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以苦製苦方得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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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布爾灣,我聯係了蔣沉,和他聊了一會近況後,直到走進車中,我才頓了一會對他說:“動手吧。”

    蔣沉那邊沉默了,良久,問我:“決定了?”

    我深吸一口氣,呼吸間藏著寒冷的刀子,吸入肺中,讓我渾身發寒,竟不住顫抖了一下,而後一把握住方向盤說道:“他不會收手,如果再拖下去,過幾個月m酒店就不會是現在這番光景了。”

    蔣沉沒再多說,隻低低的應了聲:“知道了。”

    ……

    冬天的時候,陸千禹的身體總是很弱,大多數,他喜歡坐在老宅的院中畫些素描,如果我不忙的時候就會陪著他,隻是每次沒陪兩分鍾,我就自己倒在椅子上睡著了,他每次一邊畫畫一邊還要惦記著我,把我搖醒對我說:“外麵冷,要睡進屋睡。”

    我則會攏攏衣服搖搖頭說太陽曬得挺暖和的。

    有一次他提出想給我畫一幅畫,雖然他畫畫功底很了得,可我知道,他從來不畫人像,我問他:“你行嗎?把我畫醜了我可是會發飆的。”

    他很自信的揚起笑容:“人好看,想畫醜都難。”

    我便洋裝掐他脖子罵他花言巧語欺騙良家婦女,他推說讓我坐好。

    結果那一畫就整整畫了一個多月,主要原因是,我每次坐個十分鍾就不耐煩了,吵著讓他等等,喝口水,或者源源不斷的電話,一會又摸點什麽吃的,所以他總是畫畫停停。

    而我每次想看他畫到什麽程度了,他都故作神秘的不給我看,我問他打算什麽時候給我看,他說:“來年春天。”

    而我們的婚禮正是定在來年春天。

    春節的時候,老爺子不在了,黎家人似乎也不再熱衷往老房子跑過團圓,我派人送了點東西給孫虹衫,但是我人沒去。

    倒是過年期間去了趟黎梵的家,吃完飯的時候我問她:“聶安今年回來了嗎?”

    黎梵沒說話。

    於是我便走出去來到隔壁敲了敲門,聶安的母親替我開的門,我拎著一些東西對她說:“我來拜年了。”

    我小時候經常到黎梵家玩,聶安的媽媽自然對我也很熟悉,可能也因為我戶口落在他們家好些年的緣故,她媽媽待我很是親切,拉著我進屋說好久沒看見我了,我問她身體可好,她說都很好,現在沒事到處旅旅遊散散心,唯獨就是這個兒子讓他們不省心。

    正說著聶安從房間出來看見我:“大白,新年好啊。”

    我打量了他一番“嘖嘖”兩聲:“你這戴的是近視鏡還是老花鏡啊?都成標準大叔範兒了!”

    他嗬嗬笑走過來推了下我的頭:“沒大沒小的,過來泡茶給你喝。”

    我屁顛顛跟著他走到後院,他家後院有那種原木樁做的茶桌,特別有感覺,我坐下來後問他:“你這次回來沒見梵姐?”

    他搖搖頭。

    我歎了一聲,兩人這關係,讓兩家人住在隔壁都不走動了。

    於是我問他:“梁微現在好嗎?”

    他泡了杯茶放在我麵前說:“腿腳基本上好了,但是比賽肯定是參加不了,去年才開了個工作室,現在帶帶學員。”

    我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你應該清楚,你一天不和梁微結婚,拖的不光是你自己。”

    聶安擰著眉從茶壺裏慢慢把茶湯倒入杯中問我:“你喝這茶口感怎麽樣?”

    我略微皺眉:“不好下口,有點苦。”

    他看著我沒說話,就這樣停頓了好幾秒才再次問我:“你再感覺感覺。”

    我又在口中回味了一下:“好像,又有點甜,這什麽茶?”

    他笑了笑放下茶壺:“這是海市人的喝法,用香蘭熏過的香蘭苦丁,這種茶有種苦而不怨的氣息,以苦製苦,甘甜自來。“

    我凝望著他,在來他家之前,我一心想見見聶安,目的很簡單,他如今去南方那麽久還沒有和梁微結婚,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對黎梵也是一種殘忍,人生短短數年,如白駒過隙,一晃即逝,誰也逃不過時間的流逝。

    我想勸他放手,也放黎梵一條生路。

    可此時此刻看著從容不迫的他,我忽然有些疑乎。

    如果說當年他失控的抱住黎梵,讓黎梵等他是出於衝動,抑製不住心中那股情感,而今,幾年的沉澱後,我卻在他身上看見了一種通透的篤定。

    我不再勸他,因為我突然感受到一種,不需要言語,甚至不需要見麵,就能感應到的默契,我不知道他們在等什麽,也許他們之間有著我所不了解的約定。

    也許正如多年前黎梓落所說,他們都是明白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原來人的心態真的會隨著經曆發生變化,我也淡淡的笑了,很快岔開話題和他閑聊了幾句。

    直到黎梵打電話來問死我去哪了,我才起身對聶安做了個鬼臉:“我姐就是個河東獅吼,誰要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窮黴了!”

    聶安隻笑不說話,我也笑了問他:“你怕窮嗎?”

    他攤攤手說:“我本來就是個窮書生。”

    我哈哈大笑背著手轉身往外走,忽然又折返回去朝他伸出手:“聶安哥哥,新年快樂!”

    他盯我手掌看了一眼,隨後搖搖頭進了屋子,沒一會拿了兩個紅包出來對我說:“梓落知道你這麽賴皮嗎?”

    我愣了一下,他似乎也愣了一下,我們兩對看了兩秒,他很快低下頭把另一個紅包遞給我:“給她的。”

    我手掌一收攥住兩個紅包:“大吉大利,我走了。”

    他卻突然問我:“大白,你真要和那個人結婚嗎?”

    我鼓了鼓腮幫子:“梓落知道你會問這麽幼稚的問題嗎?”

    說完笑著頭也不回的出了後院,又背著手繞回了黎梵家,一進門就看見黎梵坐在客廳斜眼看我:“跑哪去了?招呼也不打。”

    我笑眯眯的湊過去把手一伸:“呐!給你騙紅包去的。”

    黎梵怔了一下有些愣神的看著麵前的紅包,我把我的揣進口袋,她的扔到她腿上,然後坐在一邊捧著堅果啃了起來。

    黎梵忽然問我:“他有沒有和你提什麽?”

    我側過頭挑起眉梢:“你指的是哪方麵?”

    “工作方麵。”

    我搖搖頭:“沒有啊,怎麽了?”

    黎梵收回視線若有所思的說:“沒什麽。”

    我看了她一會,她拿著紅包進了房間。

    過年期間黎誌勳作為大哥,召集大家吃了一頓飯,除此之外,我基本上在家和陸千禹過的新年。

    他也許是身子骨弱的緣故,冬天很怕冷,所以我總會和個老媽子一樣,他走到哪,我都會拿個大絨毯跟著他披在他肩上。

    過年的時候街上店鋪全部關門了,我們兩難得清閑在家,我問他我的人像畫有沒有畫好,他說還有點顏色要補一補,我問他怎麽這麽複雜,他淡笑不語。

    有一次我讓他躺著,幫他洗頭,快洗好的時候,他突然伸出長臂將我一把拉入懷中,那天午後的陽光很暖,透過窗簾照在他深褐色的瞳孔裏,那裏麵有個小小的我。

    他翻身把我按在躺椅上開始吻我,我雖然不討厭陸千禹,可是那一刻我卻滿腦子想的都是黎梓落,他的手順著我的衣服探入,我緊張的渾身僵硬,隔著衣服按住他的手,他充滿情.欲的貼在我耳邊說:“給我。”

    我的心髒怦怦跳動著,時間仿佛越來越慢,明明陽光正暖,我的眼前卻是無盡的黑暗。

    我聽見他對我說:“向我證明你忘了他。”

    終於,我閉上眼脫掉了自己的衣服,然而預想中的份量並沒有壓下來,我反而感覺身上一輕,再睜眼看去,他已經背過身往屋外走,直到他消失在我眼前依然傳來一陣不住的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