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九、碧瑤下毒

    不過看著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衛淩，霍梅還是出口先詢問了起來。

    “你怎麽會來這裏？你來師父知道嗎？若是軍中出了變故，衛淩你這是擅離職守！”被霍梅罵，衛淩反而很開心，笑著將霍梅抱得更緊了。

    “是師父讓我來找媳婦的，還讓我看著你，別傷了他的小徒孫，師父說了，你們若是有個好歹的，我也就不用回去見他了！”

    衛淩是從來都不會撒謊的人，所以霍梅才更驚訝，堂堂的漢軍先鋒，這麽貿然的離開，真的好嗎？若是被人追究，豈不是……

    “公孫世沒來？”

    “沒有，師父讓他扮成了我的樣子，現在應該去追擊匈奴遊騎兵的殘部了！”

    呃，霍梅頓覺無語，這幾個人完全拿著十幾萬大軍不當事，中軍的前鋒也是能找人替的，還當真是隻有常惠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霍梅轉頭看著一直悶在一旁的安公子，動了動想下床，被衛淩抱著自然不能動彈，便扭頭對著衛淩嬌嗔了一句。

    “你鬆開我，我有話要跟安哥哥說！”

    聽霍梅安哥哥叫的安哥哥叫的如此親密，衛淩心裏早就打翻了醋壇子了，自然也就故意的抱著不撒手了。

    “你都沒穿外袍，怎麽下床？而且臉色這麽差，一日一夜都沒吃東西了，還是臥床比較好！”反正不管怎麽說，衛淩就是不放手就是了，霍梅本就沒力氣，自然是爭不過他的，索性也不跟他較真了。

    “安哥哥。可不可以告訴我，墨無痕是怎麽回事？”安公子本來看著衛淩跟霍梅之間的互動，心裏正泛酸，聽霍梅這麽一問，那些個酸楚也就都消失了。

    “你真的不記得了？”見霍梅搖頭，安公子歎了口氣。

    “墨無痕的確源自雲墨山莊，不過……並不是我研製出來的毒藥。”

    不是安公子研製的？那是誰研製的？這是衛淩跟霍梅心裏都在問的問題。見霍梅臉上一片迷茫。安公子隻覺得心裏一陣刺痛。她竟然忘記了曾經與自己相處的一切，這怎能不讓安公子難過。

    “墨無痕是你親自配製的，小梅你真的忘記了嗎？”霍梅愕然。轉頭看了看衛淩，滿臉的不可思議。

    “真的是我？”安公子肯定的點了點頭，霍梅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傳來衛淩的驚呼聲。

    “梅兒！”良久。霍梅眼前的景物才開始恢複過來，安公子跟衛淩都滿臉嚴肅的看著她。讓霍梅有些尷尬。

    “安哥哥可以告訴我嗎？為什麽我會配製這樣的毒藥？我想知道。”

    安公子倒是沒有扭捏，仔細的跟霍梅講了兩個人曾經的過往。

    墨無痕源自一個玩笑，因為安公子與霍梅一同跟著一位道長學醫，所以二人之間便會有些個小較量。而墨無痕便是兩個人較量的結果。

    那些日子，霍梅迷上的研製各種毒藥，安公子雖然擔心她會傷到自己。但見她如此沉迷，也就由她去了。而且每次霍梅研製出的毒藥，安公子都能研製出相應的解藥，二人為此還樂此不彼的好一陣子。

    直到有一日霍梅拿出了墨無痕給安公子，這一次安公子卻怎麽也研究不出解藥來，本想進一步研究的，結果霍梅收到書信，霍光讓她會長安參加及笄禮，這研製解藥的事才被放下了。

    安公子也沒想到，有一天霍梅竟然會中了墨無痕，所以在發現霍梅中毒的時候，他就去查了雲墨山莊的密室，裏麵的墨無痕的確被盜了。聽完安公子的敘述，霍梅良久都沒有說話，呼吸輕淺的讓衛淩擔心不已。

    “梅兒，你說說話，你這樣我更害怕！”霍梅其實一直都在回想著記憶裏是否有墨無痕的影子，可怎麽想也想不起來，反而弄得頭一抽一抽的疼，不僅就皺起了眉頭。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看見霍梅皺眉，衛淩更心驚了，安公子也有些憂心，從前日霍梅來雲墨山莊開始，他就知道霍梅的腦中有一處遇阻，而這處遇阻似乎就是讓霍梅失憶的根源。

    “小梅，若是想不起來，就不要再去想了！你現在的情況不穩，太急功近利會傷到胎兒，我在去找找師父想想辦法，看看他老人家有沒有辦法可以幫你！”

    想到腹中的孩子，霍梅便不敢繼續想了，乖乖的靠在衛淩的懷裏，正好碧瑤送吃的進來，衛淩就拿來靠枕讓霍梅坐好，自己則拿來補湯自己先嚐了一口，這才小心翼翼的給霍梅喂起湯來，見衛淩熟練的模樣，估計是經常這麽照顧霍梅的，這倒是讓安公子頗為賞識。

    “公子，您一整日都沒吃過東西了，奴婢給您備了飯菜，您回屋用膳吧！”碧瑤抓住機會就會在安公子麵前獻媚，霍梅看著碧瑤的模樣便皺起了眉頭，安公子自然瞧見了，轉身坐下，看了看桌上的飯菜。

    “我就在這裏吃了，你下去吧！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來！你……也不例外！”碧瑤愣了一下，眼裏滿是委屈，可又不敢反駁什麽，隻能乖乖的往外走，走到門口轉身就看見被衛淩百般嗬護的霍梅，眼中的怨毒便更深了。

    冷不丁的，衛淩抬頭看向碧瑤，目光中的冷意讓碧瑤心中一顫，趕緊轉身退出了廂房。

    “這個女人我不喜歡，你以後最好別讓她靠近梅兒，否則就別怪我把她從這裏扔出去！”安公子已經拿起了筷子吃飯，淡淡的瞥了衛淩一眼，貌似不經意的說了一句。

    “這裏是雲墨山莊，不是你的衛家軍大營，少拿你的那一套來命令我！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裏不許任何人進來，雲墨山莊的人都是極懂規矩的，可若是碰上擅自闖入的。我不會手軟！”衛淩白了安公子一眼，繼續哄著霍梅喝湯，補湯的味道不錯，霍梅倒是喝了小半碗，高興的衛淩咧嘴直笑。

    安公子當真氣的想踹他，一看就是妻奴一個，丟了一碗粥給他。就說了三個字。“繼續喂！”

    衛淩連頭都沒回。就伸手接住了安公子扔過來的粥碗，見這兩個人連吃飯的時候都在暗中較量著，還當真讓霍梅無語。

    因為喝了補湯。粥吃的很少，衛淩想讓霍梅起來走動走動，可見她一臉的倦容，就隻能讓她躺下休息了。很快，霍梅便沉沉睡去。衛淩這才起身走到了安公子身邊坐下。

    毫不客氣的伸手搶走了安公子手裏的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東西來，安公子有些無語的看著自己空空的手掌，當真想一掌拍死這廝。

    “你是強盜嗎？怎麽隨便搶奪人家的東西？”

    “來者是客。你倒好，我這個客人還沒吃，你這個主人倒是把飯菜吃了大半了！看在梅兒的麵子上。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你現在還是想想怎麽給梅兒解毒。她現在的樣子可是比前幾日差太多了！”說著衛淩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剛才在霍梅跟前還一副笑嘻嘻的模樣，隻有衛淩自己知道，在看見霍梅第一眼的時候，他有多害怕。

    那麽孱弱的霍梅，在冷風中不停的抖著，好像下一刻就會消失一樣，這樣的感覺無疑會讓衛淩覺得恐慌。

    “這幾日我會差人將飯菜送到院外，你自己去取！除了我之外，所有膽敢闖進來的人，都任由你處置！若是有人膽敢對小梅不利，你不必手軟！”衛淩淡淡一笑，倒是停下了吃飯的動作，嚴肅的看著安公子。

    “你的雲墨山莊裏出了奸細，那是你的事，我是不會幫你清理門戶的！我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照顧好梅兒，其他的瑣事，我沒空管！不過我要提醒安公子一下，這雲墨山莊裏我可誰都不熟，誰要是不長眼敢闖進這裏鬧事，我會毫不猶豫的殺無赦！”安公子沒理會衛淩，走到床榻前又給霍梅號了號脈象，起身拿起一個瓷瓶遞給衛淩。

    “這裏麵的藥丸，一早一晚各服一粒，她的胎像不穩，不要貿然的讓她下地走動！這幾日我要出去找師父他老人家，小梅就交給你了！”

    衛淩倒是沒跟安公子客氣，將瓷瓶接過來塞進自己的懷裏，然後自顧自的繼續吃飯，根本不搭理安公子，安公子也不惱，反而笑了笑，抬腿離開了。

    如安公子所說，霍梅現在住的院子，除了衛淩跟霍梅之外，沒有任何人敢進來，飯菜也是送到院外，衛淩會親自出來拿。

    這讓碧瑤想要混進去的念頭徹底的破滅了，而自從上次被安公子趕了出去之後，勇叔看得她就更緊了，別說靠近了，她估計想要離開自己的院子都難。

    直到勇叔背著背簍出門采藥，碧瑤才終於走到了霍梅所住的院門口，抬腳還沒進去，就被影衛攔住了。

    “碧瑤小姐，公子吩咐過了，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這裏！”

    碧瑤倒是沒有害怕，她手端著的是午膳，目的自然就是打著送午膳的旗號想要混進去。

    “這位小哥，我是來給小梅小姐送午膳的，我是公子身邊的貼身奴婢，安公子這幾日都不在莊內，所以才囑咐奴婢要好生的照顧小梅小姐，這院子裏現在除了一個男人，連女眷都沒有，小梅小姐怕是幹什麽都不方便的。這位小哥，您就讓我進去吧！我就進去問問，看小梅小姐有沒有什麽是需要我做的！”

    守門的影衛有些為難，他當然知道碧瑤是誰，所以猶豫再三，這才放碧瑤進了院子。

    一走進院子，碧瑤剛才還緊張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臉上掛著狡黠的笑容，這才朝著廂房走去，可還沒碰到廂房的門，就感覺一股力量襲來，碧瑤就直接飛了出去。

    “這裏不需要任何人的打擾，這一次是警告，下次還敢再犯，我便取了你的向上人頭！”

    衛淩的聲音不大，卻能傳播很遠，碧瑤則是直接被甩出了院外，跌在了守門影衛的麵前。連影衛都沒想到，衛淩的武功竟然如此的高深莫測，這下子誰也不敢再貿然闖進院子裏了，因為麵前的碧瑤已經讓這些人的心裏都有了教訓了。

    碧瑤渾身都是飯菜湯子，頭發也被摔亂了，這會子屁股被摔得生疼，咬著牙忍著，最後還是哭了，惡狠狠的看了院門一眼，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本以為這個碧瑤此次長記性了，就不會再來了，誰想她晚上又悄悄的摸到了霍梅所住的院子跟前，這一次她沒走大門，而是從旁邊的一個小角門進去的。

    輕手輕腳的走到霍梅的廂房跟前，不敢擅自闖入，害怕再被衛淩給打出去，所以她先掀開了窗欞的一角，看了看廂房裏的動靜。

    已經三更天了，霍梅早已睡下了，床頭的小幾上有著一盞昏黃的小油燈，碧瑤看了一圈竟然沒發現衛淩的身影，心中大喜。

    “真是天助我也！”

    為了保險起見，碧瑤推開廂房的門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門口觀望了一會，才小心翼翼的踏進去。

    走進內室，霍梅睡的深沉，根本沒有感覺到危險正在靠近，等碧瑤確定廂房裏確實沒有人的時候，她緊張的神經才終於鬆了下來。

    拿出袖中藏著的瓷瓶，碧瑤小心的靠近霍梅，然後拿出瓷瓶拔掉塞子，就準備往霍梅的嘴唇上滴。她記得，那個人吩咐過，隻需要一滴，就能取了霍梅的性命，這毒藥無色無味，沒人能查出來這毒藥是跟她有關的。

    碧瑤的手在顫抖，藥品裏的藥水已經接近瓶口，眼看就要滴下去了，碧瑤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她已經開始幻想著等霍梅死了，她跟安公子廝守的場景，這麽一激動手就抖得更厲害了。

    霍梅在夢中蹙起了眉頭，伸手觸了觸身邊的位置，沒有感覺到衛淩的存在，所以霍梅有些不高興，頭也就轉到了一邊。

    霍梅這麽一動，驚得碧瑤趕緊扶正了手裏的瓷瓶，此刻霍梅側身躺著，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毒藥滴在她嘴裏恐怕有些難度，碧瑤眉頭一皺、心一橫，伸手就準備將霍梅給抓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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