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賓朋宴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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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被迫陪著李成祖舞完一曲後,就徑直走到會場的一個角落裏坐下,不想再被打擾。
孫悅明端著一杯酒,慢慢向她走過來,和她簡短寒暄了幾句,之後就陷入一陣沉默。
孫悅明努力想打破這種沉默,他對楚言說:“我今年的年假一直攢著沒休,我想下個月找機會休息幾天,到時候我提前買好迪士尼樂園的門票,我們一起帶妮妮去迪士尼樂園玩上一天吧?小孩子都很喜歡那裏的。”
楚言想婉拒他,但是又一時間想不好合適的說辭,她吞吞吐吐了半天,還沒來得及把意思挑明,隻見一個身著深色禮服,身材高挑的měi nǚ向他們微笑著走過來。
那měi nǚ走過來直接熱情的向孫悅明打招呼,又問道他身邊的měi nǚ是誰,自己是否有幸認識。
孫悅明見躲不過,就向她介紹到:“這位是宋楚言醫生,她是成祖偵探事務所的成員之一,時常協助我們破案。”他轉身又對著楚言說:“這位是徐美茜督查,她在總局供職。她的父親和我的父親是同事。”
徐美茜和楚言寒暄了幾句之後,二人繼續友好的攀談著。
徐美茜半認真半開玩笑的對楚言說:“我是悅明的前女友。悅明的父親調來總局工作後,同事們給伯父接風,舉辦了晚宴,當然了,沒有今天這樣的場麵豪華,我們是在那場晚宴遇到的。那時候呢,悅明很害怕別人知道我們倆的關係,總喜歡藏著掖著,後來沒過多久他把我甩了,之後就更是當做沒我這個人了。”徐美茜說完還幽幽地歎了口氣,調皮的向孫悅明眨了下眼睛。
楚言被她的坦白逗樂了,對她講:“是麽?他竟是這麽不懂得憐香惜玉,那這是他的損失。”
徐美茜也笑著說道:“是巨大的損失。”
話音一落,楚言和她一起笑起來,這讓孫悅明顯得很是尷尬。
徐美茜主動提出讓孫悅明請自己跳舞,算是補償自己,還開玩笑的說自己被他拋棄後,蒙上了心理陰影,以至於到現在還沒嫁出去。
孫悅明看這架勢是怎麽也躲不過了,隻得從命。二人款款走向舞池,邊寒暄邊隨著音樂舞動。孫悅明的表現明顯有些僵滯,徐美茜倒是熱情奔放,不時的挑逗著他,看到他尷尬的神色後,還會咯咯的大笑。
楚言坐的久了,腿有些麻,於是站起來,慢慢的踱著步。她走著走著無意間聽到一些看起來像是模特的姑娘們在議論她。楚言心下還想著,李成祖是從哪裏請來這麽多年輕漂亮的女模特的,這時飄入她耳中的風言風語是越來越不堪入耳了。
隻聽一位紅衣姑娘說:“你說成祖那個舞伴是什麽來曆,妖裏妖氣的,剛和成祖跳完舞,就迫不及待的勾搭上局長大人了。真是不簡單啊,嘖嘖。”
又有一位藍衣姑娘說道:“當然是不簡單,我聽人說,她已經是個孩子媽了,將近三十歲的人了還到處招搖,真是瀟灑快活的很哪呢。”
旁邊幾個姑娘嘰嘰喳喳的問道:“什麽,什麽,她都有孩子了,真是看不出來啊。那孩子的爸爸呢?不管她的?”
一位身著褐色衣服的姑娘接著說道:“你們哪裏知道啊。據說沒人知道那小孩的爸爸是誰。嘖嘖,我看八成是個野孩子。”
幾個姑娘議論紛紛,有人說道:“哎呦,年輕的時候就不檢點,真是不知羞。”
先前那位紅衣姑娘接過話茬道:“這你就不懂了吧,臉皮厚吃個夠,你沒看她左勾搭一個右勾搭一個的,巴不得把男人都勾到她身上。人家那叫手腕。都像你這樣臉皮薄,什麽也吃不著。”
幾個姑娘哈哈大笑著。
楚言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手心直冒冷汗,她頭腦發暈,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努力將指甲扣進自己的手心裏才勉強維持風度。她一心隻想著趕緊逃離這裏,逃離這些惡毒的言語,逃離這些嬉笑的人,逃離這個熱鬧的宴會。
哪裏知道她剛想要逃走,肩膀卻不知被什麽人一把摟住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隻聽一個悠揚的男中音說道:“你們別瞎說,這位姑娘其實是我的戀人。”
楚言一下子驚著了,抬頭看去,隻見一張陌生的臉孔脈脈含情的望向自己。這個人可謂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和李成祖不相上下,不同的是多了份陰柔之氣。楚言像隻挨了燙的小貓一樣,一把推開他,不顧風度的跑開了。一邊跑,一邊止不住委屈驚恐的眼淚。她心中難過的想:剛剛被同性那樣貶低過,就突然蹦出來一個假裝護花使者的風流浪子。不知道大家又會怎樣編排自己的所謂風流事跡呢。簡直是百口莫辯啊。
她跑出門口後,最後回頭望了一回宴會廳。隻見那位護花使者被剛才那些姑娘們簇擁著,他優雅的說著什麽,不時和姑娘們挑逗著,姑娘們被逗的前仰後合。那受歡迎的境況簡直要甩出李成祖好幾條街去。孫悅明和暗影都在舞池裏,分別和自己的舞伴交談著。
她正要轉身離開,李成祖追了出來,他一把抓住楚言的手腕,仔細望向她的臉。他顯然發現楚言有些不對勁,於是問她:“楚言,你怎麽了?不舒服麽?你怎麽哭了?”
楚言這時才發覺眼淚已經在眼眶子裏打轉了,她快速揉了下眼睛,回道:“我沒事,不小心迷眼了。我有點累了,先走了。”之後她甩開李成祖拉著她的手臂,飛快的走下台階。
李成祖在後麵一邊追,一邊說道:“等一下,我讓陸胖開車送你回去。”
楚言頭也不回的說道:“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之後又加快腳步,頭也不回的走了。
隻剩下李成祖一個人形單影隻的站在台階上,不明所以然。
李成祖心情凝重的踱回了宴會廳,隻不過宴會的歡樂再也勾不起自己的興趣。他還依稀記得幾年前他和陸胖剛從戰場回來的時候,他特別喜歡這樣的場景,měi nǚ香檳,高朋滿座,觥籌交錯,醉生夢死,他一直沉迷於這樣燈紅酒綠的場所裏,仿佛在這裏可以忘記一切痛苦,可以做一個五彩斑斕的夢。然而近一年以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對於往昔自己最喜歡的事情竟然漸漸提不起興致來了,難道說是厭倦了麽。
他坐在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裏,百無聊賴的一個人喝著悶酒,腦子裏一堆想不明白的事情。
這時候,莎莉端著酒杯,優雅的走了過來,她輕輕坐在李成祖的身邊,對他說道:“怎麽了,成祖,一個人喝悶酒,還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我認識的李成祖可不是這麽無趣的人啊。”
李成祖仿佛沒聽到她說什麽是的,神思縹緲,悠悠的問了一句:“你讓什麽人流過淚麽?”
莎莉莫名其妙的望著他,不明所以然的回道:“沒有,怎麽了?”
李成祖眼望向天花板,像夢遊一般的說了句:“她為什麽會流淚呢?”然後就不再開口了。
莎莉舉著酒杯,望著李成祖的臉,眼神中透著一種看透世俗的深度,表情卻是寂寞和悲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