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十五六個人推開老杜診所門的時候，老杜驚呆了，半天沒說話，認出我們之後，對我們說：“趕緊去後院，我給你們看看。”

    然後我們就去了後院，在老杜的院子裏，我們坐在地上，我看著周圍這些願意跟著黃毛挨打的兄弟，一個個身上都有傷。

    我真是感慨萬千啊，我歎了口氣，說：“弟兄們，今天謝謝你們，要不然，我馬小哲估計就折在那裏了。”

    “說什麽呢馬哥，”一個青年說，“跟你一起打架真他m的刺激。”

    “就是，”壯哥說，“別想了，今天這一仗，打得真痛快，從上次結束，我好久沒這麽舒暢過了。”

    黃毛掏出煙，自己抽出兩根，剩下的都分了。

    黃毛喜歡這樣，把兩根煙叼在嘴裏，一起點上，再分給我一支。

    “c，”我說，“別惡心我。”

    “滾！”黃毛就罵。

    然後老杜過來了，給我們每個人檢查身體，黃毛頭皮破了，老杜給縫起來，這個挨了鋼管腫了，老杜給塗上紅花油。

    到老杜檢查我，我才有感覺，真他娘的疼！

    跟陸超打的時候，那小子撿起石頭就衝我腦袋砸下來，我抬手擋住了，當時感覺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我還以為斷了。

    挨石頭的那個地方，已經腫了，青色的，老杜給我揉上紅花油，說：“你們啊，怎麽還是打打殺殺的，你看今天傷的，沒幾個月這腫肯定消不下去。”

    我吸著煙，任憑老杜給我揉著，鑽心的疼，他niang的，真下得去手！

    然後我想起陸超來了，不會讓我打死了吧，怎麽在地上也不見動呢？

    黃毛咬著牙讓老杜給縫了針，我問他對麵那些人怎麽樣了。

    “你還關心他們！”黃毛說，“你沒見他們啊，下的都是死手，這一鋼管要是敲到頭上，不死才怪呢！”

    我就把我的顧慮說了。

    “沒事，”黃毛笑了，說，“你放心，根據我多年的經驗，那小子估計是暈了，你是沒見王崇祥還有孫偉田啊，跟孫子似的趴地上說不敢了。”

    “哈哈哈。”他們都笑，我也笑，結果一笑，肚子就疼，變成了苦笑。

    我也就不擔心了。

    晚上八點，我給林雨打diàn huà。

    “喂，”林雨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哲你沒事吧？”

    “沒事，”我說，“我今天沒有掛彩，以後我能嫁出去了。”

    “去去去，”林雨說，明天我去看你。”

    “嗯，”我說，“我突然發現我很想你。”

    “怎麽那麽煽情了，不想王軒啊？”林雨說。

    “不是，”我說，“我是認真的，我誰都沒想，就是突然很想你。”

    林雨好長時間沒說話。

    “明天我去看你，就見到我了。”林雨說完，就掛掉了。

    然後我給王軒發消息，說我在一個診所，也把老杜的診所名字告訴了王軒，但是我等了好晚，王軒沒回我。

    “今晚那裏睡？”我問黃毛，“小二十人呢。”

    “別管了，老杜這裏留四個，壯哥家裏可以住四個，我家住幾個，就能解決了。”黃毛說。

    我點點頭，我選擇留在了老杜家，因為我怕林雨明天來找不到我。

    “你呀，”黃毛拍著我的肩膀，說，“你早晚死在女人的shen上。”

    “我樂意！”我說。

    第二天林雨來了，很早就來了，我一晚基本上沒睡覺，胳膊一跳一跳的那種疼，還有後背，肚子，這個疼。

    “c他m的，”我自語道，“這小子還真下死手！”

    早上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林雨進來了，帶的油條、豆漿。

    帶了很多，他們都沒醒，我就自己吃。

    “林雨，”我小聲說，“我昨晚太想你了，一晚上沒睡著。”

    “真的啊。”林雨跟我一起邊吃邊說。

    “嗯呢。”我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這次怎麽沒掛彩？”林雨問我。

    “掛了，全是身上的。”我說。

    “厲害麽？嚴重麽？”林雨說著就要掀我的體恤。

    “哎哎哎，”我趕緊攔住，說，“不是很嚴重，就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你別看了。”

    “讓你得瑟。”林雨說。

    我笑了笑，說：“這次我真的是痛並快樂著，你是沒看到陸超那些人啊，一個個打前跟老大似的，真的打了，一個個慫的叫爹叫爺爺。”

    我比劃著跟林雨說著，林雨就笑，我說我把陸超打暈了的時候，林雨一臉震驚，忙問我：“你沒把人打死了吧……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舉起胳膊，對林雨說：“看到沒，這個地方，老杜說沒有幾個月好不了，這就是他一石頭給我打得，沒斷了骨頭就是好事了，這要是打在我頭上，估計我下半輩子需要你照顧了。”

    “呸，”林雨說，“你就應該被打死。”

    “嘿嘿。”我笑笑沒說話。

    等那幾個兄弟醒了，林雨讓他們湊在一起吃油條和豆漿，那幾個說：“謝謝馬嫂。”

    “馬嫂？”林雨一臉迷惑。

    “對啊，你不是小哲的女朋友啊，那不就是馬嫂啊。”一個夥計說。

    “去你們的，”林雨就笑了，說，“就他那樣我能看上他？”

    他們就笑，我就不樂意了，我說：“我什麽樣了，我連校花都能搞定，說明我長得還是對得起國家的。”

    “是，“林雨說，“國家打仗的時候，把你扔出去，對麵敵人就得死傷無數。”

    “嘿，”我說，“是不是拐著彎罵我呢。”

    他們都樂了。

    “林雨，”我說，“你等我好了，我要報仇。”

    “那我就趁你傷沒好之前，先好好欺負你。”林雨說。

    “你看看，”我趕緊說，“我就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今天不能多陪你了，”林雨在一邊坐下，說，等下我還得回家，今天家裏要出門。”

    “啊，那我孤孤單單一個人了。”我說。

    “你們可以打牌啊，那麽多人呢。”林雨說。

    “算了，”我擺擺手，說，“你走吧，我睡覺，昨晚一晚上沒睡好。”

    “嗯，“林雨站起來，說，“有什麽需要就給我打diàn huà，照顧好自己。”

    “我需要你陪著我。”我說。

    “滾吧你，”林雨大笑，說，“把你美的，我先走了。”

    “好，”我點點頭，說，“有時間來看我。”

    “嗯。”林雨應著，就走了。剩下我們一幫大老爺們在這裏。

    “小哲。”過來一個青年，叫李峰。

    “小哲，”李峰把手搭在我肩上，說，“女朋友啊？”

    “對啊。”我點點頭。

    “行，你這個女朋友行，不光知道你沒吃飯，還照顧著大家，是個好嫂子。”李峰說。

    “你還能走動啊？”我問他。

    “啊？什麽意思？”李峰被我這麽一說，一臉的不解。

    “去買包煙，咱們解解悶。”說著，我掏出了自己唯一的20塊錢。

    “別買太好的，多買兩盒，我就這些錢了。”我說。

    “你這什麽意思，”李峰推開我的手，說，“我也有錢，你這20就留著吧。”

    我強塞到李峰手裏說：“真的，你多買點，我隨個份子錢，還得在這待兩天呢。”

    “好，”李峰也沒再說什麽，接過錢就出去了。

    我很困，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著一點事情，就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那天下午我們打架，我跟陸超打在一起，然後陸超掐我的脖子，我喘不過氣來，然後林雨站在一邊看著，我就喊：“林雨救我，林雨救我，但是說不出話來，我沒辦法了，狠命的打陸超的肚子，他就鬆開了我，一刀子捅在了我的身上，我嚇得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我大口的喘著氣，胳膊又痛又麻。

    “醒了？”這時，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王軒？”我下意識的喊道。

    “對呀，”王軒在我一邊坐下，說，“喊了那麽多林雨，終於想到我了啊。”

    “沒有沒有，”我抬手擦掉冷汗，說，“做了個噩夢。”

    王軒看著我，說：“我今早上才看到你的消息，但是有點事耽擱了，現在才來看看你，別介意。”

    “沒事。”我慢慢的躺下，想著我身上這麽疼，你起碼扶我一下啊，但是王軒到我躺下都沒伸手。

    這要是林雨，一定會扶著我躺下。

    “你傷的怎麽樣？”王軒問我。

    “很疼。”我說。

    “來，我給你揉揉。”王軒說。

    “好。”說這，我就抬起胳膊，讓她看我胳膊上的淤青。

    “那麽厲害？”王軒有點驚訝。

    “石頭打的，沒斷就是好事情了。”我苦笑。

    “那我去買點紅花油來，你等我。”王軒說著就離開了。

    我剛想叫住她，跟她說老杜這裏不用花錢。

    但是我又沒叫住她。

    老杜的東西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就算是我欠王軒的吧。

    很快王軒過來了，拿著一瓶紅花油。

    “那老頭真怪，”王軒坐在我身邊說，“我給他錢他竟然不要。”

    “那後來呢？”我問。

    “我就扔給他了。”王軒說著，把紅花油塗在手上，搓了幾下，跟我說：

    “來，我給你揉揉。”

    然後我就把胳膊伸起來讓她揉。

    “你這樣不得勁吧？”王軒問我。

    “累。”我躺在那裏，看著王軒，王軒真漂亮啊，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來，你把胳膊放到我腿上。”王軒說。

    “啊，啊？”我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放到我的腿上不就輕鬆了。”王軒說著，就把我胳膊按到了她的腿上。

    “怪不好意思的。”我說。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沒事。”王軒笑著說。

    這天王軒穿了一個牛仔小短褲，我就把胳膊搭在她的腿上，我的皮膚碰著她的皮膚，我確實不好意思。

    “你別有別的想法啊馬小哲。”王軒看著我說。

    “才沒有呢。”我說。

    “女人的感覺，可是很準的呢。”王軒說。

    “那，”我說，“我要是真有別的想法怎麽辦？”

    “那你也隻能過過眼癮了。”王軒笑了。

    我不說話了，我閉著眼睛，王軒輕輕的挫揉著我的胳膊，很舒服，不知不覺的我就睡著了。

    等我醒來，王軒已經走了，枕邊放著那剩下的紅花油。

    “那個姑娘呢？“我問那幾個兄弟。

    “走了。”李峰說著，把煙扔了過來，我撐著坐起來，點上煙。

    “我沒說什麽吧？”我問李峰。

    “馬哥，”李峰說，“我越來越搞不明白了，這兩個姑娘，那一個是你女朋友啊？”

    我笑笑，說：“都不是。”

    王軒跟林雨在我心裏，那是沒法比的。林雨了解我，細心；王軒漂亮，但是不了解我。

    我對誰也沒有心思。

    我就默默的吸著煙，黃毛晚上來的，炒的菜，帶的饅頭，我們就坐在一起吃。

    “明天差不多的弟兄就回家吧，”黃毛說，“老杜這邊也不容易，咱們別添堵了。”

    “好。”我們幾個應著。

    我在想著，也改走了，待了一天多了，這樣麻煩人也是不好的。再說了我這基本上好了，就等著消腫就可以了，傷筋動骨一百天，我也很鬱悶。

    跟林雨的故事，差不多快結束了，初中生涯也就這樣的結束了。前幾天文章一直被屏蔽，這算是補償吧，感謝各位的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