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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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些年,沈家還沒沒落之時,曾與鎮上一家姓趙的人家交好,當時沈,趙兩家開始隻有簡單生意上的來往,後來沈家越做越大,沈父重情重義,幹脆就扶持了這個趙家一把,趙家有一女,小沈煉一歲,趙家的當家人為了感恩,就與沈父商議給兩家孩子訂個娃娃親,趙家當家人為表誠意,還親自擬了一紙婚約。那時沈烈整好兩歲!



    誰知後來局勢大變,沈家生意漸漸崩落,而這個趙家卻攀上了鎮上的另一個高枝,雖然世道不好,趙家的生意也不比從前,但卻比沈家好上不少,後來沈烈父母雙亡,眼看沈家已經淪為小鎮上的笑柄,可這一紙婚約的事,卻一直硌在趙家當家人的心裏,眼看婚約上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正當他為此頭痛時,他的那個寶貝女兒卻結識了鎮上的一個官宦子弟。



    沈府院中,



    沈烈在家中擺酒,菜市場的陳,柳,吳三人應約前來。



    看著三人自帶酒水和吃食,這讓沈烈很是滿意,笑嘻嘻的趕緊將三人迎進了屋,手腳麻利的做了幾道下酒菜,天一抹黑,四人圍坐桌前,開始煮酒論英雄。



    北蒼的冬天,相比較大禹王朝的其他地方,都要寒冷的多,所以,溫酒這一習俗,不管在什麽世道下,都是丟不了的了。



    沈烈沒什麽朋友,除了趙家那位從小就被兩家大人打趣叫媳婦兒的趙家xiǎo jiě,能說的上話得也就屋裏這三位了。



    雖然每次都會被他們調侃,可沈烈覺得他們性子裏的豪爽和敞亮是鎮上大多數人沒有的。



    酒過三巡之後,沈烈臉上已經開始泛紅,被稱作陳老狗的豬肉漢子打趣道:“沈公子,有什麽喜事說出來讓我們也替你開心開心啊!”



    沈烈神秘的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並沒回答。



    豆腐西施見他一副賤兮兮的賣關子的樣,趕緊追問道:“是啊是啊,沈公子,什麽喜事說來聽聽啊!”



    豆腐西施一邊說,一邊將手搭在了沈烈的肩上,將椅子也往沈烈那邊靠了一點。



    隻有賣魚的老吳一副不甚關心的樣子,端坐在桌前,苦大仇深的喝悶酒。



    沈烈一把拍掉豆腐西施的手,故作嚴肅的說道:“婦道人家,也不知道檢點!男女之間,勾肩搭背成何體統?”說完悄悄瞥眼一看 ,豆腐西施嘴巴撅的老高。



    陳老狗趕緊對著豆腐西施探出半個肩膀,笑嘻嘻的說道:“柳家妹子,搭我搭我!”



    豆腐西施瞪了陳老狗一眼,也不搭理他。



    沈烈假裝咳嗽兩聲,見三人目光都投了過來,才故作嚴肅的說道:“從明天開始,以後就再也不能跟你們這樣沒規沒矩的喝酒了!”



    “為啥?”三人不解的問道。



    沈烈把手擦了擦,神秘兮兮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錦盒放在桌上,陳老狗看見錦盒,剛要用手去抓,就被沈烈一巴掌拍在手上。



    豆腐西施一拍額頭,恍然大悟。



    “這是要送給趙家xiǎo jiě的訂婚之物吧!”豆腐西施打開錦盒,錦盒中是一枚渾身通透的碧玉手鐲。



    “哎呀,真漂亮的鐲子啊!借我戴戴看!”豆腐西施說著就要把鐲子往手上套,沈烈趕緊一把奪過鐲子,然後再放入錦盒中。



    “明天是你和趙家xiǎo jiě訂婚的日子?”陳老狗瞪著一雙大眼問道



    沈烈挺了挺胸,正兒八經的說道:“男人嘛,到了年齡就得成家立業,雖然我也不想這麽早就結婚生子,可…”



    然後捂著額頭哀歎一聲,擺擺手,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



    陳,柳,吳三人,就靜靜的看著他,場上氣氛一直很微妙



    “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都回吧,都回吧!”沈烈一手捂著額頭,另一隻手揮了揮。



    “誒,不對,你小子哪來的錢買鐲子,你不會把…”



    反應過來的陳老狗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話沒說完,便被豆腐西施捂住了嘴巴。



    “陳公子,我們就先走了,天冷,風大,睡覺門窗可得關好。”



    說完便拖著陳老狗往外走去,賣魚的老吳也站起身,雙手抱拳,躬身施禮,然後緊隨兩人而去。



    



    沈烈見三人走了之後,將錦盒放入懷中,收拾完桌上殘局,然後進了臥室。



    院中,北風呼呼作響,吹得房內燭火搖搖欲墜!



    陳,柳,吳三人走到街上,陳老狗似乎有股什麽勁憋在心中,越想越不對勁,轉身就要再去沈府,被豆腐西施一巴掌拍在頭上。“你有完沒完了?”豆腐西施罵了一聲



    陳老狗捂著頭,覺得委屈,急的說不出話:“他怎麽這麽糊塗 ,那可是…”話沒說完,又被賣魚老吳一腳踹在屁股上。



    陳老狗下意識的捂住嘴巴,隨即訕笑的說道:“喝多了,喝多了!”



    見兩人不愛搭理他,趕緊貼上前去問道:“那咱們怎麽辦?”



    豆腐西施瞪了他一眼,然後腳下步子加快,往典當街走去。



    賣魚老吳抬起頭,往沈府院子旁邊看了看,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又舒展開來,回過頭拍了拍陳老狗的肩,兩人大步跟上了豆腐西施。



    



    三人走後不久,沈烈似乎聽到窗外傳來了什麽動靜,於是舉著燈,到窗口伸著頭往外看去。



    一隻大黑貓嗖的一下從房頂跳落到院中,沈烈手罩著蠟燭,嘴角似乎扯出了一絲笑容,隨即關上了窗戶。



    接著,一聲接一聲的“嗖嗖”聲,從房頂落入到院中。



    沈烈似乎並沒有聽見這些奇怪的聲音,吹滅了蠟燭,往床上一趟,就開始打呼。



    院中,赫然站著七八個黑衣人!為首一人,伸出手指,指向房門和窗戶。隨即,便有兩名黑衣人提著明晃晃的樸刀站了過去,似乎把好了所有出入口之後。為首的黑衣人一腳踹開了房門。



    這一腳動靜不大不小,剛好將沈烈從夢中驚醒,他一個激靈,趕緊翻身下床,揉了揉眼睛,發現沈府的客廳裏,站了四五名黑衣人。



    沒有絲毫猶豫,沈烈丟下蠟燭,就往臥室跑,邊跑邊扯著嗓子喊:“救命啊!shā rén啦!有土匪啊!”



    那為首的黑衣人,見他呼救,二話不說,踏步上前,手中樸刀對著沈烈的後背一刀橫劈下去。



    黑衣人本以為以這一刀的威勢,足可以將沈烈劈個皮開肉綻,可誰知,眼前那狼狽逃竄的人,卻以一個極為怪異的扭曲姿勢,躲過了這一刀。沈烈鑽進臥房,剛想翻窗,窗外一把刀橫插進來,險些就插到他臉上,嚇得他一聲驚呼。



    眼前去路都被封,他隻好往牆邊退去,邊退邊說道:“各位好漢,要錢的話,我床下的櫃子裏還有幾吊銅板,那是我的全部身家了,我都給你們,你們就放了我吧!”



    黑衣人冷哼一聲,說道:“不要錢,要你的命。”說完便對著沈烈一刀橫斬。



    沒想到,沈烈再一次彎腰躲過,往牆角縮去。



    黑衣人見自己連續兩刀都被沈烈躲過,生氣的罵了一句:“挨刀的畜生,看你還能往哪裏跑!”說完再一次欺身上前,封住沈烈所有退路,一刀橫劈。



    果然,這一刀沈烈沒有躲過,一聲刀入**的聲音傳來,沈烈捂住肩膀,痛苦的癱坐角落,似乎極為痛苦,咬著牙,可憐兮兮的問道:“敢問壯士,能不能告訴我,是誰要我的命?冤有頭,債有主,化成厲鬼我也該知道找誰報這個仇!” 



    黑衣人一聽,本來已經劈下的一刀,停頓了一下,猶豫之後,說道:“哼,你可不要怪咱哥幾個,要怪,就怪你自己沒有吃天鵝肉的命!”



    “原來是這樣!”沈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緩緩站起身!



    “現在你可以安心去死了吧!”黑衣人雙手握刀,這一刀,幾乎用盡全力!沈烈站在原地 ,不閃不避,任由這一刀劈在身上。



    片刻之後,黑衣人驚得張大嘴巴。



    沈烈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看了看被刀砍壞的袖子,皺著眉頭說道:“這可是我最像樣的一件衣服,你得賠給我!”



    黑衣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因為他用盡全力的那一刀,被眼前的青衣書生用兩根手指夾住,無論如何,他也抽不出半分。



    “賠還是不賠?”沈烈冷冷的問道



    黑衣人趕緊鬆手,退後兩步,單膝歸地。“賠!”



    “那就拿錢來!”沈烈攤開一隻手,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到他手上。



    沈烈接過銀子,微笑著說道:“賠衣服的話,算是多了,其餘的就當是賠我的驚嚇費了。”



    黑衣人噤若寒蟬,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沈烈上前,揭開他的麵巾,冷冷的說道:“我不殺你,但是你不要在河陽鎮再出現,不然猶如此刀!”沈烈說完,夾住刀的雙指,微微用力,刀身寸寸崩壞!



    黑衣人見狀雙膝跪地,磕了幾個響頭,連忙應道:“多謝公子不殺之恩!小的一定永遠消失在北蒼!”



    沈烈轉身冷冷的說道:“關好門窗,悄悄的走,不要驚擾了鄰居!”



    黑衣人一身冷汗,迅速退出房門,心想剛才不知道是誰大呼小叫的喊救命呢!



    其餘黑衣人得到指令,也都無聲無息的悄然退去。



    沈烈點燃蠟燭,掏出錦盒,看著盒中手鐲,冷笑一聲。隨即吹滅蠟燭,上床睡覺。



    典當街的三人出來之後,賣魚的老吳,獨自一人往沈府方向走去,豆腐西施和陳老狗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也跟上前去。



    沈烈躺在床上的時候,聽到院子裏又有什麽東西“嗖”的一聲飛過。半坐起身,對著窗外歎了一口氣,隨即扯過被子,蒙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