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太皇太後上官玉

    劉詢看著禦醫臉上的喜色，心中思緒萬千，身為帝王一言九鼎，雖然他其實對麵前的這位衛夫人一點好感也沒有，但卻……不能不遵守自己剛才的承諾。

    “蔡俊傷勢如何了？”劉詢看著霍梅，霍梅也不抬頭，坦然答道。

    “命已保住，血暫時止了，禦醫隻要慢慢的鬆開綁住手腕的繃帶，他手上的傷也能慢慢愈合，隻是……臣妾無法將他的斷掌接上……”

    “如此，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今後無論宮中還是宮外，都不準在議論此事，否則朕定不會饒恕！”霍梅嘴角微翹，冷笑的抬頭。

    “陛下如此是欲蓋彌彰嗎？臣妾救蔡公子並非理虧之舉，他的確冒犯臣妾在先，所以還請陛下還臣妾清白！”

    “衛夫人，你別欺人太甚！老夫會遵從陛下旨意不在與你糾纏今日之事，你還想怎樣？我兒已經被你害成這樣，你還要如何？”

    霍梅麵對指責麵不改色，衛淩心中也不好受，他自然知道皇帝的用意，但麵對皇帝和自己的妻子，這個抉擇還真的很難選。“微臣也懇請陛下，能徹查此事，以證明微臣夫人的清白！”

    此事倘若不了了之，就算真的是蔡俊調戲了霍梅，那麽傳出去恐怕還是會有損霍梅的清譽，而在大漢朝，女人一旦清譽被毀，那麽也就跟死了沒兩樣了。更何況，如果霍梅失了清白，那麽衛老夫人豈不是更有理由休了她了，衛淩當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衛淩，你……”事情就這麽陷入了僵局，霍光此刻也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暫時也沒想出如何處理這件事，也就在這時候，突然聽見宮人來報。

    “太皇太後駕到！”眾人尋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嬌小的女子，一身深色宮裝，在眾多婢女的簇擁下，款款走來，身形雖然弱小，但渾身上下的凜然之氣卻並不輸於在場的皇帝。

    劉詢待太皇太後走到近前，躬身一禮，“兒臣給太皇太後請安！”

    “臣等給太皇太後請安！”

    太皇太後是先帝昭帝的皇後，也是極力推舉劉詢稱帝的功臣，雖然上官玉的年齡小了劉詢一大截，但按禮製，劉詢依然要自稱兒臣。

    “陛下不必多禮，哀家本來也是在禦花園裏轉轉，沒想到……”上官玉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劉詢，轉而又看著丞相蔡義，鳳眸閃爍，蔡義隻是抬頭對望了上官玉一眼，便嚇出了一身冷汗。上官玉的鳳眸中冷冷的透著一股寒意，這讓蔡義開始心虛起來。

    “丞相大人還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哀家不過就在禦花園裏待了半個時辰，就看見丞相家的公子在禦花園裏調戲了好幾位宮女，甚至剛才還差點輕薄了衛夫人，丞相大人，莫不是您已經將這皇宮內院當成自家的後花園了？”蔡義一聽，嚇得趕緊咚咚咚的磕頭，這太皇太後雖然沒什麽實權，但畢竟是後宮裏地位最高的人，她這一席話無疑給蔡俊判了死罪。

    “太皇太後剛才真的看見是蔡俊輕薄了衛夫人？”雖然太皇太後出來解圍，讓劉詢的處境好了很多，但上官玉是半個霍家人，劉詢自然會想的深遠，保不齊這是上官玉想要保住霍梅，才會出來作證。

    上官玉年齡雖然小，但六歲便進宮，八歲就做了皇後，這後宮之中的各種傾軋她豈會不懂，皇帝多疑，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陛下覺得，哀家是在袒護衛夫人？還是蔡俊的此番作為，是陛下您默許的？倘若這是陛下自己願意，那麽哀家自然也不會多管閑事，陛下若是覺得哀家礙眼，大可找個地方送哀家出宮即可！”

    劉詢心中一震，單膝跪地的給上官玉行禮。“太皇太後不可，大漢皇宮豈有讓太後出宮的道理，是兒臣的不是，惹太皇太後生氣，還請太皇太後責罰！”笑話，這若是上官玉出了宮，那皇帝劉詢豈不是要被大漢朝的吐沫星子給淹死。

    且不說，這皇位是太皇太後給的，就說他登基的這兩年多來，對皇位窺伺的人不在少數，所以劉詢自然不能失去太皇太後這個最為名正言順的支撐。

    “陛下真的以為哀家是信口雌黃嗎？來啊，把人給我帶上來！”身旁的宮人應了一聲“喏！”便走到一旁，讓人帶了幾個宮女過來。

    “今日當著陛下的麵，你們都好好的給哀家說說，這位蔡公子到底都對你們做了什麽？”宮女們哪見過這般陣仗，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連頭都不敢抬。

    “不必害怕，今日有哀家做主，沒人再敢欺負你們，即便是丞相府的人也不行！”聽了太皇太後的保證，終於有膽子大一些的宮女開口說話了。

    “啟稟陛下，今日奴婢本在禦花園裏值守，蔡大人說月夕宴需要鮮花裝飾，就讓奴婢去花園采花，奴婢才剛進花園，就被蔡大人按在地上，若不是太皇太後救了奴婢，奴婢差點……差點……就失了身了！嗚嗚嗚……”

    這宮女一哭，旁邊幾個跪著的宮女也開始哭起來，斷斷續續的訴說著蔡俊的罪行，氣的劉詢七竅生煙。

    “混賬！如此醃臢之才，竟然還官拜禮部士大夫，蔡義，你還有何話說！”

    “老臣我……我……”蔡義知道，今天恐怕是真的要栽了，可就這麽認栽他自然不甘心，也就在這時候，有一群人趕到了，正是許婕妤還有幾個聞風而來的命婦，其中就有丞相夫人。

    “俊兒！俊兒！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麽了啊？”丞相夫人抱著蔡俊的斷臂痛哭起來，不停的哀嚎。“你這是要了為娘的命啊！這可如何是好啊！你都還沒娶親，這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娘也不要活了！嗚嗚嗚……”以前，蔡義對於自家夫人動不動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行為頗為不屑，可如今卻深怕她哭的還不夠狠。

    場麵一下子混亂起來，許氏也是嚇了一跳，劉詢看著許氏的麵色發白，就過去將許氏摟在了懷裏。“好端端的跑到這裏來做什麽？若蘭，還不快扶你家娘娘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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