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碧瑤被滅口

    就在碧瑤將躺著的霍梅拽起，準備直接灌藥的時候，廂房的門突然被人踹開，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讓碧瑤渾身一僵，拿在手裏的藥瓶也掉在了地上。

    毒藥在石板的地麵上形成一片白沫，很快，好好的一塊石板，竟然被碧瑤手中的毒藥腐蝕出一個坑來，一身白衣還背著藥簍的勇叔被氣的渾身都在顫抖。

    “碧瑤，你在做什麽？”見隻有勇叔進來，碧瑤還稍微的鬆了口氣，回頭看自己還拽著霍梅的前襟，便趕緊鬆開，人也從床榻邊離開，走向自己的父親。

    “爹爹怎麽這時候回來了？”勇叔沒有回答碧瑤的提問，而是揮起手裏的藥鋤朝著碧瑤就砸去。

    碧瑤被勇叔砸的滿頭是血，臉色也變得凶狠起來。“你這是要做什麽，想要砸死我不成？”

    “我就是要砸死你，你個混賬東西，竟然要對小梅小姐下毒！碧瑤，你怎能忘恩負義至此！”碧瑤捂著頭上的傷口，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沒有愧疚。

    “我哪裏忘恩負義了？明明忘恩負義的就是她，若不是這個女人阻礙，我早就是安公子的女人了！”勇叔拿著藥鋤還準備打她，卻被碧瑤伸手抓住了藥鋤，止住了勇叔要打她的動作。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霍梅幽幽醒來就看見了麵前的場景，不免有些疑惑，碧瑤跟一位老者打在一起，而且還在自己的廂房裏，這是？

    聽見霍梅出聲。衛淩淡定不住了，直接衝進去，用棉被把霍梅一裹，閃身就離開了廂房，走到門口還不忘白了一眼站在台階上的安公子。

    “你的家務事自己處理，提醒你一句，這個女人必須死！”霍梅懵懵懂懂的被衛淩抱到另外一個院子的廂房裏安置好。這才張口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衛淩倒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殊不知剛才看見碧瑤準備給霍梅灌藥的時候，他一顆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碧瑤是雲墨山莊的奸細，你的安哥哥這幾天可沒閑著。一直盯著雲墨山莊的人呢，結果盯出了一個碧瑤！她今天想要溜進來的時候就被影衛注意了，被我趕出去還不死心，晚上竟然又摸進來了。所以我索性躲到一邊，看看她到底想幹嘛。沒成想……”

    衛淩的眼前又出現了剛才碧瑤抓住霍梅的衣襟準備強行灌藥的樣子，現在想想後背上還都是冷汗呢。

    “她為何要害我？我與她有仇嗎？”衛淩鼻孔出聲，似乎很是不滿的樣子，張嘴就開始數落起某人來。

    “還不是你那位安哥哥欠下的風流債。竟然將這麽一個善妒又變態的女人留在身邊！換成是我，就絕不會讓你有這樣的危險！”見衛淩說的信誓旦旦，霍梅卻忍不住想跟他潑冷水。

    “似乎你也好不到哪去。你的那位芸兒表妹，到現在還在將軍府裏作威作福呢！而我這個正室。早就被她們趕出將軍府了！”

    呃，什麽叫樂極生悲，什麽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衛淩算是終於明白了。本以為可以好好揶揄一下安公子，結果得意忘形的過頭了，反而被霍梅給取笑了。

    “梅兒，你知道的，我早就發過誓了，此生除了你不會娶別的女人的！柳芸兒那是母親的一廂情願，我是不會答應的！”

    霍梅嗤笑，根本就不搭理他，弄的衛淩灰頭土臉的，想著這半夜三更的，不能好好抱著霍梅睡覺，反而被那個較碧瑤的女人攪了霍梅的睡眠，心裏就恨不能捏死那個女人。

    “安哥哥會怎麽對待碧瑤？殺了她嗎？”

    “那個女人既然敢在雲墨山莊裏對你下手，你的安哥哥自然就不能容她！就算是他能饒過那個碧瑤的性命，我也是不會放過她的！竟敢給我的娘子下毒，便要做好準備承受我的怒氣！”反正說來倒去的就一句話，碧瑤必死無疑。

    霍梅倒是沒想過要饒過碧瑤，卻有些為碧瑤可惜，這般如花的年紀，就這麽香消玉殞了，而且還是死在自己最愛的男人手裏。

    就如霍梅所想，現在的碧瑤悔恨不已，她本想抓住安公子的衣服向他哭求原諒的，可惜，手還沒觸到安公子的衣袍，就被一陣勁風給掃出門去。

    撲通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內力的衝擊下，她的肋骨都斷了幾根，勇叔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卻隻能這麽無能為力的看著。

    終歸是碧瑤做錯了，可畢竟她並沒有真正的傷害到霍梅什麽，所以老管家勇叔突然跪在安公子的麵前，想要保住自己的女兒一命。

    “公子，就饒了小女吧！她是一時迷了心竅，受人蠱惑，才會做這樣的事，請公子看在老奴的麵子上留她一條性命吧！老奴即刻差人將她送下山，今生今世，公子都不會再看見她！”

    勇叔的求情引來了安公子更大的怒火，“勇叔，我看你是真的老了，連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了！你以為她剛才對小梅下毒未遂，所以就應該放她一條性命嗎？你怎麽不問問她，到底做了多少背棄雲墨山莊的事？她從小在莊裏長大，現在卻做出這些個吃裏扒外的勾當，你還想保她？”

    勇叔一愣，轉頭看著趴在地上不停吐血的碧瑤，有些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

    “不……不會的，碧瑤不會這麽做的！她雖然刁鑽任性，但本性還是善良的啊！”

    “冥頑不靈！”安公子懶得理會勇叔的堅持，而是朝著外麵打了一個響指，很快影衛就壓著一個穿著夜行衣的男人走了進來。

    當看見這個人進來的時候，碧瑤大驚失色，整個人都愣住了，眼中滿是驚恐跟……絕望！這些勇叔也看到了，在看看一身夜行衣的男子。勇叔這才明白了什麽。

    有些急切的走到碧瑤的跟前，顫巍巍的指著她的鼻子問道：“我問你，他是誰？”

    碧瑤不答，但從她躲閃的目光中，勇叔也能猜出個大概來了。

    “真是作孽啊！我何勇活了快八十歲了，一世英名卻毀到你的手裏了！想我何家，百年以來一直都住在這雲墨山莊裏。想當初是老莊主收留了我的祖父。何家才得以在雲墨山莊了繁衍！祖父發過誓，何家永遠都是雲墨山莊最忠實的奴仆，現在全毀了。都是因為你啊！”

    勇叔不免老淚縱橫，他成親晚，將近六十了才被老莊主逼著娶了親，本想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可妻子卻懷孕了。

    這對老夫妻的年齡都不小了，所以對於碧瑤的出生。兩個人都是疼愛有加。勇叔並不介意碧瑤是個女兒，在他看來，自己終於有後了，這是上天垂憐。殊不知，多年的嬌慣、溺愛，卻教出了這麽一個不成器的女兒。

    他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喜歡安公子。本來也想，以後這安公子終歸是要娶親的。碧瑤身份低微，根本成不了安公子的正室，可哪怕讓自己的女人做妾也好，這樣女兒跟著安公子，他們老兩口即便駕鶴西去，也不會擔心女兒的安危了。

    可很快，勇叔就發現，自己女兒對安公子的執念根本就是一廂情願，在看這位小梅姑娘這般出眾，自己的女兒也就自慚形穢了。

    多少次，勇叔都在勸碧瑤放棄對安公子的執念，可誰知這丫頭卻是越陷越深，竟然裏應外合的成為了別人的幫凶，雲墨山莊的奸細，想到這，勇叔就跌坐在了地上。

    “勇叔，並非本公子不講情麵！實在是，碧瑤做的事當真是無法原諒，她偷盜了密室裏的墨無痕交給了匈奴人，匈奴人將墨無痕用在了小梅的身上，現在小梅中毒很深，隨時都能喪命！可就算是這樣，碧瑤還是沒想過要放過她！這毒藥是斷腸散，雲墨山莊裏從來沒有這樣的毒藥，她是從旁人那裏得到的！就憑她要殺死雲墨山莊的莊主，便可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勇叔老淚縱橫，看著地上滿臉驚恐的女兒，心裏卻是在怪罪自己。

    “公子，老奴教子無方，無顏在麵對老莊主，還請公子賜我一死！”

    安公子自小在這雲墨山莊裏長大，而霍梅不過在這裏待了五年的光景。可即便如此，安公子還是心甘情願的看著自己的師父將雲墨山莊的權杖交給了霍梅，他知道，自己沒有統領天下的野心，所以便做了那個願意在霍梅身後默默支持她的人。

    不想，自己對霍梅的深情，卻成為他人傷害霍梅的利刃，碧瑤偷走墨無痕交給匈奴人，明知道匈奴人要害的人是霍梅，她毫不猶豫的做了。

    她嫉妒霍梅，嫉妒安公子對霍梅的好，才會做出這般瘋狂的事，若不是親眼所見，連安公子自己都不會相信，這個平日裏大大咧咧的小丫鬟，會膽大到給霍梅灌毒。

    心裏默歎一聲“罪孽！”

    安公子閉上了眼睛，等自己的情緒平複下去，在睜開眼時，裏麵看不見絲毫的情緒，轉身走向碧瑤，還沒走到她跟前就看見銀光一閃，他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低頭就看見碧瑤渾身僵硬的望著他，死不瞑目。

    來到碧瑤的身後，安公子取下插在她脖頸的那根銀針，上麵淬著毒，而且見血封喉，所以碧瑤才會連句話都來不及說出來，就這麽被人滅口了。

    勇叔抱著碧瑤的屍體嚎啕大哭，安公子卻沒理會老管家的傷心，淡淡的說道：“今日起，何家被逐出雲墨山莊，永不得再如山莊半步！我已經差人在山下給你們準備好了房子，你們即刻就搬到那裏去住吧！”

    安公子離開，勇叔卻哭得更傷心了，顫巍巍的老人，就這麽一步一晃的走到雲墨山莊的祠堂麵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從此一言不發。

    祠堂乃雲墨山莊的禁地，沒人敢進來勸勇叔，所以等霍梅從下人口中得到消息的時候，勇叔已經在祠堂麵前跪了整整三日。

    “你放開我！我要去見他！”衛淩抱住霍梅的腰身，又不敢使勁，還要避開她的肚子，這會急的滿頭大汗。

    “外麵冰天雪地的，你這樣怎麽出去？”

    “勇叔在莊裏多年，他是莊生子，祖孫三代都是雲墨山莊的管家，就憑這個，我這個莊主就不能置之不理！衛淩，你讓開！”

    呃，這下子換衛淩驚訝了，不可思議的看著霍梅，幽幽的問了一句。“你是雲墨山莊的莊主？”

    霍梅無奈點頭，她也是昨晚才突然想起來的，自己竟然是雲墨山莊的莊主，這還真是……

    “既然如此，那我送你過去，外麵天冷，不能在外麵久待！”

    “好！謝謝你，阿淩！”說完，霍梅還不忘送上一記香吻，衛淩就算是不願意，也隻能由著她了。

    衛淩抱著霍梅來祠堂的時候，祠堂外麵圍滿了人，三日，老管家勇叔在裏麵滴水未進，人早就孱弱的不成樣子了，霍梅來到勇叔近前站定，向他伸出了小手。

    勇叔顫巍巍的抬頭，看著霍梅的時候，眼淚刷的就下來了。

    “小梅小姐，老奴無顏見您啊！”霍梅眼眶也有些酸澀，在雲墨山莊的這五年，老管家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把霍梅當自己的女兒一般看待，她知道勇叔是永遠都不會謀害自己的，可惜，他偏偏生養了碧瑤這麽個女兒，所以才會讓老實巴交的勇叔，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安公子趕他出莊，表麵上好像給了他一條活路，殊不知，這雲墨山莊早就融入到了勇叔的骨血裏，離開這裏無異於剜心挖骨一般，這讓垂垂老矣的勇叔生不如死。

    跪在祠堂一為贖罪，二便是求死。霍梅當然知道老管家的想法，便更加的心疼他了。

    “勇叔，此事與你無關，我並未怪你！可這事有關碧瑤，你便不能置身事外，你的家眷還有其他何姓旁支還是不能回雲墨山莊居住，這樣的懲罰你可接受？”

    勇叔點頭，用衣袖拭著臉上的淚水，霍梅想拖起他來，無奈力氣有限，正在猶豫的時候，一雙有力的大手伸過來，將跪在地上的勇叔架了起來。(未完待續)

    ps：任務完成！貌似已經適應了每日四千的進度，下個月要收心好好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