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一道輕微的破裂聲響起，外麵的人影竟然將窗戶上的報紙捅開了一個小洞，緊接著是一陣‘哧哧’的聲音。

    明顯，他在往裏麵吹迷`香。

    我和雨柔忙屏住了呼吸，耐心等待著，終於，幾分鍾後，人影繞到了門口，熟練地將門撬了開，躡手躡腳走了進來。

    到了床頭後，抑製不住欣喜，自言自語起來：“乖乖，今個運氣真是太好了，長得如此俊俏標致，山神婆婆一定會喜歡的！”

    說完將身子探了下來，伸出肮髒的手就要亂摸。

    “啪——”

    那家夥結結實實挨了雨柔一巴掌，整個人轉了一大圈才站穩，從聲音就可以判定，不是一般的疼。

    他意識到不妙想要逃，但為時已晚！

    雨柔蹭一下從床上跳下來，抬腿一個披掛將其砸倒，緊接著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上，壓得他動彈不得，直喘粗氣。

    但那家夥還不死心，揮動著雙手向雨柔的腿上打去。

    這倒是應了一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一掙紮不要緊，就聽到“哢嚓哢嚓”兩聲，胳膊被雨柔給卸了下來。

    “媽呀……”

    那家夥應該是疼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之後開始咧嘴痛叫。

    雨柔的狠勁，看得我都有點膽戰心驚，暗說以後跟這丫頭打交道的時候，還得謹慎些，這身手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平房裏沒有燈泡，在背包裏摸出電筒朝那家夥一照，也看清楚了他的相貌，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衣衫不整、胡子拉碴，長著一雙八字眉和老鼠眼。

    “說，你是什麽人？”雨柔厲聲質問起來。

    “快把你的腳移開，知不知道，我可是山神婆婆的代言人，小心她老人家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八字眉倒是很猖狂。

    雨柔輕哼一聲：“本姑娘現在就讓你生不如死！”說完將腳移到那家夥的臉上，用力踩了下去。

    “嗚嗚，嗚嗚……”

    八字眉大張的嘴巴貼在了地麵上，想要大聲痛叫卻又叫不出來，估計吃了不少塵土。

    看著他臉色漲紅，就要窒息，我忙碰了碰雨柔，示意注意點分寸，別弄死了這家夥。

    “你這濺女人，竟然敢這麽對待本代言人，我這就去請山神婆婆來！”雨柔的腳一抬起來，八字眉就爬起身子朝門外逃。

    但被我腳腕一勾又給絆倒了，摔了個狗吃屎。

    我上前一步蹲在他臉旁：“行呀，骨頭還挺硬啊，不過小爺我就喜歡啃硬骨頭，知道這是什麽嗎？”

    說完將桃木針拿了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這家夥猥瑣的臉抽動了下，裝出無所畏懼的樣子：“不過是一根針罷了，嚇唬誰呢！”

    我嗬嗬一笑：“這可不是普通的針，而是桃木針，一般情況下呢，我用它來對付鬼魂和邪祟，但偶爾也懲罰壞人，你知不知道紮在哪兒最舒服？是會陰和百會穴，這樣一來，以後你就做不成男人了！”

    這家夥聽後嚇得冷汗直冒，瞅著我逐漸落下來的桃木針，心理終於崩潰，大聲求饒起來：“別別別，兄弟，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冷哼一聲：“你丫也算君子？老實交代，你那個後台山神婆婆究竟是何方妖孽？”

    “不能說啊，她老人家神機妙算，會殺了我的！”

    “嘿喲，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說著我將桃木針朝他頭頂上紮去。

    “啊呀——”

    這家夥還這是外強中幹，還沒紮進去呢，竟然就大聲嚎叫起來，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別傷害我兒子！”

    門外突然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扭頭一瞅是留宿我們的老頭，和雨柔都有點意外，沒想到八字眉竟然是他兒子。

    其實不光是老頭，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老實巴交的老太太，估計是老伴。

    八字眉趁著我和雨柔愣神的空當，忙翻身爬了起來，躲在兩位老人身後：“爹娘，快救我，他們要廢了我，那樣的話以後你們就斷子絕孫啦！”

    “你這混賬，滾一邊去。”老頭先是瞪視了一眼八字眉，隨後向我和雨柔央求起來，“對不起了兩位後生，能不能放過我兒子？他雖然不是東西，但也是唯一能給我們養老送終的人了！”

    望著兩位老人眼中的淚水，我有點動容，轉身對雨柔小聲道：“這次算了吧。”

    雨柔頓了下，點點頭，上前一步去抓八字眉那家夥，嚇得他直往後縮。

    老頭也緊張兮兮起來：“你們……？”

    我忙微笑地解釋：“放心吧大爺，雨柔是想把你兒子的胳膊給接上，您讓他過來吧。”

    八字眉慢慢挪了過來，不過臉上依舊膽怯，“哢哢”兩聲後，脫臼的胳膊被接了上，興奮地甩個不停。

    老兩口將我和雨柔請到了主屋，燈泡功率很低，上麵又吸附了很多斑點，光線昏黃，不過還是能辨清一切。

    屋裏很簡陋，甚至有點寒酸。

    除了木桌和凳子，就是一台黑白電視，裏間用一條床單阻擋著，隱約露出一張陳舊的木板床。

    說實話，看到這一切，想起了小時候，似乎時光一下子倒退了十幾年的感覺。

    八字眉徑直坐到桌子旁，掀開扣合的罩子，扒拉起碗碟裏麵的飯菜來，狼吞虎咽的，跟好幾天沒吃東西似的。

    我和雨柔坐下後，老太太倒了兩碗開水過來，老頭則瞥著自己兒子唉聲歎氣。

    “大爺，你兒子口中的山神婆婆是怎麽回事？”我單刀直入地問。

    “她是——”

    “老頭子，小心啊，村裏老牛就是因為背後議論才沒的。”老頭的話才剛開始，就被老太太打斷了。

    不過老頭毫不在乎：“怕啥，我都一把年紀了，黃土都埋到脖子了，還有什麽好顧忌的，那東西根本就不是山神婆婆，而是妖精！”

    “妖精？”

    我和雨柔異口同聲，睜大了嘴巴，沒想到這湘西山區，還有這玩意。

    “沒錯！變化無常、神出鬼沒，還要一年娶一個年輕俊俏的小夥子，不是害人的妖精是什麽？簡直比西遊記裏的白骨精還惡毒！”老頭憤憤的說道。

    聽到這裏我喝在嘴裏的一口水差點噴出來，也瞬間明白了，原來剛才八字眉進屋後，想要貢獻給山神婆婆的人，不是雨柔，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