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一、公然下毒

    衛淩對於這些男人肆無忌憚的目光頗為不悅，抬頭冷冷的看去，眾人隻覺得一陣寒氣襲來，然後渾身打了個激靈。有的人倒是識趣，都收斂了自己的目光，可偏偏就有人根本不在意衛淩的警告。

    當衛淩看見坐在下麵的軒轅雷時，連他都有些詫異，軒轅家族向來不摻合朝廷的事，此時坐在這裏成為皇帝的座上賓，多少有些詭異。

    不過這時候還不是想軒轅雷的時候，霍君還站在對麵虎視眈眈的看著霍梅，衛淩豈能容她繼續給霍梅難堪。

    衛淩好似不經意的淡淡一笑，對著霍君緩緩說道：“霍婕妤見笑了，那些江湖傳言不信也罷，這輩子衛淩都不會休妻，就如我這輩子都會為夫人不納妾一樣！以後有這樣的傳言，還請霍婕妤通傳一聲，也好讓微臣好好的找這些胡言亂語之人算算賬！”

    霍君麵色陰鬱的看著霍梅，又狠狠的瞪了衛淩一眼，幸好她此刻背對著劉詢，不然這凶狠的樣子估計會嚇到劉詢也不一定。不過既然沒在霍梅這裏討到好處，她便默不作聲的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霍夫人一直遠遠的看著發生的一切，她麵色深沉望了霍梅一眼，便低頭喝茶。霍光這些日子都在家裏稱病不出，並非是矯情，而是真的身體不適。而霍禹又讓皇帝派去了南方，所以此次赴宴的隻有霍夫人而已。

    周圍的人都在恭喜她，生的兩個女兒都嫁的這麽好，一個是皇帝的妃子，一個是將軍夫人，這司馬府以後怕是要更加顯赫了。

    這些人的阿諛奉承。霍夫人冷冷的回應了一下便不在言語，顯赫？哼，鼠目寸光！抬頭看了看坐在首位的皇後，霍夫人的目光陰冷，早晚她會將許氏拉下來，讓自己的女兒坐上去。

    而此時霍梅倒是對霍君的咄咄逼人不以為意，看著麵前擺著水果就伸手去拿。衛淩見她拿的是西瓜。就趕緊奪了過去。

    “怎麽又不聽話了？你體寒不能吃涼東西，忘記了？”霍梅眼饞的看著這麽一小塊西瓜，看起來似乎很想吃的樣子。衛淩卻堅持不給她。

    “宋大人的囑咐你都忘了？貪涼的結果可能會傷到孩子，你還準備吃嗎？”衛淩幽怨的看著衛淩，默默的縮了回來。

    見她這樣，衛淩自然是心疼的。長安城現在還是初春季節，天氣依然寒冷。所以對於西瓜這樣的寒涼之物，霍梅卻是不能吃，可見她很眼饞的樣子，衛淩也不舍得看她吃不到自己想吃的東西。便讓人送了一盤果子進來。親自喂進她的口中。

    “這是皇後娘娘特意給你準備的，你嚐嚐，這果子比西瓜還要香甜！”霍梅狐疑的看了看嘴邊的紅果。張口吃了一個，脆生生的的確很甜。不過裏麵似乎有果核，張口要吐的時候就見衛淩的手已經伸到了她的嘴邊。

    霍梅有些不好意思的用衣袖遮住自己的嘴，這才將果核吐在了衛淩的手心裏。剛才還滿麵淩厲的衛淩，此刻卻是柔情似水的看著霍梅，就差將霍梅捧在手心裏了，這樣的衛淩就更加的讓林蔚雪著迷了，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衛淩，連霍梅都感覺到了她眼神中的灼熱。

    微微皺眉，抬頭白了衛淩一眼，便不在吃他遞過來的果子了。本來還高高興興的氣氛，就這麽被某人給掃興了，衛淩也很不爽的瞪了林蔚雪一眼，目光中的寒意讓林蔚雪縮了縮脖子，凍得不輕。

    “今日是家宴，主要是朕給衛將軍接風洗塵，諸位愛卿不要拘束才好！”大臣命婦們都起身謝過皇帝的恩典，這才敢坐下吃著麵前的食物。

    禦膳看似精美，可味道卻差強人意，皇後有專門準備的食物，特別是每日的營養粥，那都是用老山參熬製的，見宮人端了粥碗過來，皇後就將粥碗遞給了衛淩。

    “阿淩，這碗粥你讓衛夫人吃吧！宮裏的禦膳太過油膩，不適合孕婦吃。”

    “多謝皇後娘娘！”許氏笑了笑，不以為意。

    “你什麽時候在吾的麵前這般客氣了，小時候又不是沒少給你過！”衛淩也笑了，不過很快就覺得自己的腰間一緊，霍梅抓著他腰身的手突然收緊了力道，霍梅的力氣不大，但依然會有些刺痛。

    還以為霍梅有異，便趕緊回頭。“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霍梅滿臉的驚悚，衛淩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發現霍梅在看皇後，然後耳邊傳來霍梅幽幽的聲音，嚇了衛淩一跳。

    “阿淩，我剛才看見了回光返照！”半天，衛淩才驚得小聲詢問。

    “你指的是？”

    “皇後娘娘……”衛淩對毒藥懂得不多，所以對人中毒的症狀拿捏的不怎麽準，倒是霍梅，從小就研究毒藥，雖然失憶，但有些藥理跟反應她還是明白的。

    皇後臉上有些浮腫，這才旁人看來是最正常不過的了，因為皇後懷孕了，身上自然會有些腫，但皇後眼底的青色，還有眼白發黃的症狀卻讓霍梅心裏一緊，她沒看錯的話，皇後已經中毒了，而且早已經病入膏肓……

    霍梅的手在袖中攥緊，突然一股異味傳入鼻息，霍梅低頭看了看粥碗，又舀了一勺輕舔了一下，突然臉色大變，怔怔的盯著粥碗看了許久。

    也就在這時候，有兩道目光射在她身上，敏感的霍梅抬起頭，便看見霍夫人深沉的目光，還有霍君眼中的狠毒。

    竟然是她們，霍梅的手都在抖，她怎麽就忘了呢，霍夫人可是從她出生開始就無時不刻的想要毒死自己的，這麽想來她們要毒死皇後就沒什麽可稀奇的了。看著對麵投來的惡狠狠的目光，霍梅淡淡的笑了笑，十分淡定的準備喝粥，結果端著粥碗的手突然被衛淩的胳膊碰了一下，碗就被打破了。衛淩有些遺憾的跪在皇後的麵前。

    “微臣罪該萬死，竟然打翻了您欽賜的食物！”許氏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抬手示意宮人來將打碎的碗端走，正想示意宮人在給霍梅準備一份，卻見霍君端著碗走了過來。

    “皇後娘娘的粥都是用老山參燉的，姐姐在家的時候就不喜歡食參湯，我這裏有一碗蓮子羹。是姐姐以往在司馬府最愛的吃食。妹妹就借花獻佛，拿來給姐姐補補身子了！”霍梅笑了笑，看著麵前的湯碗並沒有要接的意思。這霍君似乎太過迫不及待了，竟然當著眾人的麵就要給自己下毒，霍梅的目光中透著不屑，這般拙劣的演技也拿出來顯眼。她就不怕霍梅真喝了，死在這皇宮內。她同樣也難逃嫌疑嗎？

    霍梅沒接，卻不想衛淩卻接了，而且一仰頭就喝了進去，這可把霍梅給嚇壞了。“阿淩。你……”衛淩安撫的笑了笑，滿是歉意的看著霍君說道。

    “多謝霍婕妤的美意了，比起夫人。微臣這會倒是有些渴了，蓮子湯很美味。多謝霍婕妤！”霍君一口氣被堵在胸口，當著皇帝的麵她不能發作，不過見這蓮子湯被衛淩喝下了，霍君還是解了些氣。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要讓霍梅不舒服，就算弄不死她，弄死她的男人也不錯。

    看著霍君有些幸災樂禍的眼神，霍梅怎會不知道她的意思，擔心的看了衛淩一眼，衛淩卻安撫的握住了她的手。

    等霍君離開，衛淩才在霍梅的耳邊輕聲安慰。“我沒事，你別擔心，一會除非是我拿給你的東西，誰給你的也不許吃！”

    霍梅點了點頭，突然從袖中摸出一個瓷瓶給他，“這裏麵是清露丸，不知道能不能解你的毒，你偷偷吃兩粒吧！”

    衛淩蹙眉，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解毒丸，轉而抬頭看了看皇後的方向，霍梅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回握了衛淩的手，低聲說道：“皇後娘娘中毒已深，清露丸或許可以延緩藥性，但要解毒怕是不行！”

    緊握著手裏的瓷瓶，衛淩目光深邃的看著霍夫人跟霍君，他已經猜到這件事會是她們做的了，這皇宮內院敢這麽明目張膽的也隻有霍家人可以，可他想不通的是，向來對皇後無比維護的劉詢，難道就沒有察覺嗎？

    等他在抬頭的時候，卻正好看見劉詢正在給皇後娘娘喂那有毒的參粥，心裏瞬間冰涼一片，正好劉詢抬頭看向衛淩跟霍梅這邊，霍梅便趕緊掐了衛淩一下，才沒讓他失態的神色被劉詢看見。

    “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可……這裏不是刨根問底的地方，你先吃了清露丸，皇後那邊我在想辦法好不好？”

    聽了霍梅的話，衛淩這才收起了渾身的淩厲之氣，霍梅拿過瓷瓶到了兩粒清露丸放在茶碗裏化開，這才端著茶碗小媳婦一樣的遞到衛淩的嘴邊，衛淩喝的極不情願，霍梅卻還是滿臉賠笑的看著他。

    這突然間的轉變，讓周圍的看客們都詫異了一下，衛淩的表情好像在生氣，而霍梅似乎正在討好他，如此可見，衛淩對霍梅的寵/愛恐怕並沒有看客們想的那般深厚，這下子林蔚雪激動了起來，隻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宴席上自然少不了一些助興的節目，皇帝讓孫良宇專門準備了劍舞，而且還是女子的劍舞，將女人的柔美跟寶劍的鋒利結合在一起，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而這劍舞的領舞卻正好是林蔚雪，這會林蔚雪已經換上了一套紅色勁裝，頭發也用汗巾包了起來，手拿寶劍先想皇帝抱拳請安。

    劉詢點了點頭，示意她們可以開始了，孫良宇才大聲通傳。

    “下麵，是各世家小姐們準備的劍舞，為衛家軍接風洗塵！”孫良宇話落，林蔚雪就擺開了架勢，看她的動作倒是都很到位，可在霍梅的眼中，這些動作雖然好看，可要是真上了戰場，怕是一無是處。

    戰場是拚命的地方，可不是跳跳舞就能打勝仗的，衛淩對這劍舞連看都沒看一眼，低著頭沒事就給霍梅夾點菜遞到霍梅的嘴邊，吃上幾口又遞茶碗過來喂她喝水，看起來此刻的衛淩滿眼、滿心裏都是霍梅，旁的都看不見一般。

    而林蔚雪本以為衛淩會被自己的舞姿折服，卻沒想衛淩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反而一直都在照顧霍梅，這讓林蔚雪頗為不忿。

    一個漂亮的轉身，林蔚雪將手裏的劍靈活的擺動，瞬間便撒下一片片劍花，迎來不少的掌聲，可再看衛淩，還是毫無動容，林蔚雪心一橫，突然心裏泛起了主意。

    隻見她順著劍舞的姿勢開始一步步的朝衛淩身邊靠近，然後好像招式突然出錯，長劍朝著霍梅的方向刺去，而人則被慣性影響著直接撲進衛淩的懷裏。

    她本來計劃好的，將霍梅嚇走，然後自己投懷送抱到衛淩的懷裏，在撒撒嬌給衛淩留個好映象，若是直接讓衛淩納了她做妾，這一跤也算摔得值了。

    可惜沒等她靠近衛淩，就被衛淩一揮袖直接掃了出去，林蔚雪就好像斷了線的風箏，直接摔倒在地，頭上的包布被摔散了，秀發散落開來，好像瘋子一般。

    而且剛才摔的不輕，林蔚雪都能聽見骨頭撞擊在地上的聲音，一下子就疼的眼淚都出來了，而剛才手裏拿著的長劍，卻陡然沒抓穩，直接掉落了下去。

    也是巧了，這劍不偏不齊的掉在霍梅的跟前，劍尖正對著霍梅的肚子，隻差一點就差點戳進霍梅的肚子裏去，周圍想起一片抽氣聲，衛淩臉色鐵青的看著林蔚雪，那目光好似要將她淩遲了一般。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當著陛下的麵公然行刺！還不快將這個女人拿下！”霍梅也是一驚，但並沒有被嚇到多少，她知道林蔚雪定然傷不到自己，不過這一嚇，肚子便突然抽了一下，下腹有些疼痛，下意識的，她就抱著自己的肚子痛呼出聲。

    “啊，好痛！”

    聽見霍梅喊痛，衛淩一下就慌了手腳，趕緊將霍梅麵前的長劍揮開，看著霍梅碩大的肚子，手都不敢摸了。

    “夫人，哪裏疼？快告訴為夫！”(未完待續)

    ps：更新完了繼續紮針，命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