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山萬裏驚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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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如此,世上萬物,相生相克,有魔必有仙。遁跡在深山之處的不少仙人,他們也現於世上,卷入到其中的戰亂中。因此近年來,魔教的氣焰才略微收斂,不再肆意掀起風浪。但目前來看,也隻是緩兵之計。
他們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造成殺戮,也不是為了收攬山河,更不是為了追星捧月,僅是為了尋找魂子。
所謂的魂子,就是魔教中的魔主之子,在上一輩子的恩仇中,被迫跳下了天柱台,至今生死未卜。
花開花謝,日出日落,眼底時過境遷,舊貌已換顏麵。九洲裏,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若不是有著仙人一方在背後援助,恐怕那一片的城池也避免不了一番殺戮。
九洲之上,南為陽,北為陰,而魔教坐落之處,正是北麵。那裏烽煙禍亂,山河已盡是破碎,即便能留存下來的城市,也殘破不堪。近幾年來,魔教在表麵上雖無任何動靜,但內部一直都蠢蠢欲動,暗中尋訪各地,調查魂子的下落。
自從魔主轉世後,江山萬裏就發生巨變,幸好他靈氣損耗嚴重,現在已經進入了一個閉關期,所以才不能在此間肆意妄為。再加上有著仙人這道屏障,才能讓眾人暫時安穩下來。
但每年南遷的難民並不少,因為接連魔教一帶的地方總是動蕩不安,除了戍守城疆的將軍士兵以外,平民已所剩無幾。因為仙人如同虛無縹緲的一樣,神出鬼沒,終日都不見半點蹤跡。想要做到細致入微的保護,的確很難。為了避免人心惶惶,眾人仍然選擇這樣做。
魔主雖已暫時倒下,但魔教的教主仍然不容小覷,他擁有卓越的修行,隨手一揮便可橫掃千軍,任何人在他眼中皆為塵土,正因為有著這位強者,所以魔教仍能長盛不衰。
仙人的出現並不能收複山河,也不能平息禍亂,隻能減輕一些殺戮。因為他們也未必有與凶魔抗衡的能力,與其這樣,還不如靜觀其變。
大洲之北,魔教之地。而大洲之南,卻是勝平之地。這裏烽煙較少,罡風也靜,並且有著高山與江河的阻隔,魔教在一時半刻也不能侵襲到此地。暫時來講,這片錦繡地是安全的。
而隱雲村正是南端的盡頭,高聳入雲的群山伴著繚繞的雲霧,與世隔絕。一年四季,都有著生靈的呼喚,呈現出五彩斑斕的畫麵。
這裏有碧空朗月,也有綠水青山,陶醉於此地,也不為過之。對景吟哦,心曠神怡。曲韻詩文同比善,穀米桑魚同爭豔。尤其到了傍晚,落霞非常壯觀,如同煙雨迷離一樣,令無數人極有雅興。
任無涯被追殺到此地,也算是比較出奇,或許是與他的身世和經曆有關。因為武林總與魔教對抗,所以他們專門對武林高人下手。
遙遠的天邊已經黑透,一彎淡月出現在大眾的眼前,夾著絲絲的雲霧,吹拂著陣陣清風,有一種置身在霄漢中的感覺。
餐桌上,一群人圍繞坐在一起。即是秦羽宸,任無涯,秦熒楓和村中兩老。人雖不多,但氣氛卻其樂融融。
“無涯哥哥,你應該知道外麵有什麽好玩的吧!趕快告訴我呀!天天呆在村裏真是無聊。”身旁的少女帶著甜甜的笑意,輕聲問道。
“熒楓,外麵的世局很亂,哪有什麽好玩的,還是乖乖留在此間吧!”老婦人一臉凝重,語重心長地道。
“姥姥,難道我們要一輩子待在此處嗎?”秦熒楓一臉不悅,反問道。
“等你大婚之後再講吧!”老婦人也無言以對,唯有這樣說。
“無涯哥哥,你怎麽跟羽宸在一起的?”突然之間,秦熒楓好奇地問道。
“嗬!這小子跑到村外,誰知遇上了惡狼,全靠我救了他,否則可好看了。”任無涯調侃道。
“羽宸,這是真的嗎?”秦熒楓臉色驟變,立刻問道。
秦羽宸點了點頭,不可置否。
“你真是嫌命長了,村外很危險的,一般是不許進出的。”秦熒楓鄭重地道,十分憂心。
“唉!都是老夫不好,守村的老王今天病了,因此村外沒人看守,才弄到差點出人命。”說著,族長一臉羞愧。
“最近聽說世局很不穩定,魔教又在四處作惡了。”任無涯輕歎道,覺得有心無力。
“希望他們不要來到隱雲村,否則定要遭殃了。”老婦人很擔憂,感到厄難當前。
“魔教的行動十分迅速,已經開始往南方移動了。不少野山荒川已淪為魔教之地,隻有此間的城市仍然保持依舊。群英崛起,群雄抗敵,加上仙人助陣,才得以保存。”任無涯詳細地說道,同樣對此感到憂心。
“無涯大哥,你見過仙人嗎?”秦羽宸好奇地問道。
“嗬!沒有。”任無涯搖了搖頭,輕笑道。
“看來他們的存在隻是傳說而已。”對此,秦羽宸略表惋惜。
“或許吧!但人間是這樣流傳的。”
“人間的流言不信也罷!要是他們真的存在,那江山也不會如此破落。”秦熒楓忿忿地道。
“好了,別討論這些事了,一切自有上天安排。”老婦人打斷了眾人的話題,卻讓幾位年輕人更歎息。
“唉!旦夕於山澗江畔,午夜夢回悲世亂。倩女也知家國恨,國仇家恨恨綿綿。”望著窗外的一縷明月,秦熒楓感歎道。
“國難憂煎,愁懷曆亂,關山路遠,回首淒然。報國未能揮利劍,空謀一番亦堪憐。”任無涯身同感受,同樣深深自歎。
“唉!你們能有這樣的抱負的確很好,但魔教的那群惡魔可不是省油的燈,就憑你們未必是對手啊!更何況,對方人多勢眾,對我們很不利的。”老婦人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心頭上似乎有一塊巨石縈繞。
“姥姥,你當我們是任人宰割的魚肉嗎?”秦熒楓輕笑道。
“以你現在的修行,還沒有資格與凶魔相對陣哩!”老婦人戲謔道,覺得這少女太過於天真。
“哼哼!姥姥,你太少看我了。”少女擺了擺迷人的腰肢,表現出一副十分堅強的樣子。
“唉!無知的丫頭。”老婦人不再多言,唯有在心中道。
“看來大家都想為家國的修複出一份力呀!可群魔太強大了,真是有心無力啊!”望著滿懷抱負的眾人,族長對此也感慨一番。
因為這樣的緣故,所以秦羽宸學武的**就更強了。連身懷絕技的兩人也憂心忡忡,更何況自己還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小子。
作為一名三尺男兒,應立誌鵬程遠,建功不負好華年。總不能永遠遁跡在深山處,虛度光陰。
有時候,避世未必是上上之策,因為危難當前,更應力挽狂瀾,才有可能把陰霾掃盡,待見雲天開。
半夜裏,鶯聲啼叫,令人惹起無數遐思。任無涯的經曆,仍然深深地縈繞在秦羽宸的腦海裏。想起那烽煙時代,一片血腥,一片淒零,伏屍遍野,慘不忍睹。
“好可怕的戰亂,那魂子到底是誰呢?”秦羽宸猜想道,這件事好似就在眼前放映的一樣,觸目驚心。
自己才來到這個世界不久,就得知了許多世間事,每每想起,總讓人感到哀傷心痛。世局越不穩定,罹難就越接近,萬一哪天在自己身邊爆發,那可讓人受不了。
為了保護身邊的人,保護故地,無論前路有多艱辛,都一定要堅強地走下去。哪怕是摔得遍體鱗傷,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亂世中,太多的離愁別緒,若不好好地珍惜當前,當某日失去的時候就太遲了。
在夜月的照耀下,秦羽宸暗暗立下了盟誓,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大洲之東,一片鐵青的山脈,鬱鬱蔥蔥的山林,人煙較為稀少。因為在那端,飛禽走獸都比較密集,還有叛亂的軍隊。所以,那兒同樣亂成一團麻。
而大洲之西,則是城疆之地,那兒曾經是一片繁華的鬧市,但因為十八年前的變故,從而變得冷落寂靜。除了剩有的守城軍隊,人們已基本逃光。一座城市由盛轉衰,霎那似真似夢,不需要太多的緣由。
作為城疆之地,氣候終年惡劣,在炎熱的酷夏,黃土卷席而來,可以活生生地讓人埋葬其中。在冰冷的隆冬,嚴風朔氣刺骨寒,頓使一切盡結冰。
這裏距離魔教比較近,所以在初始的時候時常遭受魔教的入侵,但隨著城市的衰落,此地也漸漸失去了原有的靈氣,從而很少再受到魔教的侵擾。
城疆之處,四通八達,上則走遍大江南北,下則是無人問津的烽煙之地。左則是曾經的盛世桃源,煙波十四橋。右則是山賊的窩子,混亂不堪。
當年是一座風流的城市,如今卻是一座冷落的荒城,隻不過是魔主轉世,浩劫將至。魔教所帶來的災難,可以說是無盡的。
縱橫整片神舟大地,使九洲分為天南地北的是中間的山脈,這如同一條脊椎,又如同巨獸的背,阻擋了萬千魔障。
盡管在地形上對九洲之南有利,但魔教的行動有南下的趨勢,所以這種安寧,並不能維持多久。
目前來看,這片大地已不再是hé píng,那種高枕無憂的生活已經結束,接下來要麵對的是嚴峻的考驗。
當前的境況,誰能不憂心,誰能保持淡若。風雲已不再平靜,烽煙已在四處燃起,唯有共同抗敵,才能再望見美好的河山。
這一晚上,秦羽宸在床上翻來覆去,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眠。因為自己知道,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就要肩負使命,要與山河共存亡。初來此地的無憂無慮,轉瞬變得一肩風雨。
這種巨變,並沒有讓秦羽宸無所適從,反而使他心懷一腔熱血,揮舞利刃,砸向虎狼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