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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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洛陽地界,突然換了一副景象,用人間地獄形容也不為過。
家家披麻,戶戶戴孝,到處都是哭聲一片。
死屍來不及清理,暴漏在荒野之上,有的已經臭氣熏天。
知道洛陽災情很嚴重,卻沒想到嚴重到這個地步,楚雲風不禁皺緊了眉頭。
來到洛陽城外,軍兵正一車一車的往外運著因為瘟疫而死的百姓。
見到了太多的這樣的場麵,軍兵們臉上的表情都已經僵硬。
走在大街上,到處都是東倒西歪的病人,參與救治的人員不夠,很多病人隻能自生自滅。
哀號聲,呼喊聲,各種味道,交織成一副末日慘劇。
聯想到之前洛陽繁華熱鬧的場麵,在看看現在的淒涼與悲慘,楚雲風心裏仿佛堵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粉貞貞身處這樣的環境,已經止不住的幹嘔,把五髒六腑都快吐出來了。
“雲風,你來了。”
魏林忠雙眼通紅,臉上滿是疲憊之色,顯然已經不知道多少個日夜沒有休息好,看到楚雲風等人到來,他簡單的打了個招呼,馬上又開始指揮軍兵和醫護人員救治病人。
“老魏,我們才離開洛陽十幾天,怎麽會突然發生這麽大規模的瘟疫?”
翻身下馬,楚雲風的臉上充滿了疑惑。
“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魏林忠長歎了一口氣,臉上滿是悲愴之色,暫時把指揮權交給孟雄焦英,陪著楚雲風等人緩步在大街上走著,為楚雲風介紹這裏的情況。
“這場瘟疫發生的太突然了。你帶領楚家軍走後的第三天,一切都很正常,可是過了一夜,第四天早上突然就有人向我報告,城東出現了瘟疫。我帶人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有許多百姓上吐下瀉脫水嚴重,於是我趕緊命人把洛陽城最好的醫生都集中到了一起,來為這些百姓看病。可是沒想到轉天之後,城東瘟疫不但沒控製住,整個洛陽城都已經陷入了瘟疫當中,又過了四五天,瘟疫已經蔓延到了洛陽方圓幾十裏的範圍內。照這個速度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洛陽方圓幾百裏的人都得死光啊!”
瘟疫來勢竟然這麽凶猛,楚雲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醫生怎麽說?他們到現在還沒找到控製瘟疫的辦法?”
“沒有,一直沒找到辦法。”
魏林忠隻能無奈地搖頭,抬手把洛陽城最有名的神醫李回春叫了過來。
“李神醫,你和雲風說吧,把瘟疫的詳細情況講清楚。”
李回春今年近六十歲的年紀,胡須幾乎都已經斑白,在洛陽行醫數十年,醫術高明,是方圓幾百裏範圍內最有名的郎中。
看看滿街的病人,在看看楚雲風等人,李回春隻是搖頭歎息,沉默不語。
“你倒是說話啊,隻搖頭算什麽意思。”
小馬一把抓住了李回春的前胸,又被猴子硬生生扯了回來。
“小馬,你給我冷靜點!”
訓斥了小馬一句,楚雲風麵向李回春,和顏悅色的說道:“李先生,這瘟疫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能詳細和我說一下嗎?”
“唉,作孽,作孽啊。”
李回春歎息了一聲,接著說道:“說起這瘟疫,實在是奇怪。我從十歲開始就跟著師傅學醫,二十五歲學成,懸壺濟世,到現在已經有四五十年的經驗,可是像這次瘟疫這麽奇怪的病,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嗯?老先生,此話怎講?”楚雲風心裏不由的一緊。
“自古以來,爆發最多,造成危害最大的瘟疫,無外乎鼠疫,天花,瘧疾等幾種,如果一但爆發這些種瘟疫,祖先經過大量的醫學和臨床積累,已經找到了一些治療這些瘟疫的辦法,尚可治療和控製。可是這次爆發的瘟疫,不但比醫術上記載的所有瘟疫發病都要快,蔓延趨勢要強烈,更可怕的是,這些瘟疫好像完全不受藥物的控製。凡是中此種瘟疫者,少則一日,多則兩三日,就會因為上吐下瀉,不能進食,最後嚴重脫水而死。”
“這麽說,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是嗎?”楚雲風眉頭已經堆成了一個疙瘩,語氣也變得格外沉重。
“唉,沒有了,沒有了,隻能聽天由命了。”
李回春搖頭歎息著,身為一個救死扶傷的醫者,對於患者病情卻毫無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病人痛苦死去,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貞貞,你呢,你有辦法嗎?”
連有幾十年臨床經驗的老醫生都無能為力,隻會用毒的粉貞貞可以嗎?
但是有什麽辦法呢,隻能抱著一絲希望讓粉貞貞看看了,如果不行,就隻有最後一路,去壽陽把神醫華興請過來。
隻是壽陽離這裏有**百裏的距離,一來一去至少得半個月,看現在的疫情發展,恐怕等不到那時候,洛陽附近的百姓就都死光了。
“我試試吧,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雖然毒術和醫術從根本上說是相通的,但是自己從來沒有給別人看過病,第一次就是麵對連行醫幾十年的老醫生都束手無策的瘟疫,粉貞貞的心裏一點底也沒有。
“你先去看一下病人的病情吧,如果可以就試試,不行就算了,不要勉強。”楚雲風緩緩地說道。
此時事關重大,粉貞貞臉上的表情也格外的嚴肅,鄭重地點了點頭,帶著小馬和另外兩名特戰隊員做下手,往大街上東倒西歪的病人走去。
“猴子,你準備一下,我看這架勢,十有**要請神醫華興出馬了。一但粉貞貞不行,你立刻出發趕奔壽陽,一定要用最快的時間把華興請過來,現在情況緊急,時間就是生命!”
看著不遠處認真了解病人病情的粉貞貞,楚雲風緩緩地對猴子說道。
“知道了老大,你放心吧,我保證十天之內把華興請到洛陽,如果過了這個時間,我抹脖子謝罪!”
災情如火,猴子下了必死的決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粉貞貞的身上。
接連詢問了兩個病人,粉貞貞的臉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是表情卻格外的認真和嚴謹。
隨後又叫特戰小隊幫忙,查看了幾具還沒來得及運走的屍體,粉貞貞的表情竟然有了一絲平靜和自信。
這種細微的表情變化,都被楚雲風看在了眼裏,心率不由得加快,充滿了期待。
又接連詢問了幾個病人,粉貞貞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自信和舒緩。
有眉目了?
楚雲風的心裏不僅狂喜,急急地朝粉貞貞走去。
“貞貞,情況怎麽樣?”
“得出了一個結論,但是我不太確定,確切的說,是我不太敢相信。”
軍兵端過來一盆清水,粉貞貞一邊洗著手,一邊緩緩地說道。
“什麽結論,說來聽聽。”
想不到粉貞貞竟然真的看出了一些端倪,楚雲風心裏燃起了幾分希望,同時還有幾分懷疑,畢竟連老神醫都治不好的病,年紀輕輕的粉貞貞能夠治好的希望並不大。
“等等,你站住!”
粉貞貞並沒有回答楚雲風,而是叫住了為她端水洗手的軍兵。
軍兵一愣,茫然的轉過頭,看著粉貞貞。
粉貞貞緊走兩步,來到軍兵跟前,眼睛緊緊地盯住了軍兵手中的銅盆,確切地說,是盯住了銅盆裏的水。
看了好一會,伸出春蔥般白皙修長的手指,沾了一滴清水開始更加仔細的觀察,然後又放到鼻子上聞了聞。
看一盆洗臉水幹什麽?
楚雲風不由得對粉貞貞的動作感到奇怪,也湊過來往銅盆裏看去。
銅盆的水雖然已經被粉貞貞洗過手,但還是顯得很清澈,和一般的水並沒有什麽兩樣,楚雲風不禁感覺更加奇怪,和同樣湊上來的特戰小隊魏林忠等人對了一下眼神,他讀到了和自己一樣的詫異感覺。
“你這水是從哪來的?”粉貞貞問道。
“就是從街角的水井裏打的,就在那呢。”
軍兵不解地回答著,伸手指向了街角。
為了防止小孩在附近玩耍出危險,街角的水井特意修築了一個高高的石台,四周的地上濕漉漉的,和一般的水井沒什麽兩樣。
“走,帶我過去看看。”
粉貞貞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帶著軍兵往水井走去。
楚雲風等人無奈,也跟著走了過去。
“再打一桶水上來!”
軍兵看著粉貞貞嚴肅的表情,隻好照做。
很快,一桶清水被提了上來。
又和剛才檢查銅盆裏的清水一樣,粉貞貞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水桶裏的水。
過了好一會,粉貞貞臉上出現了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緩緩地吐出了一句話。
“真的是這樣,怎麽會這樣,不應該啊,到底為什麽會這樣。”
看著有些癲狂的粉貞貞,楚雲風心裏一緊,關切地問道:“貞貞,到底怎麽了?”
“水裏有毒!”
簡簡單單地四個字,一下子讓在場眾人炸了鍋!
“什麽,水裏怎麽會有毒?什麽毒?”楚雲風臉上的驚訝已經無法形容。
“是,的確有毒!”粉貞貞語氣緩慢,但是非常肯定!
“確切的說,不能叫做毒,而應該叫做,蠱!”