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夢平靜地道：“要知道，我對蔓婉一直都是發乎情，止乎禮。可沒有主動占過她便宜。不僅如此，我還三番五次的主動‘幫助’她和張道魁聯係，為兩人加油打氣。”

    楚林霜愣住了。

    “所以，如果那時你沒有跑出來的，而是唐蔓婉喝下了那碗下了藥的水，事後也不會恨我。她是個恩怨分明的女孩，下藥的是楚勻靈，我也受害者。而且，知道我是男生之後，隻要解釋清楚不得不女裝的緣由，那麽我在她心中的形象，就變成了一個為了心愛的女人自我犧牲的男人。”

    “你想想看，一個男人眼見著自己喜歡的女生有了男朋友，他不僅沒有在兩人最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反而要壓抑自己的心情，強迫自己為對方加油鼓勁，這是不是很可憐，是不是會產生一種愧疚感？會不會覺得這個男生真是太善良太溫柔了？”

    “這……”楚林霜呆了呆，嘴巴張了張，不知該說什麽。

    “所以她要是失身於我，那我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向她求婚，向唐家求婚，她最多心裏糾結，但是生米煮成熟飯，隻要我再適當的表演一番，她一定會接受的。”

    這種事楚留夢看得很透徹，楚勻靈也很清楚。楚留夢從來沒有主動對唐蔓婉做過什麽，即使是“狩獵”時兩人睡在一張床上，那也是唐蔓婉自己要求的。而且身邊躺著一個絕世尤物，楚留夢硬是做了幾夜的柳下惠，唐蔓婉事後回想起來，也會慶幸並且心中會給楚留夢加分。

    楚留夢一開始就在為日後身份揭開的時候做準備，所謂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他早就有了充足的計劃。楚勻靈的這個行為出乎他的意料，但是成功了固然好，不成功也沒有關係。

    楚林霜終於承認她恐怕真的比不上楚留夢這個碧池，果然腹黑到了極點。對方行事太縝密了，根本讓人抓不到一絲把柄。

    所以他說說愚者暗於成事，智者見於未萌。在事情發生之前，楚碧池就已經考慮好了後果。

    ……

    楚留夢掛了電話，臉上卻再無和楚林霜通話時的得意和自傲。決勝於千裏之外者，未必能看清帷幄之內。如果他能早點拿出一點心思放在楚勻靈的身上，恐怕今天就未必會是這樣的結局。

    壞事做多了，總會有些現世報的。

    楚留夢有些煩悶，便在院中散步，十一月份了已是深秋了，天氣很是寒涼。

    枯葉被秋風卷落，飄到了他的頭上。

    “你身體不好，還是加點衣服吧。”唐蔓婉走過來，替楚留夢把頭上枯葉摘掉，溫柔地道。

    “嗯。”楚留夢點了點頭，“回去就加。”

    “最近身體怎麽樣？”唐蔓婉歪了歪頭，微笑道。

    “好多了，真的太謝謝你了。”

    “我們是好姐妹，說什麽謝謝。”

    楚留夢凝望著枯落的樹幹：“自古逢秋多寂寥，這種季節，真是讓人不喜歡啊……”

    唐蔓婉抿了抿嘴，握住楚留夢的手，突然笑道：“對了，你房間裏浴室還可以用嗎？”

    “可以是可以，怎麽了嗎？”

    “我房間的浴室出了點問題，可以借用你的嗎？”

    楚留夢點頭：“可以，你隨便用吧。”

    唐蔓婉看著楚留夢那蕭索的神情，咬唇笑著：“嗯，你要不要一起來？”

    “啊？”楚留夢愣了一愣。

    唐蔓婉臉泛紅霞，眼神盈盈，如一泓清澈的泉水，迷得人神魂顛倒：“就今天給你的特殊服務啦，咱們一起洗吧！”

    “好……”楚留夢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一口答應，但是話剛出口，又反應過來，連連搖頭，“不用了，你洗吧……”

    唐蔓婉揶揄：“怎麽，害羞啦？”

    “我感覺這樣有點對不起他。”

    這裏的他是指張道魁，現在楚留夢和唐蔓婉的關係有些曖昧，唐蔓婉知道楚留夢喜歡她，但是卻偏偏狠不下心和對方保持距離。

    她一廂情願地想和楚留夢做好姐妹好閨蜜，雖然自己也知道這不太現實，但是在麵對感情這種曖昧的東西，再精明的人都會選擇糊裏糊塗。因為人性都是貪婪的，

    隻是兩人之間有一個禁詞，雙方都會不約而同的避免提到他，那個人就是張道魁。於是在提起張道魁的時候，一般都會用“他”來代替。

    唐蔓婉沉默了一下，又笑著抱起楚留夢胳膊：“沒關係，他一定不會在意的！我們是好姐妹嘛，都是女生，怕什麽！走吧！”

    她又強調了一遍，也不知是說給楚留夢聽的，還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就是因為我不是女生啊！

    感受到唐蔓婉胸前那令人骨酥的透軟以及那好聞的梔子般的清香，楚留夢隻覺痛心疾首，仿佛自己眼前溜走了十個億，一時間又舍不得掙脫，任由她給自己拉到了浴室門口。

    “不行啊，蔓婉。”楚留夢依依不舍地把手從唐蔓婉的胸口抽出，臉上不經意地流出一絲哀傷，“我不能這麽做，也不能這麽玷汙你。”

    “啊？這……”

    “你真是太溫柔了，我知道你是想讓我開心一下，可是我不能這樣趁人之危。”楚留夢哀戚地搖了搖頭，緩緩地看向唐蔓婉，“而且，這樣做，讓我會忍不住襲擊你的啊……”

    “誒，留夢，你，別捉弄我啊……”唐蔓婉被楚留夢的“誠實”羞得臉上一片緋紅，滾燙滾燙的，顯得不知所措。

    反倒是楚留夢鎮靜下來，臉上是一種難以捉摸的微笑，又帶著一分空洞和傷感：“你啊，應該多愛惜你自己，自己的身體，應該隻給你最愛的人看。”

    唐蔓婉愣了一下，不知為何，此刻的楚留夢，像極了她在瀟湘論壇上看到的第一則百合故事裏的女孩。

    那個深愛著她，卻又鼓勵她去放手追求自己幸福的傻女孩。把她推給她的王子的時候，女孩的臉上，是不是也是這樣令人難過的笑容呢？

    那篇中，她是孤零零一個人，可是那個女孩又何嚐不是呢？她的身邊至少有王子陪著做了十年的美夢。而女孩身邊是真的一個人也沒有，伶俜無依，十年來甚至沒有活過。就像現在的楚留夢。

    一種悲傷的情緒在心底蔓延，唐蔓婉想洗澡冷靜一下，褪下了衣服，露出了身體那完美的曲線，仿佛上帝精心勾描的一筆，連上帝本人都會心動。

    楚留夢轉過身去，強迫自己不要去看。

    心裏在責問自己，為什麽他又情不自禁地演上了？不是決定好以後要少點套路多點真心的嗎？為什麽一言不合又開演了啊，身體還行動的這麽自然，反應過來的時候都演完了！

    （心情鬱悶，今天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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