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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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九十一、聽見

    嬋娟自從被壺衍鞮單於送出匈奴大營,就一直在一處隱蔽的溫泉山莊裏靜養,而這裏則是墨香閣的地盤。

    從來到這裏之後,嬋娟的身子就好了很多,孕吐也沒那麽厲害了。

    山莊裏的吃食都偏漢食,所以沒了很多油膩的食物,嬋娟的胃口也好了很多,可每日裏還是擔心這壺衍鞮的安慰。

    “夫人,大單於每日都讓獵鷹傳信,他現在很好,匈奴大營也未遭受漢軍攻擊,夫人就不要在擔心了,時間久了怕是對孩子不好……”

    來的時候,壺衍鞮就派了二十個女奴跟在嬋娟的身邊,這二十個女奴都是經過挑選的,不論人品還是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好,最重要的是她們都懂拳腳,所以還肩負著保護嬋娟安全的重任。

    “可我還是擔心,每晚都會做噩夢,不見到他,我的心難安!”

    見嬋娟整日這樣憂愁,女奴也隻能將她的消息報告給壺衍鞮大單於,而此刻在匈奴大營的壺衍鞮剛收到信就坐不住了。

    “莤裏,你幫我坐鎮幾日,我去看看嬋娟!”還沒等莤裏有所反應,大單於的人就不見了,莤裏目瞪口呆的看著還在晃動的帳簾搖了搖頭,這大單於何曾這般不淡定過。

    轉而一想,怕是隻要遇見跟嬋娟有關的事,這大單於就都淡定不起來吧。

    來到溫泉山莊已是深夜,可嬋娟的廂房裏卻還亮著燈,這讓壺衍鞮大單於皺緊了眉頭。

    剛走到廂房門口,就有人突然擋住了去路,看著清一色的黑色裝束。壺衍鞮微微一笑,而這幾人看見壺衍鞮單於都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轉身跟他讓路。

    “警惕性不錯,等回去我讓莤裏好好犒賞你們!”女奴們當下就雀躍起來,可當著壺衍鞮的麵不敢太大動作,可每個人都是笑容滿麵的。

    推門進了廂房,就見嬋娟側身躺在床榻上。床邊坐著一個女奴。見壺衍鞮進來先是驚訝了一下,大概沒想到大單於會這個時間來,在轉頭看了看剛剛睡下的嬋娟。女奴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壺衍鞮當然知道女奴的意思,不在意的對她揮了揮手,女奴便識趣的離開了。輕手輕腳的走到床前,低頭便看見嬋娟眉頭緊鎖的樣子。這讓壺衍鞮的心裏發緊,一伸手就將嬋娟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唔……”嬋娟迷迷糊糊的趴進壺衍鞮的懷裏。問著熟悉的味道,心裏便安定了下來,本來緊蹙的眉頭也放開,這樣的表情讓壺衍鞮很滿意。抱著她吻了吻那嬌嫩的嘴唇。

    衣服也沒脫,就這麽抱著嬋娟囫圇的睡了過去,這晚嬋娟睡的很安逸。這也是多日來睡眠最好的一夜。同樣壺衍鞮也是,因為一直都在想著如何應對漢軍的對策。壺衍鞮也是多日未好好睡覺了,現在手裏抱著嬋娟,讓她靠在自己心尖的位置,便覺的特別踏實。

    二人就這麽睡到了日上三竿,弄的外麵的一眾女奴都不敢輕易的入廂房,更不敢直接**上的二人起來,就這麽端著熱水盆還有早膳,眾人就這麽在門外守著。

    先醒的是壺衍鞮,睜開眼感覺到手裏人兒的溫度,低頭又能看見她睡的紅撲撲的小臉,壺衍鞮頓覺的滿足,情不自禁的就吻了吻嬋娟的嘴唇。

    結果一碰觸就怎麽也不想分開了,慢慢的挑開她的牙關,開始纏繞著她的小舌允吸著。嬋娟本還睡意深沉,就這麽被嘴上是異樣給弄醒了,在加上壺衍鞮單於吻得越來越深,讓嬋娟都不能呼吸了,她又怎麽可能會不醒。

    睜開眼,看著麵前放大的那張臉,嬋娟驚訝的張著嘴,結果又被壺衍鞮單於把住機會吻了一氣。

    “你……你怎麽過來了?”說話的時候嬋娟還在喘,看著她臉色緋紅,滿臉迷離的模樣,壺衍鞮差點就把持不住。

    “聽說你最近精神很差,我不放心就來看看!”聽壺衍鞮這麽說,嬋娟有些羞愧的低著頭。

    她沒想到,堂堂的大單於會這樣的重視自己,往常裏可沒見這個男人對哪個女人這般重視過,不過是最近精神有些不好,就讓這男人放下整個匈奴大營來到這裏,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所以嬋娟看著壺衍鞮的笑臉,眼淚就止不住的掉了下來,心裏也開始自責起來,這若是在壺衍鞮離開的這段日子,匈奴大營裏出了什麽差池,她怕是難辭其咎。

    “你這不是胡鬧麽?怎麽能扔下一營的人來我這裏?若是出了什麽事,你讓我以後如何麵對眾人?他們會罵我是紅顏禍水!”嬋娟急得跟什麽似得,壺衍鞮卻是淡定的笑,不光在笑,手還伸進嬋娟中衣的下擺輕輕的摸著嬋娟已經有些微凸的肚子。

    這種感覺讓壺衍鞮覺得滿足,不由的輕歎。“好了娟兒,你就別在操心了,大營我都交給莤裏了,這才剛剛跟漢軍大戰了一場,雙方都需要好好休養一番,所以我才乘著這個空檔來看看你!不過到是沒想到,這肚子都已經大起來了。”

    低頭,壺衍鞮直接掀開了嬋娟的中衣,輕輕的吻了吻她的肚子,心裏滿足不已。

    “娟兒,你說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喜歡女孩,若是跟你一樣漂亮,那多好!”嬋娟苦笑,看著壺衍鞮的目光柔和了很多,現在的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母性的光輝,讓壺衍鞮著迷的不行。

    “我也希望是個女兒,可……做女人太辛苦了,我不想我的女兒以後的命運跟我一樣坎坷!”聽出了嬋娟口氣裏的憂傷,壺衍鞮緊緊的摟住她。

    “娟兒,以前是我不好,傷你太深,從今往後我都會好好的保護你們母子,沒人可以再來欺負你們。所以以前的不愉快就不要在想了好不好?”深深的呼出去一口氣,就好像將過去的那些不好都吐了出去一樣,嬋娟微笑的看著壺衍鞮的臉龐,看著他眼神中的自責,伸手摸了摸他臉上的胡須。

    匈奴男子都喜歡續胡子,壺衍鞮雖然早已過了不惑之年,但並不喜歡留胡子。特別是山羊胡子的那麽一小撮。怎麽看怎麽沒有陽剛之氣,所以他也續胡,隻是比較短。所以摸起來有些紮手。

    “過去的我早就放下了,可前一個孩子失去的那麽慘痛,多少還是會讓我害怕,大單於。我們真能平安的生下這個孩子嗎?”

    “當然能!我說過會保護好你們母子的安慰,就一定不是在說空話!你乖乖的在這裏養胎。等戰事告一段落,我便將大單於之位交給別人,從此以後壺衍鞮就守著你一人,咱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嬋娟依偎在壺衍鞮的懷裏。她是真的被感動了,一個可以為自己而放棄江山的男人,怕是這世上也難有幾個。

    “天不早了。你還沒用早膳,懷著孩子吃飯可不能不規律。我給你穿上衣服,咱們好好吃頓飯好不好?”嬋娟滿足的點點頭,乖順的坐在床榻上。

    溫泉山莊裏的擺設並不奢華,這裏本是墨香閣臨時的聯絡點,平常少有人來,自然也沒什麽補給在裏麵。沒有了王庭的錦衣玉食,嬋娟在這裏穿著最平常的衣衫,吃著最普通的飯食,卻絲毫沒有怨言,這無疑讓壺衍鞮單於覺得有愧。

    “你整日就吃這些清粥小菜?這怎麽能行?孩子正在長的時候,一點葷腥也不沾,這孩子怎麽可能長的好?”嬋娟不以為然,比起匈奴王庭裏每日的大魚大肉,她倒是覺得這樣的清粥小菜吃的格外順心。

    “早膳一般都比較清淡,午膳的時候會燉些湯給我喝!前陣子吐得厲害,這幾日才剛好了些,所以還是不敢吃太多的葷腥。你要是覺得太素,就讓他們給你烤個羊腿吧!”

    嬋娟是知道,這個男人可是肉食動物,每日裏酒肉都是不可或缺的,可到了這裏,肉倒是有,酒可就難求了,不免就心疼麵前的男人,還要陪著自己吃素。

    “你不喜歡吃就罷了,天天這肉吃多了,偶爾喝點粥也沒什麽!”下麵的女奴看著二人恩愛的情景羨慕不已。

    剛才她們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壺衍鞮大單於在給嬋娟穿衣服,堂堂的大單於如此屈尊降貴的給女人穿衣服,不驚訝是不可能的,至少在以往,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現在卻偏偏變得如此自然。

    拋卻二人的身份,他們就如同尋常的夫妻一般,恩愛非常。

    “什麽時候回去?老讓莤裏撐著怕是不好!若是有個什麽事,莤裏應付不來怎麽辦?”壺衍鞮笑笑並不為所動,見嬋娟放下碗不吃了,就索性端起碗給她喂飯。

    “再待兩日我就要離開了,這次離開怕是……”後麵的話壺衍鞮沒說出來,可嬋娟也大概知道他的意思,心裏不免就提了起來。

    “大單於,一定要拚的你死我活嗎?”壺衍鞮歎氣,放下飯碗,伸手抱著嬋娟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這世上,怕是喜歡打仗的沒幾個,可現在身為匈奴的大單於,我已經被逼到這個份上了,除了迎敵,我沒法推卸掉這樣的責任!漢軍此次可是抱著滅族的目的來的,若是我退讓,那麽無疑就將匈奴的百姓放在漢軍的麵前任由他們宰割,嬋娟,我不能這麽做!所以這一站,我隻能拚死一搏!”

    嬋娟聽得心驚膽戰,卻沒話可以反駁,她知道,身為大單於,壺衍鞮有義務保護匈奴的子民,可想到壺衍鞮即將遇到的危險,嬋娟就覺得害怕。

    “大單於,我不管你要做什麽,我隻求你可以平安!我跟孩子在這裏等你,你一定要回來找我們,不然我就……”

    “嬋娟,不許你有輕生的想法,即便有一日我戰死沙場,你也要帶著孩子好好活著,聽到沒有!”

    嬋娟紅了眼眶,卻無法答應壺衍鞮的要求,沒了大單於,她怎麽可能心安理得的活在這世上,更何況沒了壺衍鞮的保護,她們母子怕也難活下去了。

    就這樣,剩下的兩日裏,兩個人都因為這樣的分歧而鬧別扭,確切的說,是嬋娟自己在鬧別扭,壺衍鞮則好脾氣的一直都哄著她。

    離別前的那一晚,二人早早吃完晚膳就上了床榻,嬋娟留戀的在壺衍鞮的懷裏輕輕嗅著,似乎想將他的味道都埋入心底似的。

    壺衍鞮也不舍,嘴輕輕的吻著她的唇角,嬋娟抬頭就看見了壺衍鞮眼中難忍的神色,便伸出胳膊挽住他的脖子,主動的吻上了他的唇。

    這些日子,顧忌著嬋娟懷孕的身子,壺衍鞮本就忍得難受,嬋娟這麽一主動,他的忍耐就全都瓦解了,那一晚,壺衍鞮格外的小心,每一次都小心的注意這嬋娟的神色,深怕她會不舒服。

    而嬋娟則很是配合,所以雖然並不激烈,卻依然讓壺衍鞮十分滿足。就連第二日清晨離開的時候,壺衍鞮的嘴角都掛著笑意。

    壺衍鞮離開了一個月之後,他的保證還言猶在耳,可此刻嬋娟的心卻跌入穀底,這些日子她的心裏本就不踏實,所以每天早上很早就醒了,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匈奴大軍跟漢軍的戰況如何?

    而女奴們的回答也都前篇一律,說戰事正緊,大單於無暇顧及到這邊,讓嬋娟耐心等待,可她又怎麽能靜得下心來。

    剛準備推門喚人進來,嬋娟便聽見了門外隱隱的哭聲,哭聲裏還摻雜著斷斷續續的話語。

    “我都看見了……大單於的頭顱就掛在漢營的旗杆上,他們……他們要將大單於的頭顱示眾十日,可憐……太可憐了……大單於就這麽……”

    轟的一聲,房門從裏麵大力的推開,嬋娟蒼白著一張小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臉上還掛著淚的女奴。

    “你說大單於他怎麽了?你說……他的頭顱被掛在漢營?”

    嬋娟眼前一黑,差點就暈厥過去,但理智還是讓她保持著清醒,女奴們都慌了,上次壺衍鞮臨走前就囑咐過她們,要她們好生的伺候好嬋娟,現在雖然大單於死了,可嬋娟還懷著大單於的孩子,怎麽說也是一條血脈,所以即便是她們的大單於死了,可這些女奴還是自覺的守在嬋娟的身邊,深怕她跟孩子有什麽差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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