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穆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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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悄悄踮著腳尖走進武館,一片頗大的空曠場地便是映入眼簾,在場地的中心地帶,正有著一位健壯的中年男子領著一群七八歲的孩童,進行著靈力修煉。
那中年男子約莫四十來歲,濃眉大眼,腰杆繃直如槍,**著上身,肉眼可見的靈力形成薄紗不斷附著在他的身上,那般樣貌,顯得極為不凡。
而這道頗具威嚴的身姿,就是牧落口中的穆叔,也是穆氏武館的總教頭。
“靈力化紗?穆叔踏入通靈境了?”青遠也是見到翩翩舞動的靈力薄紗,扭過頭看著牧落發問。
靈力修煉一途,傳承已久,自然也有得一套嚴格的等階規格,由感悟靈力開始被分為,感靈鏡、靈輪鏡、通靈境、化靈境,每個境界又分九品,靈力化紗,那可是通靈境強者才具備的能力,達到這一步的,在炎雲城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穆叔竟然踏入通靈境了?
牧落搖搖小腦袋,揉了揉眼睛,有些難以置信,他幾天前分明還見得,穆叔不過九品靈輪鏡的實力,怎麽一轉眼,就成了通靈境的強者了?
要知道,靈力的修煉本就艱難無比,每往前一步都要付出無數時間,好比牧落自己,哪怕在靈力修煉的天賦上特別出眾,但處於六品感靈鏡的他,要想突破七品,沒有幾個月的苦心修行,簡直在做夢。
更別說像靈輪鏡到通靈境,這中間存在的差距,實在難以令人想象能在幾天內突破,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過雖說心底還是有些不相信,但是畢竟眼見為實,眼前那栩栩如生的靈力薄紗,牧落感受得明明確確的。
就在牧落心底犯著嘀咕的時候,場中,穆叔已經是結束了課程,大手一揮,將這群孩童遣散,這群不過七八歲的孩子,在結束了枯燥的修煉之後個個喜笑顏開地嬉鬧著,離開了穆氏武館。
隨著小學員們的離開,穆叔不知何時來到了牧落二人的身前,身上已是披上一件薄衣,流淌的汗水從中滲透出來。
“小牧啊,你怎麽回來了?不是在靈廚學院上課嗎?”穆叔淡淡一笑,隨後又看向青遠,“青遠你也是,整天瞎跑,不在學院好好學習。”
青遠幹笑一聲,剛欲開口,便被身邊的牧落給阻攔。
“穆叔,這事有些長,咱們進去再說。”牧落道。
見兩人的臉色有些不對,穆叔點點頭,帶著兩人走進武館內部。
寬敞的武館大廳內,用靈力點燃的燈火散發著多彩的光色,將整個大廳都照亮得明晃,穆叔坐在大廳的最前方,在他的兩手邊,各排列著一行座椅,此刻,牧落以及青遠對立而坐。
“什麽?你說小牧被靈廚學院開除了?”
在聽聞青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複述一遍之後,穆叔便是拍板而起,雙目怒瞪而圓,強橫的靈力勁氣也隨之迸發而出,將周圍不少木凳都掀翻碎裂。
“這靈廚學院太欺負人了,這回,我非得找shàng mén去討個說法。”穆叔冷哼一聲,眼眸之中,淩厲可見。
這話一出,青遠不由一個哆嗦,以穆叔通靈境的實力,整個炎雲城都算是頂尖,真要找上靈廚學院去,那還不得翻天了。
“穆叔,這也怪不得學院,是我修不成靈廚訣,學院已經寬限三個月了,也算仁至義盡了。”牧落輕歎一聲,開口道。
“那也不成,你父母既然將你托付給了我,我就不能讓你受得半點委屈,被靈廚學院開除,那就意味著在靈廚一途上被關shàng mén了,還怎麽成為靈廚?”穆叔反駁道,牧落的父母乃是他的摯友,他怎能容許牧落受到這般待遇。
在牧落的父母在牧落幼年時,就將其托付給了穆叔,後者是一點點看著牧落在武館內長大的,論感情,早就已經將其視為自己的孩子,哪能眼睜睜看著牧落沉淪。
“怎麽就不行了?穆叔你不就是一品靈廚,不是一樣沒去在靈廚學院學過嗎?還有炎域的韓墨大師,不也一樣是自學成才的嘛。”咧了咧嘴,牧落淺笑著道。
“別跟我貧嘴,我不過就是個一品靈廚,要想成為高等靈廚,在學院裏的課程都是必不可少的,還有韓墨大師,他那個年代,可還沒靈廚學院這個概念。”說著,穆叔頓了頓,凝重地望著牧落的眼睛,接著道。
“你還想不想去找你的爹娘了?”
聞言,牧落表情一點點凝固了下來,之前輕鬆的神色,也消散不少。
牧落的爹娘在其幼年,托付給穆叔的時候就曾交代過,隻有成為了高等靈廚,那麽牧落方才能找到他們,這一點,在牧落記事開始,穆叔就告訴他了,為了見到素未謀麵的爹娘,牧落也是毅然決然踏上了這條道路,即便個中困難人盡皆知,但牧落也從未放棄,這也是他步入靈廚學院的原因。
而如今被靈廚學院開除,雖說一直在用各種例外慰藉,但他心裏也明白,無法修煉靈廚訣,那在靈廚這條道上,等於連入門都未完成。
“我我想自己試試,不是靈廚學院的,未必就走不到那一步。”沉吟片刻,牧落抬起頭,明亮的眼神中,充斥著堅決之意。
兩人對視著,場麵頓時讓在一旁的青遠尷尬無比,以往每次牧落撅起來,那都不免被穆叔一頓暴打,而現在穆叔踏入通靈境,這被暴打一通,青遠想想就一哆嗦。
“噗嗤。”
片刻之後,意料之中的狂風暴雨卻並未落下,反倒是爽朗的笑聲傳來,首座上的穆叔大笑道:“好好好!既然有這個想法也挺好的,本來想著等你從學院畢業再說,現在看來可以提前告訴你了。”
“提前?”牧落心念一動,頓時大喜道,“什麽事?是我爹娘的消息嗎?”
翻了翻白眼,穆叔沒好氣道:“你爹娘的下落可不是現在你能多想的,不過這事和他們還真有些關聯,他們在這炎雲城中給你留了間店鋪,本來打算等你靈廚學院畢業後交付於你,現在來看,可以提前交到你手上了。”
說著,穆叔手掌攤開,澎湃的靈力自體內匯集到掌心處,隨後便是能看見幽藍色的深邃靈力如星點般遍布在穆叔掌間,最後在牧落和青遠的凝視下,繪製成了一張靈紙。
“拿著,這是你父母為你在炎雲城,購置的一間店麵,原本是打算等你成了一品靈廚的時候,讓你開間靈廚店用的,現在交給你了。”
牧落顫抖著將靈紙接過,靈紙上麵簽署著購置協議,那店麵的地段在炎雲城雖不是最繁華的,但論價格也得花上好幾十萬金幣,可不便宜,沒想到他們竟然準備了這麽一份禮物留給牧落。
心頭若有感觸,牧落盯著靈紙一言不發。
從小到大,雖說有著穆叔的陪伴,但那畢竟沒親生父母來的親切,對於這兩個隻留存在記憶中的身影,牧落既是陌生也是熟悉,心神之間忍不住發顫,有陣陣酸楚彌漫。
如今的牧落,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尋到爹娘,親口問上一問,當年為何要將他寄養在穆叔家,他們又為何不告而別。
“行了,我看你們倆也都餓了,吃飯去吧,今天穆叔我親自下廚。”擺了擺手打斷牧落的沉思,穆叔笑眯眯地開口道。
一聽這話,在邊上的青遠頓時眼睛都亮了,原本他還覺得氣氛挺沉重的,要不說些什麽緩解一下牧落的情緒,這下他哪還有什麽心思想別的,腦子裏全是各式美味的靈食。
一品靈廚做的靈食,在外麵賣的價格可不低,可不是青遠這種學生能承受得起的,也隻有每次來穆叔這裏,才能嚐嚐味道。
“真是想想都覺得味道鮮美”青遠仿佛已經沉浸在美食的氣香之中無法自拔了。
“好醒醒了。”牧落笑著拍了記青遠的腦門,他怕再不拍醒後者,他就能在大廳裏做一個晚上的美食夢。
“好你個牧落,壞我美食夢,看招!”
青遠被牧落打攪了美好的幻想,頓時張牙舞爪地朝後者撲來,然後再偌大的大廳中間,兩人嬉鬧般打鬥了起來。
隻不過青遠的修煉天賦平平,到了如今也堪堪踏入三品感靈鏡,和牧落比起來,差距可不是一點點,沒兩三下的功夫,青遠就被牧落給死死鎖在地上動彈不得。
“哎喲!疼疼疼!牧落你快放手!我認輸,我認輸!”
青遠躺在地上連連求饒,待得牧落放開束縛之後,趕緊使勁揉了揉有些泛紅的手臂,惡狠狠的目光朝牧落甩去,這孫子,下手也太狠了。
就在兩人嬉鬧之間,穆叔已是再度出現,而此刻他的手中正端著兩隻盤子,緩步走來。
還未走近,牧落和青遠隔著老遠就聞到一股食物的清香味撲鼻而來,那味道,像是置身於深山叢林中的清新,又像是身處大海深處的自由,整個人都要飄然起來了。
“這就是一品靈廚的廚藝!”牧落舔了舔嘴角,喉嚨間不由滾動了一下。
“牧落,對不住了,雖然咱們是兄弟,但是美食當前,我隻好先行一步了!”青遠低語道。
青遠率先朝穆叔,準確的說是穆叔手中的餐盤跑去,這行徑讓得牧落挑了挑眸子,二話不說也是緊跟而上。
“嗬嗬。”
瞧著二人那狼吞虎咽的樣子,穆叔也是由衷地笑了笑,作為一個靈廚,見到自己的食物受人追崇,那便是最高的榮耀。
穆叔年輕的時候,也渴望成為一個名揚一方的靈廚,隻不過受到天賦的局限,最終隻是一名一品靈廚,反倒是靈力修煉一途上取得不小的進展,於是幹脆將那重心放入修煉一途,這才有了如今的成就,隻是想要更進一步的話,恐怕希望就不大了。
眼瞳之中映出二人的模樣,穆叔麵容上漸漸有了一抹笑意,心底間,有著些許言語翻湧而過。
“未來,終究還是屬於你們這群年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