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疼到骨子裏去了

    衛淩在衛老夫人的院子裏待到深夜才終於回到韻香苑，從下午到晚上，都在聽衛老夫人數落著柳家的不是，更是埋怨衛淩沒能早點娶柳芸兒進門。

    對於柳芸兒，衛淩的映像本就不好，所以對於她離開將軍府，還是很樂見其成的，這樣就不用總被衛老夫人嘮叨著要納妾了。

    可最後納妾這個話題還是被衛老夫人提了起來，從衛淩別封為大將軍開始，這段時間衛老夫人也沒閑著，找上門的達官顯貴可不少，基本都是來探底的，因為這些人的府中都有庶女待字閨中，而衛淩又沒用妾室，這些人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兒子隨不知道母親如何答應人家的，但這些事都回絕掉吧！當日兒子可是當著陛下的麵發重誓絕不納妾的，怎可能出爾反爾？更何況兒子的話並非戲言，男兒大丈夫敢作敢當，這妾室是絕不可能進衛家的門的！”衛老夫人還想反駁幾句，可衛淩卻已經離開了。

    走進臥房，裏麵撲麵而來的暖意讓衛淩的眉眼都鬆了下來，剛才在衛老夫人那裏，他可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而來到霍梅跟前，剛才的不快就一掃而空了。

    夜已深，霍梅卻並未休息，手裏拿著竹簡靠在軟榻上看著，秀發被鬆散的挽了一個髻垂在身後，衛淩輕手輕腳的進去，從霍梅的身後抱住了她。

    “怎麽還不睡？”放下竹簡，霍梅扭頭給了衛淩一記微笑，衛淩看著心暖，就吻了吻她的眉角。

    “下午睡得多了，這會怎麽也不困了！母親那邊的事情談完了？她老人家還生氣嗎？”提到衛老夫人。衛淩的臉色就不怎麽好，抱著霍梅的手也緊了緊。

    “她拉著我還能談什麽？除了納妾，還是納妾！”衛淩的話說的頗為委屈，惹得霍梅輕笑。

    “母親大人是希望你可以享齊人之福，這是關心你，你怎麽不知好歹！”聽見霍梅揶揄的話，衛淩沒生氣。反而笑了。

    “那依夫人所見。這享齊人之福的事倒是好事了？那我明日就答應了母親，讓她給我納妾如何？”霍梅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將他抱著自己的手推開。“那將軍還等什麽。這麽迫不及待的，不如現在就去回稟了母親大人可好？小紅……”

    霍梅的嘴被衛淩捂住，這廝的麵色也沉了下來，虎著一張臉沒好氣的瞪著霍梅。“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要將我推給別的女人？你怎麽這麽狠心？”

    噗嗤一聲。霍梅就笑了，而此刻小紅則端著托盤走了進來。衛淩一聞味道就知道是飯菜，便狐疑的看著霍梅。

    霍梅也不逗他了，從軟榻上下來，拉著衛淩的手走到桌子跟前。讓他坐在凳子上，然後將筷子遞給他。

    “好了，不說那些掃興的話了。累了一整天了，晚膳一定沒吃好吧！我讓小紅給你留了飯菜。趕緊吃了吧！”這下子衛淩的心裏暖融融的，托起霍梅的臉就親了上去，小紅看著臉一紅就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霍梅則被這廝的舉動弄了個大紅臉，嬌嗔的嗤了他一句。

    “沒正行的，都讓小紅看了笑話去了！”見霍梅害羞了，衛淩自然不能得寸進尺了，可還是抱著霍梅好好的親了一通，這才放開她，自顧自的吃起飯來。

    飯食自然都是衛淩喜歡吃的菜色，其實比起衛老夫人準備的，這些並不斷豐盛，可用完膳的時候，衛老夫人一直都在數落著柳家的不是，衛淩自然就沒什麽胃口了。

    結果後來又說到納妾上麵，衛淩的心情怎麽會好，這會見到霍梅，衛淩的身心才終於歇了下來。

    “明日你要做什麽？剛回京，定有很多事要忙吧？”衛淩扒著飯點了點頭。“明日陛下要親自檢閱衛家軍，等陛下這邊完事了，軍營裏的事就可以交給公孫世他們處理了，在師父回來之前，陛下暫時不會有太多的事找我，所以我有這麽一段空閑的時間可以陪你！”霍梅給衛淩夾了點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聽說柳家用十萬斤買了一個爵位，現在柳府在長安可是炙手可熱的，隻是不知陛下將柳家推出來的意圖是什麽？若是為了賣官，倒不必做的這般明顯，更何況柳家本就不是省油的燈，這樣豈不是讓柳家更加囂張了！”衛淩沉默不語，霍梅也就不說了。

    待吃完，小紅收拾了碗碟出去，衛淩才抱著霍梅上了床榻，這些日子霍梅都是枕著衛淩的手臂才能安睡，此刻衛淩就將霍梅抱在懷裏，兩個人鼻息間都是對方的味道，這讓人的心也沉靜下來。

    “陛下已經答應柳氏父子，會讓芸兒進宮做昭儀，至於陛下為何會這麽做，我也猜不出！大概……”

    “想要用柳家來製衡司馬府？”衛淩不語，霍梅便也了然，雖然對劉詢的做法並不認同，但這件事霍梅卻並不想參與進去。

    “梅兒，若有一日，陛下讓我對付司馬府，你會怎麽選擇？”霍梅本就快睡著了，索性就讓自己睡了過去，若是清醒的，估計她也答不上來。

    雖然霍夫人跟霍君都視她如仇敵，可她們畢竟是霍梅的家人，怎麽樣霍梅也做不到對她們趕盡殺絕。這些衛淩又怎會不知曉，不然霍梅十歲就做了墨香閣的閣主，卻從未動過二人分毫，不就是因為她們之間的血脈嗎？

    這一晚，漂泊了半年多的心，終於有了歸屬，所以睡的很沉，可守在外麵的小紅卻怎麽也睡不著。本來晚上不是她值夜的，她卻專門找人調換，因為回到房中也是胡思亂想，索性還不如讓自己更忙一些才好。

    公孫世去了軍營，估計好幾日都回不來，聽到這樣的消息。小紅反而輕輕的鬆了口氣，這讓帶信回來的百裏駿有些詫異。

    “公孫世已經將你二人的事都與我說了，既然他準備要娶你為妻，可見他是十分喜歡你的，可你現在的樣子，似乎並不怎麽在乎他？”百裏駿幾乎是在質問小紅，他跟公孫世可是過命的交情。他自然希望公孫世可以幸福。而若是小紅玩弄了他的感情，百裏駿自然是不會放過她的。

    小紅對百裏駿的質問倒是沒怎麽在意，反而苦笑了一下。“我不會傷害他的。哪怕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會保他周全，隻是……這世上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或許有一日那個傷他最深的人會是我。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的命隨時等你來取！”

    百裏駿愣住了。因為他從小紅的眼裏看見了絕決，不免就蹙起了眉頭，公孫世跟他講起二人關係的時候，可是既興奮又高興的。現在這是鬧那般？難不成二人以後還會經曆生離死別不成？

    對於男女之間的情愛之事，百裏駿懂得不多，他整日裏接觸的都是男人。渾身上下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也根本沒有女人敢靠近他。本來聽公孫世說的眉飛色舞的，他還有些動容，現在卻開始擔心了。

    第二日霍梅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洗漱完畢就見衛淩已經下朝了，一進門衛淩就抱了個滿懷，低頭深吸了一口氣，聞著霍梅身上淡淡的馨香，衛淩就覺得滿足。

    “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軍中的事物都辦妥了？”衛淩點了點頭，扶著霍梅坐在桌旁，拿起桌上的粥碗開始給霍梅喂飯。

    幾個下人就站在旁邊，霍梅有些不好意思。“我都這麽大的人了，哪裏還需要有人喂的，我自己吃就好！”

    衛淩絲毫不理會周圍的那些曖昧的目光，自顧自的將粥吹涼了之後在放到霍梅的嘴邊。都已經到嘴邊了，霍梅也不能吐了去，就隻能張口吃了，這一來連下人們都被這場景給震住了，心裏默默腹誹著，看來這衛將軍可是當真將夫人疼到骨子裏去了。

    用完飯，衛淩就扶著霍梅在院子裏散步，剛剛歇下來，就見管家老劉走了進來。

    “公子，剛才宮裏來人傳話，說明日陛下在宮中設宴，要為將軍接風洗塵，讓將軍無比攜夫人入宮！”衛淩眉頭輕蹙，看著霍梅碩大的肚子不免就有些擔憂。

    管家老劉還等著回話，衛淩卻開始猶豫了起來，畢竟宮裏不必其他地方，不去就是抗旨，去則危機重重，霍梅看出了衛淩的顧慮，便輕聲說道：“劉叔去回了宮裏的人，明日將軍與夫人一定準時赴宴！”

    “梅兒……”霍梅的手輕輕捂住了衛淩的唇，淡淡的笑了笑。“這是聖旨，難道你還想抗旨不成？即便從小陛下跟你相處的關係猶如兄弟，可他現在是君，你是臣，斷然沒有臣違背君的道理，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跟孩子都好好的，不會有事的，所以這一趟咱們必須去！”

    見霍梅如此明理，管家老劉對她的表現也很是滿意，便轉身回話去了。進宮赴宴不是小事，霍梅自然要準備一番，從衣服到頭飾都馬虎不得。

    嫁給衛淩時，司馬府陪嫁了不少的東西，霍梅對金銀首飾向來興致缺缺，所以發飾上並沒怎麽下功夫，不過衣服就有些頭疼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碩大的肚子，似乎現在趕做衣服，到明日也不可能做好。

    就在她跟小紅為難的時候，衛淩卻差人送來了一整箱的衣服，還全都是適合孕婦穿的宮裝，這讓霍梅詫異了好一會。

    “這些都是你什麽時候讓人做的？我怎麽不知道？”衛淩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親自拿出一套淡紫色的宮裝開始給霍梅試穿起來。

    “你以為，我每日看著你在軍營裏穿著肥大的軍服心裏就能好過？回京之前我就讓人給你裁了衣服，總不能虧待了你還有咱們的孩子吧！”霍梅笑了笑，高興的好像孩子一樣，一件件的穿給衛淩看，見她高興，衛淩的心血總算沒白費，到最後二人還是挑了那件淡紫色的宮裝，衛淩還給霍梅準備了一套紫色寶石的頭麵。

    等到第二日真的穿戴起來的時候，衛淩又開始後悔了，雖然懷著孕，可霍梅的身段並不臃腫，淡紫色的宮裝都是用上好的織錦做的，質地柔軟，色澤鮮亮，襯得霍梅的膚色更加白皙。

    雖然臉上脂粉未施，可這一套紫色寶石的頭麵卻襯得霍梅整個人雍容華貴，特別是那根發簪，紫色的寶石因為光線的折射泛著柔和的光芒，正好匹配了霍梅低調的性格。

    腳上的布履也是衛淩讓人特意做的，鞋底還專門加厚了一些，好讓霍梅穿著不至於硌腳，腳踩上去軟綿綿的，走動的時候也不會讓霍梅覺得累。

    等這些都穿戴好了，霍梅本就較好的麵容，現在越發的俏麗了，而因為懷孕，霍梅身上還散發這一種母性的光輝，看的衛淩都有些晃眼。見衛淩直直的看著自己，霍梅還以為哪裏穿的不合適，便低頭又檢查了一遍。

    “我身上哪裏不合適嗎？”衛淩是的確被霍梅的容貌給震撼到了，聽霍梅這麽問，衛淩才回過神來。

    “沒有不合適，反而哪裏都很很合身，梅兒，你今天好美！美得我都不想讓你出門了……”霍梅嘴角抽了抽，這廝……

    “那我在換一身好了，我也覺得太過隆重了，不太好！”衛淩微笑著將她擁進懷裏，擔心會弄亂她的頭發，才沒有揉她的發頂。

    “這樣很好，不用換！本來給你準備這些，就希望你可以穿的漂漂亮亮的，現在看來，也沒枉費我一番心思，我衛淩的女人，自然要做這天下最美的女人！”

    “沒羞沒臊！還不趕緊出門，這都什麽時辰了！”衛淩嗬嗬一笑，伸手將霍梅打橫抱起，霍梅本想掙紮，卻被衛淩安撫的安靜下來。

    “不是說時間不多了，你這一路走出門去可要一盞茶的時間，還是為夫抱著你走比較快！”見霍梅順從了，衛淩便樂嗬嗬的抱著媳婦出府，而正準備上馬車的衛老夫人看見這一幕，差點沒折斷手裏的拐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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