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生死一線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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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對蔣沉說,我知道這不是小事,所以才會連家都沒回趕來當麵找他,我不逼他給我答複,希望他能慎重考慮,不管是同意還是拒絕,一周後再告訴我。
說完我站起身:“不早了,我行李還在前台,我去拿間房。”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轉著杯蓋問我:“你什麽時候走?”
“明天一早我就要趕回蓉城。”
他深看著我隨後點點頭。
我抿了抿唇:“晚安。”
他若有所思的盯著旋轉的杯蓋,並沒有出聲,也許我的請求的確有些冒失,或者說不妥,但我總要試一試。
之後我便往門口走去,走到玄關處,卻忽然聽見蔣沉說:“我幫你。”
我整個人怔住猛然回頭去看他,他還坐在剛才那個桌子旁,微微側頭轉向我,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我讓你一輩子都欠著我這個人情。”
我有些動容的望著他:“好!”
……
第二天我趕了最早的航班回到蓉城,當我再次回到皮子壩16號時,隔著斑駁的院門,看著這棟塗有紅色柱頭,塑西洋花飾的房子前,我忽然駐足遠遠的抬頭望著,眼睛慢慢眯成一條線,仿佛昔日的場景在我腦中一一掠過。
這裏,不僅是黎梓落生活過的地方,在很久以前,白槿最轟轟烈烈的人生也在這裏展開到隕落,而更是林錫覃用餘生相守的地方。
再次回到這,內心深處湧動著複雜的情緒,讓我駐足凝望了很久,直到大門打開,一道人影出現在我視線中。
他遠遠看見我似乎愣了一下,而後幾步下了台階喊我:“大白?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幹嘛不進家?”
我眼裏蘊起一絲潮濕推開院門朝他張開雙臂:“我回來了!”
陸千禹的身子頓了一頓,而後攬住我說:“回來就好。”
我從他懷裏鑽出來對他說:“我餓了。”
他理了理我被風吹亂的頭發:“進屋吃飯。”
吃飯的時候,我眉飛色舞的和他說著我去沙漠遇見的奇人和奇事,當然省略了農場主的故事,他吃的不多,似乎很感興趣一直撐著下巴聽我說,眼神幾次掃過我的左手無名指,那裏已然空空蕩蕩,但他什麽都沒問我。
吃完飯,我把碗收拾到廚房,打開水一邊洗碗一邊哼著小調,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身後有腳步聲,我頭也沒回的對他說:“你有沒有感覺我好像曬黑了?我總覺得我的小白皮變成黑煤炭了!”
忽然,一雙手穿過我的腰間把我緊緊抱在懷中,我心髒猛然一提,身體僵硬的抬起頭,看見玻璃中的陸千禹對我說:“我們結婚吧。”
水不停的流,嘩啦啦的濺在碗裏,再流到水池中,掩飾了我如鼓的心跳聲,我低下頭聲音很輕的說:“聽你的。”
晚上洗完澡,陸千禹敲了敲我的房門,我打開門,他抱著電腦走進來,我示意他我在打電話,於是他把電腦放在我床頭上,坐在一邊安靜的等著我,結果我那個電話打了半個小時,因為出差時間太長了,明天一早要召開內部會議,很多會議議程今天晚上必須和小楊那邊對接好,保證明早的會議內容。
等我掛了電話才意識到我房間裏還有個人,而且他貌似等我很長時間了。
我這才趕忙問他:“事情太多,對了,你找我什麽事?”
他倒是沒急著拿電腦,而是盯我看了幾秒忽然說:“你總是這麽忙。”
我歎了一聲往床上一躺:“是啊,生命不止忙碌不止。”
“如果,不那麽忙可以嗎?為了我。”
我驀然側頭看他,因為我躺著的緣故他橫了過來,但是我依然看見他麵色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我一把坐起來盯著他,他接著對我說:“你整天飛來飛去的,太多事壓在你身上,大白,你隻是個女人,有我在,你沒必要這麽拚,我想以我的能力完全可以給你任何想要的生活。”
我很認真的看著他:“千禹,我有我堅持的東西,就像你一樣,如果我讓你為了我放棄uba你願意嗎?”
我雖然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卻在那一刻心跳加速,渾身的細胞都在瘋狂的跳躍著,我那麽渴望他說願意,這就像一場無聲的談判,如果他願意放下屠刀,我會盡我全力保他安穩。
但最終他沒有說話,我忽然感覺身體中的力氣被人狠狠抽走一般,一種無能為力的絕望縈繞著我,讓我深深皺眉看著他,他拿起電腦對我說:“本來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和我回英國辦婚禮,你以前問我古堡是什麽樣的,我想帶你回去在古堡結婚。”
我微微愣住,這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有一次我和他出去,遇見一個老外問路,他用很嫻熟的英文和人家交流了半天,當時,我就特崇拜他。
他罵我傻,說他從小在國外長大,說英文就跟母語一樣,沒什麽牛逼的。
我問他,有沒有看過古堡,是不是很漂亮,他還很不屑的問我幹嗎對古堡感興趣,我一臉花癡的說,我想以後在古堡結婚,一定很浪漫。
隻是沒想到這句話,他記到今天。
陸千禹見我愣神對我說:“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們再商量吧。”
在他走出我房間之前,我喊住他:“千禹。”
他安靜的站在門邊看著我,挺拔的身姿透著淡淡的憂鬱,額前的碎發散落在鬢旁微微卷曲,那身軀凜凜的樣子仿若中世紀的伯爵,有些疏離和高貴。
我對他說:“時間你安排吧,提前告訴我就行。”
想想又補了句:“你別太累著了,還是以你身體為主,我,畢竟不是小女生了,早已過了做公主夢的年紀。”
他笑著搖了搖頭對我說:“yoess.”
直到他走出房間,我還是怔怔的看著大門,心裏五味雜陳。
從那天以後,陸千禹沒再提過讓我放棄現在的事業,我們之間,似乎都在刻意回避這個話題。
我和陸千禹即將結婚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有好幾次黎梵碰見我,都一再跟我確定是不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我隻是淡淡的笑著故作神秘,就是不告訴她。
黎梵笑罵我:“你現在也是老江湖了,姐想從你這邊套句話都難了,一點消息都不放,你要真結婚我就不信你還能不通知我了?”
我拍拍她的肩對她說:“不急。”
秋去冬又來,我比以前更忙了,越來越少在我臉上看見笑容,一天24個小時,我恨不得變出72個小時來用。
因為下半年的國內市場發生了前所未有的劇變,短期內一片蕭條,全行業都領教了市場的厲害,甚至發出了“與其自殺,不如自相殘殺”的哀歎。
供給膨脹,同質化強烈,但市場並不能同步生長。
企業規模越來越大,單店效益卻越來越差,供求關係一直在變化。
越來越多的酒店都想摘掉“五星級”這個牌子,正因為上麵的政.策導向,很多企事業單位不敢在五星級酒店開會,宴請,消費,更不敢超過規定標準。
類似這樣的東西把市場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這兩個極端官場可以這麽走,市場受不。
這種情況首當其中的就是m酒店這個品牌,短短幾個月內的情勢呈直線下降的狀態,相比同行業其他酒店都要嚴重很多!
我和m酒店的很多元老都在拚盡全力拚搏,但幾個月後,情況卻是越來越糟糕!
終於,在年底之前我回到了布爾灣,我們的家,我站在那顆枝繁葉茂的香樟樹下凝望很久,而後閉上眼默默的問他:“我該怎麽辦?”
一陣微風吹過,我睜開眼,一片葉子從樹上緩緩落下,我伸出手,那片葉子正好落入我的掌心,我定定的看著那片落葉,想起很久以前黎梓落對我說的話。
他透著那樣不懼天地的傲骨對我說:“小淒,我從小就不信命!”
那時他張開右手,休長的手指在我眼前和窗外的光影交織在一起,他慢慢握成拳頭牢牢的盯著我說:“我隻相信命在我自己手中,隻要我積累了足夠的能力,我就能逆命,你信嗎?”
我對他說:“我信你。”
我漸漸握緊拳頭,把這片小小的葉子握在掌心,那一天,我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