓練中了解的情況，離營區十幾公裏的郊區有1個很大的天然漁場，形狀似1正方形，從南頭到北頭直線距離約1500米，水的質量也不錯，美中不足的是水中生長了不少的水草，而且有的地方水草還比較深，遊泳中如果不幸被水草纏住，就會出現安全隱患。由於以上原因，很多連隊放棄了這一天然遊泳訓練場地。

    連隊幹部進行了認真研究和現場勘察，連長還親自帶著幾個水性好的幹部、戰士進行了試遊，當場拍板決定：就在這個場地進行遊泳訓練！時間定為1周，每天從15：30開始至17：30結束。

    第一天訓練開始前，連長根據大家對水性的熟悉程度製定了遊泳訓練編組標準和訓練計劃：

    隻要能遊過50米，不論新兵、老兵還是幹部，一律編入甲組。因為能遊50米，說明已基本掌握了遊泳的動作要領。對這部分人主要是進行耐力訓練，拉距離，練體力，甲組由連長和1排長負責；

    遊泳距離不超過10米的編入乙組。他們熟悉一點水性，能在水中漂浮，會劃臂、蹬腿動作；但不會在水中換氣，因此遊不遠。對這部分人主要是學習在水中換氣的方法，並輔以一定距離的耐力訓練，乙組由指導員負責；

    不會遊泳的人編入丙組。這部分人完全不熟悉水性，有些人甚至就從沒下過水，因此訓練要從基礎動作開始，丙組由3排長負責。

    連長宣布完編組要求和訓練計劃後，大家根據自身的情況選擇相應小組。

    全連一百來號人，到甲組的隻有20多個，乙組的30多個，其餘人員都選擇了丙組。

    這麽多的人不會遊泳，這個結果出乎連長的意料，更出乎許多戰士的意料：因為2排長和化驗員也在乙組，司務長還在丙組，原來幹部也有不會遊泳的。

    連長在各組人員中仔細地查看了一下，突然發現肖吉林站在丙組隊列中，於是奇怪地問：“你可是在江城長大的，武漢有長江，有東湖，有很多的遊泳場地，你難道不會遊泳？”

    “武漢是有很多江河、湖泊，但我確實不會遊泳，也沒有下過水。”肖吉林認真地說。

    “這可不應該呀！”連長說完搖了搖頭，向前走了幾步發現了乙組的張潮貴：“你學過遊泳嗎？”

    “我們村子裏有1個小水塘，大概隻有幾米寬，我經常在那裏洗澡，也經常遊過去、遊回來，但我從沒想過把頭埋進水裏；因此，我也不知自己能遊多遠，先報個乙組試試吧。”

    一連問了好幾個人，情況都差不多，因為對實際情況不了解，連長隻得尊重大家的選擇。

    “下麵分組開始訓練：丙組的先在岸上練習基本動作；其它2個小組的先自由huó dòng10分鍾，大家一定要把手、腿、脖子等部位huó dòng開，防止在水中抽筋。huó dòng完後，聽各組組長的口令統一下水訓練。”

    甲組的20多人在連長的帶領下，先在淺水區試遊，連長采用仰泳的姿勢，邊遊泳邊觀察，基本了解情況後，就帶著全組人員開始向深水區遊去。

    第2天下水訓練前，連長把1班長、5班副、劉興國、高武興4個人叫到跟前：“昨天看了你們的遊泳水平，不錯！你們今天就不要參加甲組訓練了。1班長和高武興到乙組協助指導員加大力度，盡快把乙組成員提升到甲組來；5班副和劉興國到丙組去，你們協助3排長讓丙組成員盡快升級到乙組來。”

    “是！”4人愉快地接受了任務。

    乙組在淺水區學習水中換氣，指導員邊講解邊示範，並不斷地糾正錯誤動作；憨老張憑著一股子蠻勁，喝了幾口水後，基本掌握了換氣的動作要領；2排長和化驗員在水中就是一種狗 爬式遊泳姿勢，但他倆悟性高，膽子大，掌握了基本的動作要領後，3人隨著1班長開始在淺水區進行耐力訓練。第3天，化驗員、2排長和憨老張等10餘人就成功地升級到了甲組。

    丙組的訓練就要麻煩些，因為完全沒有基礎，所以將蛙泳訓練分為兩部分：

    首先是岸上訓練，練習手臂劃水動作，同時配合吸氣、呼氣的協調；爾後轉入水中訓練：練習收腿翻腳蹬水、手臂和腿的連貫動作及水中換氣。

    在5班副和劉興國的協助下，乙組成員的進步也十分明顯。

    7月的天氣驕陽似火，在大太陽下進行遊泳訓練，強光的直射和水麵光的折射，每個官兵的肩膀及後背等暴露部位都被曬得通紅，皮膚由紅變黑，並大塊大塊地脫皮，白天訓練時還沒啥感覺，晚上睡覺連翻身都很困難，盡管如此，大家還是一如既往地刻苦訓練。

    遊泳訓練帶有強製性，幹部也少有平時的和藹可親麵容。尤其是連長，這位平時看起來說話不緊不慢的江浙人，訓練要求卻非常嚴格，有時近乎專斷：乙組的人剛學會換氣，立馬就升到甲組；丙組的人剛學會在水中漂浮，就升到乙組；對幹部的要求更高，幾天下來，幹部們全部進到了甲組。

    甲組的隊伍是越來越大，已經有60多人了；乙組的人是進的多，出的更多，隻剩下約20多人。

    第3天訓練結束，丙組的人隻剩下5個。這5個人中還包括肖吉林。這讓連隊的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尤其是憨老張對肖吉林的表現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怎麽還在丙組，像你這種進度，什麽時候才能升到甲組？你都是老兵了，你看新兵們1個1個的都升到了乙組、甲組，你還在丙組原地踏步，難道你就不著急嗎？”憨老張悄悄地問肖吉林。

    “著急能管用嗎，我現在還沒掌握好遊泳的動作要領；再說，這事也急不得，隻能慢慢來。”肖吉林不急不忙地說。

    “憑你的反應能力，遊泳不至於這樣難學吧？”肖吉林說這話憨老張可不相信。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我的事，你怎麽這麽操心？”麵對憨老張的擔心和關心，肖吉林並不領情。

    “我就想不明白，憑你的聰明勁，我不相信你學不會遊泳。連長說了，武漢有長江、有東湖，你又在長江邊長大，怎麽可能不會遊泳；就算你以前完全沒有接觸過遊泳，現在學了3天，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你今天必須給我個理由！”

    “你不要這麽嚴肅好不好，你分析的不錯。我就跟你說實話吧，但你得答應替我保密。”肖吉林猶豫了一下，打算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憨老張。

    “你說吧，憑咱倆的關係，隻要對你有好處，我保證不對外人講。”憨老張當即作出承諾。

    “我有1個小秘密：從小就怕水。據我母親說，小時候在東北生活時我的膽子可大了，3歲的時候就經常1個人到處亂跑。有1次在1個池邊撿掉到水中的小皮球，球沒撿起來，人卻掉進了水裏，嗆了幾口水，差點沒淹死，多虧被過路的1個解放軍戰士救起。從此我家裏的人不許我靠近水塘，我也對江河湖泊有了恐懼感。所以當兵前在江邊、湖邊生活了10幾年，卻從沒有去江湖中遊過泳。”

    “哦，原來是這個原因呀。那你可以把情況告訴班長，他們說不定能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咋解決？這事千萬不能告訴班長，別人會笑話不說，也不可能幫我解決問題。再說你看連長那股訓練狠勁，我就是告訴他了，你估計他能放過我嗎？絕對不可能讓我免除訓練，說不定還要給我額外加壓，強製我到甲組去，到深水區去，而且還是有很多水草的深水區去，這對我來說，可是最要命的事；現實的情況是我有辦法回避這個難題。因為學不會遊泳是水平問題，而怕水不敢遊就是態度問題了。你也知道，遊泳訓練也就1個星期的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了3天，再堅持一下，混過這幾天就好了，所以我不著急。”看來肖吉林早就做好了打算。

    “今年開展遊泳訓練，是直屬隊首長下達的任務。作為1個戰士，下水遊泳肯定是不能躲得了的事情。就算你能躲得過初一，你能躲得過十五嗎？就算你今年躲過去了，明年你又咋辦？”憨老張認真地分析說。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好了。”肖吉林得意地說：“我現在是盡量少進行遊泳訓練，尤其是避免進入到深水區。因為遊泳訓練這個項目畢竟不是訓練大綱要求的內容，能躲過這幾天，今年的訓練任務就結束了，明年有沒有遊泳訓練還難說；再說明年的事明年說。你也知道，今年我們已是第2年服役，2年的服役期完成，年底說不定我就複員回家了。”

    “我覺得你可以試著熟悉一下水性，學會遊泳，一輩子受用。我知道，很多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其實就像你去年的第1次夜訓，恐懼、害怕，都是自己嚇唬自己，心理上的壓力太大，一旦你戰勝了恐懼，你就再也不會害怕夜訓了；遊泳也是一樣的道理。要不明天遊泳時，我建議你們班長或者排長找幾個遊泳高手在周圍保護你，給你壯膽，這樣也許能消除你的恐懼心理。”憨老張建議說。

    “千萬別這樣，你可是答應過要替我保密的。”一聽這話，肖吉林急了。

    “那你不會遊泳怎麽辦，裝熊總不是個辦法，未必你這一輩子就這樣怕水不成？”

    “你別管了，過1天，算1天，遊泳訓練也就這幾天的事，馬上就要結束了，這事我自有打算。”肖吉林不耐煩地說。

    遊泳到了第4天的時候，連長來到丙組，看了看5個人的情況後說：“基礎動作沒有什麽複雜的動作要領，現在全部轉到乙組訓練，丙組即刻撤銷。”

    乙組本來人也不多，加上丙組轉來的5人，也隻有10來人。成員減少了，輔導的力量卻加強了，遊泳技術超好的1排長也來到了乙組。

    肖吉林成了困難戶，指導員和1排長決定對他進行重點輔導。

    指導員和1排長把肖吉林叫到旁邊：“我們看了你的遊泳動作，手腳配合還是很協調的，呼吸要領掌握得也還可以，你已經會遊泳了，現在應該到深水區去鍛練。”

    “不行，在淺水區我還能簡單地劃拉幾下，一旦到了深水區動作就全部亂套了，肯定會出問題的。”肖吉林緊張地說。

    “那是因為你心理緊張的原因。你覺得指導員的遊泳技術怎麽樣？”排長問。

    “指導員是乙組的遊泳教練，技術肯定很好。”肖吉林說。

    “那你覺得我的遊泳水平怎麽樣？”排長又問。

    “你們當幹部的，遊泳水平肯定無話可說。”

    “那好，你看我們兩個你認為遊泳水平不錯的人專門保護你，你再背個遊泳圈，我們3人一起到深水區去熟悉一下水性，你覺得可以吧？”排長寬慰肖吉林說。

    “背遊泳圈也很緊張，隻能漂浮著亂劃水，還不如在淺水區進行訓練實在。”肖吉林想蒙混過關，膽戰心驚地找了1個理由進行搪塞。

    “這是部隊專用的遊泳圈，後麵有1個扣子，取下套上都很方便；遊泳圈的浮力很大，即便是1個大胖子也完全承受得住，你這麽瘦，根本不用擔心。準備一下，我和你們排長一起陪你遊。”旁邊的指導員說話了，並將1個遊泳圈套在了肖吉林的身上。

    聽2位幹部的口氣，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看來今天的遊泳是躲不過去了。肯定是憨老張出賣了我，看我回去怎樣找他算帳。肖吉林在水裏不敢多想，因為指導員和排長已做好了出發準備，除了自己身上套著的1個遊泳圈，排長也背了1個，3人背了2個遊泳圈，又有指導員和排長兩位高手親自在身邊保護，肖吉林心裏不再那麽恐慌了，隨著2位幹部一同向深水區慢慢遊去。

    遊到離岸邊約100米的距離，指導員突然讓肖吉林停下來。

    “你遊泳的基本技能真的沒有問題了，要充分地相信自己的能力。你現在主要是膽量和耐力的訓練，要勇於克服心理障礙。現在把遊泳圈取下來，我和你們排長在你旁邊保護，你就大膽地向岸邊遊吧。”

    這可是到了深水區，中途想停下來休息是不可能的。肖吉林原以為是讓自己套著遊泳圈去深水區熟悉水性，沒想到指導員和排長給自己來了這麽一手，簡直毫無思想準備。

    “距離太遠了，沒有遊泳圈我肯定遊不回去的！”肖吉林膽怯地說。

    “少廢話，這是命令，不是跟你商量。”排長在旁邊說著，並取下肖吉林身上的遊泳圈將其交給指導員。

    “那我試試，你們別離我太遠了。”肖吉林雙手緊緊地抓住排長的遊泳圈，緊張地說。

    “你剛才也熟悉了這一段的水性，基本沒有水草。我們倆在你前麵遊，因為帶著遊泳圈阻力大，遊得也慢；你空手遊泳速度快，跟上我們就行，至於離我們是遠還是近完全由你自己掌握。指導員，我們遊吧。”1排長表情嚴肅地說。

    “好，注意跟上。”指導員說著，倆人各用1隻手拿著遊泳圈，采用仰泳姿勢，一邊向前遊，一邊緊盯著肖吉林，並不斷地給予提示和鼓勵。

    看著前麵2人拿著遊泳圈近在咫尺卻夠不著，擔心出意外的肖吉林不得不加快遊泳的速度，緊緊地跟上。

    因為太緊張，此時完全顧不上恐懼，最要緊的事就是盡可能地靠近拿遊泳圈的人，這樣遊著遊著，沒想到，100米的距離，自己居然遊了過來。

    “不錯！不錯！你不是不會遊泳，主要是心理障礙沒有消除，這不是遊過來了嗎，而且遊得很好！如果我們再不逼你一下，還有幾天遊泳訓練就要結束，今年還真讓你小子蒙混過關了。休息一下，我們一會接著拉距離。”3人遊到淺水區後，指導員興奮地說。

    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遊100米了，而且是從深水區中遊過來的，太棒了！

    遊泳訓練回來，憨老張興奮地找到肖吉林：“聽說你遊泳遊到深水區了，距離還超過了100米，真不賴呀。”

    “我這樣相信你，讓你保密才把我的秘密告訴你，沒想到隻1晚上的功夫，你就把我給出賣了。真沒想到你說話如此不守信用？”肖吉林擺出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哎，我們有必要把這件事說清楚，守信用這可是1個人最起碼的品質，我以前守信用，以後也守信用，從來就是1個守信用的人。”憨老張毫不含糊地辯解。

    “那排長怎麽知道我不敢到深水區去遊泳？指導員又怎麽知道我想蒙混過關，躲過今年的遊泳訓練？這件事除了我和你，全連就沒有第3個人知道。”肖吉林十分肯定地說。

    “不錯，這件事還真是我告訴排長的，但我並沒有食言。你記得我當時是怎麽答應你的嗎？我沒有說一定要替你保守秘密，我的原話是‘隻要對你有好處，我保證不對外人講。’，事實證明我做的這件事對你確實是有好處的，而且我們排長也不是外人，所以我沒有違背自己的承諾，更沒有出賣你，我說的對吧？”

    本想讓憨老張難堪一下，沒想到憨老張振振有詞，一時間肖吉林反而無言以對。

    “原話好象是這樣說的。憨老張啊憨老張，你可以呀，現在說話是滴水不漏，水平大有長進，把我都給蒙騙了。也怪我當時太大意了，沒想到你說話還給自己留了後路。算了，知道你的好意，我也不與你計較，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愣了一會，肖吉林終於會過神來。

    “你隻是不與我計較嗎？我怎麽覺得還是應該計較一下，計較什麽呢？”憨老張轉守為攻。

    “我剛才隻是試探一下，看你怎麽圓自己說過的話。沒想到你還留了一手。我知道，你這也是為我好，即使你真的出賣了我，我也不生氣，因為我畢竟學會了遊泳，終於敢到深水區去遊泳了，這事要讓我父母知道了肯定會大吃一驚。

    其實，我不僅沒有生你的氣，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我早就想好了，這個星期天去買幾個大西瓜請客，既是對大家的感謝，也是對自己的犒勞。”　

    “那是應該的，不許食言！”

    “放心，我這句話可沒留後路。”

    “你小子記仇！”

    “沒有，沒有！”

    遊泳訓練即將結束，接下來的kǎo shì是全連橫渡養魚場。約1500米的距離，隻要能跟著隊伍遊過去，成績就算合格。

    吃過午飯，睡上一覺， 3台運輸車將全連人員送到漁場一邊，大家將換下的衣服集中打包後，放到車上，車立即開到漁場對岸等候。

    值星排長將隊伍集合好後，由連長帶隊，在附近跑了幾圈，然後自由huó dòng5分鍾，將身體各關節部位徹底huó dòng開。

    隊伍按照遊泳的水平進行編隊，前排10人相對來說是遊泳高手，而且體力好，他們各帶1個救生圈，跟在連長的後麵開路；中間的戰士遊泳技術水平一般，他們隻要能跟著隊伍向前遊就行；最後1排也有10個遊泳技術好的人，各帶1個遊泳圈保護，成員包括指導員、1排長和3排長，除了保持隊伍的整齊，主要是防止出現意外。

    隊形編好後，開始下水。

    經過幾次耐力訓練，肖吉林對水的恐懼感已基本消失，但今天第1次進行遠距離的遊泳還是有些緊張，主要是怕水裏的魚草緾身，遭遇不測。

    平時下到水裏，大家隻管遊泳就行，但今天不同，下水後，連長並不急著向前遊，而是要等候全連編隊調好後才開始前進。

    因為到甲組的時間不長，肖吉林還沒學會踩水的技術。要保持在水中不進不退狀態，隻能不停地劃水、推水，通過反複地前進、後退來保持身體位置的不變，好在離岸邊不遠，腳下應該算是淺水區吧？為了節省體力，肖吉林想站起來休息一下。

    “不好！”肖吉林突然在水中大叫一聲。原來這個岸邊和前幾天訓練的場地不同，不是平坡底，而是一個陡坡。肖吉林整個身體都沉進水裏了，腳還沒踩到底。這一下肖吉林慌了神，雙手拚命地向上劃拉，連嗆了好幾口水。

    旁邊保護的人發現情況不對，很快從不同方向丟來2隻救生圈。由於太慌，肖吉林1手抓住1個救生圈，卻無法將其套在自己身上，更不能保持身體平衡，隻見他手在水中亂打亂拍，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遊泳隊形也亂了套。

    “別緊張！”1排長離肖吉林很近，快速遊到肖吉林身旁，將1隻救生圈直接套在了肖吉林身上，肖吉林這才免強地穩住了身體。

    “怎麽樣，沒事吧？”指導員也快速地遊了過來。

    “沒事，他太緊張了，其實隻要拿1個救生圈，很輕易地就能將其套到身上，他手拿2個救生圈，一緊張就不知道該怎麽用了。”1排長解釋說。

    “嗯，穩定一下，一會你還得把救生圈取下來，今天遊泳距離比較遠，帶著它阻力會很大，憑你這幾天的訓練，遊過去完全沒有問題，對自己要有信心。”指導員安慰肖吉林說。

    “明白！”有了救生圈的保護，肖吉林慢慢恢複了平靜，在排長的幫助下，最終取下了救生圈。

    簡單的編隊完成後，隊伍開始向前遊去。經過約1個小時的努力，全連人員全部遊到了漁場對岸。

    肖吉林是遊泳訓練中進步最慢的1個，實實在在地算倒數第1名，但對他來說，又是收獲最大的1個：終於戰勝了從小就對江河湖泊的恐懼心理，不僅敢下水了，還學會了遊泳，而且遊泳距離達到了1500米。這種結果，如果不是在部隊被逼出來，他恐怕永遠都不會遊泳。

    這也算是他人生的一個重大突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