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璠笑了一下，道：“確實有話要對師妹說。此番多謝你了，來日我們再痛痛快快打一場。”

    聽她說的是這些，周慧之似乎有些失望，不過立即又笑道：“師姐若執念於此，以後有的是機會。”

    說罷，兩人一起往住處走。

    紀小璠稍稍領先半步，能清楚地感受到周慧之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流連，看來她應該是注意到紀小璠關注她身法的事了。她的異常舉動讓紀小璠不由想到，或許在擂台上的種種極有可能是周慧之故意露出的破綻，畢竟一個大修士想要掩飾自己的功法痕跡是很容易的。

    她假裝不知，周慧之卻忍不住了，疑問道：“紀師姐，你真的沒有什麽想問的？”

    “周師妹有話不妨直說。”紀小璠堅決不主動。

    周慧之有些喪氣，耷拉著嘴角道：“算了，你還是原來那般性子，我竟忘了……師姐就不覺得我表現出來的實力與魂獸並不匹配嗎？很多同門都想不通，欲言又止的，隻有師姐的反應忒淡定了。”

    紀小璠點點頭，道：“我也有疑惑的。如果我問，周師妹就會全無保留地告訴我嗎？若是這樣，那我就問問，師妹在擂台上的出色發揮究竟是什麽原因？”

    “若是你來問，我肯定都說啊！我的身法迥異於微芒山的基礎功法，你明明認出來了卻還假裝不知道，非要我把話挑明說。”周慧之有點不高興，賭氣似的撅著嘴。

    紀小璠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是假裝，是不敢相認。我記憶中的彌音仙子可不是這樣一個活潑嬌憨的女子。因此縱然有所懷疑，仍不敢斷言。”

    周慧之笑道：“誰說彌音不是這樣的？你隻是不了解我而已。”然後她正色道，“菱華，好久不見。”

    紀小璠神色複雜，不知該作何反應，最終隻道：“你怎麽下界來了？”

    她與彌音仙子並不算熟悉，隻是因為曾經痛快淋漓地打過一架而產生過惺惺相惜的感覺。如今在異界重逢。心中不勝唏噓。

    周慧之攤攤手，苦笑道：“還能為何？倒黴唄。當日我隻是想到靈海邊緣去獵幾隻垂翼鳥，本來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誰料到竟然遇到了一隻珍奇獸。無奈之下我隻好逃匿，結果慌不擇路，竟一頭紮進了靈海迷墟，陰差陽錯之下又穿過了兩界壁壘縫隙。於是就……”

    其實當時的真實情況比周慧之說的還要複雜，不過她料想紀小璠並不想真的聽她把每一個細節都說出來。因此簡化了答案。

    一連串的巧合，每一個發生的幾率都極小，這樣的事情竟都被彌音碰上了，紀小璠簡直想感慨她的運氣。

    “你下界之後便轉生在胤天皇室了？當時仙雲界的情勢究竟……”如果真是這樣。那彌音比她晚下來好幾年呢，或許知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

    周慧之搖頭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我確實不知。其實關於千靈山和萬仙道之變。我也是聽師父說的，他告訴我世道太亂。最好避世不管，是非則不會找上門來。閉關兩年後，我本想入世探探消息，誰知道就遇到了那麽多奇怪的事。”

    紀小璠沉默不言。

    周慧之知道她定是想起了過往的難受，便安慰道：“你放寬心吧，雖然千靈山被毀了，但還有很多修士幸免於難啊。我師父說，有好幾位道君和道尊都沒事，千靈山的道統絕對不會就此斷滅的。”

    紀小璠充滿希望地抬起頭，問道：“輕雲前輩的消息應不會錯，他可曾說了是哪幾位道君和道尊？”不知道師父是否還活著……

    周慧之既為難，又顯得不好意思，訕訕道：“抱歉，當時沒有想那麽多，聽師父這麽說，我便沒有多問。”

    那時候，輕雲子和兩個徒弟隻是靜觀局勢的無關人士。就算千靈山和萬仙道打得血流成河，頂多關係到其他各個門派的利益紛爭，與他們這些散修沒什麽關係。

    紀小璠輕歎一聲，道：“謝謝你。對了，你是怎麽認出我來的？”

    “這……”周慧之語結。

    她其實並沒有認出紀小璠真身是誰，菱華的身份和過往，都是周晗之說的，或者是她根據周晗之的話語拚湊出來的信息。

    “我下界途中有師父所賜的靈寶護身，法寶什麽的都還在，能探知到你的神魂蘊含仙雲界靈元，結合你平日裏的行為習慣，因此大膽猜測。”周慧之機靈，很快就想出了解釋。

    這麽說似乎也說得通，紀小璠沒有追問，隻低聲道：“你我的身份都特殊，不可隨意讓此界修士知曉，以後都還按微芒山的排輩來稱呼吧。”

    周慧之點點頭，道：“這個我明白。其實我還好，身份就算真的說開了也沒什麽，但你就不同了，萬仙道的人好像也下界來了，你是他們的目標。”

    紀小璠訝然道：“你見過萬仙道的人了？”

    周慧之再次語結，又說漏嘴了！她其實沒見過，關於萬仙道下界的一些消息也是周晗之告訴她的。

    這次她麵無異樣，張口就道：“我見過影柒，此人實力強悍，心狠手辣，怕是難以應付。假如需要幫助，菱華你盡管開口。說句實話，以前在上麵的時候我就看萬仙道很不順眼了，一門派的偽君子和真小人！”

    “影柒？”紀小璠疑惑道。

    她知道的是“蘇煜”，周慧之知道的則是“影柒”，雖然是同一個人，但兩人並不知情。

    “他長什麽樣？”紀小璠想確認所謂的“影柒”是不是就是她知道的那個“蘇煜”。

    “這……”周慧之這次是真傻眼了。影柒的性格她確實知道，所以能說對，影柒以前長什麽樣她也見過，但下界以後誰知道他用了什麽樣的皮囊？

    周晗之跟她說了許多關於影柒的事，例如動機不純、一些怪異的動向等等，但還真沒有說過他長什麽樣！

    她這番表現，紀小璠立即生疑，冷笑道：“你說你見過他，卻說不出來他的模樣？你是真的彌音仙子？用有關萬仙道的假消息欺騙我，有何目的？”

    周慧之急道：“我當然是彌音，這個沒有必要騙你！萬仙道的事我也沒有騙你，他們確實下來了好幾個人找你們的麻煩，這一點你比我清楚，我隻是沒有親眼看見罷了。”

    紀小璠又道：“沒有親眼看到卻知道，那麽你的消息從哪兒來？是誰告訴你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