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chuán shì小提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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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祖向楚言講述了關於小提琴修複師冷秋楓女士的案子,問楚言有什麽看法。
楚言說道:“林先生是在咖啡館中的毒,致使他喪命的是一種劇毒性藥物,會讓人在一分鍾以內斃命。林先生在喝過咖啡後,立刻出現重度症狀。很明顯,問題出在那杯咖啡上。但是這間咖啡館隻在入口處安裝了shè xiàng頭,並且這個shè xiàng頭照不到櫃台處,所以也無法確定是什麽人通過何種方式在這杯咖啡中投毒的。”
“沒錯,jǐng chá也審問並搜查了當天為林先生tí gòng咖啡的製作人員和fú wù生,一無所獲。沒有找到毒藥,也沒發現作案動機。”李成祖說道。
楚言接著說:“既然從這杯咖啡方麵入手有些困難,我們能不能從給媒體tí gòng林先生私生活zhào piàn的人開始查起呢。林先生雖然早年在小提琴演奏方麵小有名氣,但是近些年已經淡出這一行業了。雖然他還經營著家族的樂器生意,但是生意算不上多興隆,他本人也算不上有多大名氣,至少他不是值得娛樂記者費心追蹤的對象。但是在林先生死後,很快就爆出這些tōu pāi的zhào piàn,這不是很奇怪麽?誰會無緣無故去tōu pāi一個並不出名的人呢?”
“說的對,除非有人付錢跟蹤林先生。”李成祖說道,“但是跟蹤的目的是什麽?”
楚言回:“這恐怕隻有找到這個跟蹤者,親自問他才能知道個究竟了。”
要找到這個跟蹤者並不難,李成祖聯係了他的一些媒體朋友,很快就找到了這個始作俑者,他的名字叫呂仁威,24歲,攝影師,也jiān zhí一些**事務,主要是幫人做一些跟蹤tōu pāi的事情。
李成祖調侃道:“說起來,我和他還算是半個同行呢。”
楚言笑著問道:“你不會也接一些幫有錢太太尋找老公出軌的證據一類的táo sè案子吧?”
李成祖回道:“嗯,當然接,生意找shàng mén,為什麽不接呢?不過一般這類的小案子,我就不用勞煩宋博士你了,我自己就能輕鬆搞定。”
楚言無奈的笑了笑。
話說這個tōu pāi林先生zhào piàn的呂仁威雖然找到了,但是他聲稱自己也是受雇於人,幾周前一個叫馬乾甫的人雇傭自己調查經常和冷秋楓女士在一起的男士是誰,所以才會拍了那些zhào piàn。他前幾天看新聞才知道zhào piàn上那個林先生中毒身亡。於是就想把這些zhào piàn賣給報社賺錢。但是自己和這起謀殺班絕對沒有任何關係,事發時自己在給一些小模特拍照,根本不在案發現場。
李成祖和陸胖找到這個馬乾甫,此人是一個企業家,有家族生意,和冷女士一直也有業務往來。但是此人一開始態度蠻橫,顯然很不願意配合李成祖的調查。但是李成祖有他自己的辦法,他慢慢的注視著對方的眼睛,漸漸的對方平靜下來,並告訴李成祖一些細節。馬先生聲稱自己和冷女士認識多年,也追求了她很多年,但是一直沒有得到冷女士的回應,就在幾周前,他無意間聽到冷女士的diàn huà,他感覺diàn huà那頭的男士在追求冷女生。於是雇了私家偵探進行調查,他萬萬沒想到就在幾周之後就發生了這起命案,也沒有想到那個私家偵探會把zhào piàn發表出去。
李成祖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了楚言,他需要楚言的幫助。楚言想了想說道:“看來tōu pāizhào piàn這條線是沒什麽用了。我們隻能從咖啡館開始查。”
當晚楚言用自家的小提琴拉奏了白天的曲子,她一邊演奏一邊回想冷女士的愛情故事,越想越感到一陣淒涼。冷女士樣貌可愛,氣質出眾,在音樂方麵有相當的造詣。林先生早年的音樂會,自己剛巧和一個朋友一起去聽過。楚言依稀記得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相當有魅力的男人。林先生的演奏不但技術嫻熟,感情充沛,連他拉琴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非常有吸引力的。當演奏到**的時候,就讓人感覺他與音樂結合為一體,整個人閃閃發光,仿佛有無數的金色羽毛從他身體上方飄落,而他演奏的音樂就在大廳上空盤旋著盤旋著,讓人久久不能忘懷。這樣兩個人,雖然身份地位懸殊,但是卻能艱難的走在一起。這曆經十幾年的分分合合,不知又飽含了多少傷痛。愛情不光有喜也有痛,但也許正是這份痛,讓這段愛情來的更為珍貴。遺憾的是林先生的愛情被現實打敗,他不得不對生活的殘酷所妥協,選擇放棄愛情,和自己的妻子麗娜女士結了婚。然而婚後他很快發現這是一段錯誤的婚姻,他不斷掙紮了很多年,最終選擇從婚姻中解脫。但是這並不是他想解脫就能解脫的了的。麗娜女士對他愛的很深,不會輕易放手。他想盡辦法想和自己真正的ài rén雙宿雙飛,夢想還沒實現,就被一劑毒藥了結了性命,讓這段令人唏噓的愛情無奈畫上了永遠的句號。楚言想到了冷女士,雖然在媒體的輿論中冷女生是小三,是不光彩的形象。但是對於深入了解這段愛情故事的人來說,也許麗娜女士才是真正插足這段感情的人。冷女士與林先生相愛在校園,麗娜女士作為林先生的同學不可能不知情。但是她在知道這段感情的情況下依然想盡辦法得到林先生,心機之重,也是可以見得。據說當年林先生父親的生意之所以會陷入困頓,是麗娜的父親做的局。林先生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和麗娜女士的婚姻關係變得愈發緊張。在愛情中,占有欲是個要命的東西,一旦這個占有欲完全占據了一個人的心,這個人就會不顧一切的得到自己所愛之人,即使明知道對方愛的不是自己。楚言在對這段愛情的惋惜心情中進入夢鄉。夢裏,她夢到有人把某種液體灑在咖啡館的一種方形糖上。夢醒後,她仔細分析,感覺事有蹊蹺。
第二天,楚言給李成祖去了diàn huà,楚言說自己後來又去了那家咖啡館,發現吧台上放置著方糖,白砂糖,煉乳糖,還有一種梨膏糖。這些糖都是任由顧客自行添加的。一般顧客都會選擇前三種糖,最後這種梨膏糖很少有人會青睞。但是據冷女士稱自己讀中學的時候很喜歡添加這種糖。當時她和林先生第一次約會就在這間咖啡館,她當時本來要放方糖,但是因為一時緊張就放了梨膏糖,後來自己就一直延續著這個習慣,因為這樣的搭配有一種懷舊的意味。
楚言對李成祖說:“會不會我們之前的偵查方向是錯誤的。問題是出在這個梨膏糖上呢。如果有人事先製作好一些有毒的梨膏糖,再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和咖啡館的正常梨膏糖進行置換。這麽做的人一定非常了解冷女士的習慣。這是有針對性的謀殺,隻不過針對的對象是冷女士。”
李成祖聽後感覺很有道理,於是他來到咖啡館,想要著手調查楚言所說的梨膏糖。據咖啡館的人說林先生被毒殺後咖啡館停業了幾天。這兩天才剛剛開業,就在重新開業的那天早上,一位穿著入時的夫人不小心打翻了盛放梨膏糖的玻璃碗,這位夫人很是客氣,不但賠償了損失,還用自帶的塑料袋收走了掉在地上的梨膏糖還有碗的玻璃渣。李成祖給店員看了麗娜女士的zhào piàn,店員認出了zhào piàn上的女士正是那位客氣的夫人。
接下來李成祖托法醫實驗室的熟人詢問了關於導致林先生中毒物質的分析情況,那位法醫朋友說這個毒性物質很是少見,據推斷應該是一種製藥中間體,而且這種中間體也不是所有藥廠都能隨便生產的,全國有資格生產的不超過五家。經過進一步調查發現麗娜父親的藥廠正是這五家製藥廠之一。
最終警方從麗娜父親藥廠的jiān kòng錄像中找到麗娜偷偷攜帶走這種有毒物質的證據。在警方的審問下,麗娜終於開了口,她說自己不會毒殺林先生,自己永遠不會傷害林先生的,因為自己深深愛著他。麗娜稱自己之所以選擇在梨膏糖中做手腳,是因為知道冷女士有在咖啡中放梨膏糖的習慣,她還知道大多數人都不會選擇這種糖,而林先生喜歡無糖咖啡。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那杯放了梨膏糖的咖啡竟然陰錯陽差的被林先生喝了。麗娜最後說道林先生之所以要和自己離婚都是因為這個冷秋楓,所以想要永除後患,雖然自己的計劃失敗了,但是林先生隻能和自己在一起,自己永遠不可能把林先生讓給別人。說完就將一塊糖放入口中,警方想要阻止,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麗娜女士服用有毒的梨膏糖自殺了。
楚言和李成祖後來陪同冷女士出席了林先生的葬禮。葬禮上,冷女士對楚言說:“你相信麽?麗娜臨終前立下遺囑,要和逸帆同穴而葬,永不分離。她真的至死都不要失去他。”楚言安慰她說道:“她得到的隻是物質的虛殼,我相信人死後的靈魂一定是自由的。”
葬禮結束後,林先生的母親拿著一把小提琴向冷女士走來,對她說:“這是逸帆生前一直使用的琴,我相信他會希望這把琴交到你的手裏。另外警方移交給我一些逸帆去世時的遺物,他的外套口袋裏有一枚鑽戒,我想你會是這枚鑽戒的主人。”
冷女士熱淚盈眶的接過這兩樣東西。她後來對楚言說:“我終於明白那天早上在咖啡館逸帆他為什麽局促不安,很是反常了。他是想用這枚戒指向我求婚,也許就是因為他太緊張了所以才誤喝了我那杯咖啡。”
當參加葬禮的人漸漸散去之後,楚言點亮一支蠟燭,伴隨蠟燭忽明忽暗的亮光,楚言默默的祈禱,她真心希望這個在世間因為愛情受盡精神折磨的男人能最終得到解脫。
幾天之後,冷女士約楚言一起出來喝咖啡,並對楚言說:“宋醫生,你知道麽,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人,有的人一輩子糊裏糊塗的,但是卻一輩子過著幸福的生活。可有的人呢,她纖細敏感,卻時常受到傷害。宋醫生,你看起來堅強灑脫,可實際您和我一樣,卻是後麵那種人。不知道為什麽我遇到你後會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我下個月要移居到美國了。這把小提琴我想留給您做個禮物,算是感謝您對我的關懷和幫助。”
楚言說:“這麽貴重的禮物我怎麽能收呢,更何況它是林先生珍貴的的遺物。”
冷女士回道:“你看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行色匆匆。這世間能遇到氣息相投的人不容易,我是真的很想交宋醫生這個朋友。至於說珍貴,我認為逸帆他送給我最珍貴的禮物是我們在一起的回憶。我心中裝滿著和他在一起點點滴滴的過往,此生我已經很滿足了。我知道他一直愛著我,這就足夠了。但是現在我想把這一切都留在過去,我希望我的生命可以開啟新的篇章。我想把這把琴留給你,不隻是因為你是知音,還因為你有一顆善良纖細的心,雖然你總是隱藏著自己真實的內心,不易被察覺。”
楚言盛情難卻的接受了這份貴重的禮物。
冷女士走之前對她說:“我以前在書上讀到這樣一段話,想和宋醫生您分享:這個世界是不完美的,充滿了悲傷和淚水,但是我們要堅強;世界有時候沒有那麽溫柔,但是我們要堅信——情況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糟,因為總會有一個人,不早不晚的出現在你身邊,用心陪護著你,竭盡所能的愛著你。宋醫生,在這個世上,生活雖然總是艱辛坎坷,感情雖然總是不盡如意,但是我隻想說——愛情真的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