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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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佳節,東宮設宴。

    魏長樂思念弟弟,便求了刑佑齡,讓魏無憂也進東宮,來陪她一起過一個中秋節。刑佑齡疼惜愛妾不易,自然應允。

    宴會這日,魏無憂便進了東宮,魏長樂是妾,這種大日子都不會容許她拋頭露麵,魏無憂自然也沒有心情與人應酬,隻見了見太孫,就去陪姐姐吃飯了。

    姐弟兩人幾年不見,自是有說不完的話。

    聽了魏無憂這幾年在外麵的經曆之後,魏長樂欣慰感歎弟弟已經長成,而後話頭一轉,忽然說道:“我現在雖在東宮,但身份所限,除了這小小的後宅,哪裏都去不了。聽說你時常進宮,便帶著麒兒,去給曾祖母請安,我出不得後宅,便讓麒兒替我給曾主母盡孝吧。”

    從前的魏無憂貴為魏家嫡長女,本生又乖巧懂事,班皇後相比外孫女,更喜歡她這個外曾孫女。

    然而自從安和公主被抹了封位,又哭又鬧要讓她進宮給刑佑齡做側室,魏長樂自己又同意了之後,班皇後便對她們母女失望透頂,再也不願見她了。

    對此魏長樂自然是萬分委屈的,她與刑佑齡青梅竹馬,原本就要結為連理。隻因魏家作怪,這才成親不成,成為妾室。

    須知刑佑齡的身份還十分尷尬,相比起來,她的地位,比刑佑齡更加尷尬。

    今上命長,太子去的太早,如今東宮住的是太孫。相比各位王爺的兒子能封世子,太孫的兒子卻不好封。

    再有就是,太俗比於太子,內宅妻妾本的封號就降了一個等級,到他兒子這裏,後宅女眷的位份,就隻能定得更低了。

    魏無憂一個美人身份,都是她母親哭哭鬧鬧要來的。除非等到太孫繼位,刑佑齡被封為太子,她才能成為太子良蓉,想要成為貴妃,還得等太孫死了刑佑齡繼位。這樣一看,魏長樂前頭的路簡直漫漫無邊,盼不到頭。

    就因為這,刑佑齡才對她格外疼惜,連正妻柔氏,都常常被丈夫的偏寵氣得痛哭流涕。

    魏長樂以為,心軟的皇後娘娘會更加憐惜她,有了皇後給她撐腰,柔氏隻有給她讓路的份兒。

    可惜事與願違,自從班皇後得知她自願為妾之後,便當她這個人沒有過,別說見,連問都不問一聲兒了。

    魏長樂本就心中惶恐,再加上柔氏突然又懷了身孕,她就更加急不可耐,想要讓自己的兒子出頭了。

    魏家厭惡他們的母親,連帶著對他們姐弟兩人也不放在心上。魏家靠不住,魏長樂隻能另謀他法,想要借著皇後的身份,讓眾人記住自己的兒子雖為庶子,卻不會比柔氏所出的嫡子差。

    班皇後不見她,但她還有弟弟,弟弟很得皇後喜歡,有他幫忙,自己的兒子自然能在皇上與皇後跟前出現,說不得還能讓二老想起她來。

    然而魏無憂聽了她的要求之後,竟然緊皺眉頭,不讚同地對她說道:“姐姐,此事不妥。”

    “有什麽不妥?”魏長樂說:“如今曾主母病重,我這個做曾孫女的,不能在跟前盡孝,心中慚愧,讓麒兒替我去皇後跟前斷藥奉茶,難道錯了麽?”

    東宮與皇後所住清寧宮不遠,太孫妃魏氏與刑佑齡的正妻柔氏日日都能過去侍奉,隻有她,從來沒有被召喚,便是自己過去,也要被擋在外頭。

    妾,隻因為她是個妾,便連出現在皇後麵前的資格都沒有了。

    魏長樂傷心不已,可惜母親幫不上忙,如今連弟弟,也不願伸出援手了。隻見他一臉嚴肅地說:“庶強嫡弱,本就是亂家之源,你已經有庶長子傍身,又何必處處爭強好勝。讓曾外祖母喜歡麒兒,那等表嫂所出嫡子以後如何自處?”

    “嫡子嫡子!誰才是你的親外甥?我是你的親姐姐還是那柔氏是你姐姐?”魏長樂大怒:“連你也瞧不起我是不是?我曉得你們都在背後笑話我,笑話我是個妾,上不得台麵。可到底是誰害我如此的?若不是你與謝家發生齟齬,惹得母親為你出頭被陛下厭棄,我如何會落到今日地步?”

    魏無憂一聽此言,當即無話可說了。

    是後悔,是內疚,又是深深的羞愧。

    他蒼白著臉愣了好一會,終於梗著脖子說道:“無論如何,此事不妥。”說完也不等她反應,徑直起身離開了。

    他一走,魏長樂便氣得嗚嗚哭起來。

    宮女們離得遠遠的,沒人敢靠近,隻有因姑姑聽見聲音,上前勸她。

    “主子別哭了,魏公子是您的親弟弟,就是有什麽話不好說,也不是故意氣您,您何必跟起自己的親兄弟計較呢?”

    “計較?我要如何計較?人家是堂堂魏家嫡公子,我不過是個妾,便是親兄弟,也不認我這個姐姐了,哪裏是我敢計較的?”

    原來是為公子拒絕了她的要求,因姑姑一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她想了想,便說:“主子息怒,您也別怪魏公子了,因著身份,咱們在後宅就如此艱難,魏公子在外麵,想來也不好過。您是堂堂魏家嫡長女,他是嫡子,如今您落到東宮做妾,外人不知內情,隻道魏公子有個做妾的親姊妹,任是誰,也過不了這個坎兒。”

    “這是我想的嗎?若不是……若不是……”

    說來說去,都怪謝家那小妖女

    她跟刑佑齡青梅竹馬,原本馬上就要成親了,可最後因為謝家那小賤/人,害得弟弟傷了手一輩子被毀了,母親的爵位也丟了。魏家落井下石,竟然連自己家的女兒要折磨,害得她隻能讓出妻位,成為丈夫的妾。

    魏長樂是女孩子,比男孩子要敏感一些。

    很小的時候,她就隱隱地意識到,自己的母親,很不得父親的喜歡。不僅如此,連祖父祖母他們,對母親也表現的疏離有餘,親切不足。

    那時候她隻以為是母親貴為公主的原因,直到後來她才發覺,自己可能一開始就想錯了,他們厭惡的,不僅僅是母親本身,連帶著自己跟弟弟,也隻是表麵和藹,其實很不被看重。

    那時候自己跟弟弟被千般寵愛,本以為是因為長輩喜愛,可等她長大了,有了比較,才慢慢覺得,或者魏家對他們姐弟的縱容,不過是漫不經心的漠視而已。

    這些她已經知道了,可是她從小無人教導,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每每想要爭取什麽,便下意識地,順著母親指的路走。

    她不想如此,不想像母親一樣,落得個任人魚肉的下場。

    可是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弟弟,卻已經不在乎她了,與他根本不是一條心,虧她還想著,待自己得勢之後,要如何替他報仇,讓謝家那些人血債血償。

    魏長樂越想越傷心,哭起來根本不能停。

    因姑姑勸了一會勸不住,竟也跟著歎道:“皇後娘娘鳳體欠安,大公子又年幼,即便到了清寧宮,怕也做不了什麽。哎!如今可怎麽是好,眼看著那位就要顯懷了,聽宮裏的老嬤嬤們說,這女人們生子,也要看娘家,若娘家兄弟多,便是多子的命。柔氏娘家多子孫,她父輩就全是男丁,同輩裏頭,也隻有兄弟沒有姊妹,柔氏此次,怕是要一舉得男了。”

    “那該如何是好!”魏長樂傷心道:“若教她把嫡子生下來,我的麒兒將來如何自處?”

    “聽天由命吧!”

    “聽天由命?休想!”魏長樂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她恨恨地瞪了半晌,終於下定決心,吩咐因姑姑道:“你去把昌鍾薇給我叫來。”

    因姑姑聞言,親自出去叫人了。

    昌鍾薇很快被領到了魏長樂麵前。

    昌鍾薇年十四,生的細眉大眼,清秀可憐,她是昌家二房嫡女,因其父與魏家二爺是同僚,兩人結交之後,便相約成為兒女親家。但因二房長子有婚約,嫡女又十分年幼,便把親事安到了長房嫡子魏無憂身上。

    以魏家家世,昌鍾薇的出身根本進不了魏府。然而魏無憂廢了一隻手,一輩子都被毀了,昌鍾薇好歹也是官家嫡女,父親又十分得用,因此兩家一考量,這親事結的不錯,於是連魏無憂本人的意思都沒有問,便這樣定了下來。

    左右整個魏家,根本沒有人關心魏無憂對自己的親事是什麽想法,魏家上輩隨隨便便,就定下了這麽一個長房長媳。

    魏長樂得知此事,心中憤恨不已,可她是出嫁女,身份又如此尷尬,根本左右不了魏家的決定。看著麵前畏畏縮縮戰戰兢兢的女孩,她是在無法接受,自己唯一的弟弟會娶這樣一個家世不顯又毫不出眾的女孩為妻。

    家中無人替他們姐弟打算,少不得就要靠自己了。

    盡管方才弟弟那般無情,不願意幫自己一把。但她是姐姐,總不能看著弟弟被算計得一輩子翻不了身。索性一個一石二鳥之計,幫她們幾人都化解了孽緣。

    魏長樂收回打量昌鍾薇的眼神,道:“你已經與我弟弟定親,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既是一家人,自然要同仇敵愾。今日我有一事交給你,辦好了,就是你的功勞,若辦不好……哼!我那弟弟趴會以為,你對我這個姐姐心存不敬,那就不好了。”

    “不……知,不知長姐有何吩咐。”女孩聞言,立刻小心翼翼地詢問。

    昌鍾薇自小活在繼母手下,平日連小姐妹們舉辦的詩會都沒有參加過,若不是與魏家訂了親有了些許臉麵,或許這一輩子連出門的機會都沒有。所以盡管得知未婚夫身有殘疾,但這份姻緣,她還是分外珍惜的。

    聽見未婚夫的姐姐有事情吩咐自己,她自然滿心滿意想幫她辦好。可當聽見對方吩咐的事情之後,她嚇得幾乎倒在地上。

    “皇……皇玄孫?”昌鍾薇幾乎哭了起來:“姐姐饒命,我不敢,不敢……”

    “不敢還是不想?”魏長樂冷笑:“立刻去辦,否則你昌家不會有好日子過,我碾死你們輕而易舉。”

    昌鍾薇還在哭,因姑姑趕緊把人扶起來,嗬斥道:“主子的話你聽不見嗎?”

    “可……可是……”她雖然傻,但也知道柔氏肚子裏懷的,可是天家骨肉啊,若因她出了什麽意外,她隻有死路一條。

    因姑姑看她那一副惶恐驚懼的樣子,忽而又軟和了聲調,對她說道:“好了昌姑娘,你也別怕,又不是讓你殺人放火,隻是讓你給那位找點麻煩,讓她惹太孫妃嫌棄而已。你也知道,咱們主子眼下處境不好,主子不好,那就是魏公子不好,魏公子不好,你這個做媳婦的,又有什麽臉麵?你好生想一想。”

    昌鍾薇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被因姑姑送出來門外。

    她驚慌地說:“可,可若是……”

    “姑娘放心,隻要你膽子大點兒,旁人瞧不出來,或者找個人替你擔著便是,比如……那位害了你未來夫君傷了一隻手的……”

    *

    東宮設宴,郢國府果然收到了請帖,邀請郢國夫人陳氏入宮赴宴。

    靈珠臨時抱佛腳,學了幾天規矩,便被陳氏帶著一起來了。

    中秋佳節,本是闔家團圓的日子,東宮設宴,大有表示與朝臣們親如一家的意思,偏偏還不能輕易拒絕。

    往年陳氏也來過,但郢國府這些年不爭氣,她前頭又有個孫氏壓著,所以即便來了,也是被安排在不重要的角落,連太孫妃的麵兒都見不上。

    這一回卻要好很多,魏氏因記著謝靈珠,便專門把她叫跟前說話了。

    靈珠自然少不了又被圍觀一回,若不是她全程嚴肅地板著臉,夫人們又都聽過她的刻薄之名,怕要更加熱情。

    自然,也少不了有人仗著身份想要教訓她,靈珠隻做沒聽見。

    太孫妃不想節外生枝,便叫來兒媳婦柔氏,讓她去園子裏招待女孩子們玩。

    靈珠剛從越州回來,不認識什麽人,加上女孩子們在一起,說的也是寫衣服首飾胭脂水米分的話。她不感興趣,便知站在一片假裝聆聽,並不插言。

    過了一會,杜婉瑩也來了。

    杜婉瑩的病多年,已經很長時間不曾出門,從前要好的閨中密友,早就生疏了。

    此次跟著杜老太太出來,也是重回貴女圈的意思。不過相比於與朋友們敘舊,她顯然更關心謝靈珠,隻一來便湊到靈珠身邊說話了。

    杜婉瑩年十六,比靈珠大了近十歲,但她對著靈珠,卻不是大姐姐的做派,反而處處伏低做小,讓其他想要與她大話的女孩子們,看得很不是滋味。

    有幾個不高興的,悄聲商量幾句,竟出了個主意準備讓靈珠出醜。

    她們知道靈珠一直是被謝家養在莊子上的,京中貴女們平日玩的遊戲,她根本沒有接觸過,幾人一商量,便邀請靈珠跟她們比賽投壺。

    投壺什麽的,靈珠還真不會,她聽都沒有聽說過。

    等杜婉瑩小聲解釋一遍之後,她非常老實地表示:“我沒玩過,不會。”

    “不會也沒有關係嘛,可以學。”說話的女孩比看上去跟靈珠差不過大,杜婉瑩說她姓李。

    女孩笑得十分甜美,可惜靈珠根本沒打算跟她們打成一片,所以她還是認真地表示:“不想學。”

    正巧蘇含葉與沈明珠也在場,那女孩上回與靈珠作對,在名聲上大獲全勝,這些日子一直得意洋洋。

    見靈珠推脫便忍不住道:“謝家妹妹作為郢國府嫡女,連投壺都不會,莫不是瞧不起咱們,不想與咱們玩吧?”

    靈珠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我之所以是郢國府嫡女,是因為我高祖與祖父征戰沙場功勞所在,我父親繼承祖輩榮光成為國公,我這個女兒,自然就是國公府嫡女了。卻不知原來沈家姐姐身為侍郎千金,是因為投壺投的好,佩服,佩服。”

    眾人:“……”

    “你……好個伶牙俐齒的臭丫頭!”沈明珠氣急,一伸手就要來推她。

    靈珠當然不會讓她如願,她輕輕一側身就躲了過去,於是沈明珠就推到了旁邊另一個女孩身上。

    這女孩顯然也不是個好脾氣的,無緣無故被推了一個踉蹌,當即翻身回擊了,於是一來一去,兩人竟紮著對方的衣裳攀扯起來。

    柔氏聽見動靜過來一看,嚇了一跳。她想讓人把她們拉開,可這裏的女孩子們,都是是身份貴重的高門千金,宮女們哪裏敢硬拉。

    無奈之下,柔氏隻得親自過去。

    她也是愁苦不已,丈夫獨寵愛妾,自己這個正室成婚都六年了,才頭一回有了身孕。

    可惜三個月都還沒到,她根本不敢告訴旁人,因此今日宮宴,作為兒媳婦的她,還得擔起責任,來陪各位貴女。

    也是東宮勢弱,為了與昭王對抗,不得不拉攏文臣,如此一來,在對著誥命夫人個世家千金們的時候,態度也放的格外低。再加上她雖是皇曾孫的正妻,卻一直不受看重,這些在家中受寵的千金小姐們,對她也有幾分輕慢。

    在沈明珠跟人推拉起來之後,靈珠就想躲到一邊去。

    可不曉得為什麽,她一往後退,後麵一個身穿黃衣的女孩子便堵著她的退路,反而在拉扯中,把她也攪道混戰裏頭去了。

    她年幼個頭又小,想要睜開並不容易,靈珠心裏生氣,要不是眾目睽睽之下,她已經叫出阿爾法一號直接把她抱出去了。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這個女孩子,似乎專門就在盯著她,隻要她想推出扭打範圍,就會被推回去。

    她們顯然是故意的!

    靈珠心中一動,也不再設法逃避了,反而回過頭,仔細觀察這些扭打在一起的女孩子。

    不看還好,仔細一看才發現,這表麵上是女孩子們之間的撕扯糾纏中,竟然大有文章。比如她發現就有兩個她不認識的女孩子,一直是在這個身上揪一把八個頭上抓一把,根本就在讓戰火升級。

    被架在人群中間的柔氏,身上挨了好幾下,這會已經臉色蒼白饅頭是汗了。

    她們想要對付誰?

    靈珠終於把魏長樂想起來了。

    柔氏是刑佑齡的正室,妻妾從來不兩立,而自己是害了她弟弟的仇人,要是她打了柔氏,不正好一箭雙雕?

    “都給我住手!”

    太孫妃終於敢過來了,她的一聲嗬斥,讓糾纏成一團的女孩子們,終於停了手。

    “像什麽樣子,還不散開!”

    魏氏一怒,大家嘩啦一聲終於散開了,然後就看到柔氏軟軟地倒在地上,裙子上還有血跡。

    “夫人,夫人!”

    這時身邊的嬤嬤一步衝到跟前,哭叫道:“夫人小產了!快傳太醫。”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臉都白了,隻是女孩子們爭吵還罷,如果涉及殘害皇嗣,罪名就大了。

    很快來了幾位嬤嬤,將柔氏抬到最近的屋子裏去了。

    靈珠回頭,看了一眼方才堵她的兩個少女,心中冷冷一笑,跟了上去。

    柔氏疼的厲害,身下的血一越流越多,可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太醫過來。

    靈珠等不下去了,便道:“你們都出去,我有辦法。”

    “你?”魏氏看著靈珠,懷疑之態度盡顯。

    一個小孩子,哪裏來的這麽大口氣。

    可丈夫的盤算她清楚,所以對於謝靈珠,她必須得維護。

    靈珠見她半晌不說話,便問:“難道夫人是想讓她死?”

    這話太誅心,魏氏當場就冷了臉:“太醫馬傷就到,你一個小孩子,哪能看的了這些……”

    “太醫來了也頂多能救個大人,夫人不想要孫子了?何況殘害皇嗣的凶手就在外麵,夫人作為東宮之主,可得好好看著,別讓她們跑了。”

    魏氏:“……”

    “你想看她死就算了,但是今天顯然是有人準備算計我,我謝靈珠怎麽可能讓他們如願?”說完回頭,對跟來的杜婉瑩道:“杜家姐姐,麻煩你給她們講講我的規矩。”

    杜婉瑩把靈珠的規矩一說,魏氏臉色就更不好看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她怎麽可能允許?

    柔氏已經痛的嘴唇發紫,魏氏卻還在嘰嘰歪歪個沒完,靈珠一起之下,把脖子上的珠子拿出來往她麵前一支,說:“為人若再不出去,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您家公子當年隻廢了一隻手,您的話,也就一張臉吧。”

    這可不是說著玩的,魏氏不得不承認,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孩子嚇到了。

    是的,麵前這女孩並不是一般的小孩。

    想到這裏,她終於咬咬牙,帶著眾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