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年輕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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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枯燥的一上午,宗不封在看書中度過,而白花,則是流著哈喇子度過的。像往常一樣,宗不封拍醒白花,領著他去餐廳吃飯,但兩人剛踏進餐廳,就覺出不對勁來,一群人不著痕跡的堵住了他們的退路,班長楚明也適時出現。
白花瞬間明白了,他臉色沉了下去:“楚明,同學一場,這麽記仇麽?”
楚明雙手一攤,挑著眉說道:“哎呀,沒辦法呀,誰叫我楚明小氣呢,我心眼小,比不了兩位的寬宏大量,我這個人呢,錙銖必較,昨天你們打了我,連句道歉的話都沒說就走了,咱們這算不算是結下梁子了?我可是有仇必報的,所以昨天我跟我一群兄弟訴訴苦,本來我是打算自己一個人來找你們了結的,結果他們非要過來幫我,隻能說我的兄弟太講義氣,而你們的運氣差到要命,哈哈哈哈。”楚明哈哈笑著,圍著宗不封白花的一群人也跟著大笑。
楚明要的就是這種在大庭廣眾下羞辱宗不封的快感,不僅是語言上的羞辱,他待會還要打斷宗不封的腿,踩著他的腦袋吐口水,至於學校校紀什麽的,他從來不關心這些。
“你知道距離學校最近的醫院是哪家麽?”一直沉默不語的宗不封突然開了口,楚明一怔,“你什麽意思?”宗不封抬起頭露出了一個和煦的微笑:“我隻是想讓你的同伴給你做好路線規劃,免得待會來不及送醫。”
話音未落,楚明隻覺的眼前一閃,宗不封的拳頭就搗在了楚明的鼻梁上,楚明的鼻血直接飆了出來,他感到眼前一暗,險些昏厥過去,好在後麵有人扶住了他,他定了定神,看到白花和宗不封已經和一群人動起手來。
“愣著幹嘛,快給我上!把這混蛋的腿給老子打斷,誰斷他一條腿,老子就獎勵一萬塊錢!”捂著鼻梁的楚明怒吼著,周圍的人一聽到錢瞬間就失去了理智,一個個怪叫著衝了上去。
隻見宗不封一個鞭腿,從腿上傳來巨大的力量直接掃倒了楚明麵前的兩個人,宗不封一個閃身就來到楚明身邊,又是熟悉的笑臉,還是熟悉的拳頭殘影,楚明的鼻梁徹底塌了,他捂著鼻子在地上大聲嚎叫,但這個時候已經沒人去理會他了,倒下的人越來越多,而人群中那一胖一瘦的身影卻越戰越勇。
來自**實實在在的疼痛讓楚明本就不堅強的信念變得搖搖欲墜,他開始覺的有些怕了,他覺的自己似乎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物,現在這個時候,一切的權力關係都沒了用,在兵刃相見的時刻,隻有實力才是一切,這個時候比的不是誰父親官更高,而是誰的拳頭更硬。
五分鍾不到的時間裏,楚明和他帶來的十幾號人全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而那兩個“始作俑者”早已不知去向。
打完就溜,這是宗不封和白花多年“闖蕩”得出來的經驗,打贏了別人還要站在那裝會兒逼基本就是弱智的行為,速戰速決不拖泥帶水才是打架最根本的要義。好在那群人足夠弱,都是一些不學無術整天抽煙喝酒泡妹的壞孩子,根本敵不過每天刻苦訓練的宗不封兩拳的力量,至於白花,雖然他胖,但他打架也有技巧,擅於利用自己體重優勢,兩人身上隻被別人踢了兩腳,根本沒有大礙。
“老大,那咱們下午咋辦?”白花蹲在地上無聊的逗著螞蟻。
宗不封抬頭眯著眼看了看高高掛起的太陽:“沒事,咱還接著回去上課,楚明這麽一個好麵子的人,他可不希望把這事給鬧大了,我們一切照舊,如果有特殊情況,憑我們兩個人也能解決。”
楚明果然沒有把事情鬧大,雖然是在熱鬧的餐廳爆發的衝突,但前前後後一共隻有十分鍾的時間,場麵又很混亂,真正知情的人其實很少。
臉上裹著紗布的楚明住在醫院的單人包間裏,即便醫生處理過傷口,但那種刺骨般的疼痛還是令人難以忍受。更令他難以忍受的是被宗不封連續打擊的鼻梁,醫生告訴他,他的鼻骨已經碎了,即便進行整形修複也會留下永久性的疤痕。
這對於從小就因為心理自卑過重在意外表的楚明來說,是根本不能容忍的存在,他當時就拽著醫生的衣領把身上的銀行**全丟到醫生頭上。“不管用多少錢,都要把我的鼻子治好,中國不行去韓國,韓國不行去美國,要是我這鼻子成了殘疾,我敢保證你的下半生將會在輪椅上度過!”
暴怒的楚明不顧一切的怒吼,引得病房外麵的人駐足走廊,大家都想看看那個住在高級病房大吼大叫的傻子到底長什麽樣。
住院半天後,楚明的母親匆匆趕來醫院,即便已經四十多歲了,但依然可以從她身上看到當年的媚麗。蔣梅擔憂的詢問著兒子的傷情,但楚明卻一直不肯說整個事情的緣由,她也沒有辦法強迫兒子,從小就看不得兒子受半點委屈的蔣梅來到醫院眼淚就沒停過。
躺在床上的楚明對於宗不封的最開始的嫉妒轉變為怨恨,每聽到母親在床邊傳來的哭聲,楚明對於宗不封的怨恨就更加深一步,怨恨他毀了自己的容,怨恨他讓自己又一次受辱。連帶著對父親的憎恨也加深了。
“他為什麽還不來?他兒子被人打成殘廢了都不關心一下麽?他在意的隻有他的仕途麽?為了他的仕途他的權力,他甚至可以出賣自己的妻子拋棄自己的兒子麽?”
楚明愈加的憤恨,他拚盡全力拍打著病床,喉嚨裏發出嘶啞的慘叫:“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麽!楚天磊!”
嚇得旁邊的蔣梅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巴:“兒子,你罵你爸爸幹什麽呢。”楚明剛想把一切埋在心底的秘密說出來,想要把這些年內心的苦悶發泄出來,但他看到母親哭腫的雙眼瞬間泄了氣。
悶不做聲的翻了個身背對著蔣梅,他不想再看到母親這樣一幅可憐的表情,他想改變這一切,但他無能為力,能做的隻有逃避,但埋在心底的那個名為仇恨的種子卻日益壯大。
“給我好好查查,那兩個人的社會背景和人際關係,我要完整的資料。”待傷心的母親走後,楚明麵色陰狠的打了通diàn huà。
下午宗不封和白花就大搖大擺的回到班裏上課,絲毫沒有在意其他人對這裏投來的視線。看到班裏一下少了這麽多人,而且作為班長的楚明竟然也不在,這讓班主任梁老師感到很驚訝,她打diàn huà問了楚明,楚明隻是跟她解釋自己和班裏的這些人踢球受了傷都住院了。
梁老師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楚明並不想透露,其他人也守口如瓶,她也得不到有用的消息。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在接下來的兩天裏,餐廳打架事件就慢慢的退出了學校的熱議話題圈。
宗不封依然每天不變的訓練看書,爺爺為他做的那個決定在他看來對未來這兩三個月的計劃影響並不大,他的桌子裏放的書大多是關於時間進程的史實類書籍。
在他小的時候,宗海峰為了鼓勵他看書,特意在自己的書房裏放著各種各樣的的雜書雜記,等宗不封年紀見長,他對於自己看的書越來越係統。宗不封對於學校的學科學習並不太感冒,他的成績處於班級的中遊偏上,而像白花這種上課就忍不住睡覺的學生在老師眼裏基本上都是無可救藥的存在。
很多老師都知道,像白花這種還有得救,但像宗不封,沒一個人能說的上來,他們隻是覺的這個孩子和其他孩子不一樣。
隻有宗不封的曆史老師有著不一樣的看法,那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很欣賞這個年輕人,有一次在課堂上,講到**時,他突然提出了一個關於世界進程的曆史問題,原本jī qíng高漲的同學們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因為這是課本上沒有的東西,沒一個人能都答得上來。
正當老爺子準備放棄這個問答時,最後排的宗不封輕輕地說了一話“我想,是年輕吧。”老爺子立刻來了興趣,叫起宗不封讓他談談自己的見解,至於當時宗不封大體的論述,老爺子已經忘記了,但宗不封說過的最後一句話卻一直讓他記憶猶新。
“當這個世界被奉為首腦的長者所掌控時,提出質疑的永遠是年輕人,敢於反抗的也永遠是年輕人,世界曆史進程的推進,永遠會是年輕的血液!這是不可阻擋的!”
老人曾感慨的對身邊的人說:“我這輩子教過無數的學生,但這個學生是獨一無二的,他的見解讓我感到有些慚愧,很多人一輩子都看不破的東西,這少年三言兩語總結的精巧又絕妙,看來這國家的未來,還是要交給年輕的這一代啊。”
時間就這樣悄悄的溜走,不留下一點痕跡,轉眼便過去了兩周。楚明一直在醫院養傷,自從上次在餐廳發生過一次矛盾後,這些天來,兩人過的很悠閑,知道當時情況的人都開始對二人敬而遠之,沒有人看好宗不封和白花,因為在他們眼裏,楚明有個有著大背景的父親,而宗不封和白花隻是兩個愣頭小子,就算他們打架功夫了得,但最終還是逃不過楚明的手心。
但在地球另一麵的美國,卻開始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