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試探

    等玲瓏將喜婆婆還有將軍府中的仆人都打發出去之後，小紅便吩咐玲瓏出去幫霍梅準備熱水沐浴，玲瓏知道小紅是故意支開自己，雖然麵色不太好看，但還是出門準備去了。

    待房中就剩下霍梅一人了，小紅這才恭敬的跪在了霍梅的麵前，“主子，下一步咱們該如何？”

    霍梅起身圍著臥房轉了一圈，摸了摸軟榻邊上的一堆竹簡，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不遠處正是公孫世筆挺的背影，他就站在離門口十步遠的距離，也因為如此，小紅說話的時候才將聲音壓得很低。

    “小紅！”

    “屬下在！”

    在沒外人的時候，小紅還是喜歡在霍梅的麵前自稱屬下，畢竟她最熟悉的還是墨閣主管，而非霍梅身邊的小婢女。

    “我身上還有一笑散未解！”起先小紅並沒有明白霍梅的意思，可想到一笑散的毒性，突然警醒，滿臉都是愕然。

    “主子，不可！”

    “為何不可？”

    小紅被噎住，霍梅已經跟衛淩拜堂了，那麽從此便是衛淩的人了，這夫妻之實自然是早晚的事，可小紅心裏卻為霍梅覺得委屈，“那衛將軍根本配不上主子您，更何況剛才的情形，衛將軍對主子心生厭惡，您怎能越陷越深？”

    霍梅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淡淡的開口：“他厭惡的是司馬府二小姐霍君，而非我霍梅！”

    看著小紅不可思議的眼神，霍梅低聲將前幾日發現衛淩出現在梅園的事情都告訴給了小紅，小紅聽完竟然後背上全是冷汗。怎麽說，她也算是墨香閣的頂尖高手了，可竟然連衛淩藏身梅園都沒有感覺到他的氣息，可見衛淩的武功早就勝過了小紅，如此高深莫測的人竟然隻是一個小小的武衛將軍，小紅開始覺得這將軍府恐怕並非表麵看的那麽簡單了。

    “主子，屬下還是護送您離開長安城吧！這將軍府怕是待不得了！”比起小紅的急切，霍梅則鎮定了許多，她其實早就想到了一個試探衛淩的方法，隻是不知這樣的試探會得到何樣得到結果，從內心深處，她的心還是傾向於衛淩這一邊的，畢竟前世的相處，兩個的兩情相悅是霍梅所經曆痛楚中的唯一美好。

    大概初來將軍府的關係，玲瓏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才給霍梅準備好了熱水，等玲瓏著人將水送進洞房，霍梅便將一眾下人都遣了出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霍梅並沒有急著沐浴，而是臥在軟榻上隨手拿起一旁的竹簡翻看起來，直到半個時辰後，那抹淡淡的藥香越來越近，霍梅才起身走到浴桶前，作勢要沐浴的樣子。

    脫掉身上的紅色嫁衣，隻著中衣，霍梅解開了衣扣，隻露出了自己的左肩。

    衛淩看著玲瓏跟小紅站在門外並不以為意，推門進了洞房，發現床榻上並沒有霍梅的身影，眸光搜尋了一圈這才看見了偏閣屏風裏映出的那一抹倩影。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洞房裏隻點著兩根碩大的紅燭，朦朧的燈光下，霍梅輕解衣衫，半露香肩的模樣還是讓衛淩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他不自然的將拳頭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霍梅便裝作剛發現有人進來一般，慌亂的穿著衣服，然後衣衫不整的就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出來後，還急急的要找衣服穿，一個轉身就將左肩上的梅花胎記暴露在了衛淩的視線之內。

    很快，霍梅就聽見了身後的抽氣聲，然後瞬間就被衛淩緊緊的抓住了肩膀，“你的肩上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有……有這個胎記？”

    霍梅心中一顫，衛淩竟然識的梅花胎記，這胎記在司馬府中除了奶娘還有自己的父母姐姐，根本沒人知道，即便是霍梅的親哥哥也並不知道霍梅的身上有胎記，可衛淩是怎麽知曉的？可還沒等霍梅問出聲，衛淩就抓住了霍梅的手腕，兩指搭在她的脈搏上，很快便是滿臉的震驚之色。

    “你……你……你竟然……是梅兒？”

    “將軍莫要弄錯了，妹妹霍梅已經嫁進宮裏了，我是霍君！我與妹妹是雙生子，雖然容貌一樣，但娘說……”不待霍梅說完，衛淩就將霍梅拉到了床榻上坐下，自己也上了床榻坐在了霍梅的身後，還不等霍梅反應，就感覺背後一股暖流進入體內，然後渾身上下就開始針紮一般的痛。

    這情況還真是霍梅始料未及的，因為前世衛淩是根本不通醫理的，現在看衛淩的手法，似乎是想用內力給霍梅療傷，因為衛淩發現霍梅身上的多處要穴都有些淤塞，所以才會用內力幫她疏通。

    中醫有雲，痛則不通，通則不痛，此刻霍梅渾身上下都在痛，在加上她體內的氣息混亂不堪，衛淩才知道她竟然受了內傷，多說無益，衛淩隻能集中精神開始幫霍梅衝開穴位內的淤塞，好讓血脈恢複通暢。

    一盞茶的功夫，霍梅身上疼痛感就消失了，可也疼出了一身的汗，衛淩有些心疼的從後麵擁住她，輕聲的詢問著：“還痛嗎？”

    霍梅搖了搖頭，倒是不痛了，就是覺得渾身都沒什麽力氣。

    “我怎麽了？”

    衛淩的眸光中滿是複雜，沒有說話從床榻上下來，站在了霍梅的對麵，目光炯炯的看著麵前的女人。

    “你準備在我麵前裝多久？司馬府的二小姐霍君？若不是剛才……你差點就連我都蒙騙過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竟敢將你的姐姐霍君換入宮中，你知道不知道陛下若是知曉，這可是欺君大罪！”

    “所以呢？衛將軍準備如何處置我？即刻將我送入宮中，換我的姐姐出來，還是進宮麵聖告發司馬府的欺君之罪？”衛淩愣了一下，沒想到霍梅會這麽問，而霍梅話語中的疏離更是讓衛淩心顫。

    “你非要說的這般無情嗎？我若想害你哪需要等到今日？”衛淩似乎是真的惱了，這讓霍梅更加的看不明白了，不明白自己跟衛淩到底有怎樣的糾纏。

    “我以為這世間知道我身上胎記的人就隻有我的家人，殊不知將軍是如何認得這胎記的？又怎麽僅憑這枚胎記就認定我是霍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