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要向南,我卻向北

字數:4905   加入書籤

A+A-




    泰蒙婉拒了與勞勃一同南下的邀請,準備繼續北上長城組織防禦器械維修。勞勃也不在意,他深知泰蒙對於北境異鬼的執著,也清楚守夜人不說不可能叛亂,就算叛亂那點力量也沒有任何作用,他便說了幾句場麵話,樂的泰蒙去免費維護長城防務。

    不過泰蒙沒有急著北上,而是休息了幾天後和提利昂他們一起離開的,畢竟他這次南下的非常匆忙,正常十多天的路他硬生生隻用了不到四天。

    “聽說你打了未來的伊利斯三世。”泰蒙和提利昂稍稍落在隊伍的後麵,悠閑的聊著天。

    “未來的伊利斯三世?可千萬別讓瑟曦聽見你這麽稱呼喬弗裏,她會殺了你的。”

    “她不會知道的,對吧。”

    “我真想讓她知道。”提利昂仿佛看見瑟曦發狂的樣子,笑得嘴角都裂到臉後了一樣。

    “喬弗裏並不適合做一位王子,更不適合做一位國王。”笑夠了的提利昂小聲的對泰蒙說道,“瑟曦太嬌慣他了,勞勃又從不管教他,利用王子的權利他總是為所欲為,那個克裏岡又隻會奉命行事。”

    “你在臨冬城這麽多天,他竟然不來好好的打聲招呼,你可是他舅舅,是濱海大道的公爵。”

    “可能是托曼出生的那會兒我把他說教的太厲害了,一直記恨著吧,又或者是瑟曦教的太好了。”泰蒙聳了聳肩,“不論他承認與否,我們都是他舅舅不是嗎。”

    “我想我也受不了你的說教,哈,不過他至少應該保持應有的禮數。當時你去救治史塔克的小孩,所有拜拉席恩、史塔克的小孩都到了,就他沒來。我事後遇見他讓他去表示祝福,他竟然還侮辱史塔克夫人,還詛咒史塔克的小孩去死。”提利昂懊惱地搖著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這個樣子,以後別真成了伊利斯三世了。”

    “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你可以多教教他嘛。”

    “這次在北境逛夠了,我可不想回君臨,那真沒格拉摩根有意思,或者我偷偷跑去卡利蘭。”

    “那樣的話不用你給瑟曦告密,父親大人就會殺了我的,你知道的,他甚至不喜歡你待在格拉摩根。不過,我原本希望你這次長城之行以後,去君臨幫守夜人說說話呢。”

    “如果我真那麽做的話,勞勃不會以為守夜人對我們兄弟施展了什麽催眠魔法吧。”

    泰蒙回頭往南望了望,整個天地似乎以他為中心化為兩半,南邊的顏色越來越鮮豔,北邊的顏色越來越單調,往南去的是國王一行龐大且豪華的部隊,往北去的則不足十人,還有一群牲口,一籠烏鴉。

    “可惜守夜人沒有那樣的魔法……”

    ―――――――――――――――――――――――――

    泰蒙一行在總算在狼林裏增加了三人,變成了十二人。往北的道路越來越差,空氣越來越冰冷,雖然泰蒙準備了多餘的保暖衣物,但仍不能完全抵擋北方的寒冷。

    瓊恩因為加入守夜人的兩個新人竟然是懼怕刑罰的罪犯而變得困擾,他不好意思去詢問自己的叔叔,又不喜歡那個叫尤倫的守夜人陰狠的模樣,便把主意打到了泰蒙身上,畢竟現在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泰蒙·蘭尼斯特公爵記得長城上每一塊磚的模樣。”

    “你好像很在意我的兄弟。”火堆旁,提利昂注意到瓊恩老是看向泰蒙所在的方向,那裏泰蒙和班揚幾個正在準備晚上休息的帳篷,“他一點都不像一位公爵不是嗎?公爵可不會該這種事。”

    囧尷尬的收回目光看向火堆另一邊的提利昂,發現提利昂正在隨意的靠著看書。看著提利昂矮小的身體,瓊恩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泰蒙,下意識的對比了一下。

    “孩子,你一點都不可愛,你剛才一定在想我真的是泰蒙的孿生兄弟對吧。這個dá àn就跟你是不是史塔克家的私生子的問題一樣。”雖然提利昂早就習慣了這種比較,但他還是忍不住回懟了一句。

    心中有愧的瓊恩一開始聞言低下頭沒有回話,但沒過多久又覺得自己丟了麵子,於是責問看書的提利昂道:“為什麽你老是在看書。”

    提利昂有點好笑的抬頭看了一眼瓊恩,又無奈的低頭一邊看書一邊說道:“看著我,然後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麽?”

    “你在耍我嗎。”瓊恩狐疑的說。

    “如你所見,我是一個侏儒。然後你再看看我的雙胞胎弟弟,一位公爵,全國少女做夢都想嫁給他。如果我出生在一個普通農民家庭,我早就被丟在樹林裏任我自生自滅了。可惜的是,我出生在蘭尼斯特。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話嗎,我這個怪胎從一開始就不受歡迎,好吧別那樣看著我,我知道我當時說了我弟弟出生時的事情,可是後來他太厲害了,很小的時候就一腳踢開了蘭尼斯特家族,自己還當上了公爵。”

    “可是我不行,那時候我隻知道找我的叔叔要**來騎,哈,我弟弟現在已經能抓到一種像龍一樣的生物了。”說著提利昂忍不住喝了小口酒,感歎道,“我和詹姆應該永遠都比不上泰蒙了。”

    “不過至少,詹姆他有寶劍,他比泰蒙還英俊。詹姆他殺死了瘋王,為了洗刷弑君者的汙名依舊當著他的禦林鐵衛,但在所有蘭尼斯特家眼裏他才應該繼承家族。於是留下我空擔著家族的名譽,我有那樣的父親、哥哥、姐姐、弟弟、外甥,我總得盡點心你說對吧?但我該怎麽做?嗬,我的腿太短,頭卻太大。相比於你們揮舞的寶劍,我隻能用我的腦袋瓜……我的腦袋需要這些書籍就像你們的寶劍需要磨刀石一樣。這就是為什麽我要讀書,明白了嗎瓊恩·斯諾?”

    瓊恩非常安靜的聽完了提利昂的訴說,這個男孩繼承了史塔克嚴肅拘謹的特點。但從瓊恩眼中流轉的光彩來看,他應該是是聽懂了提利昂喋喋不休這麽久的意思。瓊恩不由自主的開始考慮自己的人生。

    提利昂也很奇怪自己竟然說這麽多話對著一個孩子講道理,還講了這麽多自己的事兒,難道是之前談論喬弗裏的事兒讓自己教育之心興起了?

    提利昂看著那兩個將要加入守夜人的qiáng jiān犯,想到瓊恩這個私生子將要加入守夜人,覺得自己應該是對這個孩子產生了同情。

    “泰蒙!”提利昂叫道,“過來一下。”

    泰蒙跟其他人打了個招呼走了過來,他發現篝火旁的氛圍安靜的有些異樣,瓊恩則因為他的到來顯得更加的拘謹。

    “放輕鬆點孩子,我又不是異鬼。”泰蒙開玩笑道。

    “他們都說異鬼早就不存在了。”瓊恩稍稍調整了狀態。

    “小瓊恩想進一步了解一下守夜人的事情。”提利昂將酒遞給了泰蒙。

    “哦?不去問你的叔叔……”泰蒙小抿了一口酒,對提利昂說道,“哥哥,為什麽讓我來做這個惡人。”

    “因為我英俊的弟弟更容易得到他人的諒解。你可喝了我的酒了。”

    “這可是我送給你的瀘x老窖…好吧。”

    “守夜人裏有兩種人,自願加入的貴族或平民,或者自願加入的罪犯,不過前者可以說是鳳毛麟角,而且其中大部分是類似你這樣的……所以守夜人算得上是這個王國的垃圾場。”

    瓊恩睜大了眼睛看著泰蒙,張開嘴想做申辯,但麵前的畢竟是幫助守夜人駐守長城數年的泰蒙,這讓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提利昂莫名的產生了股罪惡感,他覺得自己就不該說這些閑話,管這些閑事兒,他低著頭看著書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泰蒙準備靠近瓊恩,瓊恩背後的白靈低聲發出警告,不過泰蒙看了白靈一眼後白靈就安靜了下來。於是泰蒙拍了拍瓊恩的肩膀。

    “很早以前,去長城服役被視為榮耀的象征和對責任無私的奉獻,但守夜人的規定慢慢改變了這種情況,因為穿上黑衣宣誓後就不能離開長城擁有土地,更不能結婚生子,很多無法生活的貴族或者私生子被‘鼓勵’加入守夜人,於是慢慢的守夜人越來越少,最終才變成大多數都是那些為了逃避刑罰而穿上黑衣的犯人。但正如我開始說的,守夜人是榮耀的象征,他們奉獻自己的一生在長城上守望,成為王國的堅盾,無論是誰穿上黑衣以後都一視同仁,他們都是守望的兄弟、家人。如果我沒有那麽多雜念,我也會加入守夜人的,無論你是因為什麽原因,我很欽佩你,因為你能下定這個決心。”

    泰蒙將酒壺遞給了瓊恩,瓊恩接過去雖然是謹慎的喝了一口,還是被辣得嗆到了,不過也稍稍緩解了他的憂鬱。

    帳篷搭好了,眾人一起分享了提利昂帶來的美食和美酒後起身一個一個的準備睡覺,不過瓊恩卻因為抽到守夜的頭班留了下來。

    提利昂在篝火旁等了會最後才進入自己和泰蒙的帳篷,發現裏麵泰蒙正望著那一臉堅毅的望著篝火的瓊恩。提利昂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加入守夜人,不過又想到守夜人估計也不想要自己。

    泰蒙察覺到提利昂的變化:“不要想太多,提利昂,你可不適合這樣憂鬱。”

    “整個維斯特洛都知道,提利昂·蘭尼斯特那一天不是沒心沒肺的活著。不過你在看什麽?”

    “我隻是覺得,那個孩子很有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