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母性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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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愛是一種巨大的火焰。——羅曼羅蘭



    女人固然是脆弱的,母親卻是堅強的。——雨果



    最近孫悅明的日子有點不好過,短短一個多月內有兩名年輕女孩被殘忍的虐待並殺害。兩名受害人都很年輕,20歲左右,在被殺害後拋屍荒野。作案手法表明凶手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然而案發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或是物證。凶手的作案手段十分凶殘,如果不把凶手緝拿歸案,他很有可能還會繼續犯案。這段時間,這兩起凶殺事件在各大媒體都有報導,一時間吵得沸沸揚揚,人心惶惶。



    李成祖的事務所也竭盡所能的幫忙,然而沒有任何人證或是物證,即使是找到嫌疑人,也沒有有力的證據將之繩之以法。看來這個罪犯很是精明,反偵察能力也很高。



    就在大家都感到一籌莫展的情況下,警方接到匿名diàn huà稱一個叫王有鑫的人可能是他們要找的人,之後警方想約她詳談,說是會給她tí gòng保護。



    當天這名舉報人就來到了警局,該人名叫範文青,是位30歲左右的婦女,一臉的滄桑,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大很多。 據她說他的丈夫王有鑫是在一個qì chē修理行工作的,手藝很不錯,人也挺勤懇。但是這個人有暴力傾向,經常對自己大打出手,自己想要逃走,他就威脅說要對自己的家人不利。大概半個月以前的一天晚上,他將一輛他正在修理中的顧客的qì chē開回了家,停靠在家門口的路邊上,第二天自己注意到這輛車像是被清洗過的,而且自己無意中發現一個銀色的頭飾。說完她將頭飾拿了出來,大家一看便明白了,這個頭飾是屬於第二位被害人的。媒體刊登的zhào piàn上,該名受害人就是戴著這樣的頭飾。



    然而僅憑一個頭飾和範女士的話,還是很難給凶犯定罪的。更何況那輛車子還不是屬於王有鑫的,及時能在車裏找到證據,他也完全有可能將犯罪事件栽贓給車主。



    於是李成祖想到個主意,讓範女士將幾枚niǔ kòu縫在丈夫的襯衣上,這樣警方就可以jiān tīng並監視王有鑫的動向了。



    範女士按照大家交給她的,不動聲色的回到家,將niǔ kòu分別縫在丈夫經常穿的幾件襯衣上。



    這之後的抓捕計劃很是成功,警方在他正企圖傷害下一位目標時,將他擒拿歸案。因為有暗影的警覺和對路況的精確分析,將王有鑫抓住那天,李成祖和陸胖是首先到達他的犯罪地點將他zhì fú的。隨後他被警方帶走後還很是囂張,聲稱自己是犯罪未遂,最多隻是在監獄呆個一兩年就能刑滿釋放了,說完還衝茉莉他們陰損的冷笑著,讓人毛骨悚然。不過茉莉警官對大家說,至少他在監獄呆著這段時間,可以不用擔心他再犯案了。



    事情到這本來算是圓滿解決了,誰知讓人大跌眼鏡的事還在後麵。



    大概一個月後,王有鑫的妻子範文青主動向警局自首稱自己殺了自己兩歲的兒子,並碎屍後丟入大海。範文清被警方批捕,並宣判死刑。



    李成祖後來和茉莉警官說道他不相信這個範文青會這麽做,她之前的所作所為都表明她是一個有良知的人,她對死者表達過深切的同情。這樣一個人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殺害自己年幼的兒子呢。茉莉警官聲稱雖然自己不相信,但是毫無辦法,案件已經宣判了。



    李成祖招集事務所的成員,來研究這個案件。他認為範文青是一個長期的受害者,她忍受著丈夫的家暴,隻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又怎麽會突然殺害自己的親生兒子呢,這完全講不通。



    大家齊聚一堂,互相探討著對這個案件的看法。楚言更多的將目光打量在李成祖身上,她感到迷惑不解:這個一向有些玩世不恭的男人,為什麽一遇到這個案件後會異乎尋常的認真,並且還帶著往常見不到的焦慮神色呢?



    那天研討會開完之後,李成祖送楚言走出事務所。楚言問向李成祖道:“為什麽你對這個案件格外的關注呢?是因為你母親的失蹤麽?”



    李成祖說道:“為什麽這麽說?”



    楚言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又問了他一個新的問題:“你把所有的qì chē鑰匙都交給陸有為保管,你從來不開車,甚至沒有駕照,是因為你親身經曆了那場車禍麽?”



    李成祖說道:“你從何得來這樣的結論?”



    楚言回道:“有一次你喝多了,對我說你聽到父親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用虛弱的聲音叫你母親的名字。所以我猜你當時就在那輛車上。”



    李成祖撓了撓頭說道:“我真不該多喝那麽多酒。可是楚言你就不能假裝笨一次麽?”



    楚言看的出來他很不自在,顯然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於是說道:“如果有一天你想聊聊,你可以找我。”



    李成祖開玩笑的說道:“你要給我tí gòng免費的心理谘詢?”



    楚言回道:“不,別誤會,不是什麽心理谘詢。其實我和你一樣不相信一位母親會傷害,拋棄自己的孩子。”



    李成祖聽到她這麽說,認為她是在安慰自己,於是就報之以溫柔的一笑。



    這之後李成祖和楚言找到了範文青的母親,這是範文青唯一在世的親人了。她的母親年事已高,也沒有tí gòng給他們多少有用的信息,幫不到範文青。



    李成祖問楚言:“你認為最有可能的情況是什麽?那個孩子被她丈夫殺了,她想保護自己的丈夫,於是說是自己殺的?”



    楚言說:“我認為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這個孩子根本就沒有死,而是範文青把他藏了起來,很有可能是交給別人撫養了。”



    李成祖又問道:“那她為什麽要說是自己殺了孩子。是怕丈夫出獄後找自己麻煩麽?可是這樣一來她連性命都搭上了,還談什麽麻煩不麻煩。”



    楚言回道:“這個問題的dá àn恐怕隻有當事人心裏才清楚了。不過母親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是可以犧牲一切的。”



    這之後李成祖和楚言想要和範文青麵談一次,但是這個範文青已經是死囚,談何容易。還是茉莉警官想到法子,稱範文青是王有鑫案件的重要證人,警方需要和她談一談。



    楚言在見到範文青之前就從獄警那裏得知範文青在最後的日子裏在不停的打毛衣。



    楚言見到範文青之後先向她問好,之後問她說:“為什麽要選擇打毛衣呢?這些毛衣這麽小,是給小孩子穿的麽?”



    範文青回道:“到天冷了,小孩子就需要穿的暖和些,否則會著涼的,著涼之後會生病的。”



    楚言繼續問道:“可是你的孩子已經被你殺了,難道他還需要這些毛衣麽?”



    範文青聽到楚言這麽問感到局促不安起來,她搓著自己的雙手,待她情緒穩定之後,她回道:“宋醫生,你知道麽?我這是在保護我的兒子。隻有他‘死了’,才能不再受到傷害。”



    楚言繼續問道:“受到誰的傷害,你丈夫的?”



    範文青回複道:“不隻是他,每一個人都可能會傷害到我的兒子。難道你不明白麽?我的丈夫是個變態shā rén狂,他有暴力傾向。大家認為這是會遺傳的,什麽基因染色體,我也不明白。總之如果我的兒子長大後,有人知道他的爸爸是這樣的人,你覺得周圍的人會怎麽看他,會有人接受他麽?甚至不會有姑娘願意和他交朋友。還有那些受害人的家屬,他們的女兒是死於我丈夫之手,他們會怎麽對待我的兒子呢?”



    楚言和李成祖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但是二人的表情表明他們心裏的糾結。



    範文青最後說:“我的兒子他需要有一個好的家庭,一個能讓他被當成正常人對待的好的出身。”



    楚言和李成祖無奈的回了事務所,一番努力,到頭來都是一場空,根本幫不了那個可憐的女人。



    楚言回想著範文青最後的話,她對李成祖說道:“你記得範文青最後說什麽,她說過她的兒子需要有一個好的出身。她很有可能把兒子交給了一戶家庭條件不錯的人家,這戶人家很有可能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小孩所以需要領養。”



    之後暗影開始按照這個思路,逐個搜索範文青可能接觸到的這些沒有孩子的“好家庭”。



    可是一切都太遲了,就在暗影有了重要發現的時候,茉莉警官打來diàn huà,聲音有些嘶啞的告訴他們說範文青在獄中自殺了。



    大家的眼睛紅了,陷入一陣難過中。楚言最後說:“她真的寧願死都不希望我們找到她的兒子,她要拚了性命保護他。”



    這之後,李成祖和楚言曾去為這位母親掃墓。楚言點亮一支蠟燭,燭火隨風跳動著。



    李成祖對楚言說:“出車禍的時候我昏迷了,但是我隱約聽到父親在叫母親的名字,我還聽到了紛亂的腳步聲,還有重物擊打的聲音。我醒來的時候在醫院裏,他們告訴我我的父親在車禍中頭部受傷沒能挺過來。可是我認為這不是意外,有人打了他的頭。我母親的失蹤,當時媒體有說我母親是故意拋下我們走了。可是我知道這根本不可能,那些人是毫無根據的胡說。我的母親是被凶手帶走了,我要找到她,不管她是不是還活著,我會找到真相”



    楚言輕輕撫了撫他的肩膀說道:“你一直是個好偵探。”



    李成祖一把抱過她,將自己的臉埋在她的發絲裏。楚言對這樣的突發情況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她本能的想要掙脫開來。可是這李成祖卻像個暴君一樣的,更用力的擁住她。她隱約感覺到有一些帶著體溫的淚水滑落在她的頭上。她不再掙紮,就這樣任由他靜靜的抱著。楚言心下想著:到底是怎樣的痛苦經曆才能讓這個一向擅長wěi zhuāng的硬漢潸然淚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