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的小徒孫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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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九十二、我的小徒孫沒事吧?

    可偏偏不巧的,昨夜被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人淩晨回來了,結果卻帶了這樣的消息回來,幾個女奴悲憤不已,就在嬋娟的廂房前哭開了,也好巧不巧的,正好遇見嬋娟早起,就這麽給撞見了。

    “夫人,您別激動,一定要顧及肚子裏的孩子!這可是大單於唯一的血脈了!”嬋娟此刻那裏還聽得到這些,整個人都搖搖欲墜的,嚇得一眾女奴都慌了手腳。

    “給我備馬,我要去見他!”女奴們一個個都站著未動,這時候誰敢給她備馬,先不說這裏離漢軍大營還有一段距離,即便是給嬋娟備了馬匹,要是見了壺衍鞮的慘樣,誰能保證嬋娟會不會想不開,或是肚子裏的孩子在有個閃失,這可都是女奴們擔待不起的。

    “夫人,您就別為難我們了,大單於臨走前說過,讓我們無論如何都要保護您的安全!您現在還懷著大單於的血脈,若是您在有個好歹,大單於便沒有後裔了!”

    嬋娟有些機械的回頭望著女奴,“大單於的那些子嗣呢?我記得幾位閼氏都為他生下了孩子,還有蘭卿的那兩個孩子呢?”

    女奴抹了抹眼淚,抬頭看著嬋娟。“前段時間,大單於回王庭平亂的時候就將那些閼氏夫人都趕出了王庭,大單於說了,今後就隻有您才配做他的閼氏,他的孩子們也被剝奪了王室的資格,所以……夫人,這一次您真的不能衝動!”

    嬋娟閉了閉眼睛又睜開,為了她壺衍鞮是真的拋卻了一切,那些女人。那些孩子他全都不要了,這怎能不讓人感動。

    “你們不必擔心我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我隻是想看看他,也想送他最後一程!”女奴們互相對望,對於嬋娟的話,她們還有些猶豫。

    “那裏是漢營,夫人去的話。被漢軍抓起來了怎麽辦?”連出去打聽消息的女奴都不敢太過靠近。現在嬋娟又是這樣的身份,保不齊就會被漢軍抓住處死,女奴們自然不敢讓嬋娟去了。

    嬋娟那裏顧得了這麽多。心思早就飛到漢營去了,隻要想起壺衍鞮此刻的人頭被掛在漢營的旗杆上,遭受眾人的侮辱,心裏都就跟刀割一般的痛。

    見女奴們都不為所動。嬋娟心一橫就跑到床榻邊,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把彎刀。毫不猶豫的將彎刀橫在脖頸上。

    “夫人!”女奴們被嚇得驚呼出聲,嬋娟不理會她們,反而握著彎刀的手使了使勁,白皙的脖頸上就多了一道血痕。

    “要麽送我去漢營。要麽我現在就去陪大單於!”嬋娟以死相逼,女奴們哪還敢說不,這麽著嬋娟就騎著快馬來到的漢營的門前。

    正好衛淩出征。營門口比較雜亂,所以沒人注意到穿著男裝的嬋娟。還以為是來看熱鬧的匈奴百姓。

    來之前,嬋娟一直都在心裏堅信著,因為她不相信壺衍鞮大單於已經死了,那個答應了她要跟她好好過下半輩子的男人,此刻卻被漢軍將頭顱掛著旗杆上示眾。

    天氣寒冷,掛在旗杆上的人頭早就被凍僵了,隨風擺動著,讓嬋娟根本看不清上麵的容貌,可偏偏嬋娟卻認得那一臉的胡須,緊閉的雙眼讓人看不清眼睛的顏色,可眉眼間卻活脫脫是壺衍鞮的影子。

    這一刻嬋娟崩潰了,跌跌撞撞的往旗杆的方向走著,到近前卻突然跪倒在地,用膝蓋一步一步的挪了過去。

    終於抱到旗杆了,嬋娟顫巍巍的抬頭看著旗杆上微微晃動的頭顱,終於崩潰大哭。

    “大單於,你怎能如此狠心,怎能就這樣丟下我!”

    衛淩帶著大軍剛走,守門的士兵就發現了抱著旗杆痛哭的嬋娟,便帶著人圍了過來。

    “你是什麽人?怎麽膽敢在這裏逗留?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嗎?還不快快離去,免得招來殺身之禍!”守門的統領是薛雲,他一來就認清了嬋娟的容貌,當日他可是守過關俘虜營帳,自然是認識嬋娟的。

    而且他還記得,衛夫人對這位嬋娟諸多照顧,二人的關係似乎很好,心下便有了不忍,想要趕嬋娟走,免得被別人發現,嬋娟這條小命怕是就不保了。

    “你們為何這般殘忍?他都已經死了,為何還要這樣的羞辱他!”此時的嬋娟早就顧不上這裏是哪了,她的意識裏全然都是憤怒。

    她知道這一仗壺衍鞮凶多吉少,她也做好了壺衍鞮會戰死的準備,可卻不曾想過,這個稱霸匈奴不可一世的男人,有一日會遭受如此的羞辱,這是嬋娟無法接受的。

    “成王敗寇!你就不要再糾纏了,回去好好的過你的日子,這裏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趕緊走吧!”

    嬋娟抬頭看了看孤零零掛在旗杆上壺衍鞮的頭顱,心裏酸脹的難受,淚眼朦朧的看著眼前的漢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弄的士兵們麵麵相覷,以為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薛統領,這女人……怕是瘋了吧!”薛雲皺眉,現在衛淩不在大營,這女人身份特殊,若是讓旁人知道了,怕是不妥。

    剛想上前拉開嬋娟,便聽見嬋娟開口吼道:“想讓我離開,你們做夢!既然他在這裏遭受淩辱,身為他的女人,又豈有退縮的道理!你們漢人有句俗語,夫妻本是同林鳥,遇到大難各自飛!我們匈奴女人,可沒有漢人這麽沒有骨氣!不就是示眾十日嗎?我在這裏陪他,我要帶走他的屍首!”

    嬋娟這麽一吼,圍觀的士兵就有人偷偷的去找常惠了,薛雲眉頭緊蹙,想不到這麽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竟然如此剛烈。

    “他的屍首你是帶不走的,按照朝廷的慣例,他的屍首會被帶回長安交由陛下親自驗看之後才能下葬!不要再惹不必要的麻煩了,趕緊離開吧!”說完薛雲的眼睛朝身側一橫。

    “都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把這女人給我丟的遠遠的!哭哭啼啼的在門前像什麽樣子!”士兵聽到薛雲的吩咐,便上前要將嬋娟拉開。沒想嬋娟死死的抱著旗杆就是不撒手,這下子士兵也急了,就幹脆拔出長劍對著嬋娟,毫不客氣的說到。

    “我說你個匈奴的娘們,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們薛統領都放你一馬了,你還想找死不成?”薛雲這會也不說話了。冷冷的看著嬋娟。希望她可以知曉厲害自己離開。

    卻沒想,嬋娟直接從懷裏掏出了那把彎刀,士兵們見她掏出了凶器。便都後退了一步,薛雲也沒想到嬋娟會這麽做,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嬋娟看著麵前的漢軍笑了笑,從刀鞘中拔出彎刀又橫在了脖頸上。臉上神色堅定。

    “你們不讓我守著他,我便跟他一起死!我死後。你們也可以將我的頭顱懸掛在這旗杆之上,以後無論地獄黃泉,我都會與我的男人共進退!告訴你們的頭領,我是大單於的女人。大匈奴的閼氏,我又資格跟大單於待在一起,無論生死!”

    說完噗地一聲。一條血劍飛過,雪地裏便被鮮血染紅了。嬋娟自刎了,割破了喉嚨,鮮血從脖頸上奔流而下,薛雲還未作反應,就聽見身後的一聲驚呼。

    “嬋娟,不要!”

    眾人轉身見來的是衛夫人,便都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來,霍梅走到跟前看清了嬋娟的臉,腿一軟就跪在了她的麵前。

    “嬋娟,你為何這麽傻啊!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想你腹中的胎兒,你怎能這麽做啊!”霍梅痛哭失聲,伸手摸上嬋娟的脖頸,看著猙獰的傷口,心痛不已。

    嬋娟卻不以為意,反而對著霍梅在笑。

    “衛夫人,你我都是那種為了心愛的男人可以奮不顧身去死的傻女人,今日若是換了你,換了你男人的頭顱掛在這裏遭受屈辱,你是不是也會跟我一樣,寧願陪他去死?”嬋娟慘笑,一張小臉早就蒼白的幾乎透明,霍梅哭的更凶了,卻是無能為力。

    “衛夫人……嬋娟求你……把……我們合葬在一起……”嬋娟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伸手抓住霍梅的衣袖,睜大眼睛看著霍梅,霍梅哭著點了點頭,嬋娟才鬆開了抓住的手,閉上了眼睛。

    “嬋娟!不……”士兵們都有些詫異的看著痛哭的霍梅,都不知道該怎麽勸勸這位衛夫人,也就在這個時候常惠趕來,看見這樣的場景隻覺得頭痛。

    霍梅身上滿是血跡,看起來無比猙獰,手還抱著嬋娟的屍體,這還了得,趕緊讓人將霍梅拉開,可沒想到,霍梅剛站起來就暈倒了,這可把常惠嚇的不輕,哪裏還顧得了那個匈奴女人,現在他擔心的可是霍梅肚子裏的小徒孫。

    “都他媽的是廢物,跟了老夫這麽多年,卻連個孕婦都治不好,老夫要你們還有何用?”衛淩大帳外,常惠急的團團轉,屋內霍梅陷入了昏迷,小紅給她換衣服的時候發現她下身出血了,這可把她給嚇壞了。

    偏偏常惠找來的軍醫都不懂婦科,唯一懂接生的還是專門給馬看病的獸醫,這怎能不讓常惠發飆。

    顧不得其他,小紅直接衝出大營騎上快馬就跑了,她沒去找夏侯瑾,因為她知道這會夏侯瑾怕是已經顧不過來了,所以隻能去追早上剛剛離開的衛家軍。

    還好,大軍行軍的速度不快,所以不過快兩個時辰,小紅就追到了衛家軍,不敢驚動衛淩,小紅隻能找了公孫世,然後找到了宋清。

    “宋大人,我家主子不好了,剛才暈倒了,現在下身還在出血,還請宋大人快回去救救她吧!”宋清一聽嚇了一跳,這霍梅懷孕即將七個月,現在還在小產怕是難活下來,而且霍梅的身體本就不好,這麽一折騰怕是霍梅的性命都難保了。

    不敢遲疑,公孫世給二人準備了快馬,二人便一路奔襲回了漢營,天已經開始黑了下來,常惠卻還是一籌莫展,就在他跟軍醫發飆的時候,有人挑起帳簾衝了進來。

    小紅帶著宋清急匆匆的衝進來,身上還帶著一股寒氣,可見二人這一路都未作停歇,直接就衝回來了。

    “宋老頭,你終於來了,快看看我的小徒孫,她可不能有事啊!”宋清沒好氣的白了常惠一眼,都這時候了,這廝還在想著自己的小徒孫,宋清氣的差點沒上前踢他兩腳,不過這會霍梅要緊,也就沒工夫搭理這個老匹夫了。

    霍梅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宋清二話不說,掀起棉被就查看霍梅下身出血的狀況,還好這會出血並不嚴重,所以宋清先用銀針封住了霍梅身上的穴道。

    穴道被封,霍梅便沒有再出血了,宋清閉著眼睛給霍梅號脈,確實是有滑胎的跡象,便趕緊開了安胎藥讓下麵的人去煎。

    下麵的人也很快,不過半個時辰就端著煎好的藥來了,宋清為了穩妥,自己先嚐了嚐,沒發現有什麽異味,這才讓小紅給霍梅灌下,等霍梅的身體終於平穩下來,外麵的天色早就已經到了深夜了。

    常惠還待在外麵沒走,到底還是不放心,索性就將政務都搬到這邊來,一邊等著,一邊看著竹簡。等宋清出來的時候,常惠扔下手裏的竹簡就衝了過去。

    “宋老頭,怎麽樣了?我的小徒孫沒事吧?”宋清實在忍不了這廝了,毫不客氣的將常惠一腳踹開,然後徑直走到書案前,拿起常惠喝著的奶茶就灌進了嘴裏。

    常惠雖然被人踢了很鬱悶,不過倒是沒對宋清發脾氣,他清楚,若是霍梅有事,怕是宋清早就出來說了,見宋清不發一言,他也就明白了,霍梅八成是沒什麽大事了。

    霍梅沒事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徒孫也就沒事了,常惠不氣宋清對他的態度,反而笑了。

    “我的小徒孫沒事了是不是?看來還是你這個宋老頭有辦法,你都不知道我剛才被嚇得,好家夥,這要是小徒孫有個閃失,那我那徒弟還不埋怨死我!”

    宋清無語的抽了抽嘴角,這廝好歹也統領著十五萬大軍,合著就這麽害怕衛淩?

    “夫人的身子本就不好,你還掛個人頭在外麵刺激她做什麽?讓她整日看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就掛在眼皮底下,換成誰能受得了?”常惠有些懊惱的低下了頭,他是真的沒想到,不過是將匈奴大單於的頭顱示眾以壯漢軍的軍威而已,結果掛上第一天就有女人來自殺,還嚇壞了霍梅,想想他就鬱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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